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關你的事

第42章 不關你的事

不短!就不短!

“想。” 而且想得有點難受。

“為什麽?” 蕭厲的眼睛黑得像一方深潭,潭水中央亮起一絲光。

梁千裏坦然地望着他,輕聲喃:“不為什麽,就是随便問問。”

随便問問?

蕭厲表情淡了幾分:“不關你的事。”

梁千裏笑容凝了半分,半開玩笑半認真道:“不能早戀可是你說的。”

五年級的冬天,蕭厲冒着呼呼冷風逃出奧數集訓營在長街邊上的電話亭給他打電話,就為了翻來覆去警告梁千裏不許早戀。

“我說的,” 蕭厲唇角一勾,嘲諷道:“原來你還記得我說過什麽。”

笑容消失了,梁千裏嘴巴張了張,半晌說不出話來。

吃飯的時候誰都沒有再開口,蕭厲連最不愛吃的芥菜都沒有挑出來,就着胸口的悶氣咽了下去。

少年人之間的關系陰晴不定,就像一葉扁舟,随往舊的回憶沉浮起落。

晚自習沒有一起走,剛出宿舍,梁千裏接到了吉叔的電話。

蕭厲在第二節自修看到那個熟悉的座位上仍舊是空空如也時,兩道墨眉擰了起來。

掏出手機,發了微信:【紀委點人,何照問你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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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鐘過去,沒有回應。

他把筆一放,飛快打字【回話。】

又過去了十分鐘。

【梁千裏?】

窗外忽然刮起大風,一道混着閃電的驚雷直直劈向教學樓,窗簾卷了學生的水瓶,靠窗的女同學低聲驚呼。

四周頓時湧起驚奇、起哄參半的怪叫,反正只要是學習時間,任何事物都是新鮮有趣的。

坐在人聲嘈雜的教室裏,某一刻,梁千裏憑空消失的恐懼時隔三年忽然再次浮出來,緊攫住蕭厲的心口。

好在下一秒,梁千裏就把電話打了過來:“蕭厲?”

那頭很吵,還有候車廣播的女聲,蕭厲握筆的手一緊:“你在哪兒?”

“我爺爺出了點事,我急着回家一趟,才看到你信息。”

蕭厲心裏因焦急燃起的怒火像被一場雨澆滅,但眉心仍是蹙着:“怎麽了?嚴重嗎?”

“不知道,我請了幾天假。”

“你在南站?我去找你。”

那頭馬上說:“不用!”

梁千裏否決得太迅速果決,蕭厲動作一頓,心頭泛起一點涼。

“我現在就進站了,你別擔心。”

課本第三十八頁被拽得皺巴巴,蕭厲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語氣顯得沉穩和緩:“那有事要跟我說,” 聽得出來對方焦頭爛額,他不敢提太多要求,斟酌了一下,說,“我們…… 保持聯系。”

他只有這麽一個要求,保持聯系。

那頭信號變得斷斷續續:“好…… 檢票了,我…… 見……”

人不會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但命運會讓人遇到相類的急湍。情況不出蕭厲所料,梁千裏離開的頭一天還回了他一個信息,雖然只有幾個字,但到第二天就開始失去音訊。

蕭厲已經知道了,梁千裏是個非常會迷惑人的人,平時縱着你順着你你說什麽都可以,好像你是他最重要最親密的人似的,但他不想跟你說的事一句也不會告訴你。

他坐不住了,向班主任問了梁千裏家裏的地址。

不是蘇廬縣,一個他連名字都沒聽說過的村落。

換了幾趟車,到了村口,導航失去信號,泥濘巷陌四通八叉,蕭厲暴躁地踢了踢路邊的石子,太陽就快下山,也不知道天黑之前能不能找到梁千裏家。

“喂!你小子石子踢我車上是幾個意思?”

“對不——” 蕭厲頹喪地擡起頭,下一秒就被盯在原地,是張叔叔還是陳叔叔不重要,反正就是以前經常來少年宮接送梁千裏那個男人。

蕭厲像看到救命稻草似的大步邁過去:“你好,對不起,您還記得我嗎?”

李濤聽說了梁本清摔了進了趟醫院,從縣城買了些補品回來。路太破車難開,停在在村口閉眼打個盹。

“你是……”

蕭厲生怕李濤當他是騙子一溜煙跑了,雙手抵住車窗,攀住車窗和車門的修長手臂上露出淡青色血管,動作和當年他把小小的梁千裏從這輛皮卡上帶下來時一樣果斷強勢。

“我叫蕭厲,梁千裏的室友,小時候你去少年宮接他我們見過,您可能不記得我了。”

“這是我的身份證、學生證,還有槐高的校章、飯卡。”

“……” 李濤看他眉頭緊鎖,氣勢洶洶,不像認熟人,像打劫的。

“有點印象。” 畢竟小時候看着就不怎麽好相處。

蕭厲說:“聯系不上梁千裏,您能不能捎我一程?”

“上來。” 李濤開窗,點了支煙,感慨:“你們竟然又當同學了”

“是。” 村裏的破路颠得蕭厲頭腦發脹。

“怎麽後來沒見過你了?小時候你倆不是話都說不完嗎?” 當年他可是在廣場旁等了這兩個說悄悄話的小崽子整整半個鐘。

蕭厲停在田野上的幾只麻雀上,不知道在想什麽:“後來,我聯系不上他了。”

李濤頓了頓神,把煙灰抖到車窗外,嘆了聲氣:“也是,當時你們才幾歲啊,那種情形,兵荒馬亂的,就是個大人也顧不上別的。”

蕭厲一頓,眯起眼:“當時…… 什麽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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