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馬場
馬場
季言衣的胳膊一緊,腕上的镯子同時硌到了他們兩個人。
裴向禾低頭瞥了一眼。
然後目光重新聚焦在季言衣的耳垂上。他突然開口說了一句題外話:\"這紅玉銀镯很配你。”
季言衣紅着臉愣了愣,不明白話題怎麽突然落到這上面。
\"自古以來,紅玉常用以形容美人肌色明豔紅潤。我原本以為運運皮膚白,應更配羊脂白玉。現在看來,是我不明事理。”
裴向禾左手輕輕向下握住季言衣的右手腕,細細摩挲着那顆紅玉。
季言衣的膚色現在和這玉色相差無幾。清潤美人就是染上豔色才更動人。
季言衣忘記了自己是什麽反應。
等他回過神來,裴向禾已經放開他,正擡起他的手腕幫他把镯子摘下來。
裴向禾看着他呆呆地垂下胳膊,沒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
\"不早了,運運好好休息。\"他把手收回來,拿着镯子回了屋。
季言衣躺在床上,想了很久。
要在一起,不光是裴向禾能不能和他過一輩子的問題。
還有他的父母,更有他的裴氏。
他是裴家明面上堂堂正正的長孫,裴氏早晚要交到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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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須有個孩子,是男是女無所謂,但是一定要有。
好難過。
心口一抽一抽地疼。
自己要是個女生就好了。
明明喜歡了,但好像處處都是壁壘。好像除了裴向禾本人對他說\"我喜歡你,會一直等你和我在一起\"外,其他所有都在告訴他\"你們不應該在一起,他不能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算了。
季言衣把被子拉過頭頂,整個人悶在被窩裏。
睡吧,睡着了就沒事了。
裴向禾回屋把镯子放好,坐在床邊沉思着轉了好一會兒手機,還是點開了微信。
第二天要去騎馬。
季言衣起了個大早,推開屋裏那扇小木花雕窗,正好和院子裏給花澆水的許姎對上臉。
許她拎着水壺沖他笑笑: \"睡得不好嗎?起這麽早。\"
季言衣頗違心地搖搖頭:\"沒有,就是自然醒了。\"
\"是嗎?\"許燭沒繼續這個話題,低頭又繞過一條花壟,手上動作沒停,\"餓不餓,煮米線吃不吃?\"
\"我都可以,謝謝。\"季言衣回道,\"那許姐,我先去洗漱了。\"說完就轉身進了衛生間。
裴向禾收拾好下樓的時候,季言衣正在餐桌前撈起碗裏熱氣騰騰的米線吹氣。
看到裴向禾絲毫不帶停頓地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椅子和地面摩擦發出\"嗤啦\"一聲響,季言衣筷子尖上的米線應聲入湯,跳出一片漂亮的\"水花\"。
裴向禾彎了彎眼,伸筷子在自己面前這一碗米線裏攪了攪。
兩個人都沒說話,就這麽默默地吃完了一頓飯。
吃完飯,裴向禾開着導航帶人去了馬場。
那馬場的地理位置相當不錯,就在一條河邊,鋪着一大片看着宛若天然實際則為人工種植的良種多汁牧草,透着一股子沁人心脾的生機勃勃。
兩人肩并肩地往馬場中央的高腳小竹樓走。這馬場是本地人開的,除了馬還養別的,光這一路上就看見了黃牛豬崽甚至還有小羊羔,生物多樣性不是一般的豐富。
走了十幾分鐘,兩人終于看見一匹馬,裴向禾突然想起一件事兒:\"運運,你會騎馬嗎?\"
經此一役,季言衣已經基本對這個稱呼接受良好了,神色不變: \"不會,你會嗎?\"
\"嗯。\"裴向禾舔了舔唇,\"初中的時候喜歡上了作死,什麽東西都敢玩兒。\"
別看裴少爺平時日天日地寡言少語,真正說話時那叫一個直戳痛點言簡意赅,甚至連自己都不放過。
季言衣有點兒難以置信: \"作死?\"究竟是什麽行為,能被裴向禾冠上這種頭銜?
\"嗯。從攀岩騎馬潛水越野滑雪開始,慢慢到賽車蹦極跳傘滑翔傘,能玩的都玩了一遍。\"裴向禾語氣平平,并沒有什麽自己能活下來是因為命很大的認知。
其實這只是一部分,他還有沒說的。就在季言衣回國的前兩天,他還在美國某個州的某座私人島嶼上帶着真槍實彈穿着特制防彈衣和一幫資深找死人士進行野外真人CS。
除了他,全員見血。
還有兩個現場拉去做急救的。
所以這句喜歡作死,還真不算是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