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騷擾電話
騷擾電話
應宅的門口停了一輛車，司機還在車上。
“是應先生回來了嗎？”祝然放下手上的工具往裏面走，眼神灼灼。
一樓沒有人，可江秘書剛從書房出來下樓，正好和祝然碰上。
祝然恍了下神，視線有些期待的向書房裏看了一眼，還是有禮貌的先和面前的人打招呼:“您好…”
“祝小先生好。”江秘書打量着面前的男孩。
注意到他身上的泥土，也發覺到他期待的視，幹脆的說:“應總讓我回來取一份文件，公章都在老宅，馬上要去臨市出差談合作，估計要一周。”
祝然有些失落卻又像是松了一口氣的低頭:“哦…”
“那，那您忙吧。”
祝然局促的摸着自己身上的小泥點，抽了紙抽把地面蹭髒的地方都擦掉了。
江知問:“您怎麽沒去上學？”
他記得祝然是沈城學院德語系的大二學生，現在十一月初正是期中，按理來說應該在學校而不是應宅。
應景呈對他的态度顯而易見不當回事，江知也是多嘴問了一句。
“我不知道能不能去上學，父親給我請假了。”他小聲的說。
“您需要消假的話我可以來安排，上下學也會有司機接送。”
他名義上終究是應景呈的未婚夫，不可能連上個學的權利都不給。
“真的嘛？”祝然驚喜的擡頭看他，嘴角也抑制不住開心。
可是很快又猶豫下來:“我會不會給您添麻煩了？”
江知不解的看着他。
他和祝然的見面不多，寥寥而已，之前還是看他在應總的身邊。
祝然似乎很怕自己是個‘麻煩’。
明明是個熱心玲珑的少年，住在應宅也沒有大少爺脾性主動幫着李叔處理花草不嫌棄髒，但是人也不夠自信。
會不會添麻煩。
這句話小心翼翼的不知道說了多少次，和應景呈是這樣，和他也是這樣。
江知笑了下，溫柔道:“不會。”
說罷，其他的事他會安排後就準備拿着文件離開，司機在門口已經等着了。
他邊向外走邊核對着文件中的條例，司機剛給開了車門，身後就有甜音叫住了他:“江哥哥，您等一下。”
“嗯？”
他一回頭，看見祝然穿着不太合腳的拖鞋朝着他這跑過來，懷裏還抱着一罐子東西。
“這個給您。”祝然呼着氣，将東西遞過來。
白嫩的臉在夕陽下純真乖巧，抿了下唇還有深深的酒窩，江知不得不承認祝然這雙眼是漂亮，淺色的琥珀玻璃一樣。
“需要我轉交給應總？”他問。
“不是的，這個是給您的，我剛學做的枇杷膏，現在入秋來喝是最好的，不知道您吃不吃甜，如果不喜歡的話我下次可以少放些糖的。”
江知倒是有些受寵若驚:“不給應總？”
“不了，”祝然鼓鼓嘴巴。
他像是受氣的小河豚:“應先生不太喜歡我，幹嘛給人家添堵嘛…而且我聽李叔講，他不太喜歡吃甜食……”
“好吧，謝謝。”江知點點頭，收下了這罐枇杷膏。
“入秋天冷，您是應先生的秘書，能麻煩您多注意下別讓他着涼了嗎？我說不太好，上次看應先生穿的有些少……”
江知輕笑一聲，此刻倒是覺得這位祝小先生有點意思了，他知進退，懂取舍。
更明白擒賊擒王的道理在應景呈的身上并沒有用。
“好的，我會提醒的。”
“謝謝江哥哥。”祝然一笑，甜的比懷裏的枇杷膏還有香氣。
直到江知上車以後，他從前排的後視鏡裏都看到祝然一直站在原地看着車的背影，直到消失。
是個很有禮貌的孩子。
他掂量了一下自己手中小罐子的分量，後面還有一張貼紙提醒: 這是十杯的沖量哦～
別的不說，就這十分鐘不到的相處下來，江知都要被他那一句江哥哥叫軟乎了。
應景呈一個人久了，江秘書在他的身邊看他一個人也久了。
憑着祝小先生的這份心意，恐怕應總是堅持不過多久那顆心也就會軟了。
***
江秘書的辦事效率确實很快。
晚上的時候導員就聯系了他，假期消了，宿舍也保留，可以選擇住宿和走讀兩種。
祝然不太想來回讓司機折騰，應宅距離市區的距離很遠，到大學城更遠，李叔年紀大了早晚做飯的話也折騰，他還是選了住校。
去出差的飛機上，應景呈被江秘書遞了一杯替代咖啡的溫水。
“入秋喝這個潤肺。”
“嗯。”應景呈眼都沒擡。
空閑的時候抿了一口，這水已經放的快要徹底涼了，甜度适中，裏面還放了些茉莉增香，入口的感覺很奇妙，不知不覺他頭一次将飛機上的水喝的見底。
現如今沈城周遭的二三線城市也在抛出橄榄枝和景泰合作，他幾乎是空降壟斷娛樂項目的行業，從大型商場到景區街景以及旅游大廈，兩年之內拔地而起。
就連現如今的政府都要給幾分薄面，增了GDP也沒有壞處，佛一般的供着。
這次談的項目是一處海邊大廈的旅游項目，從水上樂園到整個城市的宣發都要囊括，前提是要拍下一塊能重新建造一個新區的地皮。
下個月政府會進行統一拍賣，莊家已經定了應景呈，而另一方是他說了算。
祝家想要抓住這潑天的富貴恐怕也來不及。
去臨城實地勘察不過一周的時間，反而被一通電話先叫了回去。
“應總，您看這邊的海産品也是極佳，游輪定時出海捕撈還可以潛水，水上樂園要不要把這幾個項目都包含其中？”當地的承包商王總一直介紹着。
小一周的時間，應景呈了解的差不多。
他微微點點頭，捏着太陽穴覺得有些倦怠:“下個月地皮定下來後會給你詳細方案。”
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來，已經是晚上八點鐘了。
應景呈從會議廳走出到陽臺接電話:“喂。”
“說話。”
對方沒有講話，電話對面的聲音也很雜亂，像是有什麽東西倒了的聲音，很快就被挂斷了。
應景呈看着來電的那串手機號陷入沉默，随即轉頭回到房間繼續開會:“騷擾電話，你繼續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