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負責嗎?

第45章 你負責嗎?

公主就是那種,自己想表白但是還要問別人有沒有話對他說的人!!

從北站回到學校已經下了自修,教學樓燈火通明,高一高二的教室人聲嘈雜,夜間校園廣播在放粵語歌。

梁千裏聽了好一會兒,認出來,薛凱琪,《奇洛李維斯回信》。

天天寫

封封寫滿六百句的「我愛你」

寫了十年從未覺得太乏味

深信最後收得到答複

荷李活美不美

[ K 先生:

可否阻你十八秒鐘看看信

如果你認同人是有需要造夢

給我寄贈簽名的信封

只要一封 ]

繼續被動來做普通的大衆

實在沒有用情願不怕面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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頑強地進攻争取你認同

才年年月月晚晚朝朝密密寄信

明知我們隔著個太空

仍然将愛慕天天入進信封

擡頭望星空發夢 仍然自信

等到遠處你為我寫那一封

人人都怕難怕倦怕撲空

全球得我未死心 沒有放松

專心得超級偶像 也動容

一直相信 所以給你一直寫信

遠處天邊一片暗色橘紅,月色清輝灑在操場上,一些男生比賽着沖向食堂領夜宵。

從小池塘的樹林拐回宿舍區,樹影婆娑,細細簌簌的聲音傳過來,有男生沉沉的呼吸聲,有女孩子低低的撒嬌,梁千裏一頓,有點尴尬地看向貼着他手臂走在旁邊的蕭厲。

不只一對。

小樹林是約會聖地,有時候晚睡鈴響了還有膽子大的學生約在這偷偷摸摸見面。

女生黏膩的聲音讓梁千裏頭皮有點發麻,只想低着頭假裝什麽也沒看見快步穿過這片暧昧地帶。

蕭厲坦然得很,拽住他的手臂,低聲道:“走那麽快做什麽?”

梁千裏無語,小聲說:“快響鈴了。”

蕭厲指腹按了按他的手臂:“我夜盲。”

梁千裏略微訝異:“什麽時候的事?”

蕭厲說:“初中就有點。”

梁千裏不疑,反手牽住蕭厲的手:“那抓緊我。”

小樹林沒有路燈,又是石板路,還有個小池塘,風一過,落下簌簌花瓣,香氣飄得很遠。

蕭厲任梁千裏在前面牽着自己,光線很暗,月光落在梁千裏的後頸,白而光滑的一小截皮膚,充滿脆弱又堅韌的少年感,蕭厲看他一直低着頭,忽然說:“你在害羞?”

梁千裏一梗,四周都是濃情蜜意的竊竊私語,他實在沒辦法做到像身後那個人這般旁若無人。

“……,沒有。”

蕭厲像是發現了什麽好玩的事情,上前貼近他,戳穿:“你有。”

“……” 梁千裏瞬間被他溫熱的氣息包圍籠罩,腦子有些缺氧,樹捎的晚玉蘭和栀子香得他無法思考,“你——”

忽然,不知道從哪一處傳出小情侶接吻的聲音,梁千裏頭皮一麻,擡起眼,堪堪撞上蕭厲直直凝着他的眼神。

朦胧的光線裏,蕭厲墨黑的眼又黑又沉,深得像一潭泛着亮光的水,格外具有侵略性。

梁千裏喉嚨滾了滾,下意識退了一小步,馬上又被蕭厲扯了回來,枝頭飄落的花瓣像他不受控制的心跳。

他聽見蕭厲沉聲說:“梁千裏,談過戀愛嗎?”

粱千裏說:“沒有,你呢?”

“我也沒有。” 蕭厲手上用了力,把人拽得很緊。

梁千裏沒喊痛,輕輕 “嗯” 了一聲。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那棵樹下親熱的聲音終于停了,梁千裏松了口氣,又聽見蕭厲問:“梁千裏,你有話要跟我說嗎?”

語氣嚴肅而鄭重。

梁千裏心跳快起來:“什麽?”

蕭厲一步一步靠近,梁千裏屏住呼吸。

蕭厲開口:“我——”

“叮鈴鈴——” 晚間休息鈴聲忽然大作,覆蓋住校園每一個角落。

“……,沒事,走吧。” 蕭厲有些懊惱地踢了踢石子。

梁千裏定定看了兩眼他,笑了,重新牽起他的手,柔聲道:“回去吧。”

蕭厲沒出聲,梁千裏有些好笑,手指插進他的指縫撓了撓。

南方的回南天來得迅猛,教室窗戶、宿舍地板一夜之間霧蒙蒙一片,花團與闊葉沾着清露,學生們像一尾尾魚,一頭紮進朦胧潮濕的水汽裏。

蕭厲回到宿舍的時候,梁千裏正拿着電吹風使勁烘校服,晾兩天,還濕膩膩的,當時訂校服他只買了兩套,輪着換,再不幹他沒衣服了。

“別吹了,穿這個。” 蕭厲打開衣櫃拿出一件自己的扔給他。

梁千裏 “啊” 了一聲,沒伸手接,蕭厲看他呆呆不動,眉梢揚起:“我的襯衫都敢偷,我的校服不敢穿?

梁千裏眼睜大了些:“你知道?”

蕭厲哼笑一聲,把毛巾搭肩上,沒說別的,走進洗漱間。

梁千裏有點臊,同手同腳去換衣服,他人清瘦,大了兩個碼數的校服套在身上束進褲子裏更顯得那把細腰不盈一握。

蕭厲盯了會兒,手指一動,移開視線。

好在南風天沒有持續太久就轉了北風,校園廣播放完了不知道哪個同學投稿的《心牆》就開始播報斷崖式降溫通知:“三級臺風即将登錄……”

宿舍樓裏今天來了許多送衣服送被子的家長,熱鬧嘈雜,梁千裏不想麻煩梁本清,直接在網上下單了一床。

何照正在入棉被芯,床上弄得亂七八糟:“千裏你那被子什麽時候到啊?今晚就變天了,要不要先用我舊的這個頂一頂?”

“不用,” 蕭厲支着電動牙刷經過,“今晚他跟我睡。”

許一白瞪大眼,梁千裏一怔,擱下筆,擠到洗漱臺邊,彎着眼睛問:“真的啊?”

蕭厲嘴裏含着泡沫,含糊道:“不願意?”

他眉眼帶着水汽, 更顯得黑, 嘴角、鼻尖帶着清冽薄荷味, 梁千裏清清楚楚能聞到。

他一把揪上蕭厲的衣領, 指尖擦過人頸側的皮膚, 幽幽道:“我去床上等你。”

“咳咳咳——” 蕭厲突然被牙膏泡沫嗆得直咳。

他洗澡出來,梁千裏已經把自己的被子枕頭一樣不落全挪到他床上,怕人反悔似的。

蕭厲什麽也沒說,在黑暗中躺下來。

梁千裏閉着眼,心如戰鼓。

對方充滿荷爾蒙的氣息和體溫一寸寸壓下來,從頭發絲到腳趾,像一塊流漿的岩石。

他假裝嘟囔兩聲,貼上身旁高大的軀體。

窗外一點月光照進來,蕭厲能看到梁千裏後頸突出來的頸骨形狀,有一種少年感的幹淨昳麗,在黑夜中變成性感的引誘。

情不自禁地,他伸出了手。

梁千裏緩緩睜開眼,對上他不加掩飾的視線,灼燙、熱切、充滿侵略性的,他咽了咽喉嚨,蹭上去,用氣聲問:“怎麽了?”

蕭厲按了按他貼上來的軟肚皮,鼻尖低着他耳朵說:“沒事。”

“冷嗎?”

梁千裏腳趾碰了碰他的:“一點點。”

蕭厲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撒嬌,有點兇地将人按進懷裏:“快睡。”

梁千網購的棉被很快就到了,但誰也沒有提搬回去的事。

每天清晨醒過來蕭厲都很緊抱着他, 兩具身體嚴絲合縫, 手圈在腰上, 頭埋在他頸窩,溫熱氣息徐徐噴灑進他耳朵,無論昨晚睡前他們的姿勢有多正經。

公主起床氣重,梁千裏從他胸膛爬起來,一仰頭鼻尖戳到他下巴,無奈:“別裝睡,真得起了。”

校園起床廣播已經從第一首艾薇兒的《Innocence》放到最後一首《夜空中最亮的星》。

蕭厲沒睜眼,不耐翻了個身,壓在他人上,像只懶床的大貓,頭埋在他頸窩裏拱,後腦勺翹了跟發絲兒。

梁千裏悶悶發笑,手胡亂擾他脖子,不知道碰到了哪兒,忽然,他笑不出來了。

下面……

有東西頂着他……

梁千裏瞪大眼:“你……”

輪到埋在他頸窩裏的臉轉過來,貼緊他耳朵,低喘着氣:“說了讓你別動。”

梁千裏喉嚨滾了滾,他能理解,血氣方剛的少年,大清早的,很正常。

蕭厲嘴唇幾乎碰着他耳垂,聲音喑啞:“怕?”

“昨晚親我的時候不是很大膽麽?”

“!” 梁千裏腦子轟一聲炸開。

他知道了。

梁千裏胸口起伏, 強自平息, 又隐約冒出點兒莫名的雀躍和驕傲。

他喜歡的人對着他 Y 了。

眼睛轉了轉,梁千裏轉過頭對着蕭厲耳朵吹氣:“我幫你好不好?”

蕭厲沒說話,腰腹動了動,梁千裏低低喘了一聲,摸下去。

就在手碰到褲腰帶的那一瞬, 他聽見蕭厲氣息不穩但嚴肅的聲音:“梁千裏。”

“你想清楚。”

“你負責嗎?”

梁千裏被他的話逗笑,咬了一下他耳朵, 很輕地回答 “我負責”, 手直接伸了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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