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節目錄
珍珠糖
“等婚宴的日子定了,到時候會通知大家的。”騰嘉與神色淡定,語氣鄭重,并不是随口說說。
虞疏晚側目偷偷看向他,見他清俊的臉上面色不改,并沒有任何猶豫或者敷衍,總之他好像是認真的。
騰嘉與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側頭看她的時候 ,還将她搭在桌上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裏。
這更讓桌上的同學們一陣歡呼。
手掌的熱度傳遞到她的手背上,她不禁蜷縮起手指,其實她有一點無措的,手心微微冒出濕汗。
她是想假結婚的,因此希望這場婚禮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将來離婚了,彼此也不至于太難看。
如今這樣她該怎麽找他談條件?
眼下她也只能配合着他演戲,努力保持微笑,眼神裏帶一點幸福的光澤,說:“等我們結婚了,你們一定都要來哦。”
衆人都紛紛送上了祝福,站在門口的利亞婷看到虞疏晚和騰嘉與雙手相握的那一幕,不自覺地咬着下嘴唇,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聚會結束時,大家都紛紛走出包間,到長廊盡頭等電梯。
虞疏晚打算帶着唐筱柚一起離開,她已經叫陳叔開車在樓下等。
唐筱柚挽着她的胳膊,貼近她的耳邊小聲地說道:“你剛才在聚會上公開和騰嘉與結婚,利亞婷站在門口看見你們秀恩愛,嘴都要氣歪了,直接走人了。”
“她這又何必呢。”虞疏晚很無語。
“就是,你說騰嘉與要是真的對她有意思,這四年早就在一起了,還在聚會上假惺惺地演什麽演。”唐筱柚吐槽着,她又靠近她,小聲說:“聽說這幾年騰嘉與都沒有找女朋友,一直單身狀态。”
“真的嗎?我還以為……”虞疏晚難以置信,怎麽想都覺得不可能。
Advertisement
“以為什麽?”唐筱柚問道。
“沒什麽,走吧。”虞疏晚欲言又止,看見電梯門打開了,就沒再說話。
她剛想進入電梯,身後就有人突然拉了她一把,将她從電梯裏拉回去。
“你先下去,我有事和她說。”騰嘉與這話是對唐筱柚說着。
唐筱柚先是一愣,随後說:“明白,明白。”
虞疏晚沒料到騰嘉與突然讓她留下,但當着好多同學的面兒,她也只能笑着配合,和他們說再見。
等電梯門關上之後,她的笑容也掉了下去。
虞疏晚甩開他拉着自己的手,不鹹不淡地說着:“什麽事情?我很累了。”
“你就是這樣對待未婚夫的?”騰嘉與單手插兜,一雙墨黑的眸子凝着她。
“我可還沒答應跟你結婚,你卻在同學會上公開,你這算怎麽回事?”虞疏晚想起剛才的情形,她就來氣。
“都收了我媽的镯子,你現在又不認賬了?”騰嘉與抓起她的手腕,上面還戴着那日孟秋英送的翡翠镯子,在燈光底下閃着冰瑩的光澤。
“我會還給她的。”虞疏晚甩開他的手,轉身背過去。
騰嘉與雙手插兜,并不生氣,說道:“結婚這件事情,我們誰也做不了主,虞疏晚,你應該明白。”
“你不是騰歐集團的CEO嗎?未來的繼承人,你完全有資格拒絕的。”虞疏晚又轉過身,質問他。
電梯門口經常會有人流湧動,他便說道:“去露臺上說吧,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
他轉身走到長廊盡頭的露天陽臺上,虞疏晚也随着他過去。
這裏的露臺可以環顧大半個臨湘城的夜景,燈火闌珊,車水馬龍,幾片雪花零星地飄落在街道上,瞬間沒入厚實的雪堆裏,找不到蹤影。
寒風依舊刮臉,虞疏晚裹了裹身上的外套,雙手搭在欄杆上,櫻桃小口呵出一層又一層的霧氣。
“現在可以說了嗎?”她可不想在這裏一直凍着。
“正因為我是騰歐集團未來的繼承人,所以在婚姻大事上更要謹慎,就算不是我的父母安排,我也會選擇你。”
騰嘉與忽然朝她走進了幾步,眼神裏掩藏着一種無法解讀的情緒,聲音溫沉,“虞疏晚,你只能嫁給我,這是我們的命運。”
他說這話的時候,虞疏晚的心咯噔一下,她努力讓自己理智一點,深深呼吸,才道:“是因為我背後的虞氏集團吧?”
“對,你和你的家庭,對于騰家來說,是最好的選擇。”騰嘉與說道。
虞疏晚冷哼一聲,說:“貌合神離的婚姻,有什麽好?”
騰嘉與彎了彎嘴角,似在笑着又像是在審視,他雙手按在圍欄上,将虞疏晚環在自己的身前,逼迫她仰視着自己。
“你怎麽就知道,我們結婚之後一定會貌合神離?”
那股熟悉的煙草味又傳來,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垂眸看着他西服上的紐扣,卻無意間掃到他脖子上有一條細細的銀色項鏈,藏在襯衫裏,在昏暗的光線裏閃着細密的冷光。
“我,不知道。”虞疏晚一瞬間的無措,讓她有點結巴。
“那不就行了?”騰嘉與輕輕笑了起來,單手摸過她的頭發,像是在哄孩子一般,說:“你要乖,別任性。”
-
虞疏晚坐在邁巴赫裏的時候,旁邊的唐筱柚喊了她幾次,她都沒有聽見。
最後唐筱柚直接打她的肩膀,她才回神,說:“什麽事?”
“你怎麽了?從一上車就開始魂不守舍的,我都喊你好幾遍了,你都不理我。”唐筱柚盯着她說。
“我沒事,你家住哪裏?先送你回去。”虞疏晚問道。
“我已經和陳叔說了地址,這就快到了,倒是你,剛剛和騰嘉與聊的不愉快?”唐筱柚看見她和騰嘉與一前一後地出來的。
之後騰嘉與又折回去和她說了什麽,然後才離開。
虞疏晚坐進車子裏之後,就一語不發,怔怔出神。
“沒有啊,我和他商量結婚的事情嘛。”虞疏晚朝着唐筱柚使眼色,示意她車上還有陳叔在,不方便說。
“哦,那我等你們的好消息咯。”唐筱柚似乎明白了,就沒有再繼續追問。
“唐小姐,你家到了,請慢走。”陳叔将車子停靠在馬路邊,對唐筱柚說道。
“好,謝謝陳叔,晚晚,我走啦。”唐筱柚和虞疏晚揮手告別,離開了車子往小區裏走去。
車子重新啓動,虞疏晚靠在窗戶邊上,又開始發呆。
一直到了自家別墅,虞疏晚洗完澡躺在床上,還對剛剛發生的事情有點消化不了。
虞疏晚想起他溫柔的眼神,和撫摸她的觸感,她就覺得心跳似乎變得不正常。
此時電話突然響起,把她拉回神思,是唐筱柚的電話。
“晚晚,你和騰嘉與假結婚的事情,沒談攏?”
虞疏晚就知道她會打電話過來問,“我和他沒提。”
“為什麽沒提?”唐筱柚問。
“就是……一時半會說不清,我倒是想問問你,當初我畢業離開之後,騰嘉與是不是和一個叫高淼妍的結婚過?”
“高淼妍?誰啊?我沒聽說啊,他有結婚過嗎?”唐筱柚一連串的問號又反彈給虞疏晚。
虞疏晚覺得納悶,“算了,你既然都不知道,那就是沒有吧,我今天很累了,改天我們見面說。”
“我了解到的情況是他一直單身哦,你是不是聽錯了啊?”唐筱柚最後還是補了一句。
“可能吧。”虞疏晚挂了電話,心裏亂糟糟的。
結果她晚上做夢,夢到騰嘉與站在昨夜的露臺上,雙手環住她,俯下身來,英俊的臉龐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然後……
虞疏晚突然從夢中驚醒,坐起身子來,窗外的天色已經大亮,窗戶的玻璃凝結了一層冰晶,陽光照進來的時候,仿佛水晶綻開在玻璃上,晶瑩絢爛。
又是一個冷冽的早晨。
今天已經是周一了,是她正式回公司上班的日子,她暫時将騰嘉與抛在腦後,洗漱裝扮準備去上班。
她收拾好東西,提着自己愛馬仕包包,換上卡其色職業套裝,草草吃些早飯,就開車離開了別墅。
因為人事變動,公司早上九點開職工大會,虞疏晚在設計部和組員們開了個臨時小會議就去了八層的會議廳。
職工大會基本上所有人都參加,虞疏晚坐在前排的位置,上位就是分公司總經理姚過千。
姚過千說道:“歡迎我們設計部新加入的成員,虞疏晚虞總監,大家歡迎。”
随後所有在場員工鼓掌歡迎。
虞疏晚站起來說了很官方的客套話,帶領團隊設計出好作品,完美完成業績,讓銘刻在國內打開市場之類的。
之後她演講完,又是一陣掌聲,然後姚過千清了清嗓子,說道:“前幾日總部召開緊急股東大會,如今銘刻公司最大的股東是騰歐集團,咱們分部國內剛剛成立,為了銘刻更好的發展,集團決定調派一位領導親自過來監管。”
姚過千說完,站起來,又道:“歡迎集團的CEO騰總。”
所有員工也跟着站起來,虞疏晚聽到這個稱呼,驚訝不已,她站起來的動作都慢了幾分。
會議廳的大門打開,騰嘉與身穿筆挺西裝,墨眉微揚,深邃如暗夜的雙眸掃了過來,一眼定在了虞疏晚的身上。
他英俊淡漠的容顏,高冷矜貴的氣質,從大門過來只是短短幾步路,已然惹得會議上一些小女生低呼。
他走到會議桌的主位,姚過千主動退到側邊的位置,面對衆人,他冷淡自持,聲音低沉,“好了,大家都坐下吧。”
等衆人落座,他才道:“我是騰歐集團的總裁騰嘉與,今後我将接手銘刻公司,在坐的每一位能夠成為銘刻公司的一員,已經說明你們在珠寶行業裏都是一流的,銘刻珠寶公司在巴黎是個知名奢華品牌,但在國內市場還未成為主流,未來我希望銘刻成為每個人都愛慕的珠寶品牌,我也會和你們一起努力,也相信你們有這個實力。”
虞疏晚坐在旁邊,她還從未見過騰嘉與工作中的模樣,冷靜沉穩,氣場十足,頗有領導風範,讓人心生敬畏。
而她在凝視他的時候,他狀似無意地看向了她。
只是短暫的幾秒對視後,他将目光移開,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