第9章

第 9 章

汽車在筆直的大路上飛馳,車內的男人單手開車,另一只手煩躁的扯掉了領帶。

手指纖細修長,骨節分明,指尖因為微微用力而有些發白。

扯掉的領帶随手一扔,又單手解開襯衫最上端的兩粒紐扣。

“叮鈴鈴、叮鈴鈴。”男人從褲兜裏拿出手機,斜眼瞄了一下來電人:經紀人。

眼角劃過一絲不悅,任由它響着。

過了好一會,手機才安靜了下來。

但是馬上,又陰魂不散的響了起來:“叮鈴鈴、叮鈴鈴。”

後排沉睡的女人實在是不堪其擾,艱難的轉動了下身子,眉頭緊皺,小臉煞白。

男人聽到動靜,從後視鏡看了一眼,然後伸手拿過手機。

“說。”

“斯年你跑哪去了,還沒結束吶。”經紀人的楊姐的聲音從話筒你傳來,以及周圍的喧嚣聲。

斯年厭惡的把電話拿遠了一些,等楊姐說完,才又靠近耳邊。

“我先走了,你搞定吧。”斯年刻意壓低了聲音,為了不吵到後排的女人。

“怎......”

“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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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姐剛想問問怎麽了,就聽到了電話已經被挂斷了。

“哎。”楊姐嘆了口氣,微微打了個寒顫,這是誰這麽不開眼得罪了這祖宗,電話裏都能感覺到隐忍的怒火。

真不知道這祖宗的脾氣啥時候能改改,一邊在心裏想着一邊轉身去應付包廂裏的人了。

斯年直接把車子開到了自己的車庫,下車之後轉了轉僵硬的脖子,在脖頸發出“咔咔”兩聲後。

斯年微微嘆了口氣,走到後面打開車門。

車上的女人睡的并不安穩,小臉皺巴巴的,嘴角向下撇着,滿臉都寫滿了:“我難受。”

蓋在身上的衣服也被她磨蹭到了地上,雪白的大腿再次刺痛着斯年的雙眼。

眼睛裏閃着絲絲的怒火,斯年一手撈起女人上半身,讓她坐起來靠在靠背上,然後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拽着姜寧的胳膊為她穿好。

然後好像覺得不過瘾似的,伸手把姜寧頭上绾着啾啾的皮筋拽了下來,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飄散開來,披在姜寧的身上。

斯年又把衣服上寬大的帽子給姜寧戴上,這才略微露出滿意的神情,伸出手把姜寧從車裏架了出來。

姜寧試了幾次才勉勉強強的依偎着斯年站直了身體,難受的低着頭,披着的頭發蓋住了大半張臉。

斯年扶着姜寧朝着大門走去,短短十米左右的距離,卻被遠處灌木叢裏的高清照相機連着拍了幾十張照片。

握着相機的手因為頻繁快速的按動快門微微有些抽筋。

但是一想到拍到了如此爆炸性的新聞,相機的主人還是忍不住在黑暗裏露出了滲人的笑容。

......

斯年扶着姜寧站在自家門前,對着密碼鎖噼裏啪啦一頓按,好像得罪他的就是這密碼鎖一樣。

“滴”,密碼鎖不敢遲疑,立馬就開了。

斯年家的裝修以黑白棕為主,簡約但不簡單,處處充滿着未來的科技感。

每個東西都在它應該待着的位置上,沒有一絲多餘也沒有一絲累贅。

雖然看着整齊大氣,但是細細看下來會發現整套房子和他的主人一樣,充滿了冷冰冰的氣質,缺少了那麽一點兒,人味。

如果要說是售樓部的樣板間,也是有人信的。

斯年把姜寧扶到自己的床邊,手一松,姜寧就像無骨的章魚一般,軟綿綿的滑倒在床上。

在沾到床的瞬間,她竟然還咕哝咕哝的向上蹭去,直到腦袋沾到斯年的枕頭,才左右輕輕搖晃了一下,尋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又睡着了。

斯年雙手在胸前抱着,看着床上毛毛蟲一樣的女人是又想氣又想笑。過了一會還是伸手幫姜寧脫掉腳上的高跟鞋,讓她可以睡的舒服一點。

然後默默的嘆了口氣,轉身走到衛生間,擰了毛巾來給姜寧擦臉擦手。

溫熱的毛巾從臉上劃過,姜寧舒服的哼唧哼唧。

斯年抓了姜寧的手用毛巾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過,這白嫩細膩,細若無骨的手掌被擦過之後,帶着稍微的一點水汽,在燈光下竟然顯得晶瑩剔透。

過了一會兒,姜寧原本平和的小臉再度變得扭曲變形,“難受......想吐......”

剛從廚房拿了瓶水走過來的斯年聽到姜寧的嘟囔,立刻邁開長腿又去拿了一個垃圾桶來。

姜寧幹嘔了幾聲,表情難過,但是并沒有吐出來。

斯年放下垃圾桶,擰開水,一手掌着姜寧的腦袋以至于不讓她一直昂着頭太疲累,一手将礦泉水遞到她嘴邊。

依舊閉着眼睛的姜寧咕嚕咕嚕的喝了幾大口,然後頭一歪從斯年的手掌上又滑到枕頭上,嘴巴裏吭吭唧唧的說着些什麽。

“什麽?”斯年沒聽清,就将耳朵湊了過去。

“我......不做蘿蔔......”姜寧絮絮叨叨的說着。

“什麽蘿蔔?是要吃蘿蔔嗎?吃別的......”斯年的話還沒說完,姜寧翻了個身,胳膊直接搭在了斯年伸長的脖頸上。

手上還不老實,在斯年的下巴到喉結那裏摩挲。

斯年本來伸長脖子,湊着耳朵到姜寧嘴邊,被姜寧這樣一摟,整張臉都埋在了姜寧身上。

呼吸間,全部都是姜寧身體上的香味。

斯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種自然的體香,是任何名貴的香水都沒法比的。

男人的喉結上下動了動,卻被女人細·嫩的小手當成了好玩的玩具,指腹輕輕的帶過,就立刻引起一陣輕微的顫·栗。

斯年輕輕的擡起頭,臉頰卻觸上姜寧的長發,那是一種奇妙的觸感。

手裏的力道猛縮,礦泉水瓶被擠壓,汩汩的水從瓶口溢了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斯年深深的呼了了一口氣,輕輕的把姜寧的手臂從自己身上拿下來,小心翼翼的站直了身子,腳步輕輕的走出房間,深怕吵醒睡着的女人。

......

後半夜姜寧睡的及其安穩,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

而自己正趴在枕頭上。

姜寧拿臉蹭了蹭枕頭,嗯,真絲的。嗯,味道真好聞。

嗯,

等一下。

這味道不像自己枕頭上的啊,怎麽反而有一股,男人味?

姜寧又将整張臉都埋進枕頭裏,仔細聞了聞。

對的,沒錯,一股清新的男人味,帶着點松香薄荷的味道。

“媽呀!”

疑惑的姜寧一睜眼,就被映入眼簾的影像吓癱了。

睡的不是自己的床,這裏也不是自己家。

欲哭無淚的姜寧緩慢的重新躺下,仔細回憶了一下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自己去找周舟,對。

然後拿了點心和飲料,對。

吃了一半周舟叫自己去跳舞,對。

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姜寧斷片了。

愁眉苦臉的姜寧小心翼翼的擡高腦袋,瞧了瞧自己的身上。

衣服都還是自己的。

不放心又伸手進去摸了摸,小內內也還在。

悄悄的呼了口氣。

然後慢慢的,翻身下床,生怕自己動靜太大招來了什麽不該看到的東西。

姜寧站起來的一瞬間,感覺頭還是有些暈乎乎的,不過現在顧不得那麽多了。

兩只鞋子散落在不同的地方,姜寧小心翼翼的一手抓起一只。

光着腳丫小心翼翼的往外走。

走出卧室,剛拐進客廳,姜寧就迷路了。

這房子也太大了吧?除了有長長的走廊還有好多關着的門,到底哪一扇才是出去的啊。

愁眉苦臉的姜寧正貓着腰準備到客廳的另一端看看,結果無意的一扭頭,看到沙發上斜躺着一個男人。

而這個男人此刻正托着腦袋,垂着眼眸,一臉貓捉老鼠般的表情看着自己。

“嗨,斯年,這麽巧啊。”姜寧苦哈哈的想哭可不敢哭,想笑又笑不出來的表情。

“去哪兒啊?”斯年擡起薄薄的眼皮。

“衛生間,哈哈,去衛生間。”姜寧說着就準備繼續走。

“回來。”斯年突然喝到。

只見姜寧麻溜的退了回來,筆直的站在斯年面前。

斯年想笑又忍住了,昨天晚上如果也這麽乖就好了。

“坐下說。”說話間斯年一手撐着沙發,也坐了起來。

平時見慣了穿西裝襯衫的斯年,第一次見穿休閑服的斯年啊。

白色亞麻的料子,寬松而且舒适,隐隐約約可以看到裏頭精悍的輪廓。

最上端的三顆扣子都散着,領口裏是若隐若現的胸肌。

姜寧默默的吞了吞口水。

“你打算怎麽辦。”斯年盯着姜寧問道。

姜寧眨巴眨巴眼:“什麽怎麽辦?”

斯年冷笑一聲:“呵,你以為我是誰?你想睡就睡?”

大熱天的,姜寧打了個哆嗦。

想睡就睡?誰把他給睡了?

房間裏很安靜,一丁點的聲音都沒有。

過了好一會,姜寧才确定,房間裏只有他們兩個人,斯年這話是對自己說的。

意思就是昨天晚上自己把他給睡了?姜寧欲哭無淚。看着斯年修長的腿随意的擱在沙發前。

吞了口唾沫心裏想着,睡也就睡了,今天就是刀山火海也認了。

關鍵是睡了這麽美好的肉·體,自己卻一點印象都沒,這不氣死個人嘛。

姜寧亂七八糟的思緒被斯年的聲音打斷:“你知道你喝的是什麽嗎?”頓了頓接着說:“失身酒。”

姜寧聽到斯年說的話,身子明顯一僵,失身酒,自己在網上看過,也叫斷片酒。

酒勁奇大,酒量多麽好的人基本也就是一瓶倒,而且第二天根本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

姜寧仔細回憶了一下,昨天自己喝的那瓶好像和自己在網上看到的不一樣啊。

不然自己也不會拿去喝。

斯年翻了翻眼皮,就知道姜寧在心裏嘀咕什麽,于是直接說出了她的疑惑:“你是傻嗎?你以為那種酒就那一個牌子有嗎?”

此話一出,姜寧就開始要冒冷汗了。如果昨天喝的真的是斷片酒,那到底發生了什麽還真是不好說了。

人一心虛,說話也可以結巴了:“那......那你說怎麽辦吧。”

斯年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表情依舊淡淡的,心裏卻略微有些激動,緩了幾秒,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結婚。”

坐着的姜寧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什麽?!”

“我只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演員,沒有你喜歡的大長腿,也沒有36D......”

斯年也兀的站了起來,兩步走到姜寧面前,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盯着面前的姜寧,“誰和你說,我喜歡大長腿和36D的?”

“我......我......”驚慌失色的姜寧我我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

男人臉上略微閃過一絲不悅,又轉身走到沙發前坐下:“給你三天時間考慮。”

姜寧點了點頭,轉身就要走,身後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如果你不答應,我就爆料給狗仔,你入·室·強·奸。”

姜寧的腿一哆嗦,差點摔倒,這還叫給時間考慮?考慮和不考慮有什麽區別?

而且這招數怎麽和自己當初對付色狼導演如出一轍?

報應來的也太快了吧......

斯年看着背對着自己的女人站着一動不動,消瘦的身子微微有些顫抖,是哭了麽?

內心某個地方好像被揪住了一樣,有些發緊。

然後就看見姜寧苦着臉的轉過身子,“大門在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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