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對着喜歡的人才會羞澀
第27章 對着喜歡的人才會羞澀
這次洪天卓的呼嚕聲雖然沒有上次那麽響亮，但是起一陣停一陣的還是吵得方瑾瑜難以入睡。不過他聽着也沒覺得煩了，反而耳邊有洪天卓的動靜，還挺讓他心緒安寧的。
直到後半夜方瑾瑜才終于扛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這邊兩個人算是睡得踏實，而另一邊被洪天卓拿花盆開了瓢的齊炳騰可是正暴跳如雷。
“廢物廢物廢物！全他娘的是廢物！”齊炳騰一腳踹躺下了跪在他面前的兩個家丁，怒吼道：“竟然沒有一個看到是哪個賊人傷了我！”
家丁趙滿揉着胸口爬起來，低着頭哆裏哆嗦地說道：“大少爺息怒，大少爺息怒。”
“我息你奶奶個怒呢！”齊炳騰一腳又蹬上趙滿的肩膀，“一群廢物！還把這窩囊事兒嚷嚷得人盡皆知，讓爺的臉面往哪放！”
兩個時辰前齊府上還有衆多賓客，第一個發現不對勁的家丁開口一嚷嚷“着火了，大少爺出事了”，跟着從裏到外一個傳一個，有那好熱鬧的趁亂跑進香趣閣裏，正好就看到了齊炳騰被人從着火的屋子裏架出來，還有他頭破血流的慘樣。
在江都城裏齊炳騰有權有勢無人敢惹，動了他就跟在太歲頭上動土一樣，人們都驚奇誰竟然這麽大膽？而那時齊炳騰還昏死着，也沒法警告那些人看到了什麽都不許往出傳，所以當晚這事就轟動開了。
“查！給我挨個查！到底是誰幹的！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哎呦！他娘的疼死我了。”齊炳騰的火氣沖到頭頂，一下激得他後腦的傷口鈍痛連連，眼前也是陣陣發黑。
“大少爺消消氣，消消氣，大夫說忌動怒。”趙滿趕緊站起來扶住身子打晃的齊炳騰，“小人這就去讓他們把晚上來的人都抓起來審問。”
“我去你娘的！”齊炳騰一聽，氣得又是狠狠給了趙滿一個大嘴巴子，“抓誰！張大人李大人王大人他們都來了，你連他們也敢抓起來審問？你他娘吃豹子膽了！”
趙滿捂着火辣辣的半邊臉都快哭了，只好偷偷給另一個跪着的家丁打眼色，讓對方趕緊解救解救他。孫力見狀覺得趙滿讓齊炳騰撒出去了不少氣，這時他才開口說道：“大少爺，壽宴上來人太多咱們不方便一一都去審問，賊人不好查，可那琴館的方琴師不是容易下手麽。”
“對對對！”趙滿聽了立馬搶着說：“小人先去把方琴師抓來，嚴刑審問，不怕他不招是讓誰給救哎喲——”他話未說完，另一邊臉上也讓齊炳騰扇了一巴掌。
孫力暗罵他蠢貨，跪在地上老老實實地接着說道：“夜裏這事兒保不齊已經讓嘴碎的傳了出去，咱們不方便再去大張旗鼓地拿了方琴師，不過少爺，小人有一計，保準能讓那方琴師來求着少爺，到時怎麽把他捏扁搓圓了全憑少爺心情。”
齊炳騰總算是心頭堵得那口氣順暢了一些，他睨着孫力問：“什麽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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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力站起來上前兩步，湊近齊炳騰的身旁低語了幾句，等聽他說完，齊炳騰眯了眯眼睛，瞳孔中釋放出來兩股瘆人的戾氣。“好！就這麽辦！”他咬着牙說道。
“啊！別過來！別過來！”
“怎麽了？”
洪天卓一下被驚醒，睜眼看方瑾瑜正坐着大口大口喘氣。“做噩夢了？”他也跟着坐了起來，手搭上方瑾瑜的肩膀，感覺手掌底下方瑾瑜的衣料都是潮的。
“……嗯。”方瑾瑜緩了緩，沒說他夢到了齊炳騰滿臉是血、神情邪惡地張着大嘴朝他撲過來，他吓得驚坐起來，一身的冷汗，現在心口還撲通直跳。
洪天卓想也能知道方瑾瑜的這個反應是夢見誰了，他索性就問：“那個姓齊的畜生是怎麽纏上你的？”
方瑾瑜沒覺得洪天卓說話粗魯，想齊炳騰不是畜生是什麽？“開春那時我去他府上教琴，他家還有個妹妹也想送去宮裏，有一次我在園子裏撞見了他，他就開始對我頻繁各種招惹，我氣憤不過又不能與他抗衡，然後就借口生病了沒再去齊府，誰想到他……”說着方瑾瑜兩手抓緊了腿上的被子，陣陣恨意湧上心頭，真盼着老天能一個雷劈死齊炳騰，這種人除了讓天收走，他們平民百姓又能有什麽辦法？
“這次對齊炳騰來說吃了這麽大一個虧，我想他必不會善罷甘休。”洪天卓沒了困意，給方瑾瑜分析起來：“那會兒齊府人多混亂，保不齊他被打這事兒得傳了出去，好在是沒人知道這裏面還牽扯着你。他要報複你還不能太明目張膽的，他們這種人雖然不守王法的事兒幹的多了，但都不敢拿到明面上來，所以我猜齊炳騰一定又是想着怎麽暗害你，或是把你拿捏到手裏各種手段一用，不愁你不說出來是誰把你救走的。”
方瑾瑜聽着洪天卓說的句句都有道理，他也想到了齊炳騰肯定不會就這麽輕易放過他，但不管他會被怎麽樣，他是絕對不能連累了洪天卓。“你放心，真要是讓他拿了我，我就說我是被一個蒙面大俠所救，不認得是誰。”
洪天卓被逗笑，手指彈了一下方瑾瑜的臉蛋，“還蒙面大俠，齊炳騰就算是頭豬也不會信了你，再說你被他拿住了到時候還能有好？”
方瑾瑜輕揉着臉，被洪天卓彈的那一下并不疼，可是他卻感覺臉上有點燒，“那你說我該如何是好？”
黑暗中兩人對視着，只能看清對方的一個臉部輪廓，但他們的腿又緊挨在一起，雖然中間隔着兩層被子，可方瑾瑜似乎是還能感覺到來自洪天卓身體上的熱量，莫名的他有些心亂。
“我看你只能是先去哪裏避上一陣子。”洪天卓也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想以他現在的能力要對付齊炳騰那就是螳臂擋車。
方瑾瑜忽然嘆了口氣，自言自語似的低聲說道：“能去哪裏呢？天下再大我也只有琴館這一個地方可以容身。”
洪天卓聽了奇怪，想問“那你就沒有親戚嗎”，可是他感覺方瑾瑜這應該是勾起了什麽傷心事，他不太适合再多問下去。
“就這樣吧，走一步算一步，我多小心些就是了，只要沒暴露了你那怎麽都好。”
這話說得洪天卓不由心底一熱，看他們這朋友情意不就是相互的？
“要是遇上麻煩了就讓雲玖去渡頭上找我，雖然我現在也沒多大本事，但你要是有事了我絕對會管。”洪天卓霸氣地表示，惹得方瑾瑜倏地鼻尖酸酸的，他低低“嗯”了一聲都帶出了一絲哽咽的腔調。
自從經歷了家中的巨大變故後，他再不敢想這輩子有一天還會有人能站出來護着他。
“不早了，睡吧。”洪天卓說完先躺下了，方瑾瑜随後臉沖着他也躺下，不一會兒聽洪天卓還沒睡着，方瑾瑜咬了咬嘴唇，小聲說道：“洪天卓，我睡不着。”
洪天卓閉着眼睛，已經很困了，聽了迷迷糊糊地回應：“那怎麽辦？”
方瑾瑜的內心又糾結了片刻，然後才磕磕巴巴地說道：“你、你能不能、摟、摟着我……”他話還沒說完，就聽洪天卓的嘴裏咕哝了一句“真麻煩”。
頓時方瑾瑜的一顆心往上提，不敢再說下去，哪知洪天卓卻是擡起了胳膊，把他往懷裏一攬，順勢他的頭就枕上了洪天卓的肩膀。
“睡吧。”洪天卓口中模糊地擠出兩個字，手掌心緊扣在了方瑾瑜的手臂上。
就這樣被洪天卓有力又溫暖的臂彎包圍了，方瑾瑜的內心不禁生起了一股羞澀感，像是只有對着喜歡的人才會如此。之前他所有的不安和擔憂都驟然消散，他想時間要是能停滞在這一刻也很好。
被濃黑的夜色籠罩，身心也是猶如在暖陽下，睡夢中方瑾瑜的嘴角帶着一抹淺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