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這次怎麽救方瑾瑜啊

第29章 這次怎麽救方瑾瑜啊

“先生,你看外面!”

方瑾瑜心中一緊,指尖按住琴弦,他正在教授幾名十一二歲的學生彈琴,忽然一個學生高喊了一句。方瑾瑜擡頭,視線順着學生手指的方向往門口看去,只見三名捕快打扮的人手持長刀沖進了琴館。

“你們要做什麽?”方瑾瑜趕忙站了起來。

先沖進來的捕快二話不說,用胳膊撞開方瑾瑜,直奔着後院而去,最後進來的一名捕快身背着枷鎖,大喊道:“我等奉命捉拿潛逃的盜賊,不相幹人等閃去一邊!”

方瑾瑜被那名捕快險些撞倒,他扶着木桌穩住了身子,捉拿盜賊為何要到他這裏來?方瑾瑜懵了一瞬,緊接着就懷疑這是不是齊炳騰又使的龌龊手段?

其餘學生見狀都吓得躲去了牆邊,方瑾瑜心裏難免慌亂,但還是先安撫一衆學生,“不用怕,沒事的,今日的課就先上到這裏,你們都回去吧。”

學生們各自抱起琴,匆匆給方瑾瑜行過禮後就都跑出了琴館,這時外面也圍過來了不少百姓探頭探腦地往裏瞅,嘴裏還議論紛紛的。方瑾瑜顧不得他們,正要去後面看看,就見兩名捕快押着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男人從後面出來了。

“這是……怎麽回事?”方瑾瑜打量着被捕快押着的男人,一身平常裝扮,他不認識,怎麽會從他的後院裏被抓出來?

“哼,怎麽回事?”其中一位年長的捕快冷臉看着方瑾瑜,“我們還想問問方琴師你呢。”

先前方瑾瑜還心存一絲幻想,或許正好是這名盜賊被捕快追捕的時候躲進了琴館後院,但一聽捕快這話他就心知不妙了。方瑾瑜認得這名捕快姓劉,他擡手行了一個禮,“敢問劉捕快,所說何意?”

劉忠把手裏的佩刀挂回腰間,并不理會方瑾瑜,他支使另一名捕快:“好好找找去。”

方瑾瑜見劉忠說完,那名捕快就又跑去了後面,頓時他臉色一變,“你們想找什麽!”

“方琴師急什麽?”劉忠拿眼掃了下屋外越來越多的百姓,提高聲音道:“有人去縣衙裏檢舉你窩藏朝廷欽犯。”話音一落,百姓們無不發出驚訝之聲。

方瑾瑜的右眼皮連連跳動,氣得聲調都不穩,“什麽朝廷欽犯?何人檢舉的我?敢不敢讓他來與我對質?你們就這樣沖進我琴館裏又可有搜查令?”

劉忠表情變得不自然,明顯被方瑾瑜犀利的問題砸得不輕,他喉嚨裏噎了片刻,然後避開方瑾瑜後面說的,只把身戴枷鎖的男人往前一拉,“就是他,我們剛從你琴館後院的廂房裏抓住的,怎麽?別告訴我說這人是你家親戚,正在你家住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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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忠身穿着官服,但卻頂着一張十分可憎的嘴臉,讓方瑾瑜心裏又氣又生寒,他冷聲道:“我不認識他!”

方瑾瑜垂在寬袖裏的手攥成拳頭,怎麽也不會想到官府裏的人竟然都跟齊炳騰來勾結陷害他!

然而接着還有更令方瑾瑜氣憤的,剛才跑去後院找東西的捕快提着一個不大的包袱出來交給劉忠,劉忠在桌上把包袱攤開,裏面各樣珠寶首飾。他抓起一把問方瑾瑜:“方琴師,這包袱是從你衣櫃裏找到的,現在你還敢說這都是你自己的?前幾日有個商人在山中被搶,後來據他報官說可就是這堆值錢的物件兒。”

方瑾瑜盯着那幾串珠寶,說不是出自齊府鬼都不信,他咬着牙,低低地說了四個字:“欲加之罪。”

劉忠手裏又亮出了一條鎖鏈,上前兩步蠻橫道:“人贓并獲,方琴師你要覺得自己冤枉就到堂上跟老爺說去,我們只管拿人搜贓。”說着他揪起方瑾瑜的手腕就要給方瑾瑜綁上,方瑾瑜不從,正是與他抵抗之間,就聽門外又傳來了一陣騷動。

“都閃開閃開!閃開!”

大門口圍觀的百姓往兩邊躲去,給後面要進來的人讓開一條路,劉忠停了手上對方瑾瑜的拉扯往門口看。方瑾瑜背對着門站着,雖然看不見來人,但是他心裏已經預感到了會是誰,他嫌惡地重重一甩袖子,同時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

“躲開!躲開!”

趙滿和孫力兩個人一邊一個往開推搡百姓,果然方瑾瑜的餘光裏齊炳騰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怎麽回事啊這是?鬧得烏煙瘴氣的。”齊炳騰坐到趙滿給他搬來的椅子上,歪着頭問劉忠,他這副拿腔作勢模樣讓方瑾瑜內心直犯嘔,就冷眼看着他們怎麽一唱一和的演大戲。

劉忠點頭哈腰地給齊炳騰講了講發生了何事,齊炳騰聽後當即皺眉“啧”了一聲,一臉的不相信。“不可能吧?方琴師怎麽會窩藏盜匪?他這個人看着可是最無害了。”

門口的百姓們也跟着連連說“就是”,他們是真不信方瑾瑜會跟盜匪有瓜葛,只是在這種場合下沒人敢站出來替方瑾瑜說一句話,也更沒有人能看出來這裏面的貓膩。

齊炳騰的眼睛黏着方瑾瑜,又慢慢悠悠地對劉忠說道:“我看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麽差錯,這樣吧,我來問問方琴師,不能讓他平白受了這等冤屈。”

方瑾瑜又是一聲嗤笑,覺得齊炳騰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滾過糞水一樣的讓他惡心。看齊炳騰戴着一頂帽子,後腦有包裹的白布露出來,他諷刺道:“舉頭三尺有神明,昨夜莫不是神明顯靈了,扔下什麽物件正巧就掉到了齊大人的頭上了?”

齊炳騰在官場挂着個虛職,是以人們也稱呼他齊大人,但是他本人又覺得這個虛職根本不配他的身份,所以他還不樂意聽到有人叫他齊大人。不過此刻這不是重點,方瑾瑜的話說到一半,齊炳騰的臉就騰地一下陰沉下來,等聽方瑾瑜說完,他雙目射向方瑾瑜的兩道光就像淬了劇毒一樣,恨不得在頃刻間就讓方瑾瑜在他的腳邊中毒難挨,求死不得。

面對着如惡煞一般的齊炳騰,方瑾瑜這次內心沒有了絲毫懼怕,他心知自己落到齊炳騰的魔爪裏必然是受盡折磨後再難逃一死,既然這樣他還不如自己了結了。

但是臨走他也要拉上齊炳騰這個禍害!

方瑾瑜在想等下有機會他就用頭上的發簪刺進齊炳騰的喉嚨裏,琴館門口有根柱子,然後他再一頭撞上去就是了。

這樣想着,方瑾瑜的目光不由就往門口的柱子上尋去,他眼中已然透出了幾許悲涼。但當他看到柱子旁邊立着的一個身影時,仿佛一粒能使人起死回生的丹藥喂進了他的口中,他垂着的眼簾狠狠一顫,眸子裏瞬間閃起了一道清亮的光。

“哼!我家大少爺願意幫你,你可別不識擡舉!”趙滿見自家主子受了羞辱,立馬跳出來當好爪牙的身份,他沖着方瑾瑜也是露出了一副兇惡樣。但是任由趙滿竄到了面前,方瑾瑜的視線動都沒動,仔細看去,他的眼裏還有了一層淡淡的水光。

洪天卓是一見琴館門口圍滿了人,他趕緊扒開人群來到了最前面,又問身旁人這裏出了什麽事情。人家三言兩語告訴完他,登時他心頭火就竄到了腦袋頂,緊捏起的雙拳咯咯作響,恨不得幹脆進去宰了齊炳騰。

狗東西真會禍害人!

這時孫力給劉忠使了個眼色,劉忠領會意思,上前跟齊炳騰說他們先押送犯人回衙門,然後一行人就走了。

齊炳騰壓制着身體裏想要蹂躏方瑾瑜的那股燥戾,站起來走近方瑾瑜,這次他嘴裏放出來的音量門外的人誰也聽不清楚,“怎麽樣?方琴師,你有沒有勾結匪賊就是我一句話的事,我說沒有那就保你不受牽連,我要是說有嘛……”他拉長了音,威脅之意加重,“那別說是你這琴館開不下去了,就連你的人也得進大牢裏掉一層皮!”

方瑾瑜在齊炳騰靠過來時身子立馬反感地緊繃起來,但他沒有分出多少精力去聽齊炳騰的鬼話,他從洪天卓的雙眼裏看到了濃濃的怒意還混雜着擔憂。

他不想死了。

“在江都城裏你就能如此的目無王法,只手摭天?”方瑾瑜挪了一點冰冷的視線到齊炳騰臉上。

“這還用問?在江都城裏我就是王法。”大不敬的話齊炳騰張口就來,他覺得方瑾瑜一定會怕,一定再不敢反抗他,在他眼皮下方瑾瑜不過就是一只米粒大小的螞蟻,生死就掌握在他的兩根手指之間。

事到如今方瑾瑜也看透了這個事實,他半點都敵不過齊炳騰,但是他要去争取一線生機,他要好好地活下來,因為有人值得他這樣做。

方瑾瑜又望了望洪天卓,生的欲望這一刻在他心裏就像破土而出的綠芽,任千斤重的土地都壓不住。

“那你說……我要怎麽辦?”方瑾瑜聲音放低,給齊炳騰露出了一絲怯懦的神色,這讓齊炳騰頓時渾身的汗毛孔都興奮得立了起來,他嘴角朝上一咧,哼笑一聲道:“這還不容易?只要你肯乖乖跟了我,往後對我服服帖帖的,我自會給你一條生路。”

方瑾瑜心說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他抑制着心頭忽然湧上的大股緊張的波動,卻是沒忍住朝着外面的洪天卓丢去了一個眼神。洪天卓看得一愣,怎麽感覺方瑾瑜的眼中閃過了幾分狡黠的味道?跟着還容不得他多想,他就看到方瑾瑜不知又對齊炳騰說了一句什麽,齊炳騰的臉上瞬間就被一大片猙獰覆蓋。

洪天卓的頭皮都要炸了,怎麽才能救方瑾瑜?他貿然沖進去就算搶過方瑾瑜,他們也跑不遠啊。

有什麽辦法?

有什麽辦法?

他媽的他無計可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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