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裴檸幾乎可以說是落荒而逃。
他沒再回頭看一眼,快速回了房間,甚至從裏面鎖上了門。
心髒砰砰跳個不停,喉嚨有些發幹,裴檸對着床上的鯊魚玩偶,腦袋裏一片空白。
傅沉延剛才…是想吻他嗎?
裴檸不是專業人士,但按的時候也能隐約感覺出來,傅沉延肩膀恢複得很快。他不在家的這幾天,應該自己做過康複訓練。
何必還要暗示自己去給他按摩?
既然不是為了按摩,又是為什麽?
這個想法甫一出現,裴檸幾乎都不想往下思考。
傅沉延是自我意識和領地意識都很強的人,最初不會強求自己跟他同一間房,後來也不會過來打擾他。兩人房門相隔不遠,但彼此踏入對方界限的次數都少得可憐。
當初他連和傅沉延面對面吃飯都覺得尴尬,怎麽會發展到給他按摩,又差一點接吻的?
還是兩人都在清醒狀态
敲門聲突兀地響起來,吓得裴檸一激靈。
鯊魚玩偶被自己來回揉搓,三角腦袋上的五官都絞在一起了。裴檸連忙松開□□的手,起身太急,拖鞋還蹬掉了一只。
走出幾步,裴檸忽然想到,來的人不會是傅沉延吧?
“小檸,睡了嗎?”胡思亂想之際,一道女聲透過門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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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檸連忙解了鎖,打開門:“還沒。”
陳姨站在門外,手裏端着先前那盤水果。
裴檸有點愣:“你怎麽…?”
陳姨笑了笑,溫聲道:“傅先生說你忘拿了。吃完就放着吧,明天我來收拾。”
“那他…”裴檸有點吞吞吐吐的。
陳姨見狀,主動解釋:“傅先生不習慣這個時間吃東西。”
另外這裏有幾種含糖量偏高的,傅沉延也幾乎不碰。
也對,自己真是腦子鏽住了,陳姨知道傅沉延的生活習慣,怎麽可能只給自己準備?
裴檸幹巴巴應了一聲。
陳姨神色自如,笑意柔柔,半句也不多問。
但裴檸還是有些不自在。
上樓時端在他手上的東西,轉眼就到了傅沉延房裏,而且那人沒有自己來,叫陳姨當這個中間人。更別提他還鎖着門。
裴檸獨自住時從不會鎖卧室門,搬來以後也從沒鎖過。
傅沉延自不用說,陳姨晚上沒有吩咐不會上樓,白天進來打掃也會提前詢問,沒有鎖門的必要。
裴檸閉了閉眼,從最上層叉了塊芒果,清甜的味道在齒間漫開。
算了,鬼知道傅沉延在想什麽。
-
周五下班前,裴檸收到了關煜發來的消息。
他找到房子,準備搬家了。
關煜請了搬家公司,時間就定在今晚。他一個人有些分身乏術,便問裴檸能不能過去幫忙。
裴檸左右沒有其他的事,便答應下來。
說是幫忙,但其實需要打包的東西也不算多。這一個月關煜住在酒店裏,他暫時沒去上班,也沒給自己添置多少東西。
從國外寄回來各種數據板和其他個人物品,幾乎都原樣堆在快遞箱裏,随身帶的一個行李箱就裝滿了。
新家離工作室很近,關煜買了套帶閣樓的頂層,這是經過他實地考察的位置,說是坐在上面有助于靈感泉湧。
裴檸注意到,主卧的床換了張尺寸更大的,衣櫃上層間距也做了拉高。但關煜個子還不如他,因而答案只有一個,為了貼合另一位身材高大的同居者。
“看我床幹嘛?”關煜穿了一身舊工裝,還戴了副膠皮手套,“想睡?”
“嗯。”裴檸一本正經的回道。
關煜當即揚聲:“傳下去,愛妃檸檸今晚就宿在朕這兒。”
說着,他就要頂着一身灰撲上來。
裴檸噗嗤一聲笑出來,兩人鬧成了一團。
“先前不是還說他要過來陪你,所以人呢?”笑夠了,裴檸問。
關煜笑容驟然垮了下去,扁着嘴:“航班臨時取消,不然上午就該到了。”
“他改成買最近一班,但也得明早了。”
察覺出他有些情緒低落,裴檸揚起眉,故意道:“真的假的?別是你舍不得他來,讓我當壯勞力?”
關煜笑了起來:“怎麽可能,他當勞力倒是正好。”
裴檸想了想,還是問了一直萦繞在心裏的問題:“卡爾明年畢業,打算來國內?”
關煜聳肩:“他一直這麽說的。”
不然也不會提前按照他的尺寸來準備家具。
話雖如此,還是免不了擔心。
卡爾和關煜不一樣,兩人處在熱戀期自然一切好說,可真考慮到現實因素,願意為了愛情來異國他鄉的概率畢竟不容樂觀。
“先這樣算了,一套又沒幾個錢,暫時落腳。”大概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關煜道,“我自己連工作室都沒進過,聽說他們在國內也要開分公司,指不定以後什麽情況。”
他故作輕松地笑了下:“這床我特意定制的,怎麽也得先睡一次,不然虧死了。”
将搬家公司的人打發走,基本的東西也歸置好以後,兩人都累得滿頭大汗,沒心思做什麽,窩在沙發裏點了個外賣對付。
吃完以後,關煜見差不多,就說:“回去吧,剩下的我自己來。哎對了,明晚你們有空嗎?”
裴檸:“你先說什麽事,我再決定有沒有空。”
關煜“啧”了聲,還是道:“請你們過來暖房嘛,一起吃飯。”
裴檸:“我們?”
關煜:“你和傅總啊。”
裴檸頓時表情有些猶豫。
自上次那個戛然而止的吻後,他和傅沉延之間的氣氛就變得很怪。他本能的想繞着對方走,甚至于早上見傅沉延沒走會先回房間,等他離開再出來。而傅沉延多半也看出來了,他沒說什麽,反而同樣有意無意的,與裴檸時間錯開。
算一算,兩人這陣子甚至都沒有坐下來吃過飯。
他有點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便找了個借口。
“我沒問題,但傅總好像挺忙的,這周根本沒回過家。”
關煜大驚:“那你豈不是獨守空房一星期了?”
裴檸:“......”
關煜貼過來八卦:“你們怎麽樣?”
“還好吧。”
裴檸敷衍道。他實在是不想多說,彎腰撿起一瓶礦泉水擰開喝。
“真的?傅沉延床|上也這麽。”關煜措了下辭,“橫眉冷對?”
裴檸“噗”一下,差點噴出來。
他一口水嗆到,驚天動地咳了好半天才緩過來。
“這詞是這麽用的嗎?”他忍不住道。
“不知道,語文早還老師了。”關煜非常坦然,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是不是啊是不是?他還冷冰冰的,那得什麽樣啊?你能受得了嗎?”
裴檸有點無法直視他,半晌,才含糊道:“沒有。”
關煜挑眉:“害羞了?”
裴檸直接将礦泉水瓶捏變形了,硬邦邦道:“沒有。”
關煜湊近他看了一會,突然恍然大悟:“哦,你不會還沒和他做過吧?”
裴檸沒吭聲。
關煜:“難怪你每次提他,都跟不熟似的。”
裴檸心虛:“有嗎?”
關煜:“上次你喝醉,我打他電話,二話不說就來接你,按理說該是挺關心的,結果實際呢?他一點都不了解你,你對他好像也不太傷心,是吧?”
和傅沉延之間的關系被點破,裴檸一時間又解釋不清緣由,只好習慣性的保持沉默。
“算了算了,我不問。”關煜聳肩,片刻後,他又神神秘秘道,“不過說真的,傅總那個腰和腿,一看就很中用!相信我的判斷,這點經驗還是有的,知道男人得看什麽嗎…”
裴檸有點無奈:“別鬧了。”
關煜“啧”了聲:“我是說真的,別管你倆什麽情況,試試又不虧!
裴檸有點好笑,他放下水瓶,随口道:“我盡量吧。”
兩人又聊了一會,關煜才送他出門:“傅總那邊來不了也沒關系,別耽誤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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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以後,裴檸先上樓,主卧門緊緊關着,房間裏沒人。
樓下停車位裏也只有裴檸自己,傅沉延今晚好像沒有回來。
裴檸下意識松了口氣。
他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自然也就不想面對。
裴檸回了房間,洗漱收拾完畢,即将上床時卻倏地一頓。
不知是不是錯覺,好像聽見了院子裏有剎車引擎聲。
他關掉卧室的吊燈,将窗簾從邊緣掀開一點,外面黑漆漆的,看不清下面。
大概率是自己幻聽了,怎麽可能這麽巧,正好卡在自己睡前回來?裴檸邊安慰自己邊回到床上。
關燈,躺下,适應黑暗。
五分鐘後,裴檸從床上爬了起來。
出去看最後一眼,就當是确認傅沉延沒回來!明天好理直氣壯的跟關煜交代。
裴檸揪着鯊魚玩偶推開門,走廊裏很安靜,房門處也沒有任何痕跡,和自己回來時一樣。
他放下心,正要把頭縮回去,突然“啪”地一聲,頭頂的廊燈亮了起來。
明黃色的光線照下來,裴檸條件反射地閉上眼睛,又舉起鯊魚玩偶擋了一下。
再睜眼,就和剛剛踏上最後一級樓梯的傅沉延對上了視線。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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