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節目錄

刑偵:完美犯罪

有閨中密友就是靠譜。

顧清朗迅速得知,今天靳樂又找許知臨麻煩的事。

雖然他和許知臨只是“合約戀愛”的關系。

但接二連三發生這樣的不愉快,他也實在感到抱歉。

顧清朗當下換了套衣服,急匆匆地推開房門。

許知臨呆呆的看着自己剛拖過的地面,被人踩下一連串的黑色腳印。

像貓爪子一樣。

顧清朗潇灑留下句:“有事。”

-

接到顧清朗要求見面的電話時,靳樂正在家借酒消愁。

他本是雙職工的富裕家庭,父親大學教授、母親婦産科醫生。

從小衣食無憂,在寵愛中長大的嬌氣包。

自幼未曾經歷過什麽大的挫折。

喜歡的東西都能擁有,喜歡的人也都能得到。

周遭的朋友夥伴,大多也都是哄着他、捧着他的。

唯獨只有顧清朗,三年感情、說分就分,半點回頭路也不給他走。

尤其分手不足半月,對方還那麽快又找到了新的男朋友。

靳樂更加難以接受。

原本以顧清朗的脾性,兩人鬧別扭,靳樂從來都是被縱容的那一個。

他以為這一次顧清朗也不會生氣太久。

所以當時氣沖沖地答應下來。

結果回家等了半個月,那個人卻杳無音信。

靳樂難得反思了一下自己。

書稿洩露、再加上和其他男人……

他有那麽一點點意識到是自己不對,可還是不能接受。

如果顧清朗愛他,怎麽能連這麽一點點錯誤都不容許他犯呢?

何況那天晚上,即便起初确實是他動了不忠的心思。

可在最後千鈞一發之際,他還是阻止了自己會做出背叛顧清朗的事。

他絕對沒有身體出軌。

就算說到精神出軌,這個時間可能也就那麽短短三個小時而已。

可顧清朗都不願意原諒他。

哪怕後來靳樂因為心虛,還特地找了許多朋友過來。

他們一起吃燒烤,一起在房間打牌,通宵游戲,照片存證,後續這些證據也通通發給顧清朗看過。

可那人偏偏閉上眼睛,捂住耳朵。

只相信他自己看到的,聽到的,根本不聽靳樂任何解釋。

靳樂委屈極了。

他想,他明明為了顧清朗,放棄了身邊那麽多的優質男性。

顧清朗怎麽就不能再多珍惜他一點點呢?

靳樂傷心的倒在自己家中吧臺。

手裏拎着一瓶去年顧清朗送他的法國紅酒,已經灌下大半。

當時收到禮物,靳樂很開心。

他說留到我們以後結婚再喝吧。

顧清朗當時沒說什麽,只是笑笑。

可沒想到短不足300多天的時間裏,竟已物是人非成這般。

恍惚間接到對方聯系,靳樂吃驚到連酒瓶都沒能拿穩。

紅酒落到地面砸了個粉碎,酒汁濃稠似血。

靳樂從來十指不沾陽春水。

又因為最近心情不好,所以一直沒讓阿姨過來打掃。

家裏顯得亂糟糟的。

想到顧清朗會來,他迅速起身,笨手笨腳的把家裏收拾個遍。

又把房間酒臭味濃烈的四件套給換了件新。

雖然夏天很熱,可還是一邊打開房間換氣系統,一邊推開窗戶試圖想讓房間盡快變得好聞起來。

為此還特意拿出了自己前段時間去巴黎旅游,花了3000歐元買下的一對曠野玫瑰、助眠香薰。

他花十分鐘洗了個澡。

又精心挑選,換上一套純白絲質的襯衫睡衣,噴上香水。

乖乖在家等候。

但不料半小時後,因為緊張而被緊緊捏在掌心裏的手機。

忽然“嗡”地震動一下。

靳樂翻過屏幕來看。

顧清朗的信息冷冰冰地通知他:【下樓。】

靳樂:……

他心裏抽痛一下。

用力咬着牙,一邊流眼淚,一邊回信:【你上來。】

對面過了會兒才回複:【等你三分鐘。】

顧清朗态度明确,三分鐘,不來他就走。

靳樂當時就氣得把手機砸到了地上。

他當時氣憤不已,還想顧清朗怎麽敢這樣對他。

可回憶起那段感情,又舍不得就這麽算了。

于是起身擦掉眼淚,在鏡子前确認自己現在的形象還好。

雖然兩眼發腫但看着楚楚可憐的模樣,想着說不定顧清朗一會兒心疼了,就舍不得走了。

靳樂趕着在顧清朗約定的最後期限裏到達停車場。

那時顧清朗的車正閃着燈,倒像是正打算走。

但不料看見靳樂下樓,又熄了火。

顧清朗拉開車門。

剛下車,靳樂就跑過來撲進他懷裏。

把他抱得緊緊。

兩人戀愛三年,不敢多說,對雙方最基本的一個了解還是有的。

顧清朗當時并未急着與靳樂糾纏。

他冷靜克制,面無表情,只是舉起雙手絕不主動觸碰。

待靳樂埋進他懷裏,鬧夠了,哭夠了。

顧清朗才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按住靳樂的額頭。

用力将兩人之間拉出一臂的距離。

“今天找你三件事。”

“第一,我已經關掉了我之前開給你的親密付。”

“第二,我會停掉你從我這裏拿走的信用卡。”

“第三,去給許知臨道歉。”

靳樂愣在那:“……”

他半晌反應不來,嗓音發抖問:“什、什麽?”

顧清朗不相信他沒聽清,所以視線冰冷,絕不重複。

兩人分手,可好歹也有三年感情在。

顧清朗本不想和靳樂鬧得這麽不體面。

但他沒想到,即使是這樣,靳樂也仍不自覺的在前段時間裏。

不斷的使用他名下的卡片去購物消費。

甚至就連那次和別人單獨旅行,開房,以及後續聚餐的錢。

都敢那樣恬不知恥、理直氣壯的去刷他的親密付。

顧清朗只覺得可笑。

靳樂到底把他當什麽?

冤大頭?ATM提款機?

“聽不懂?聽不懂我就找專業的律師來跟你聊。”

顧清朗信息傳達完畢,打算離開。

但靳樂追上他。

“顧清朗,你怎麽這麽狠心。”

“我為你付出了這麽多,你就這麽對我?”

“你付出什麽了?”

“我爸媽那麽不喜歡你,甚至因為你要和我斷絕母子關系。”

“可我為了你也都……”

“靳樂。”顧清朗嚴肅地打斷他。

他上前一步:“以前我們談戀愛,你把這些錯全部推我身上,我不說什麽。”

“但是現在我們分手了,我必須和你說清楚,你爸媽不喜歡我的本質不是因為我顧清朗人怎麽樣,而是因為他們本身就不能接受你是個同性戀的問題。”

“他們不接受你的戀愛對象是同性,所以你不管是和我談還是和別人談,你都會受到阻礙。”

“這是你從一開始談戀愛就應該考慮到的問題,而不是只顧自己享樂,卻把所有的責任都抛給我,讓我承擔你做出這個選擇的後續所有不愉快。”

“而你,卻從頭到尾都是無辜受害的。”

靳樂兩眼紅紅地看着他:“所以這些事都和你無關是嗎?”

顧清朗說:“當然,最開始作為男朋友,我理應承擔你的痛苦和情緒。”

“但我們現在已經分手了。”

靳樂說:“我不同意分手。”

顧清朗說:“這不是你同不同意的事。”

“何況當時提分手的時候,你是答應了的。”

顧清朗當然知道,自己的底線和憤怒在靳樂眼中。

不過是小孩過家家,不值一提的事。

所以對方才會那麽肆無忌憚的不處理雙方之間糾葛的任何東西,就那麽甩手走人。

才會繼續不當回事,繼續使用他的親密付和信用卡。

也不會那天跑來家裏時還自信滿滿的使用指紋和密碼解鎖。

甚至還一廂情願的把許知臨當做破壞他們感情的第三者。

來回反複去別人工作的地方找麻煩。

顧清朗簡直覺得可笑。

“靳樂,之前的事情,我不跟你計較。”

“書稿洩露、撞壞兩輛車的損失以及後續賠償,包括戀愛期間你惹出的所有禍,花掉的所有錢,我都認。”

“但是許知臨,三天之內,你必須給他道歉。”

“不要再去他工作的地方,就來家裏,帶上禮物,親自賠罪。”

靳樂眼淚止不住:“顧清朗,你就……這麽對我?”

“我對你仁至義盡。”

書稿洩露、酒後駕車、肆意揮霍版權稿費、購買奢侈品、瘋狂享樂交友。

靳樂帶給顧清朗的,随随便便哪一點,都足夠他狠狠報複。

但顧清朗只是選擇了和平分手。

“三天之內,如果等不到你上門道歉。”

“你就做好準備收我律師函。”

“我們之間,之前的所有賬,我都要跟你一筆一筆,全部算個清楚。”

其實不想鬧得這樣難堪。

但顧清朗太了解靳樂了。

如果他不狠心,在靳樂完全放下,或者在找到下一個比他更好的對象之前。

許知臨都會一直被靳樂狠狠針對、折騰,直到對方覺得無趣為止。

顧清朗當然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從靳樂家樓下的停車場返回時,顧清朗的耳朵和心,都像是忽然被人給蒙住了。

他仿佛根本就聽不到靳樂的任何質問和哭聲。

其實那一刻,顧清朗也在為自己的果斷和涼薄而驚心。

三年感情,靳樂究竟是怎麽看的他不知道。

但自己,是真的能夠說斷就斷。

那時,顧清朗的腦子裏了甚至不由冒出一個念頭。

他想:他真的愛過靳樂嗎?

可這個命題被抛出來時,顧清朗又懶得去細究。

他回程途中訂了一盒抹茶青提蛋糕,特地備注放家門口,不要敲門。

又給出版社編輯張澤打了個電話。

到家後,張澤已經圍在那輛被許知臨退回來的奔馳e300前,轉了好幾個圈。

那人問:“顧哥,這車全新,真舍得賣?”

顧清朗點上煙,有些不耐煩地:“半價,趕緊開走。”

張澤拿手摸了摸光滑的車身。

指尖剛落下,立刻在車蓋上印下五根手指印。

他忙又拿衣服邊角處擦掉:“顧哥,買這車,得花80來萬吧。”

“零頭給你抹掉,40萬。”

張澤自然愛不釋手,何況這還是天大的便宜。

他小心翼翼問:“顧哥,最近手裏不寬裕,能采用首付按揭的方式嗎?”

“能。”

“首付10萬,我月供,嗯,月供5000行嗎?”

顧清朗拿出手機:“廢話少說,趕緊轉賬。”

這麻煩現在趕緊處理出去才是正事。

于是在半價提車,首付10w且無利息的情況下,張澤終于喜提新車。

雙方交易迅速,短短五分鐘內,達成合作。

張澤坐上車:“不過顧哥,這車好好的,怎麽突然低價處理了還?”

顧清朗雙手捏着手機屏幕打字。

他嘴裏咬着煙,忽嘆口氣:“你嫂子不高興。”

“嫂子?他不喜歡這車?”

“不是不喜歡。”顧清朗說。

“原本給他都收下了,結果靳樂跑過去說這車是給他買的,後來送不出去才……”

“你嫂子就……”

顧清朗認下這錯:“怪我,怪我。”

哪有拿前男友的車送現男友的,講出去也确實離譜。

是他考慮不周了。

張澤聽完也吃驚:“靳樂又去找人麻煩了?”

但後來一想:“不過确實也是靳樂能做出來的事兒。”

他趴在車窗上說:“不過顧哥,你跟靳樂既然已經分手了,那書稿的事兒就真不追究了?”

張澤說:“那新書現在連載熱度5w字就沖到榜一了,如果是咱這邊發,效果肯定更不一般。”

“也不是我說,你也沒對不起過靳樂,他平常任性歸任性,但這事兒做得忒不厚道了。”

顧清朗不想多提此事,他準備回家:“行了,你趕緊開走。”

張澤又喊他:“欸,顧哥,還有個事兒。”

那人把腦袋從車窗裏探出來:“就是之前那本《詭錄》,馬上制作完成要上映了,靳樂不主演嗎?投資方那邊可能還不知道你倆這事兒,所以首映禮當天作為特邀,送了你兩張票寄到出版社來了。”

張澤從公文袋裏掏出一張信封來:“當然,如果嫂子不高興,我回頭想辦法幫你推了?”

顧清朗想了想:“票給我。”

他上前來拿了信封:“到時候看你嫂子有沒有空,我這兩天盡量把他哄好。”

張澤豎個大拇指:“顧哥不愧是顧哥,牛。”

“那我先回了,新文書稿記得趕緊寫啊,再不給你出書,我們社長非把我開了不可。”

顧清朗敷衍應聲。

解決完一個大麻煩,他乘電梯返回家中。

在門口簽收了蛋糕,開門後,又發現家裏衛生幹淨整潔,一塵不染。

連自己急匆匆踢在玄關處的拖鞋,也被許知臨把鞋底給擦得幹幹淨淨。

那孩子是真吃苦耐勞,又不多事。

和靳樂簡直兩個極端。

顧清朗上前又發現自己卧房門口還貼了便簽條。

許知臨字跡娟秀工整,落下一段客氣的問話。

“抱歉顧先生,剛才沒來得及問您房間能不能進,擔心冒昧打擾您的私人空間,所以暫時未做打掃。”

“您方便看一下您什麽時候有空嗎?可以在便簽紙上留下一個時間段,我會盡量抽空過來打掃幹淨。”

“如果有不能碰或者不能動的東西,麻煩您提前标注,以免誤觸,造成不必要的矛盾。”

“謝謝!”

顧清朗:“……”

他後退兩步,看了看隔壁房間,許知臨的門縫裏還透出一絲微弱燈光。

于是上前敲了敲門。

那時許知臨打開電腦趴在書桌上。

正接收了一份CD組提供的案件調查口供記錄給他。

因為自己今天提到要去走訪那趙老爺子的大兒子。

結果剛在工作群裏彙報明天的工作計劃時,陳姐就跳出來回複。

【這個位置的商家老板,我們已經走訪過了呀。】

【你看看是這個叫趙文志的人嗎?】

許知臨對比了一下店鋪位置,還真就是。

于是他連忙回複:【就是這個人,能麻煩陳姐把調查記錄傳一份給我看看嗎?】

陳姐說:【麻什麽煩呀,你說一聲就得了。】

陳姐回:【趙文志調查口供.docx】

許知臨正在點擊下載,還沒接收完畢。

就聽見有人敲門。

他沒想太多,起身拉開房門。

發現是顧清朗身姿挺拔地站在門外。

許知臨微微仰頭将他看着:“顧先生?”

他還沒來得及問:“您有事嗎?”

顧清朗便主動向他道歉說:“沒想到靳樂今天還會來找你的麻煩,真的很抱歉。”

許知臨尴尬笑笑:“沒關系,我們是合約男友嘛。”

他說:“本來達成合作,我享受了你提供的一部分便利,就應該承擔一部分後果的。”

顧清朗沒想到他會這麽說。

原本受靳樂影響,他還以為全世界和別人談戀愛的男朋友,都應該是靳樂那樣。

驕縱、蠻橫。

是必須要很多很多疼愛才不會破碎的娃娃。

突然聽到這樣責任共享的話,顧清朗也一時反應不及。

他忙把藏在身後的蛋糕拿出來說:“這是,給你賠罪的禮物。”

許知臨大腦懵懵被人塞了個大蛋糕在懷裏。

然後又聽顧清朗說:“聽秦創說你喜歡吃抹茶青提,這是讓店家臨時趕着做出來的,如果口味不合适,下次我再重新給你買。”

不用了吧。

也不是什麽大事。

何況這麽大的蛋糕他怎麽吃得完?

許知臨有苦難言。

但沒等他拒絕,顧清朗又塞了一輛新車鑰匙到他手裏。

“之前的那輛奔馳e300我已經賣掉了。”

“這是兩個小時前剛提的新車,奧迪A8,送給你的新禮物。”

許知臨:“……”

他吓得差點把蛋糕扔了:“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我不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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