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天才與瘋子（四）
第三章：天才與瘋子（四）
“午飯...幹脆做飯團好了，好麻煩啊，為什麽吃飯前要先做飯啊，還要做這麽多人份的飯。”
“需要幫忙嗎？”
前一晚，七個人一致通過了輪班做飯的提案，按照克萊拉跟着母親看了那麽多年的漫畫和小說的經驗，一群人關一起，一定會有一個樂意做飯的人承擔起夥食，但是很可惜，這七個人一個都沒有樂意到這種程度。
會和喜歡和要做七個人分量的飯是三件事情。
而排班就是按照最簡單的英文字母的順序，所以很不幸，奧伊以A字開頭成為了開始排班後第一個做大鍋飯的幸運兒。
“不用，我準備蒸一鍋米飯，然後沾點鹽全部做成飯團，再塞點火腿腸。”
奧伊只是想開個玩笑，沒想到克萊拉卻和聽到了有趣的事情一樣，睜大了閃閃發光的眼睛。
“好主意！但是只放火腿太可惜了，幹脆做成章魚燒那種吧！這樣一口氣就能做七個人份了！你果然很聰明！嗯？你怎麽突然把臉別過去了。”
“別把別人的動作也說出來，很羞恥。”
“啊！對不起！我沒想那麽多，作為道歉，我幫你一起吧，我很擅長做章魚燒！”
“我還以為你和弗蘭茨都是不會做飯的那一種，居然還很擅長嗎？”
奧伊的臉還沒從羞恥導致的紅色褪下去，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趕緊轉移話題，天知道克萊拉還能說出什麽驚天言論。
“擅長不擅長的話，是不擅長。”克萊拉說，“和廚師叔叔比起來差遠了，但是章魚燒是例外，據說是老爹和媽媽約會的時候，被媽媽帶着吃，結果就變成了老爹最喜歡的食物之一，所以每次全家去露營都會做這個，然後就變得擅長了！”
“真讓人羨慕。”
“擅長做章魚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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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個，聽不出來也是好事。”奧伊拍拍她的肩膀，“總之，我自己來就行，你不是還在看寧寧的劇本嗎？”
下一秒，奧伊就後悔自己問出了這個問題。
“對哦！我跟你說！你一定要看看！我第一次讀到這麽充滿奇思妙想的劇本！幸好他的劇本大部分都被劇團演出過了，不然我一定會很遺憾！比如說這篇，講述了兩個少女之間柔軟的友情，他真的好會寫溫柔又善良的女孩子！現實中都好難見到，但出現在故事裏也沒有一點違和的感覺！天哪，怎麽想出來的——”
克萊拉一把抓起被自己放在飯桌上的劇本，眨着閃亮亮的眼睛，恨不得把這個劇本裏所有精彩的橋段都給奧伊講一遍，生怕他沒有和自己一樣領悟到其中的設計。
奧伊的表情變得有些無奈，但并沒有阻止克萊拉，他只是一邊聽着克萊拉的話，一邊開始準備給所有人的午飯。
“然後男主角——”
“嗯，好厲害啊。”
“對吧！緊接着女主角也——”
“原來還有這種想法。”
“是吧！你也能懂嗎！”
不管克萊拉說多少，奧伊都能夠捕捉到關鍵詞，并給出回應。
奧伊以為克萊拉聽不出自己是在看圖寫作，其實克萊拉一清二楚。
克萊拉并不覺得奧伊的“聽關鍵詞給反應”有什麽失禮的地方，反正大家都很忙，自己也是在奧伊做飯的時候跑進來，就算這樣，奧伊也沒有把自己趕出去。
總有些麻煩的社交場合，需要“敷衍”。
“看起來好像很好吃！我可以先嘗一個嗎！”
“請便，但是不要報太大希望比較好，我大概做不到你們家廚師的水…平，你這麽餓了嗎？”
克萊拉在奧伊說出第一個詞的時候，就夾起了被放進寫有自己名字——是的，這也是前一天全員商量好的事情——的炸雞塊。
“它聞起來真的很香！”
克萊拉嘴上這麽說，卻沒有做出一口把炸雞塊咬進嘴裏的行為，她一只手用筷子夾着炸雞塊，另一只手在下方不遠處拖着，用牙齒小心地咬開最上層的皮，熱氣撲進她的牙齒縫裏，她立刻拉開距離。
“你家廚師要是知道連我這種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家夥做出來的東西，都能讓你這麽期待，他會不會心碎啊。”
“不會！但是他大概率會邀請你來我們家做客。”克萊拉小心翼翼地撕扯下一小節肉，熱氣依然沒有降到她可以接受的水平，“廚師叔叔一直都很好奇我們喜歡吃什麽，他的主張是，就算是街邊賣的廉價小零食，其中也一定蘊含着設計者的巧思，了解敵人也是幫助自己。”
“居然用‘敵人’這個詞。”
克萊拉終于把炸雞塊吹到可以入口的水平，她立刻将其放入口中，原本拖在下方的手也移動到嘴唇上，擋住自己咀嚼的動作——好吧，看起來是這樣。
“你平常吃飯也沒有擋住吧？”奧伊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因為還是有點燙，”克萊拉咀嚼完畢吞下食物後，才回答他，“媽媽說過，那麽細節的餐桌禮儀只要在需要的場合用就行，平常吃飯當然是怎麽快樂怎麽來！而且廚師叔叔也說，我們吃得開心，他費盡心思制作才有意義。”
“真好啊。”
“平常不用在意餐桌禮儀嗎？”
“不是說這個，算了，味道怎麽樣？”
“很好吃！一定要說的話，這一點也不比廚師叔叔做的差，比西餐廳裏做出來的還好吃，如果可以的話我很想冒着上火的風險，一日三餐都吃這個。如果我們能順利離開的話，請務必來我家！我很想讓爸爸媽媽還有管家叔叔、小管家姐姐、廚師叔叔還有阿姨們都嘗嘗！”
克萊拉一如既往地用誇張的內容說着贊美的話，奧伊很顯然就是想聽這個，才會特意詢問她。
“哼哼，真遺憾，我可是做好你要是給差評、就立刻滅口的準備了。”
“而且，”克萊拉用舌頭舔了一下口腔裏還沒消散的味道，“不知道為什麽，好像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好像在什麽時候，我就嘗到過這個味道了，難道——”
奧伊靜靜地聽着她說話。
“難道是因為奧伊的手藝有媽媽的感覺！”克萊拉的話題像是踩上了香蕉皮一樣，越滑越遠，“這麽說起來，我之前總覺得奧伊有種奇怪的親切感，難道也是因為有媽媽的感覺？”
“不要再說了，你還是趕緊吃吧。我去把其他人叫過來。”
“咦？我說了什麽讓你不高興的話嗎？”
“沒什麽，意識不到的話就算了，也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
克萊拉迷茫地眨眨眼，又夾起了一塊炸雞塊，喂進嘴裏。
果然有種很親切的感覺，有一種童年的味道，但是到底是在哪裏吃到過呢？克萊拉想不明白，幾秒之後她放棄了思考。
吃好吃的東西的時候，如果想苦惱的事情，那就是對食物的不尊重！
這樣想着，她忍不住哼起了小時候母親教給她的一首已經想不起名字的小曲。
“第一顆心是愛，你和我來自同一個地方。”
“第二顆心是願望，你是你，我是我，‘你’與‘我’衍生出無限可能性。”
“第三顆心是思考，你是我，我是你，你将去往何處，我又将去往何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