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他這話一出,四周無不驚訝,大家心裏都想着,這麽一個文弱小子竟然敢說出這樣的大話,真是不知道是誰給的他這樣的自信,二當家雖然武藝不算是高,但是人長得是三大五粗,身材魁梧,力大無窮,他的一只胳膊可能比這白淨小子的大腿還要粗,大概只輕輕一拳,就能把這小子打的找不到北。

那賀老二站出來,指着顧朗對林序說道:“兄弟,你先把話說明白,是你要殺我,還是你要讓你身邊的這位英雄殺我。”

林序脊背挺直,長身玉立,眉眼俊秀無比,一看确是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書卷氣息濃烈,怎麽也不像是喊打喊殺的粗淺之輩。他上前一步,擡眼看着那賀老二,表情灰暗,沉聲道:“自然是我要親自動手,不勞煩顧公子。”

聽這話,阿朗先是嘲諷的嘴角一勾,即便是他也認為林序此話未免有些自信過了頭,周圍的人也開始反應過來,哄堂大笑,那賀老二聽聞他這樣說,自然是絲毫也不懼怕的,他身旁那位穿着黑衣的公子武功登峰造極,招數出神入化,一看就是個多年的練家子,武學奇才,自然是十個他也敵不過的,可是這個白淨小子,一看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身材纖細柔弱,長相俊秀白皙,他眯了眯眼睛看着林序,這白淨的和個娘們一樣的小子,他有何畏懼?這怕這樣一雙纖細的手腕,連一只雞都未必能殺得死。還記得在那個小丫頭的房中,他欲行不軌,林序還阻止他的時候,他只是輕輕一擡手,那小子就溜溜的滾在了地上,還撞到了桌角,現在他額頭上面的紅痕依舊清晰可見,提示着他是說了些什麽不自量力的大話。

賀老二挑釁的對着林序勾勾手,大聲放肆的笑着,“好,你盡管來取我性命,只不過我若是傷了你,你這書生可莫要怪罪我。”

林序風度翩翩的往前走着,手裏竟然一件武器也沒有,可是他表情卻無比鎮定,眸子裏漆黑一片,帶着陰沉沉的氣息,一步一步走進他。

由于礙着顧朗的面子,那賀老二本來就沒想真的怎麽樣,若是他真的失手把這小子弄死了,誰知道那個黑衣公子會不會反手要了他的命,畢竟這倆是一夥的,所以他心裏想的是,随便修理一下就行,不需要動真格的。

阿朗着實懶得理這碼事,他并不知道林序是因為賀老二有所輕薄于陸憶雲才起的殺意,倘若是這個事情被他知道,這滿寨子的人他都一定不會放過。眼下,林序與他究竟結的什麽仇什麽怨他确實是毫無興趣,要不是陸憶雲非要他跟過來,他才不願意多看這個人一眼。

阿朗背過身去,林序這小身板定然不會打得過那賀老二,他若是背過身去,自然也就看不到林序受傷的模樣,既然看不到他死不死的也就不是他的問題,若是他心腸再好一點,或許會搭救一下。只不過想到賀老二能替他楱兩圈林序這個小子,他心裏還覺得賀老二這個雜碎活在人間也是有點道理的。

可是,他身後卻響起賀老二那凄慘無比的叫喊聲,林序就在他完全不曾注意到的時候動了手,等他轉身想要一看究竟之時,只見賀老二一身的血跡,污獰不堪,脖頸出的某個位置還不斷的再洶湧的往外噴着血,他叫聲凄厲,手顫抖着想要捂住噴血的位置,卻無濟于事,等到最後人不行的時候,身上的血已然流失大半。這樣死法,無異于身心折磨。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讓人忍不住想要吐,四周圍觀的人更是不忍看到這樣的一副慘境,紛紛轉過頭去,可是胃裏面卻開始翻湧一片。

賀家老大見其兄弟慘死之狀,大叫着沖了上去,抱着自家的兄弟涕泗橫流,雙目欲裂,絕望的叫喊着自己兄弟的性命,卻再也沒有任何的回應,懷裏的那個人剛剛還鮮活的站在他面前,如今卻變成了一具軟綿綿冰冷的屍體。

剛剛的一切,他都看到了,本是他兄弟賀老二首先主動發起攻擊,他揮舞着拳頭朝着林序的臉上,可是被林序輕巧的轉身躲過,林序手中好像有一枚類似于銀針一樣的東西,在陽光下閃了一下,根本就讓人看不清楚,直接紮進了賀老二身上的某個穴位,當時賀老二的半個身子就像是麻痹了一眼,緊握成拳頭的手掌全然松開,顫顫巍巍的縮了回去,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場打鬥就這樣結束的時候,林序将別在賀老二腰間的一只匕首抽出,穩準狠的刺向了賀老二的脖頸之處,劃痕利落,完美,整個過程快的讓人不敢相信。

這一下連阿朗都不由得驚呆住,他看着林序一臉淡定的模樣,白淨的臉龐上沾染了賀老二噴薄出來的血印子,在他的臉上顯得無比的清晰,只是他毫不在意的抹去了,林序眸子裏暗沉着波濤洶湧的流波,帶着點嗜血的意味,林序看着那賀老二的模樣就像是見證一只肮髒不堪的蝼蟻死去一樣,毫不在意卻又不屑。

阿朗在心中冷笑,林序這個人,他早就知道他是不簡單的,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他還有這樣的手段,看似溫潤如玉淡薄一切的外表下還藏着這樣狠厲殘忍的手段,他看出來了,林序之意并不僅僅在于取那個賀老二的性命,他對那個賀老二,更像是一種折磨,一種殘忍的屠/殺,不讓他立刻死去,而是在生命的最後一程中伴随着無比的痛苦折磨和心理折磨死去,阿朗在想,他到底是什麽人?還真是辛苦了他平時僞裝成這個樣子,不過這小子幾次在他面前顯露自己的真身,卻是毫不在意的樣子,這倒是讓他感覺有些費解。

他為何只在陸憶雲面前裝的那麽到位,還有那藥谷中的衆人,似乎也是被他有所蒙蔽,可是到了他這,他怎麽連裝都懶得裝呢。

其實,就連林序自己,都被自己這樣的手段驚呆住,他的表情從開始的麻木漸漸變成了不可置信,等他醒過神來的時候,看着自己手上的匕首,上面還滴着剛剛那個人鮮紅的血液,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聲音雖然很輕,他卻聽近了心裏,他的手一松,匕首就落在了地上,發出刺耳的金屬碰撞之聲。他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五官都痛苦的擰在了一起。這一刻,他信了命,看來宿命這個東西真的很玄,他一向在心裏最鄙視,最不堪的那個人,他偏偏卻像極了那個人,是他逃到哪裏,修煉多久都掙脫不掉了一幅枷鎖,即便是躲在這山中過着閑雲野鶴,脫離世事的日子,每一日都受着自然萬物的潤揚,也洗不掉他骨子裏本身就嗜血殘忍的一面,他自以為壓抑的很好,卻還是在無意中看到了自己的這一面,這些都把他鎖在了這個世界上最深不見底最暗黑的地牢中無法掙脫,難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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