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定位，集中在此[二更]
定位，集中在此[二更]
密閉的工作間內回蕩着接連的槍響。
“好，停。”
敲擊屏幕記錄的傅熒擡手，示意戚九夭一輪到此為止。
“這一次的感受怎樣？”
戚九夭放下實驗槍，甩甩手腕，“能量傳輸的前半段都非常順暢，但最後從槍口迸發的瞬間，反而會産生比之前更大的後坐力，說明最後的壓縮紋路刻畫還是有問題，和材料不适配。”
傅熒一筆一劃記錄下，忍不住嘆了口氣，“最佳的配比都幾乎已經被研究了遍，想要再弄些新東西出來确實不容易。”
“無人踏足過的荒徑總會難走一些，但總歸能踏出一條屬于我們自己的路。剛才實驗的追蹤彈不就很成功嗎？”戚九夭遞過去一瓶水，寬慰道，“學姐休息會吧。真是的，昨天是不是又熬夜了？”
傅熒假裝沒聽到戚九夭最後的問題。
她一屁股随意坐到地上，拽下目鏡，眼周的皮膚被勒出一道清晰的紅印，但她毫不在乎，仰頭大口地灌着水。
跟着盤腿坐到她身邊，戚九夭看了看自己這門《回紋刻畫學》的課時，沒話找話問她：“鄧桓老師又有事？”
“其實，師父不是在躲你，實際上他那天出去後就跑去給你找好東西了，說是坑了你之後的補償。你別告訴他是我說的啊。”傅熒面無表情揭老底的樣子有一種別樣的美，“他人就這樣，別別扭扭的。”
她頓了一會，“這門課說着也不難，但包含的內容太雜，輔科分的又比較細碎，所以很難挑到專精的學生。你們班絕大部分人，都是推薦選修，包括你的室友志向也不在此，只說過幾天會來旁聽爆破紋路的刻畫。”
“只有你，正兒八經地當做主課選了進去。”
“所以別看師父表面那樣，其實他心裏比誰都高興，就是得發愁怎麽把門門兼顧的你從沈教授打頭的其他老師手裏搶過來。”
說到這兒，傅熒忽然轉過頭，還是一本正經的樣子，但語氣卻和平常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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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是因為我當初随口提的那句小師妹的事，然後搭上時間特地跑過來的吧？”
傅熒很少開這樣的玩笑話。
戚九夭下意識觀察她的神情。
像是帶着點玩笑的調侃，但竟是也有着十分的認真。
“我對這門學科還是蠻有興趣的。”她是想借此多了解一番這個世界的科技樹。
“但是。”
戚九夭擡眼，望着傅熒甜甜地笑了，“雖然沒法專職拜入鄧老師門下，學習和研究時能和一位更有經驗、配合默契的前輩一起，這也是一件讓人很期待的事情呀。”
睫毛顫了顫，傅熒忽然別過頭，眼中有光黯淡了一瞬。
“你能這樣說，我很高興，但我沒有異能，以普通人的水平，可以做到的程度也就這樣了。”
戚九夭怔住。
“如果有機會，我想讓你見一個人。”
傅熒站起身，走向她自己的操作臺。
“她肯定會很喜歡你，你們也會有更多共同語言的。”
下午的課程很快結束。
戚九夭把今天兩人實驗得出的合适圖紙挑出，“學姐你看，關于我們入學時讨論的問題，我覺得這些刻畫成品已經可以生産制作一部分，然後放到暗網上售賣了。”
當初的“通用回紋”構想已經朝前進發了一步。考慮到異能分類太雜，等級又不同的問題，兩人選擇将大類分為戰鬥型和輔助型——就像是異能者的攻輔科一樣。
“主要目标還是按照我們讨論的那樣，以低級異能者為主，還沒有構建出完整能力體系的他們會是主要需求人群。畢竟越往後升級……”
戚九夭話鋒一轉，不着痕跡地打聽，“我聽說越往上走，異能者越喜歡赤手空拳地使用能力，不僅不稀罕熱武器，甚至都不喜歡，或者說懶得運用魂武進行戰鬥？”
“是這樣。”傅熒看了戚九夭一眼，“雖然說出來可能會比較傷害你，但事實上，很多異能開發潛力五花八門，到了A級往後，擁有了[領域]，更幾乎是一場質變，除了自保能力實在沒有的人，武器的選擇對他們來說并不是重點。”
傅熒把圖紙掃描到光腦中，順口一提：“還有那些異獸類的，你看你們班的那幾個，像是會把功夫用在幻化出刀槍劍戟上嗎？對他們來說，用那個時間研究出更強大的戰鬥技才是更有價值的事情。”
戚九夭笑了笑。
這倒是真。
因此，哪怕沈教兇名在外，他的《異能運用與開發》依然場場爆滿。
很快，傅熒錄入完畢。
“這幾天我就去操作試試，你先簽一份協議，然後把賬號發給我。”
推過去的光屏靜了半天，傅熒斜眼看了看表情驚訝的戚九夭。
“給你的分成。學姐學妹也要明算賬，沒有出錢出力還撈不到好的道理。怎麽愣着，看不上？”
學姐不近人情的樣子又出來了，戚九夭一縮脖子，趕緊照做。
“還有，你要的能被精神力增幅的定向器，我還真從庫房裏找到一個吃灰的，十八排第五列，自己拿。”
戚九夭大喜過望，飛過去一個熊抱，“居然真的有！謝謝學姐！”
她的猜想看起來有機會嘗試一下！
還沒來及冷酷地表态，懷裏突然地撞進來一團柔軟，傅熒一下子僵在原地，臉頰迅速騰起一抹緋紅。
能夠精密操作各種儀器的兩只手，此刻像是不屬于她一樣僵在半空，傅熒好半天才磕磕絆絆說：“好、好了，一個小玩意而已，看把你高興的，快去拿了走人！”
等戚九夭應聲放開她的瞬間，傅熒像是火燒屁股一樣，一下子蹿進自己的單人間，砰地甩上門。
戚九夭也不介意，喜滋滋地抱着整張臉大的羅盤式樣的儀器，沖進練習室。
“小宿。”
“大人，我在。”
精神海中傳來回應，戚九夭将圓盤放到地上，擡手凝聚出短匕，示意：“把你的能量，同我的精神力纏繞在一起，注入儀器中。”
瘴氣湧起，濃郁的煙霧聚集成少年身形，緩緩飄到少女的身旁，只一低頭就明白了她的意圖。
“大人，您是打算增幅感知，去尋找宿霭的位置嗎？”
“聰明！”
戚九夭挽了個漂亮的刀花，不吝誇贊。
她的異能本就具備搜索和感知極品刀劍的功能，但因為等級問題，對距離有限制要求。
但借助工具一增幅，并且還有本體一半的同源能量支持，再定向就能容易一些。
幸運的話，如果另一半的宿霭在第二星系，戚九夭立刻就能啓程把它撈回來。
“快來幫我，我還想早點見見你樣子呢，現在都是煙霧，幾乎什麽也看不清。”戚九夭故意催促。
雖說兩人本質上是“一榮俱榮”的關系，但見到戚九夭這樣為自己打算，明白她是真的在為自己着想，宿霭還是滿心感動。
“您的等級剛剛提升，請務必量力而行，不要太過耗損精神。”
宿霭忍不住反複叮囑，而後散去煙霧，絲絲縷縷的能量湧入戚九夭的精神海中。
按捺住激動不已的心情，戚九夭閉上眼，契約紋路亮起，她慢慢松開雙手。
泛着紫光的匕首靜靜懸浮在羅盤上空，帶着毒素的瘴氣注入到感應槽中。
蛛網般的精神力蔓延擴散。
因為疊夢的緣故，戚九夭無法用這個方式感受到其他劍靈。
但好在，她也不必因此而分心。
腦內劇烈的抽痛和空虛感很快傳來，戚九夭面不改色，迅速掏出早已準備好的補充劑飲下。
“馬上就能找到，馬上。”
戚九夭小聲給自己和宿霭打氣，閉目竭盡全力，一刻不停地感知。
盤面上的指針瘋狂轉動，終于，一聲輕響，銀針停在一處，不再偏轉半分，但尖端的箭頭指着一個方向，以細微的頻率抖動。
戚九夭的心髒也在這剎那劇烈地一跳，精神海中的疊夢發出興奮嗡鳴，和她遙相呼應。
“成功了！居然真的成功了！！”
戚九夭顧不得擦拭汗水，軟着雙腿跌跌撞撞沖到羅盤邊。
宿霭趕忙用煙霧卷住她的胳膊，和她一起瞧。
雖然他看不懂。
但他看到，他的大人眉頭有些奇怪地皺了一下。
“大人，怎麽了？”
“有點怪。”戚九夭扶住有些發暈的頭，看了又看，還翻出傅熒給的說明對比，“定位到了大約四個星球範圍的大致區域，可這個結果顯示的意思……”
“說宿霭在移動？”
戚九夭表情古怪地看着也突然靜止不動了的毒霧，和他互相扣了個問號，“你那一半也萌生出了自我意識開始滿地跑了？回來合體之後不會人格分裂打架嗎？”
“大人冤枉！我雖然是雙刀，但本就是一體，絕不可能有第二人格出現，否則當初就該控制着疊夢去找您了。”宿霭大驚失色，“我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何況還是這樣不服管教，讓您多操番心的人格，實在讓我覺得丢臉。”
濃霧聚集成的少年猛地跪在地上，把戚九夭吓了一跳，趕緊把他撈起來。
“幹嘛突然行大禮，我這兒不搞這一套哈。”戚九夭安慰，“無所謂，是不是去看看就知道了，不行就逮住揍一頓，沒有什麽比讓你重回巅峰還重要。”
戚九夭把固定好位置的儀器舉起，和光腦上的方位圖對比，“這麽巧，居然定位包含了柏蘭星？看來又得找小序一趟了。”
她說到這，旁邊的煙霧以戚九夭無法察覺的幅度不自在地扭了扭。
突然，不等戚九夭收起光腦，一條群消息彈出。
是她最新的課業小組。
與之一同亮起的，是代表緊急消息的紅色彈窗。
沈重錦：“聯系不上穆紅裳了。”
沈重錦：“所有成員請注意，行動提前，一小時後，學院正門集合。”
伊格絲科技總部大樓內。
上首位置的肥胖男人坐立不安，但他對面的四人表情卻是好整以暇，中間穿着繁複星圖紋樣衣服的高瘦女子，表情甚至還帶上了一點戲谑。
“關先生，您，您說的都是真的？”男人想用手帕抹汗，但哆嗦着怎麽也握不牢，“真的會有人在兩天後，将我的畢生心血毀于一旦？！”
“不是我，是她。”關朔朝旁邊揚揚下巴，“古星球常常流傳于民間的占蔔之術，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有有有！”現在沒有也要說有了，“求您幫幫我！事成之後，您想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只要保證我的公司好好的！”
“我們不要錢。”
那名女子開口，豎起兩根手指，“第一，把你們從成立最初到現在的和異族研究相關的結果，一個不落地交出來；第二，你們的警備員要和我們一起，最後逮捕到的人員中，有一個女孩必須交給我們處置。”
“什麽？！第一個條件你們瘋了吧！我絕不可能把那些東西給你們！”
男人忘記了暫時的恐懼，拍案而起，震得臉上的肥肉都在顫動。
“哦？別忘了你們坦瑟夫是靠着什麽走到了現在。耀武揚威的貴族，居然連幾位中級異能者都湊不出來呢。”女子陰仄仄地笑了，“藥，不好弄吧？”
瞳孔驟然緊縮，男人臉色轉做慘白。
“哎呀，情況有變。”女子忽然笑了，“你再不點頭，今晚就是你的死期哦。”
牙關緊咬，幾番權衡，他終于答應。
“我們喜歡和識時務的人合作。”
四人得到滿意的回複，各自站起身，這回，是旁邊最不起眼的小個子少女說話了。
“放心，我向您保證，他們只要踏進這個大樓一步，就是有去無回。”
她擡起胳膊，一截不似人形的手臂在袖口中一晃而過。
寫完啦！提前發出來了QAQ
加起來七千多字了，嗚嗚嗚（叉腰）要誇誇（姆姆蠕動）
以後盡量不拆開兩張了，一起發，一口氣觀感看下來也比較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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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播，想了想，忍住劇透的嘴，停止插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