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要挑明心意了
第49章 要挑明心意了
洪天卓沒忘了自己來這裏的正經事，他和方瑾瑜去半山坡上看了茶樹，由于荒長了兩年多的時間，大面積茶樹的枝幹上已經寄生出了苔藓。
“這麽多的苔藓都要清除，我還沒問你人手方面打算怎麽調劑？總不能讓渡頭上的那些人來山上拾掇茶樹吧？”
“他們是不行，但他們不是還有家眷？”
方瑾瑜的眼神中顯出了幾分愣怔與不解，又問：“家眷？”好像他聽錯了似的。
“對啊。”洪天卓笑了笑，“家眷有什麽問題？”
男主外女主內，自古以來都是如此，方瑾瑜的思想還達不到突然一下就能跟上洪天卓。“那他們會同意？”他問的意思是渡頭上的那些男人會同意自家女人出來做活？如果不是因生活所困，很少女人是願意抛頭露面的。
這次洪天卓的嘴角又勾了一下，有點邪氣的味道，還沒說話，方瑾瑜先問他：“你壞笑什麽？”
“哎，你這樣說我我可不告訴你了。”洪天卓歪頭看別處，表示不滿。
方瑾瑜暗暗一笑，繞去洪天卓面前，“剛剛我說錯了，應該是你笑容英俊才對。”雖然聽着還帶點笑音，但敷衍的味道絲毫沒有。
這話已經是往洪天卓的心裏撒了一大把綿白糖，再對上方瑾瑜透出柔光的黑亮眸子，洪天卓霎時更感覺自己腳底踩到了厚厚的棉花上、不，是踩到了雲彩。
他要飄了！心頭上的爽感直直飙升！
“你聽我給你講啊。”洪天卓一把攥上方瑾瑜的手，拉上人又往高處去，“走，邊走邊講。”想他都試探出了方瑾瑜不排斥跟他有身體接觸，幹嘛他還忍着當正派人士？
“其實就是我先……嗯先那個找幾個身邊親信。”洪天卓上來有一時還忘了自己要說什麽，主要是跟方瑾瑜牽手的感覺實在美妙。
“讓他們的家人來這邊做活，錢財上不僅不虧還特別優待，等她們回去吃穿用度都提升了，別人看到自然就眼饞動了想來的心思，再說現在幫裏的這夥人每天都搶着在我面前露臉，我發話沒幾人敢不聽，誰不趁這個機會表現一下？”
方瑾瑜露出輕笑，換做旁人聽去定要覺得洪天卓是口出大言，可他卻是為洪天卓身上散發出的這種強大自信而着迷。
“至于制茶方面正好李叔就是行家，不用我再考慮從哪裏找人合适，美中不足就是得等到來年三月才能開始這條路子，現在這個季節收糧食合适。”
“是啊，再有一月就立冬了。”
“你肯定不喜歡冬天吧？我看你這時都加了厚衣。”
“不喜歡。”方瑾瑜還說出了幾分苦惱的味道，“江都城靠水，冬天比別處地域更陰寒，往年入了深冬我睡覺都感覺躺到了冰床上一樣。”
洪天卓心說今年讓你抱上我這個人形大暖爐，哈哈哈哈。
兩人慢悠悠溜達着，出了茶樹林，洪天卓隐約聽到有水聲傳來，他心念一動，領着方瑾瑜往水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不一會兒穿過一片山林，入眼是一條非常清澈的小河，洪天卓看深度最多一米五，河邊還有多顆漂亮的綠竹，一層淡淡的霧氣萦繞，頗有些人間仙境的味道。
這可比他預想中的還要合心意，他贊嘆道：“哎呀，這地方不錯，景色這麽美。”
“嗯。”方瑾瑜點頭表示贊同，身處如此秀麗的景致之中正要抒發詩情，就聽洪天卓的下一句話是：“真适合洗澡。”
方瑾瑜：“……”
“嗯，水挺幹淨的。”他順着洪天卓的話說，詩情飛去了天邊……
“那咱們下去泡泡？”洪天卓緊跟着又來一句，他眼珠子閃的亮光讓方瑾瑜臉都發燙。
“……不好吧，現在這種天氣。”方瑾瑜絲毫沒有想到某人肚子裏打的什麽花花主意。
嘿呀，洪天卓心裏大嘆可惜，多好的環境啊，這時怎麽不是夏天！
他不甘心，自然還有招兒。
“那你在岸邊等等我？我想下去洗一澡。”不能跟方瑾瑜在水中赤裸相見，那就讓方瑾瑜好好欣賞欣賞他的胴體吧。
“你不怕冷？當心凍着。”方瑾瑜想阻攔着洪天卓。
“沒事兒，我的身子骨結實着呢，往常冬天我也是用溫水洗澡，這樣最能鍛煉身體。”洪天卓說着話就已經脫上衣服了，他一件一件遞給方瑾瑜，到最後只剩一條亵褲時他一秒不帶猶豫，解開細繩，褲腳處往下一拽。
方瑾瑜與他面對面站着，第一反應想扭頭将目光避開，可又具體說不上什麽原因，他的頭沒有動，就連目光也在洪天卓光溜的某處多停留了一下。
“那你別在水裏太久了，別看這時太陽足着，河水也涼。”方瑾瑜低頭整理着懷抱裏的一堆衣服，努力表現出自然模樣，實際手上不聽使喚似的，把衣服疊的一團亂。
“嗯，我知道了。”洪天卓清楚看到方瑾瑜的臉蛋上刷一下冒出了兩大片紅痕，這人羞澀起來模樣特別誘人，他被勾得身上直滾電流，原本睡在草叢中的大蛇也跟着精神得把頭擡了起來。
這樣洪天卓覺得再讓方瑾瑜瞅見就不太合适了，還沒完全摸透方瑾瑜的心意，他不能在這方面敗壞好感不是？
洪天卓帶着反應太靈敏的大蛇轉身往河邊走，腳丫子剛伸進水裏他口中就沒忍住“嘶”了一聲，小腿肚子還跟着一抖。
“怎麽了？水很涼？”方瑾瑜擡頭問，眼裏裝進了一副小麥色皮膚的健碩身子，這次他沒錯開眼。
洪天卓深吸一口氣，側過頭朝着身後的人說：“沒有，是我腳底踩了個小石子。”
“哦，那你注意點。”
“嗯。”
自己吹出的一張牛皮就算身體掉進冰窟窿裏也要面不改色，洪天卓沒功夫想後不後悔，他咬着牙往水裏走，剛剛還精神的大蛇一下又軟綿綿趴回了草叢裏。
這個季節，泡進深山裏的河水真能讓人爽歪歪，爽得嘴巴都歪到半邊臉上去了。
洪天卓控制了半天別讓嘴角抽抽，他在水中扭過身子，水面在他胸口處波動，他的太陽穴都被激得緊繃住。
不能白白受這個罪啊，見方瑾瑜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洪天卓立馬重拾剛才的興味，他開始給肩膀和胳膊上撩水，然後又摸擦前胸，自認為怎麽能凸顯出男人味就怎麽來。
“下河洗澡就是爽快！”洪天卓演技不錯，成功讓方瑾瑜以為他此時在河水裏很是舒服。
“等夏天的時候你也來試試。”
“……嗯。”方瑾瑜從來根本不會去河裏洗澡，但想到要是跟洪天卓一起，他可以接受，甚至心裏還有那麽點期待的意思……
水中清透，足夠方瑾瑜把洪天卓哪裏都看了，他抱着衣服坐到河邊，周遭風景如畫，已是對他沒有半分吸引力。
男人健碩的胸膛上泛着光亮，手臂彎曲起來顯得肩頭處尤為粗壯，比起第一次在山洞那晚他看到的身形養眼太多。方瑾瑜臉上的溫度難以降下來，還有越來越攀高的意思，最好的方法就是他轉頭看看風景，可他不舍得挪開眼。
河水裏面的洪天卓冷是冷，但又架不住心頭暗自竊喜，他知道方瑾瑜一直在看他，這讓他又覺得心裏火熱起來。想方瑾瑜要是因此能饞上他的身子，再給水裏加冰塊他都美。
時間過去将近二十分鐘，洪天卓認為差不多了，方瑾瑜要是沒看夠，等回了家他每晚都裸睡。
從水中出來又是一個溫差刺激上身體，洪天卓能忍着不打哆嗦，但雞皮疙瘩可是不聽他的指揮，竄上了他的胳膊，跟着一個噴嚏打響，方瑾瑜趕緊給他身上先披了件裏衣。
洪天卓還覺得臉上有些挂不住，這不就表示他剛才是在逞能麽。
“趕緊穿上衣服吧，別真凍着了。”方瑾瑜沒想那麽多，只顧着關心人。
洪天卓拿裏衣擦完上身，風也把他的兩條腿吹幹了，這時方瑾瑜就沒再還盯着他看，眼睛往周圍飄去。
之後兩人下山回了莊園，另外三人已經弄好了飯菜就等他們回來。
桌上的大鯉魚燒得味道不錯，就是刺多，洪天卓注意到方瑾瑜吃了一筷子就不吃了，明明他還說了句“這魚真鮮嫩。”
方少爺多半是不會挑魚刺，洪天卓在心裏笑了笑，然後夾了一大塊魚肚子上的肉，仔細挑好了刺又給方瑾瑜夾到了碗裏。
同樣還是那條魚，方瑾瑜再吃進口中感覺比剛才的味道鮮美了百倍，好幾次他都沒壓住上翹的嘴角。
莊園裏有挺多地方可以逛的，下午洪天卓和方瑾瑜又四處轉了轉，在一座樓閣上俯瞰風景，方瑾瑜感覺心情十分暢快，“真想彈湊一曲。”他說。
“你等着，我去找找哪有琴。”洪天卓說着要走，被方瑾瑜拉住了，“不用，我說說而已。”
他雖這樣說，可洪天卓還是從他眼中捕捉到了一閃而過的失落。想琴館一直封着是方瑾瑜的心病，也是他洪天卓硌在胸口的一塊石頭。
他猶豫了一下，然後把方瑾瑜攬進了懷裏，與兄弟好友間那種鼓勵和安慰的擁抱無關，他就是想在說下面這句話的時候跟方瑾瑜親親近近的。
“你放心，總有一天我會給你把琴館拿回來，你相信我不是說大話哄騙你。”
方瑾瑜被耳邊鄭重又溫柔的話語惹得眼眶倏然一熱，心口湧進的暖流能淹沒他曾經承受過的所有黑暗。此生他只要一個洪天卓，拿壽命換都值。
方瑾瑜慢慢擡手環住了洪天卓的腰，聲音聽起來絲絲哽咽，絲絲柔軟，“天卓，你幹嘛要對我這麽好？”
奶奶嘞！原來一身硬邦邦的骨頭瞬間變酥軟只需要聽到兩個字就夠了，洪天卓噴出來的呼吸似火，傻子才不知道這是通向熱炕頭的送分題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