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最重要的東西

第31章 最重要的東西

弄完之後江辭秋把手機放下,擡頭看了看不遠處的運作了不知道多久的空調,問她:“溫度會不會太高了?”

初寒說:“還好。”

江辭秋就把溫度調高了兩度。

然後走到茶幾邊整理了下簡書帶來的藥物。

初寒一直看着她整理,突然問了句:“你為什麽讨厭別人不珍惜自己的身體呢?”

江辭秋收拾東西的動作沒有停,聞言偏頭看了看她,一臉理所應當道:“這不是很正常的嗎?只有身體是自己的,如果連自己不愛惜,最後痛苦的也只有自己。”

“而且,”她頓了下,長長的睫毛輕輕扇動,“生命才是一個人最重要的東西。”

初寒問:“你怕死?”

江辭秋笑着反問:“你不怕死?”

“挺怕的,但不是最怕的。”

都說到這裏了,江辭秋就順嘴問了下去:“那你最怕的是什麽?”

初寒卻沒再說話了,她扭過頭把視線放在了電視機上。

歪了歪頭表示自己疑惑的江大小姐無意識地挑了下眉,旋即微微嘆出口氣又開始繼續收拾那堆藥物。

-

簡書緊趕慢趕終于在八點前趕回了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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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公寓是她暫時租下,拿來落腳的地方,所以幾乎沒怎麽收拾,反正她大多數時間也是在副總辦公室度過的。

蘇懷瑾抱着手臂站在她門口,兩只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地面發呆。

簡書朝她走過去:“蘇小姐,你怎麽知道我住在這裏的?”

“我去了一趟公司,人事部走了一趟就知道了。”

“可是員工住址是保密的吧?”

蘇懷瑾還有點小得意:“我爸的公司我還不能做主咯。”

行,你狠,你能做主。

簡書有點牙癢癢,但她得微笑,因為這人剛才拿她的事業來威脅她。

她不想給這份不易得來的工作增加難度,所以不得不順着蘇大小姐一點。

大小姐整理了下自己修剪不久的短發,喊她:“我要住在你這裏一段時間。”

“多久?”

“嗯……”蘇懷瑾想了想,“一個月吧。”

簡書努力保持微笑:“蘇小姐,為什麽呢?”

“還不是因為我爸,”想起這個她就來氣,鼓鼓腮幫子道,“他要我彙報我今天一天在公司幹了什麽,我說我什麽都沒幹,他就很生氣,罵了我一頓,說不給我晚飯吃。”

“我今天餓死了,他還不給我晚飯吃!我就很生氣,所以跑出來了。”

說完了,她看簡書還沒開門,催促道:“開門啊,我從下班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坐過,我感覺我的後腳跟都被磨出血泡了。”

簡書不着痕跡地嘆出口氣,拿出鑰匙給她開門。

邊開邊給她出主意:“其實你可以撒謊編一下你今天做了些什麽。”

蘇懷瑾問:“怎麽撒?”

“你就說你幫我整理了一些資料,歸納了一些文件之類的。”

簡書知道蘇總要蘇懷瑾到自己這裏來就是為了學點管理公司的技巧,但今天是第一天也不必操之過急,所以這種話術其實就夠了。

蘇總也不是氣她什麽都沒做,而是氣她連謊都不會撒。

這個圈子裏人人都是虛僞的,就要養成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

如果她實力不行還不會一些圈子裏話術和手段,那以後指定是被圈子裏的老滑頭們戲弄的。

蘇總就是不想看到這樣一幕,所以才會生氣。

但可惜,以蘇懷瑾的智商,她根本想不到這一點。

聽完簡書的主意,她說了句:“不行,這不就是騙人了嗎,我不幹。”

簡書推開門,扭身面對她,把手插進西裝褲袋裏。

低馬尾發端掃了掃腰間上方。

藏在鏡片下的眼睛閃了閃,她認真道:“你不騙別人,就會被別人騙的。”

蘇懷瑾皺眉問:“誰會騙我?你嗎?”

簡書笑了下:“現在不會。”

“以後會?”

“說不準,”她扶了下眼鏡,輕聲道,“以後我說不準就不幹這行了。”

“那你打算幹什麽?”

“等賺夠了錢,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蘇懷瑾問:“旅行嗎?”

“我并不熱衷于看不同的風景,我反倒比較喜歡一成不變的事物。”

大小姐癟癟嘴,不是很贊同:“那有什麽意思。”

簡書笑了笑,她回:“我喜歡沒意思的事物。”

蘇懷瑾像是看怪人一樣上下打量她,然後擡腿往裏走:“誰和你一起生活一定很沒意思。”

聳聳肩,簡書沒回答。

“反正,我不喜歡說謊。我沒做就是沒做,不會就是不會,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蘇懷瑾走進去在房子裏站定,回身看她:“人與人交往,要的不就是真誠嘛。”

簡書從鼻腔裏呼出一口氣,覺得她愚蠢卻真誠,讓人不忍說穿。

只能連聲附和:“好好好,對對對。”

她側身,擡手關上了門。

-

客廳的時鐘響了又響,江辭秋擡眼看了下,十點了。

于是去看輪椅上的人:“你要睡覺了嗎?”

初寒點點頭,自己轉着輪椅往房間而去。

江辭秋跟上去,在洗手間給人接了水擠了牙膏放進她的手心。

又拿個小盆接洗漱用的水。

其實初寒已經說過那些都只是個意外,她只是一條腿受傷了,而不是下身癱瘓。

她說自己可以,江辭秋說不可以,就是要跟着人進去。

初寒猜她是因為午餐沒給自己點,然後自己又發燒了,所以江辭秋愧疚了。

事實也确實是這樣的。

江辭秋細致入微地照顧她,有種生怕她下一秒就死了的謹慎。

初寒覺得大小姐怕是從小到大都沒照顧過人吧,這種事情一定十分新鮮。

本以為她會先不耐煩,但沒曾想,卻是初寒先不适應起來。

初寒坐在床上看要給自己擺正打了石膏的腿的江辭秋,伸出手擋了一下道:“我可以自己來……”

江辭秋推開她的手,說:“我來。”

然後動作輕柔地抱住石膏腿移了位置。

初寒看着她專心的側臉,突然問道:“對于你來說,最重要的東西是生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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