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宕機
第20章 宕機
◎這樣的褚铄，她實在應付不來◎
傳膳？
栾哲哲嘴角的笑硬生生僵在臉上。
是她聽錯了, 還是褚铄還沒從互穿事件中回過神來？
這裏是她的禦香宮。
他現在是元成帝，不是‘栾貴人’。
褚铄把最後一口桂花茶喝完, 擡頭就看到栾哲哲正看着自己。
不知道在發什麽呆。
偏生他又聽不到她的心聲，褚铄挑眉：“不舒服？”
栾哲哲想搖頭，卻及時剎住，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耳鳴，聽不大清楚，皇上剛剛說了什麽？”
看她這個樣子，褚铄有些懷疑真假。
但她似乎也沒必要在這件事上說謊騙他。
便信了她耳鳴沒聽到：“傳膳。”
栾哲哲：“！”她沒有聽錯！竟然是真的。
不是，他……為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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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自己宮裏吃不好麽？
在她這小破宮裏吃什麽啊？
離禦膳房又遠，飯菜送過來都涼了, 還廢時間。
她又稍稍等了片刻，見褚铄确實沒有打消在她這小破宮裏用膳的念頭, 瞧他也不像沒意識到沒穿回來的樣子, 栾哲哲滿腹不解地朝外喊了一聲：“來人, 給皇上傳膳。”
多來善和月彤一前一後, 麻利地進來伺候。
【栾貴人可真心疼皇上，這才沒溫存多會兒，就緊着給皇上傳膳，生怕皇上餓着了……】
褚铄把手裏的空茶盞放回桌面, 聞言瞥了多來善一眼。
明明是他自己吩咐傳膳的！
這般想着，他又看了栾哲哲一眼, 就見她正示意月彤給他添茶。
褚铄眸色緩和下來，估摸着她不知道自己還沒用膳, 這次就算了。
新茶入盞, 褚铄再端起來品的時候, 心情都好轉不少。
栾哲哲并不知道褚铄正在等着喝茶, 她只是覺得這麽會兒了茶該涼了，讓月彤添點熱的。
才剛吩咐完月彤，這邊早膳居然就陸陸續續端了進來。
栾哲哲覺得有些奇怪，禦膳房離禦香宮這麽遠，怎麽這麽快就把菜端上來了？
褚铄過來的路上，就把飯菜安排上了？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栾哲哲十分困惑，原本她就不太确定褚铄今日過來究竟是為何，現在她就更迷茫了。
這個小暴君，真的好難懂。
壓根猜不到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但看一臉喜色忙進忙出的多總管并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反倒是一臉就該如此的樣子，是她對褚铄了解太少，才覺得他行為異常？
除了多來善，她還着重觀察了一下昨日被安排在她宮裏的新人，尤其是淺枝和晚葉。
兩人也都是面色帶喜。
難不成真是她太敏感太警惕了？
這般想着，她壯着膽子去看上座的褚铄。
褚铄正在喝桂花茶，這已經是第三杯了。
他很喜歡桂花茶？
還是上朝話說太多，渴了？
栾哲哲對褚铄的了解僅限于書裏那些籠統的描述，不能确定，她便只在心裏默默記下——桂花茶褚铄不排斥，萬一他再來，就用桂花茶招待他好了，保險。
【栾貴人也太貼心了罷，給皇上備的還是桂花茶，看皇上喝得多開心，都喝第四杯啦】
剛把茶盞端起來，準備繼續喝的褚铄：“……”
他喝茶的動作稍稍頓了頓，最後輕輕抿了一口，便放了回去。
【飯都沒吃呢，就喝個水飽，等會兒吃少了栾貴人肯定該心疼了吶】
褚铄眉頭蹙起，不耐煩地給了多來善一個眼刀。
一天天，怎麽就那麽愛嘀咕！
【呀，皇上瞪我了，肯定是嫌我動作太慢，礙着皇上和栾貴人溫存了，我的錯我的錯我這就趕緊帶着人都退出去……】
一邊嘀咕着，一邊忙眼神手勢齊上招呼着手底下的這些人動作快點。
栾哲哲正觀察着呢，就見這些原本有條不紊的宮人，突然急促起來，腳步邁得飛快不說，連神色都緊繃了起來。
怎麽了？
栾哲哲茫然片刻，也有些緊張。
她不明所以朝褚铄看了一眼，就見褚铄……在生氣？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喝茶喝的那麽開心，這怎麽突然就沉了臉？
莫不是桂花茶喝膩了？
她想了想，招呼月彤，在她耳邊叮囑了幾句。
褚铄原本就對周身環境十分敏感，更別說栾哲哲一直是在他視線範圍內，哪怕是表情的變化他都有留意着，更別說是招呼宮人這樣的大舉動。
給他換茶？
褚铄看了看手邊的桂花茶，又看了看栾哲哲。
再次認定，她可能真的有點傻。
月彤退出去後，見多總管還在殿內忙活着，她便托到了小東子面前。
“新茶？”小東子疑惑了一下，也沒多想，馬上就應道：“我這就去辦，月彤姑娘稍等片刻。”
這兩日，月彤聽了不知道多少尊稱，頗有些不适應，哪怕是現在她也很不适應：“東公公喊我月彤就是，不用這麽客氣。”
小東子一臉爽利地笑了笑：“好嘞。”
說完，就轉身小跑着去安排了。
小東子剛跑出禦香宮，多來善便帶着人都退了出來。
月彤一見所有人都出來了，殿裏連個伺候布菜的人都沒有，下意識就想進去，結果剛動了一步，就被多來善給攔住了。
“月彤姑娘，咱們還是別進去了，就在外頭守着，皇上和栾貴人若是有吩咐，咱們在這也能第一時間聽見。”
月彤其實還是有點不太放心，但看着多總管沖她眨眼使眼色，示意她昨天的事，月彤回過神來，沖多總管笑着點了點頭。
于是兩人一左一右，滿臉老母親笑的守在門口。
兩人想得那叫一個美，壓根不知道，屋裏兩個主子這會兒正大眼瞪小眼。
多來善帶着人全退出去，栾哲哲就很奇怪，皇上用膳不都有人試毒，布菜的麽？
昨天她在勤政殿用早膳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流程啊。
這怎麽全都出去了，也不來人伺候？
等着皇上自己夾菜自己吃？
不合規矩吧？
見褚铄也在看着自己，栾哲哲猶豫片刻，主動問道：“皇上用膳罷，等會兒飯菜該涼了。”
褚铄嗯了一聲，落座後，見栾哲哲沒過來，便朝她看了一眼。
栾哲哲：“？”
褚铄這是示意她試菜布菜？
皇上向來尊貴，自己夾菜是不可能的，想着昨日她在勤政殿的待遇，栾哲哲只猶豫了片刻，便走過來道：“臣妾給皇上布菜。”
褚铄眉心動了動，視線落在她手上。
“不用。”他道。
栾哲哲就更看不懂褚铄了。
既然不用她布菜，遲遲不下筷吃飯，還瞧她一眼幹什麽？
嫌她礙眼？要趕她出去？
這可是她的寝宮！
他不是腦子還沒轉過來罷？
正疑惑着，就聽褚铄又道：“坐罷。”
坐？
坐哪兒？
坐下吃飯？
好像除了這個意思，也沒旁的說頭，栾哲哲便在餐桌邊，離褚铄最遠的地方坐下。
見她坐得如此遠，褚铄眉心又動了一下。
他是洪水猛獸？坐這麽遠。
察覺到他的視線，栾哲哲笑着解釋道：“臣妾手剛上了藥，味道有些沖，怕擾了皇上用膳，就坐遠一些。”
“什麽時候上的藥？”褚铄問道：“傷口可好些？”
“晨起用過飯後便上了藥，”栾哲哲一板一眼回道：“好多了，已經結了痂。”
褚铄嗯了一聲：“藥用完了，就讓人去內務府取。”
話落，想到什麽，他又道：“直接找多來善去辦也行。”
栾哲哲一下就聽懂了，找多來善去內務府，都可給她便利，別去打擾他就成。
她也明白褚铄今日來這一趟的目的了，敲打她，順便也給她點甜頭算作補償，這叫恩威并施。
“臣妾遵旨。”她起身行了個禮，表明自己完全聽懂了，他盡可放心，她絕對不會出去亂說的。
這個謝恩讓褚铄很奇怪。
前朝事忙，近來尤其忙，他有時在前朝處理政務顧不上，有事找多來善也一樣的，這有什麽好謝恩的？
往日太受欺負，養成這種性子？
想到這裏，他又朝她看了一眼。
見她坐的規規矩矩，十分乖巧的樣子，跟昨日大相庭徑，完全不一樣，他眉頭擰起。
“你……”
栾哲哲馬上挺直腰板坐直等吩咐。
褚铄眉頭擰得更緊了。
明明昨日膽子大的很，都敢直接上手抱他，還抓他手，還給他拍背！
“不必這麽拘束，”褚铄沉吟片刻，淡聲道：“也不用這麽拘謹。”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怎麽她了。
栾哲哲沒聽明白褚铄到底什麽意思。
沒等她開口，褚铄便又道：“有什麽不明白，直接問。”
栾哲哲心一橫，直言道：“皇上今日來，是來探望臣妾的？”還是試探敲打臣妾的？
褚铄夾了一筷子蒸魚，咽下去後，視線淡淡掃過來：“不然呢？”
栾哲哲心道，果然沒有正面回答，就是來敲打她的。
可她已經很懂規矩，很有自知之明了，褚铄還想幹什麽？
要她對天發誓他才信她的忠心和誠心？
帝王心思本來就難猜，更別說褚铄這樣陰晴不定的性子了，更難猜。
與其猜來猜去，本文 由企鵝君羊 幺五二二七五二八一 整理猜個錯的，惹怒他，還不如她直白點直接攤牌。
栾哲哲在心裏猶豫了好一會兒，越猶豫越覺得，這麽小心翼翼猜來猜去不是個法子，最後她心一橫，直接起身，準備當着褚铄的面對天發誓。
然而她剛離開凳子，腰還沒直起來，面前的空碗，被夾了一筷子魚肉。
“這個魚味道還不錯，”褚铄一臉如常地道：“嘗嘗。”
栾哲哲當場石化。
褚铄他腦子是有什麽毛病嗎？
告訴他，她吃過飯了，給她夾什麽菜啊！
不是，他一個皇帝，給她夾菜，他咋想的啊？
栾哲哲思緒徹底宕機，一臉茫然地看着褚铄。
試探她，看她是不是有不臣之心？
因為想不明白，再加上太過震驚，栾哲哲一時僵在那兒，沒動，也沒說話，就怔怔看着褚铄。
見她不動，褚铄視線落到她手上，想到昨天，他反應過來她手上有傷拿不了筷子，長臂一伸，直接把碗裏的拿筷子魚肉夾到她嘴邊：“再不吃就涼了。”
感受到嘴邊怼過來的溫熱魚肉，栾哲哲：“……”
要麽是她瘋了。
要麽是褚铄腦子真的有病。
見她還不動，褚铄詫異挑眉：“不喜歡吃魚？”
話落，沒等栾哲哲反應，就加了一筷子外酥裏嫩的釀豆腐：“那嘗嘗豆腐。”
栾哲哲：“……………………”
要不她還是暈過去吧，這樣的褚铄，她實在應付不來。
見她還不動，褚铄眉心動了動，豆腐也不喜歡吃？
“想吃什麽？”褚铄道：“朕給你夾。”
栾哲哲眨了眨眼，不自覺吞咽了下——吓的。
她懷疑，褚铄今天被別人穿了。
真正的褚铄，不知道又跑到了誰身體裏。
再沒反應，估摸着要出事，栾哲哲滿心複雜地張嘴，把這塊釀豆腐吃了。
見她吞口水，還吃得很開心，褚铄眼眸微亮，原來喜歡吃豆腐。
他便‘貼心’地又給她夾了一塊。
栾哲哲戰戰兢兢看了這個冒牌貨褚铄一眼，只得假裝沒發現，再次不動聲色吃掉。
褚铄夾着一塊喂一塊，很快一盤豆腐就下去了一半。
喂着喂着，他突然明白了昨日栾哲哲為何不讓他自己吃飯執意要喂他吃。
原來，喂別人吃飯，這麽有趣。
向來讨厭被人喂任何東西的褚铄，第一次感受到了喂食的樂趣。
本就吃了早飯，壓根不餓，吃了半盤豆腐又喝了半碗蓮藕湯的栾哲哲：“……”
這冒牌貨想撐死我。
但又覺得，不該這麽巧，她沉思片刻，在喝了一口蓮藕湯後，主動道：“昨晚的酒釀圓子湯皇上很喜歡，今兒居然沒上，臣妾吩咐人這就做出來……”
褚铄看她一眼：“昨晚喝的松仁湯，你喜歡？”
話落，沒等栾哲哲反應，便吩咐外頭的多來善去準備松仁湯。
多來善就等着吩咐呢，得了話馬上歡歡喜喜應下就去準備。
栾哲哲則徹底懵了。
不是冒牌貨，眼前這個就是褚铄。
那他怎麽這麽奇怪？
又被喂了一勺蛋羹後，栾哲哲看着眼底泛着興奮光芒的褚铄，面色漸漸嚴肅。
褚铄他肯定是有喂食癖！
作者有話說：
褚铄：今天喂老婆吃飯了吶，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