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節目錄
刑偵：完美犯罪
顧清朗當然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
他知道靳樂荒唐，但從不曾料到，會荒唐到如此地步。
許知臨懂事地退出會議廳內，把空間讓給那兩個人。
但他沒立刻離開，只是低頭靠在門邊，背脊抵着牆，腳尖在地上碾來碾去，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陳姐安慰他：“只是聽說你有一個大作家男朋友，沒想到就是顧清朗啊。”
許知臨苦笑一聲，他現在看起來，比剛才的靳樂還要委屈。
陳姐拍拍他肩：“沒事兒，這案子姐也算是全程跟過來的，确實跟你男朋友沒什麽關系。”
“他就是倒黴吧，碰着這麽個前任，但沒關系呀，現在能交到你這麽好的男朋友，也算他祖上積德，渡劫飛升了。”
陳姐寵他，安慰完後像大姐姐一樣揉了揉許知臨蓬松柔軟的發。
對方沒在這裏多做打擾，只說：“那我先上樓工作，你別想太多知道嗎，有什麽事兒就跟姐說。”
許知臨點頭：“嗯，謝謝陳姐。”
顧清朗和靳樂在會客廳裏呆了很久。
剛開始助理和經紀人也在裏邊，但不多時，那兩位也從房門內退了出來。
房間隔音效果很好，許知臨又沒刻意偷聽。
所以來來回回除了屋內不時發出地一些争執聲外，其他的，他都一概不知。
靳樂大概反反複複都是那幾句：“我都是為了你。”
顧清朗也不知道回應了什麽。
那男人向來情緒穩定，幾乎不會大吵大鬧，所以全程傳出來的，都只是靳樂的聲音而已。
不知等了多久，屋內的吵鬧聲愈發尖銳起來。
顧清朗大概懶得再與靳樂做口舌之争，索性一把推開會客廳的門。
他沒想到許知臨會等自己。
四目相對那一刻，顧清朗還有些怔愣。
靳樂追出來喊：“顧清朗，你站住。”
“你提的所有條件，我都不同意。”
顧清朗當然不會站住。
他一個活生生的二十八歲的成年人，又不是靳樂養得一條狗。
只是路過許知臨身旁時，順手撈了那小兔子一把。
顧清朗抓住許知臨的手說：“走。”
身後傳來地是靳樂悲恸的哭喊聲，他像是一只被人丢棄的珍貴布偶貓。
從來只會任性和傲嬌的小寵物，這一次卻再也等不到自己的主人回頭。
反倒是許知臨，于心不忍。
連連側目回望數次。
他那時想，難道不愛之後，兩人僅存下來的感情，真的比陌生人還要不如嗎？
兩人從會客廳返回停車場後，顧清朗還抽空回了一趟四樓辦公室，把自己給許知臨的愛心午餐也帶了下來。
他把許知臨塞進副駕駛，又體貼的替人系上安全帶後，才坐在主駕駛位把整整齊齊裝在保溫袋裏的飯盒一層一層全部打開。
車內空間小，又開了空調，車窗閉合起來，飯菜的香味四下彌漫。
許知臨手裏先被塞了一盒玉米排骨湯後，顧清朗才又仔細給他準備其他飯菜。
但許知臨又哪吃得下。
兩人一路無話，顧清朗雖也在照顧自己。
但許知臨明明白白能感受到，對方的心情也并不是太好。
這時秦創打了個電話說：“小許，魏隊這邊正在準備提審趙自生，你人在哪？要不要過來旁聽？”
許知臨當然要去。
于是匆匆問過提審地點後，便把手中的玉米排骨湯重新裝進保溫桶裏。
“抱歉，我還有工作要忙。”
“你先回去吧，就別等我了。”
許知臨拉開車門想走。
但顧清朗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腕。
“等等。”
“靳樂的事情，我可以解釋。”
解釋？
他有什麽好解釋的。
許知臨說：“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就好了。”
“那你不問問我和靳樂談什麽條件了嗎？”
這些事情，顧清朗要說就說。
偏讓許知臨來問，可許知臨怎麽問？
他又用什麽身份和立場去問？
本來惹上這堆麻煩，心裏已經夠煩了。
戀愛還沒開始談呢，就已經受了一肚子的委屈。
許知臨氣惱，想要甩開顧清朗的手：“那是你的事。”
“你要幫靳樂還錢也好，你們複合也好，你再把那九十三萬字的文稿寫出來給他也好，都跟我沒有關系。”
“……真跟你沒關系？”
顧清朗試探着：“那我能把房子賣了給他抵債嗎？”
許知臨差點被氣哭：“你幹脆把你自己賣了吧。”
兩人坐在車裏糾纏。
許知臨氣惱間，又踢又踹，掐得顧清朗來拉他的胳膊都青了好幾塊。
但打罵完，又覺得不對勁，等回過神來才喊：“那房子不能賣。”
“你別的東西，我都管不着，但那間房子，是我們簽了合同的，我還要續租五年，你單方面毀約，得賠我經濟損失。”
顧清朗笑一聲。
他戀愛經驗豐富，自然深知這種時候絕不能放許知臨走。
于是半哄半笑地捏着那小兔子的肩膀道：“騙你的，我哪有那麽多錢，還幫他還債。”
許知臨氣鼓鼓的，撇眼看了顧清朗一遍。
才終于開口問：“那你跟他提什麽條件了？”
顧清朗笑道：“他想讓我幫他寫完剩餘的九十三萬字。”
“我說不可能。”
“然後他又想讓我和他一起湊錢還債。”
“我也沒同意。”
許知臨支支吾吾的，但又不由好奇地問：“六千萬呢，你們兩個有那麽多錢嗎？”
顧清朗說：“靳樂這兩年還是小紅，如果我倆都傾家蕩産地湊一湊，六千萬差不多勉勉強強能湊出來。”
這幫家夥們，是真有錢啊。
許知臨不由又想到了自己的十七萬債務。
他每月還個三四千都要耗掉自己半條命，人家倒好，資産都是以千萬計的。
果然這世界上貧窮的人就只有他一個。
“所以你倆談崩了？”
顧清朗和靳樂的談崩是必然的。
顧清朗說：“首先，我和靳樂，這輩子都沒有再複合的可能。”
“其次，他想把所有的錯都推到我身上，想PUA我，我也不吃這套。”
“最後我也實在是有點煩，分手鬧得這麽難看是我不想要看到的結果，但他又放不下，反複糾纏，所以我提出支付兩百萬的分手費，拿了這筆錢，大家兩清。”
但靳樂沒同意
因為如果還能繼續和顧清朗在一起，他所能得到物質、資源方面的享受，自然遠超兩百萬這個數字。
所以兩人最終不歡而散。
玉米排骨湯重新被塞進許知臨的手中。
湯品分量不大，也就那麽兩三口的事兒。
排骨更是炖得軟糯入味。
抽空吃下這碗湯，也費不了多少時間。
顧清朗湊過去說：“以上，就是我們交涉的所有內容。”
絕對沒有任何舊情複燃的跨界行為。
顧清朗清清白白。
“不吃醋了吧，兔子警官。”
許知臨剛低頭抿了一口，湯味很鮮。
後半秒聽見顧清朗的話，又被嗆到。
他忙反駁：“誰吃醋了。”
“我那是，我那是，我是擔心你賣房子，會損害我的合法權益。”
畢竟他可是以每月八百塊，簽約顧清朗五年的重要租客。
換算下來，租金總值高達近五萬左右的巨款呢。
顧清朗笑着：“堅決維護兔子警官的合法權益。”
話畢再湊近些：“不過兔子警官準備什麽時候把我其他資産的合理支配權也收走？”
他可不止那麽一套房子。
其他的什麽存款啊、車啊，建議許知臨也都清點一下。
許知臨很容易被人哄好，他匆匆吃掉那碗湯。
把空碗扔給顧清朗後，才跳下車去：“不跟你胡說八道了，我去工作。”
顧清朗眼含笑意，目送他走，又在身後喊道：“晚上接你下班。”
他心情恢複不少。
想來自己再努努力，應該很快就能談到這麽可愛的兔子警官了。
而等許知臨趕回四樓審訊廳時，正好遇到支隊長來。
他和秦創一左一右跟随坐下。
由于是剛入職半年的新人，所以陪同記錄的工作一直都是許知臨在做。
但今天支隊長說：“小許、秦創，人是你們兩個抓回來的，今天你們來審。”
話畢都不做逗留。
支隊長直接端着自己的保溫杯坐到一側進行旁聽。
只留下許知臨和秦創面面相觑。
啊，不是，讓他們倆在支隊長面前審犯人？
那豈不是在關公面前耍大刀？
但這時也已趕鴨子上架。
許知臨和秦創沒辦法，只好落座，目光盯着對面雙手被铐住的趙老爺子。
許知臨問：“趙自生。”
對面沒有回應，他只好繼續說：“男，雲京市江津縣烏鴉山人氏，今年七十歲整。”
“因涉及烏鴉山刑事犯罪以及暴力襲擊刑警等行為，現由警方合法羁押，提審開始。”
秦創問：“趙自生，今日晨時9：58分，在你家豬圈棚內，為何要持刀襲擊上門刑警？”
當時襲擊事件發生後，刑偵支隊趕到，就已經第一時間在現場拉起警戒線。
并對事發的豬圈棚內做了非常仔細的勘驗工作。
但由于勘察地點條件惡劣，大家都吃了不少苦。
襲擊許知臨和秦創的那把菜刀，也已被查勘組收走，送至法醫室進行細檢。
而關于許知臨進入時聞到的大量鐵鏽氣味。
經核實，也确實在豬圈棚角落處發現了大量未能被清洗幹淨的血跡。
且在布滿大量血跡處，也發現了刀刃劈剁的深深劃痕。
當下信息點彙總出來時，基本就已經能夠判定，那間豬圈棚就是分屍的第一現場。
現在只需要等待法醫室出具血液DNA的鑒定結果，基本就可以鎖定嫌疑犯。
而現在需要梳理的，便是嫌犯的殺人動機。
畢竟關于一位七旬老人能徒手灌毒三名女性致死，又拖回自家豬圈棚內分屍，然後再清洗後沉屍、埋屍，以及還有一名受害者失蹤至今未發現蹤跡等，都還屬于謎團。
但期間不管許知臨怎麽問，問什麽。
對方都堅持不肯答話。
直到最後一秒，衆人都打算結束本次提審時。
趙自生才突然說了一句：“人就是我殺的，你們槍|斃我吧。”
許知臨覺得奇怪。
當天審訊并不順利，支隊長也沒多說什麽。
只讓許知臨和秦創拿到第二輪的勘驗資料後，繼續進行提審。
回到辦公室後，許知臨拉着秦創一起複盤。
他反反複複道：“今天在豬圈棚裏，他完全沒有理由襲擊我呀。”
“雖然我進去的時候是感覺有一點奇怪的，但也根本沒往其他地方想，就算之後回過味兒，他也有更多的時間去處理這些現場，他為什麽會襲擊我呢？”
“而且當時你也在門外，我只要喊一聲，你馬上就能來進來了。”
“他憑什麽認為他一個七十歲的老人家，拿把菜刀就能随随便便制服我一個半大的小夥子？”
“何況我還是警察。”
許知臨自言自語，喋喋不休。
這個案子辦的不完整，具體的行兇行為、殺人動機，什麽都沒有。
即便抓回來了一個肯認罪的，但這完全沒道理啊。
簡直還是一團亂麻的程度。
許知臨全身心的撲在這個案件的前期梳理內容裏。
忽然秦創喊了一聲：“小許，你家顧神上熱搜了，你快看看。”
“啊？”許知臨迷迷糊糊移開眼。
秦創把自己的手機丢過來，他慢半拍才看到靳樂的微博內容。
那個人……
那個人居然……
靳樂V：給大家介紹一下我的男朋友。（可愛可愛.jpg）
靳樂V：圖片.JPG
配圖是一張顧清朗咬着煙、穿着黑色衛衣、紮着小狼尾坐在電腦前認真碼字的照片。
這張圖片拍攝的很有意境，夕陽的微光從窗外打了一束到桌上。
連水杯裏的水都泛起盈盈波光。
而靳樂所在的位置，應該躺在床上拍攝的。
顧清朗露出俊朗側顏，認真的模樣看起來格外帥氣。
許知臨手抖的厲害，險些把秦創的手機摔到地上。
而後續頂帖內容，更是炸開了鍋。
回複1：官宣還是宣傳電影？
靳樂V：官宣。
回複2：真出櫃了？太勇了吧。
靳樂V：已經戀愛三年，希望能夠得到大家祝福。
回複3：顧清朗不是有新男朋友了嗎？
靳樂V：我沒答應過分手哦。
回複4：你是小|三還是之前在論壇被顧清朗戳了章的兔子警官是小|三？
靳樂V：誰三誰知（可愛.jpg）
他甚至逐一對自己微博內容下的熱評都做了回複。
很快，#顧清朗靳樂戀情#、#顧清朗出軌#、#兔子警官小三#等熱搜話題，紛紛沖上榜單前排。
許知臨：“……”
這個靳樂，他是不是瘋了？
顧大作家：馬上就能談到。
許警官：抱歉，還談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