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十
蘭是被特莉休的尖叫吵醒的，他們身上長滿了黴斑，啊，裏蘇特說過，他們要面臨一場戰鬥來着。
蘭看着特莉休，歪頭：“特莉休，告訴我，我看到你們被傷害是我的錯覺。”
“蘭？你在說說什麽？”
“特莉休，你和你的同伴被傷害了，是我的錯覺嗎？”
“蘭？”
喬魯諾·喬巴納說：“是錯覺！特莉休！快說是錯覺！”
“蘭，我們沒有被傷害，是你的錯覺。”
黴斑消失了，被傷害的部位慢慢愈合，好像沒有被傷害一樣，特莉休驚訝地看着自己，想發問，被喬魯諾·喬巴納阻止了。
“當作我們沒有被傷害一樣。”少年說，“這個跟蘭的認知有關系，她認為我們沒有受傷，我們就沒有受傷，不要推翻她的肯定。”
喬魯諾·喬巴納笑着問蘭要不要喝什麽，蘭說水就好。
“我有些困。”蘭說，倒在沙發上。
“蘭，”喬魯諾·喬巴納問，“活人會在短時間內長滿真斑嗎？”
“不會……”蘭呢喃着閉上眼睛。
喬魯諾·喬巴納微笑：“感謝您的祝福。”
神吐出谕言，他們将迎接勝利。
蘭醒來沒有人，只有空蕩蕩的房間，還有裏蘇特的屍體，她問有沒有人，特莉休把她從房間裏拉出去，他們在競技場門口。蘭躲在特莉休身後，跟着她進入競技場，布加拉提不在。蘭說：“我，我打架完全不行的。”
特莉休說：“沒關系，一會兒打起來你就往旁邊躲起來，保護好自己，蘭，你要保護好自己。”
蘭點頭。
他們瞬間上了臺階，蘭趕緊躲到一邊，忽然覺得困倦，掙紮了幾秒，她睡着了，說起來，她好像不是在睡就是馬上要睡。但是睡醒自己應該是沒變化的，畢竟沒人要傷害她，所以她不會變化。
她是被特莉休她們的尖叫吵醒了，不明所以地旁觀他們的反常，他們自己說了是精神和□□變換了，“啊，是精神和身體變換了啊。”她松了口氣。
納蘭迦、現在是喬魯諾·喬巴納很吃驚：“蘭你這麽快就醒了！等等！你是蘭吧？你沒有和別人變換吧？”
蘭不太明白：“我沒有被傷害，所以不會和別人交換……吧？”
沒有被交換吧？
被交換了嗎？
喬魯諾·喬巴納走過來看她，下結論：“沒有被交換太好了。”
蘭松了口氣。
在阿帕基身體裏的某人說着什麽箭的話題，讓替身進化什麽的，阿帕基在樓上喊人，布魯諾·布加拉提的身體在一邊躺着，似乎傷很重，喬魯諾·喬巴納用能力治好他們，蘭是沒有戰鬥能力的那個，給阿帕基的身體推輪椅。
“……”蘭看阿帕基的身軀。
阿帕基：“怎麽了？”
蘭：“總覺得這張臉好像在哪裏見過。”
在阿帕基身體裏的男人：“我可沒有見過你啊，這位女士。”
蘭說：“那可能是我記錯了。”
男人問喬魯諾·喬巴納：“她是你們的同伴嗎？”
“蘭是我們的同伴。”
蘭努力微笑，太久沒笑，很猙獰。
在米斯達身體裏的特莉休拍她的背。
那個替身忽然出現了，蘭推着阿帕基跑道一邊，但是是在迪亞波羅，也就是BOSS身體裏的時布魯諾·布加拉提，那布加拉提·身體裏是迪亞波羅，他們追着替身打，但是完全沒用。
蘭的世界又開始扭曲。
她問阿帕基：“阿帕基，你是真實的嗎？”
等等，什麽才是真實的？
□□和精神交換是真實的嗎？
是在做夢嗎？
一定是在做夢吧？
喬魯諾·喬巴納說：“這是替身能力，雖然現在的狀态很奇怪，但是我們是真實存在的，也一定能找到恢複方法的！”
“……啊，”蘭呆呆的，繃緊的肌肉放松下來，“那就好。”
布魯諾·布加拉提的身體似乎醒了，他們說要讓身體鎮定下來，對着手腳打了好幾槍，然後是尖叫，蘭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在喬魯諾·喬巴納身體裏的納蘭迦·吉爾卡被釘在了柱子上，蘭一下子跪倒了，腦子嗡嗡叫。
喬魯諾·喬巴納在大喊：“太好了！沒有致命傷！我馬上幫你修複身體！你很快就能站起來了，納蘭迦！”
喬魯諾·喬巴納的能力是創造，沒有致命傷很快就能好的，會站起來的。
“沒事就好。”她喃喃，心髒忽然很痛，太痛了，她捂着心髒跪下去，發出野獸一樣的嘶吼，意識又開始不見了，但是……那個金發少年又站起來了，注視她的翠綠色眼睛。
沒事……真是太好了。
蘭醒過來事情已經結束了，她躺在病床上，身體很痛，護士在叫人，她又暈過去了，來來回回兩三次，她才能交流。
她問：“特莉休，你是真實的嗎？”
特莉休·烏納握住她的手，說：“我是真實的，蘭，你也是真實的。”
蘭就笑了：“是真的啊，太好了，是真的啊，我跑掉了，是真的……媽媽，我跑掉了，媽媽，我跑掉了。”
她對着幻覺說。
幻覺……
“……特莉休，”蘭的聲音在抖，她死死地盯着天花板，“裏蘇特死掉了吧？”
“蘭？”
“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是吧？！是吧？！”蘭開始掙紮，注射回血。
“他死了！蘭！你冷靜點！他死了！他的屍體大家都見到了！他死了！”
蘭哈哈大笑：“你死了！你死了！你是我的錯覺！我的錯覺！你是不存在的！你是不存在的！”
幻覺注視她，僅僅是注視她。
“消失！消失！消失！”蘭尖叫，“特莉休！他沒有消失！他沒有消失！！”
她太激動了，特莉休只能喊護士給她打針，注射鎮定劑。
蘭不明白。
“蘭，”男人注視她，“我愛你。”
“滾開！滾開！”蘭尖叫咆哮，“我不愛你！我不愛你！惡心！惡心！我只覺得你惡心！你和我父親都是人渣！滾開啊！你們都是垃圾！離開我的生活啊！”
她的心理疾病很嚴重，心理醫生給她開了很多藥，蘭積極配合治療，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她也不自殘，她說我要活下去。
喬魯諾·喬巴納似乎做了□□老大，忙得很，請人來照顧她，她和特莉休住在一起，但是特莉休也經常不在，蘭把人趕走，她害怕被人覺得奇怪，縮在沙發上，裏蘇特站在陰影裏，注視她，表情是很悲傷的。
有人在敲門。
蘭并不理會。
裏蘇特說：“去開門吧，萬一是帶我走的死神呢？”
蘭說：“都是幻覺。”
裏蘇特說：“萬一不是呢？”
蘭說：“都是幻覺。”
外面的人說：“你好，有您的快遞。”
蘭說：“放在門口就好。”
“需要您的簽名。”
裏蘇特說：“去開門吧。”
蘭低着頭，抱緊自己：“都是幻覺。”
“蘭……”裏蘇特喊她的名字，“你這麽讨厭我嗎？”
蘭說：“不然呢？你有做什麽值得我喜歡的事情嗎？”
裏蘇特說不出來。
蘭起身，在不斷的門鈴中打開門。
她仰頭看男人，看那張臉，沒什麽感覺，她已經絕望了，她回到自己的卧室，打電話：“特莉休，我最近想獨處，不想被任何人打擾的獨處。”
這裏準确來講是喬魯諾·喬巴納給蘭安排的地方，特莉休只是擔心她才和她一起住，如果她說要獨處，也不會有人說不。
卧室門被打開了，她看門口：“你不知道尊重他人隐私嗎？滾出去！”
門一下被關了。
蘭沒錢，但是喬魯諾·喬巴納說她能使用裏蘇特的遺産，她打電話訂購了很多木板和厚重的布料。
“定這些做什麽？”幻覺Q問她。
“把窗戶釘起來，很閑的話你們就來幫忙。”
“你不是把我們當幻覺？”幻覺Q呲牙。
蘭說：“你們是我的幻覺，所以你們做的一些事情只是我無意識做的事情。”
幻覺Q：“……你不覺得這個解釋很生硬嗎？”
“不幹就閉嘴。”
幻覺Q和幻覺裏蘇特拿起錘子和木板開始幹活。
“你不覺得沒有陽光很不健康嗎？”
“心理已經不健康了身體什麽都無所謂吧？”
蘭的眼睛死氣沉沉的。
她的手臂很纖細，幾乎是皮包骨頭了，傷痕累累，幻覺讓她休息，她蹲在沙發上，呆呆看沒打開的電視。
幻覺Q說他想看電視。
“離我遠點。”蘭說，“垃圾。”
她厭惡他們。
幻覺Q撇嘴，問幻覺裏蘇特晚上吃什麽，裏蘇特看着蘭，蘭選擇回屋子裏睡覺，幻覺Q盯着她傷痕累累的手，說：“真醜。”
蘭根本懶得理他。
幻覺Q做了炒飯，蘭吃了兩口就吃不下了，胃痛，拿出一大堆分類的藥吃掉，她繼續去睡。發呆，吃飯，睡覺，吃藥，睡覺。
“你臭了哦。”幻覺Q說。
蘭去洗澡，把門關緊。
“這樣下去會死的哦。”
“我死了你們就沒辦法纏着我了吧。”
“你又不想死。”
蘭：“能好好活誰想死？你這垃圾最沒資格說這種話。”
“把頭發吹了。”
“麻煩死了。”蘭歪在沙發上，“天堂也好，地獄也好，什麽地方都好，趕緊滾啊，真想像扔垃圾一樣把你們扔出去啊。”
幻覺Q：“你信不信我把你的頭拽下來？”
蘭閉上眼睛：“随便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