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羅無咎
第19章 羅無咎
現在的人氣值是三千多。
新馬甲的設定楚意已經有幾分想法, 在腦海中一絲絲細化後，他打開系統界面，轉到商城自定義那塊, 稍一思索便快速捏出一個身材挺拔、相貌英俊、黑發黑眼、穿着黑色長風衣的成年男性。
往下看到［性格特向］時, 楚意卻一時猶豫起來。
［試用角色·黑貓少年］也有性格特向, 自由度被固定在一個框架中, 楚意大多時候進行扮演, 會被“風遙”影響一二, 也算是輔助扮演。
而自定義角色的自由度太高，如果選擇一個與本體截然相反的性格，扮演起來恐怕會極為困難。
楚意看向屏幕中的角色, 此時黑發黑眼的男人正閉着眼，毫無呼吸的痕跡，如同一具安然入睡的人偶，只待一個指令, 便從黑暗中清醒, 将眼前的敵人盡數斬殺。
這應該是一個有着強烈攻擊性和恐怖戰鬥力的殺戮者。
于是不再猶豫，楚意迅速填入［傲慢、瘋狂］等字樣，随後一想到最近似乎過得有點壓抑，又往裏添了［愉快］。
在能力這一塊, 楚意選擇了随機, 連續刷新三次後，他停下手。
［命運操控］幾個金色大字引入眼簾。
命運……這兩個字還真戳中楚意的真實想法。
“操控命運的人, 終将死于命運。”
楚意呢喃着, 卻按下了确定。
一瞬間, 屏幕中的男人猛然睜開雙眼，那雙漆黑的眼眸朝屏幕外射來, 黑風衣自身後揚起，恐怖的氣勢席卷開來，鋒利冰冷的殺意更是刺得空氣仿佛凝固。
楚意平靜與他注視，最後敲定男人的名字。
——羅無咎。
“……從迷霧中而來，立于穹頂之上，手持人偶絲線，操控命運的狂徒，理應警惕神明的注視。”
屏幕中男人看向楚意的目光像是穿透萬千時空而來，那一瞬間竟像是擁有了靈魂，朝着楚意勾唇輕笑。
楚意并沒有在意，朝“羅無咎”颔首，随後關閉自定義馬甲界面，轉而去看漫畫。
“那麽接下來，就是等待人氣值了。”
*
楊晴是《迷霧妖都》的忠實粉絲，但再怎麽忠實也不可能以熬出黑眼圈的代價在淩晨三點去追更，因此她一覺睡得美美的，第二天起床後才準備癱在床上去看新章。
不過這一次她剛醒來，就發現自己的vb裏冒出99+的消息。
共同暴富姐妹群：【嗷嗷嗷嗷嗷姐妹們快去看快去看！真的好爽好刺/激！！我現在已經在床上扭成一條蛆了救命——】
楊晴滿頭霧水，但也被勾出好奇心，翻看了迷霧妖都的新章。
漫畫新章的第一頁便是極為顯眼的奢華室內場景。
漫畫中的情節是從黑貓少年“風遙”與酒吧老板亞恒的交流展開。
楊晴對這位的老板有點印象，第一卷出場過，充當給影妖們送錢的工具人，除了長得好看有錢外幾乎沒什麽吸引她的地方，而新出場的黑貓少年她也其實get不到點，于是很平靜地繼續往下滑動，對話也只是匆匆看過一眼。
直到猛然間一雙幽幽紫眸出現在她視野中。
那是單獨豎起的大格子，面容稚嫩的少年坐在沙發上，與寬大的沙發一比顯得極為嬌小，但明明會顯弱勢的姿态卻被少年坐出一種高坐王座的氣勢。
此時，天花板懸挂的吊燈亮着璀璨的光——雖然是灰白色的，總之那光在少年臉上打下大半陰影，那雙暗紫色的眼眸藏在暗處，卻更突顯出其中的神秘與詭異。
“……作者也太喜歡這新角色了吧，竟然還上瞳色，等會，黑貓不是金瞳的嗎？！”
楊晴突然想到，迅速往下劃去，才發現原來那并不是新角色黑貓，而是另一個神秘的新人物。
旁邊還有一句簡短的旁白。
［“ta”有着一雙紫色的眼眸，存在于所有生命體的意識當中。
——紫色的幽靈。］
“我去！”楊晴脫口而出，瞬間興奮起來，“有意思！”
“我的天，我以為的中二貓貓實際上還真的有些背景啊。”楊晴一邊往下看一邊在心中想到。
接下來的節奏明顯加快，從拍賣會到歌舞廳的藥劑，數不清的畫面看的讓人心跳加快。直到這一頁的最後一幕，黑貓少年來到男主弟弟的病房，然後被男主季燼南抓到的場景。
“我的天這也太刺/激了！”
楊晴控制不住笑意，忍不住打開彈幕看了一眼。
密密麻麻的十幾條彈幕瞬間出現。
［貓貓和弟弟是認識的？！］
［啊啊啊啊刺/激！打起來打起來！］
［貓貓說的“完全不了解他”是什麽意思？貓貓是不是真的和弟弟有什麽聯系？！救命那弟弟是不是也參與了這場真假藥劑事件？！］
越來越多的彈幕幾乎擋住漫畫，弟弟以前的存在感其實不算高，但也有少部分的受衆，此時撲朔迷離的發展更是讓他們蹦了出來。
楊晴雖然也是弟弟廚，但目前更想看劇情，于是只好關掉彈幕繼續往下看。
……是的，昨晚漫畫作者大爆發連更兩章！這說明了什麽，說明他平常在偷懶摸魚啊可惡！
漫畫第二章的內容緊接上章末尾，意料之外黑貓和男主沒能發生争鬥，在旁邊的氣泡框裏還畫出男主的心理活動，表示他擔心在病房內打鬥可能會對弟弟造成不必要的傷害，于是按捺住攻擊欲，而黑貓也不知出于何種念頭把藥劑交給男主就離開了。
“可惜，還以為能打起來呢。”楊晴嘟囔，繼續往下看。
下一頁的內容是男主勸阻別喝藥劑後離開，弟弟趁男主不在快速轉手把藥劑喝進嘴裏的畫面。
作者還惡趣味地在弟弟喝藥劑的格子右上角畫了一個吐舌的Q版弟弟，看起來又惡劣又可愛。
“确定了，叛逆期，這絕對是叛逆期！但是好可愛！作者難道終于要讓弟弟多多出場了麽！”
接下來的節奏一如既往的快，弟弟被一群陌生妖怪綁架，在木屋裏莫名其妙說出一番話的場景。
“魚餌？M型陷阱？”
楊晴隐隐約約察覺到不對，随即看到漫畫接下來的內容大膽地采用雙線進行。
左邊是男主弟弟在木屋的“魚餌”言語，昏暗的燈光打在他的臉側，隐隐有幾分古怪。右邊則是城市內此起彼伏的手機消息震動聲，全都是某某地某某人手中有藥劑，引發一輪又一輪的藥劑争奪戰！
“卧、槽……”
楊晴聯系前後怎麽可能想不到這一切都有男主弟弟的插手。
正好這一章的內容結尾就是男主弟弟從窗邊往外看，對着白毛綁架犯微笑的一幕。
鏡頭特地打到弟弟臉上，那個笑容看起來格外不像好人，像極了那種幕後反派的詭異笑容。
楊晴：“……”
她顫抖着手拉開預告頁。
是弟弟手持毒箭深深刺入白毛體內的畫面，旁邊還有一個對話框。
［……接下來不需要你了，睡吧。］
楊晴：“……”
她啪地一下打開論壇，只見首頁果然飄滿了各種hot貼子。
［理性讨論弟弟和黑貓風遙以及紫色幽靈的關系］
［頭頂西瓜波波，所以弟弟會和男主決裂嗎？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好亂好亂！腦子要長出來了！弟弟到底要做什麽？他到底是什麽身份！？］
這兩新章的內容和信息實在太豐富太緊湊，論壇裏頓時陷入一片狂歡。
楊晴撸起袖子就沖了進去，一頭栽進這場狂歡，啪嗒啪嗒發出一個新貼。
［垃圾塔星！還我可愛軟萌乖巧的弟弟啊啊啊啊！！！］
……
［漫畫作者的側重點竟然是本體嗎……］
天臺上的楚意看完漫畫，百思不得其解，他還以為側重點會是黑貓風遙或者“眼”。雖然漫畫作者把大致情節都畫上去了，但從頭到尾看過一遍，總給讀者一種“弟弟已聯合黑貓風遙及其背後神秘組織，暗中籌備要來場大的，看樣子似乎要背叛男主”的感覺。
這就像把“協助者”的身份直接拔高到“幕後推動者之一”的高度。
雖然吸引了更多人氣值，但也不方便楚意改變自身立場，從某種程度來說很難操作，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這雖然稍稍影響了楚意的計劃，卻也不算麻煩。于是他又看向此時的人氣值，眼中不禁閃過興奮。
［五千六，差不多了系統，把“羅無咎”兌換出來吧。］
［收到，宿主。］
*
西街流浪街，和東街的貧民窟類似，但遠比那更加混亂。
此時在流浪街的某處巷子裏，三個妖怪正煩躁地趕往某個方向。
“明明是首領被那藥劑溜得團團轉，死了那麽多高層，輸得一敗塗地，竟然還想着找回面子，我們這些最低等級的編外成員能有什麽用？去給白銀之庭的大門撒點血嗎？”
中間的瘦高青年臉色鐵青，最後落下兩個字。
“跑嗎？”
旁邊一直沉默着的兩個妖怪陷入沉默，互相對視一眼，某種默契讓他們停下腳步。
然而剛轉身就迎面對上不遠處/男人的視線。
那是一個身材挺拔、容貌冷峻的男人，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們身後，正用一種打量死物的冷漠視線朝他們遠遠看來。
“執、執法官！？為什麽會來這裏？”
這三個妖怪不敢置信地瞪大眼，聲音艱澀，悄悄往後挪動腳步，試圖逃離。
就算對方只有一個人，執法官常年給他們的壓迫感讓他們根本不敢生出反抗的念頭。
——所以他們才會拒絕首領們的命令選擇逃跑，與白銀之庭發生沖突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但出乎他們的意料，幾米外的男人似乎嘲諷地笑了一聲。
“執法官？又是把我當成那群家夥了啊。”
不遠處的男人語畢，并沒有看對面妖怪的反應，只是擡手慢條斯理地整理袖口，貼身的灰衫襯得肌肉輪廓若隐若現，外穿裁剪良好的黑色長風衣，褲腳一絲不茍地塞進軍靴裏，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褶皺，像是帶有強迫症一般，氣勢很足，卻看不出來要動手的痕跡。
巷子裏的三個妖怪遲疑不定，互相對視，下一秒轉身就跑。
然而當他們轉身的剎那，眼角卻瞥到幾米外那男人擡起了那雙漆黑眼瞳。
那一瞬間，深不見底的黑暗潮水般朝他們湧來，血液仿佛凝固，身體無法動彈，像被蜘蛛絲纏繞包裹的獵物，只有眼珠驚恐地轉動。
意識是清醒的，卻只能看到自己的身體一步步不受控制地朝那個男人走去，動作從原來的僵硬卡頓到後來的順暢自然。
直到站在男人的身前，他們被迫低下頭，聽到自己的嘴巴上下一動，發出了平靜的聲音。
“主人，十五號聽從您的命令。”
“主人，十六號聽從您的命令。”
“主人，十七號聽從您的命令。”
不可能、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身體不受控制了……好可怕，這是怪物！魔鬼！！
這三個妖怪渾身冰冷，大腦一片空白，只有靈魂仿佛在這具不受控的身軀裏瘋狂尖叫。
他們毫無察覺，在他們身體周圍漂浮上千根透明絲線，如操控木偶般密密麻麻地從他們的皮膚刺入血管，最後從脖子後方鑽出，在腦袋上方彙聚形成一條略粗的絲線，回到風衣男人的指尖。
确認可以随意操控後，男人轉身離開小巷。
在男人背後的狹窄街道，一個接一個地從各種地方冒出二十多個行動緩慢的妖怪，他們緊跟男人，起初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最後越來越流暢自然，甚至還笑着和旁邊人打招呼。
一切就像什麽也沒發生，但如果有人能看的見，就會發現在這條流浪街的上空，漂浮着密密麻麻的銀色絲線，如蛛網般将這塊區域覆蓋。
……
幫手有了，而且似乎也無法繼續增加下去，同時操控的人偶數量最多三十個，而且還受對方的等級和精神強度影響。
楚意頂着新馬甲的身份往一處倉庫走去，同時在心中思考“羅無咎”的能力。
［命運操控］，基礎能力是對他人的命運進行幹涉，同時也會付出一定代價，目前因為太複雜了楚意還沒搞懂，準備先放一邊，以後再研究。
此外，這個天賦能力還進一步延伸出一個新能力，楚意已經大致掌握。
——［人偶操控］。
将人偶絲線刺入目标體內，可以随意操控對方的身體，雖然會受對方的意志力和等級影響，但從目前來看是一項非常好用的技能。
“羅無咎”現在的等級是A，明明是人類卻也用了妖怪的力量分級，應該只是方便理解罷了。
沒多久，楚意抵達目的地。
那是一個巨大的倉庫，建在一處郊野，周圍停了不少車輛，卻不見人影。此時倉庫大門緊閉，隐隐有微弱聲音傳出。
楚意站在門口片刻，聽的始終模糊不清，于是按照“羅無咎”的人設，直接一腳把大門踹開。
還未等他開口，裏面便爆發此起彼伏的驚恐聲。
“卧/槽執法官！白銀之庭為什麽會來這裏！？”
“地址暴露了？快保護首領撤走！”
頂着“羅無咎”容貌的楚意微不可見地嘆氣，意識到這身打扮的确很像白銀之庭的執法官，會造成誤會也正常。
這間倉庫屬于一個中型妖怪組織，組織名不重要，重要的是由于搶奪藥劑這個組織死了一大片高層，導致組織首領不得不親自進行集中組織成員開展襲擊白銀之庭的行動宣言。
薩達是少數存活的高層，也是倉庫裏唯二的高層，他一看見門口的身影便意識不妙，聯系到最近複雜的形勢，心中警覺，連忙讓下屬帶首領離開。
那個坐在唯一椅子上，渾身金項鏈金手镯的矮胖男人被一個湊近的下屬攙扶起，顫顫抖抖地往後門走去。
薩達瞥了那下屬一眼，印象中似乎是一個很沉默但做事謹慎的新人，雖然有趁機貪功的可疑，但回頭也不是不能給以一些獎勵。
确認首領準備撤離後，薩達揮手示意其餘人圍成一圈逼近門口的陌生男人。
他凝視門口的人，沉聲道：“你不是白銀之庭的人，無論你是誰，趕緊離開！”
“哦？”
門口的男人意義不明地輕嗤，投來的目光帶有幾分古怪的笑意。
薩達心中奇怪，還未開口背後突然一陣雞皮疙瘩，下意識側身，險之又險地躲過來自背後的尖刀，卻仍被擦破腰側的皮膚。
薩達捂住傷口，不敢置信地看向身後同生死共患難搭檔多年的兄弟手中的染血尖刀。
“納斯！你竟然敢背叛我們！！”
名為納斯的男人甩去刀上的血，困惑地歪了頭，莫名其妙說出一番奇怪的話：“原來你們認識啊？”
薩達臉上的憤怒瞬間僵住，瞳孔微微睜大，他注視面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猛地注意到“納斯”布滿血絲的眼睛，那是與平靜外表截然不同的驚恐與憤怒！
像是靈魂被困發出的怒吼！
薩達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又不敢相信那個猜測。
“你……”
薩達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對面的納斯将尖刀轉了個花，再次朝他襲來。
薩達不得不也掏出武器進行格擋。
而同一時間，伴随武器碰撞的聲響，倉庫裏幾乎有三分之一的同伴突然倒戈！
楚意提前讓操控的人偶進入倉庫，如他所料，這組織根本不在意低等級的成員有哪些，輕輕松松便放人偶們進入倉庫，至于那個“納斯”只能說是巧合，操控的困難程度有點高，應該有A級了吧，可能是在場除薩達外最厲害的一個。
楚意一邊漫無目的地想着，一邊如無人之境地從混戰人群中走過，目标正是倉庫另一端的組織首領。
薩達嘶聲力竭地喊道：“攔住他！攔住他啊！”
正常來說，楚意操控的人數也才四分之一，要想全部控制剩下的那些妖怪是遠遠不夠的，但問題是被/操控的人偶幾乎是自殺式攻擊，而其餘沒被/操控的多數都怕死。
這些妖只是組織裏混在最底層的一類，平常做的最多的不過是打聽些消息注意環境放風之類的任務，用不着他們動手，也經常劃水摸魚。
因此，面對人偶們堪稱恐怖的攻擊，他們根本不敢冒死去攔楚意。
薩達只能眼睜睜看着楚意走到首領面前。
楚意曾經一直在想，妖怪們的首領會是什麽模樣，統帥一群妖怪的首領應該都有某些方面突出的才能吧。
無論從大哥季燼南那邊得到的信息，還是人類社會中對妖怪首領的普遍看法，無一不是“狠毒殘酷強大”之類的描述詞，這更讓楚意對妖怪首領心生警惕，所以才提前找了三十個幫手。
本來以為勢均力敵，所以想着先展露自身實力，随後提出合作，可現在看來……好像很弱？
楚意打量着面前肥頭大耳的妖怪首領，對方臉上忙擠出一抹出谄媚的笑臉。
“您好您好，您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嗎？請不用客氣，直接和我說就行，我一定讓我的下屬們竭力幫您完成。”
“那就讓你的下屬們都停止反抗吧。”
胖首領臉皮一抽，卻依舊高聲命令下屬停手。
事實上，已經有很大一部分下屬放棄抵抗蹲在牆邊表示投降，還有一批劃水摸魚，只有少部分全力抵抗。而當這些妖怪聽到首領的命令後，不禁怒氣橫生，同時也極為失望，很快就停下了攻擊。
胖首領臉上的肥肉都擠在一團，“現在可以了吧？”
楚意無所可否，擡手準備讓人偶們集中到他這邊，就在這時，眼前一道漆黑閃過，由于心中的警惕一直沒散，及時地将其閃避。
胖首領噴完毒氣後立刻轉身就跑，也沒看楚意有沒有中招。
然而前一刻還在保護他撤離的下屬卻突然拽住他的後領往楚意腳邊狠狠一抛。
被摔在地上的胖首領一時沒反應過來，随即臉色大變，望着那沉默毫不起眼的下屬驚怒道：“你也被/操控了？！”
“介紹一下，這位是十二號。”楚意發出一聲輕笑，指着那表情木讷的下屬說道。
胖首領暗道可惡，随後看向楚意的瞬間，臉色頓時慘白，尴尬地笑，“這位朋友，冷靜冷靜，我剛剛只是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哈哈……”
“跪下吧。”
胖首領臉色鐵青，強作鎮定試圖挽回局面，可還未開口身後傳來一股巨力将他踹到在地。
十二號人偶面無表情地收回腿。
此時周圍已經被人偶們圍住，另外那些未操控的妖怪們遠遠看着，臉上滿是冷漠，而身為唯二高層的薩達卻不知出于何種想法也保持了沉默态度。
楚意俯身從胖首領胸前的口袋裏掏出一盒香煙，放在手中擺弄，盒子正面是一株不認識的花，看起來蠻高檔的樣子。
“這是十萬一支的清誠，有緩解心神疲憊的作用，您看是我剛剛沒有眼力見，這次我輸了，我認輸，您需要什麽我一定幫您解決，絕不反悔！所以能不能放我一馬？”
意識到周圍下屬都派不上用處的胖首領暗恨，不得不擺出好臉色。
“可以啊。”楚意從煙盒中掏出一支煙，随口道，“磕三個響頭就行。”
胖首領表情扭曲，憤怒被死死壓住，勉強扯出笑臉，試圖再說些什麽。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在他身後的十二號人偶再一次直接按住胖首領的後腦，将其狠狠砸向地面！
砰！
“一。”
操控十二號人偶動手的楚意漫不經心地報數。“你瘋了！你知道我是誰嗎？”被砸得頭暈眼花鼻血狂流的胖首領憤怒大叫，“我是楊家的！我受他們的指示建立這個組織！你敢對我動手，就不怕楊家出手嗎？！”
楚意沒有瞥去一個眼神，十二號人偶再次按住胖首領的腦袋砸向地面，砸的胖首領額頭鮮血狂流，眼白翻起。
“二。”
楚意淡淡報數，右手夾着香煙往後一遞，便有一個人偶上前為他點燃香煙。
點點火星燃起，乳白色的氣體缭繞四周，氣味不重，有股淡淡的清香。
楚意漫不經心地觀察手中的香煙，突然想起以前季燼南抽過一段時間煙，但那時沒什麽錢，買的都是最便宜的那種，結果後來列行檢查時發現肺部有點問題，導致他直接戒了煙。
“三。”
楚意報了最後一個數。
腳邊響起一聲清脆的骨裂聲，15號人偶将胖首領重重按向地面，本就碎裂的地面裂開更多的縫隙，而胖首領也徹底陷入昏迷，臉上血肉模糊，淚水鼻涕橫流，狼狽不堪。
此時，倉庫裏早已陷入一片寂靜，所有人看向楚意的方向，不寒而栗。
沒人敢開口，也沒人敢偷溜。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聽到那個一來就踹掉首領、手段如此狠辣的陌生男人開了口。
“我姓羅，接下來你們的所有行動便由我指揮，有意見的舉手。”
倉庫內無人應聲，面對楚意看過來的視線，全都選擇低下了頭。
而楚意從喉嚨裏發出一聲悶笑，将指間的煙送入嘴裏，淺淺吸了一口，十分不适應地嗆了出來。
一邊咳嗽一邊哈哈大笑，身後的椅子随着動作來回搖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垂下的風衣落在地面，沾上一絲灰塵。
……
與此同時，白銀之庭的地下監獄。
昏暗的室內，躺在冰冷地面上渾身狼狽的白發青年猛地睜開雙眼，那雙綠瞳如狼般兇狠，惡意滿滿，殺意爆表。
暴露在外的皮膚如蛻皮般出現無數綻開的死皮，被他狠狠撕開，沒多久全身鮮血淋漓，周圍地面堆了一地沾血的碎皮。
“喂，”
蛇見沙啞地喘息，撕着死皮的手指顫抖，卻仍是一次比一次更狠地撕扯死皮。
他的嘴唇幹裂，毫無血色，唯有那聲音一如既往的兇狠冰冷。
“快滾出來，尼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