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場

第三場

祁亞取下墨鏡,陰沉着一張臉看他們。

“嗤,小姑娘倒是挺有脾氣?”請兩人進入營地并命人圍攏鐵絲網的男子嗤笑說:“你求哥哥救你,怎麽不得付出點東西?想空手套白狼嗎?”

他突然伸手握祁亞的右手臂,祁亞立刻擡起,捏住他的手肘,用力一捏。

咯嘣一聲标準的粉碎性骨折。

一切發生的太快,以至于別的三人都沒看清發生了什麽,只聽見隊長慢半拍的痛呼聲。

男子右手起拳引火,祁亞張手握住他那微乎其微的紅色小火苗,将他的手臂反着繞一圈。

“真可惜,本來想救救你們,但我現在有點不高興。”

祁亞側身躲開後方男子的偷襲,微笑得毫無誠意:“想死嗎?”

所有坐在篝火邊的幸存者站起,對祁亞忌憚極了。

有人去帳篷裏拎了一把消防斧出來,頂端還有暗紅色的粘稠血跡。

“滾出去!”那人沖祁亞大喊:“否則殺了你!”

被祁亞救下的幸存者悄悄站在後頭,抱緊了背包,好像祁亞想搶他的命。

這是當她要來屠殺營地搶物資了?

祁亞很想笑。

也是,也不看看這什麽世道,誰知道來的是人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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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怎麽就只準他們搶,不準她反抗了?

“看來你們是選擇在這裏當幫兇,欺騙搶奪路過的無辜幸存者過日子。”祁亞歪了歪頭,戴回墨鏡說:“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活幾天。”

祁亞轉身輕盈地躍出鐵絲網,在路面上滑冰溜遠。

直至沒有人能看見,她再度禦劍起飛。

很快祁亞又在路邊找到三個小規模的幸存者營地。無一例外貪圖她的物資或是異能。

一個個都有了自己的小團體,在內部争搶分餐。

這些幸存者養一起就是養蠱,誰最會明争暗鬥誰活到最後,指不定哪天就要造反把她家拆了。

祁亞可沒空陪他們玩心機。

她想要的是會吐積分的向日葵。

往那一種就乖乖聽話、絕不多言的好寶寶。

而且,一個人一天0.1積分也太少了吧!

她哪怕建一個兩腳羊養殖場,光是前期建材就要出不少力氣。而且中間絕對不能死了,否則就血虧。

每天要供他們吃飯,照顧他們的身體心裏健康,萬一生病還要配醫生?

“這種刷積分的方法真是誰傻誰去看,地主家也沒有餘糧,誰經得住?”

祁亞喚出白團團,在手裏一邊捏着一邊往商業街走。

凡是目之所及能用得上的材料物資全部收進手鏈裏帶走。

很快手鏈放不下了,又放進耳墜裏。

祁亞在商業街的噴泉廣場遇見了一個粉紅色的女子。

地面白霜冰凍,女子一身明烈的嫩粉色,長長的發落在噴泉中格外漂亮。

“你好。”她看見祁亞了。

已然喪屍化的眼睛往外凸,乍一眼有些可怕。

“我在找一個人,你能幫我找到他嗎?”她手裏有一沓傳單,祁亞一聽就知道這是支線任務,趕緊美滋滋地往上湊。

傳單很劣質。

在冰天雪地的末日裏格外脆弱,一碰就能碎。抹開表面的白霜,祁亞發現照片上這個人有點眼熟。

“他是我的丈夫。他是一個私家偵探。”

化身喪屍的女子喃喃低泣:“他已經離家三年了,我想找到他,告訴我很好。孩子已經重病去世了,我也查出癌症晚期,沒幾天好活了。我想請他不要擔心,他馬上又可以全心全意地工作,不用顧慮我們了。”

女子一邊哭一邊笑。

祁亞這才發現她身上的粉紅色全是自己用指甲刮撓出的抓痕。

“我不介意他沒有錢,我只希望能和他好好過日子。我知道,他是想給孩子最好的,但孩子真的很想他。他肯定很痛苦,現在我和孩子都要死了,他可以安心了。”

女子說着說着開始咳血。

她吐出一枚顯眼的玫瑰色靈核。

祁亞撿起來在水池中洗了洗,入手溫熱細膩,并不是多厲害的靈核。

但這股力量堅韌綿長。

可惜,靈核的原身只是一枚超市附贈的玫瑰硬糖而已。哄騙小女生的東西。

喪屍吐出這口靈核就死了。

她之前一直在燃燒靈核來保溫,現在遺願交代給了祁亞,她很滿足地倒在水池中漸漸冰封。

絕世大渣男!!!

別說夏七的人物卡怒火中燒,祁亞都氣得不行。

一個回馬槍殺回坡上的幸存者營地,祁亞揪起偵探的大背包,當着所有人的面把他連拖帶拽弄走。

這群幸存者悻悻地看着,分明才吃了偵探的罐頭,但根本沒有人出手幫忙。

“饒命,饒命啊!”偵探被祁亞在地上拖拽,痛得大呼小叫:“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什麽抓我?”

祁亞一把将他摔到面前,眯起漂亮的眼睛,一副吃人美女蛇的陰狠模樣:“冤有頭債有主,如果不是你做過虧心事,會讓我來找你嗎?”

開玩笑,他又沒有急支糖漿。

偵探正疑惑,祁亞一把将帶了粉色血跡的傳單全數糊他臉上。

“是你老婆托我找你這個負心漢!王八蛋,不是人,只知道工作連孩子都不去看!”

“你老婆圖的是你的錢嗎!她只想和你在一起!世界末日變作喪屍了都想找到你,讓你不要擔心!”祁亞越說越激動,險些把自己氣哭了。

萬幸阿忍在耳墜裏提醒她:別入戲太深,放心吧,你這麽兇,絕對沒有渣男渣的了你。

祁亞:哼,只有我渣人沒有人渣我,誰敢渣我我炸他全家。

阿忍:對,我能把他們砍人棍。

偵探以為自己會死,好半天才掙紮着将臉上的傳單摳下來。

那傳單實在是太劣質了。

這個世界的資源都是很珍貴的,更不提植物纖維制造的紙張。

這些傳單都是女子撿的包裝盒廢紙,擦幹淨後一筆筆手寫的尋夫啓事,照片也是用油墨影印的劣質圖案。

幾乎看不出這張照片裏他倆是笑着的。

“是嗎,我已經出來找了三年多了嗎……”

偵探無力地躺在地上,仰頭對着漸漸落雪的天際落淚,“我知道,我是個不稱職的人。”

“就你還算個人?”祁亞冷笑。

男子也笑,“但我的确是個人。”

男子似是失去了全身力氣,在冰天雪地中與祁亞說他的故事。

窮小子和追求愛情的大小姐結婚了,她為他抛棄了一切,他心知肚明,拼了命地工作。

但他是個窮人。從小生活在貧民窟,營養罐頭都要與人搶,練就的一身坑蒙拐騙偷的手藝,只能勉強糊口。

她為他生了孩子,出生就有疾病,私人醫生要一筆巨款,公共醫院一直排隊。

“她為了孩子求了很多人,包括當初把她掃地出門的父母。她很丢臉,像是喪家犬。可就是那樣,她那天回家還是會給我做晚飯,努力做得可口又美味,笑着對我說沒關系的她會努力找到辦法。”偵探從口袋中摸出一份委托書。

“所以我決定接一份大單。離開家也能省我一口飯,等我賺到了錢,一切都會好的。”

委托書白紙金邊。

在這個世界裏是最頂級的私人保密委托。

夏七曾經聽過這種都市傳說。

接了這種委托,不成功便成仁,做完後金盆洗手永不再幹,失敗後要把命留下。

祁亞殺渣男的手,微微顫抖。

她轉向白團團,用力捏它:這個游戲世界的完成度也太高了,随便一個npc都要來一段背後故事,我是來體驗人間疾苦的嗎?

白團團欲哭無淚:‘主人您是來逃生做任務的!’

對了,任務。

祁亞走開後又被繞回這個偵探身邊,他身上肯定有重要的任務,決不能錯過。

“你接的是什麽委托?真的能讓你從此衣食無憂嗎?”祁亞蹲下身去碰他手裏的委托書。

偵探嘿嘿地笑:“說出來你別害怕,是找到DR.Syli。”

偵探并沒有放棄委托,不願意将委托書與祁亞分享,“我要找到他,他肯定能拯救全世界。”

又是這個人。

祁亞警覺問:“博士不是被嚴密保護麽,你直接去臨南市就能找到他,還需要尋找?他只是一個食物工藝技術的研究員,又如何拯救世界?”

“大錯特錯,博士是真正的生物科技家。他三年前的研究數據被竊,研究院追查責任時,他神秘消失了。”偵探說的小聲,“心血被偷,為什麽他要失蹤?有人懷疑博士是自殺了,因為那個東西會導致很可怕的後果,他無法接受才躲了起來。”

偵探說着冷笑了一下:“如今喪屍遍地,你說,會不會是DR.Syli被偷的那一份?”

聽上去完全合理的陰謀論。

荒謬怪誕,以結果逆推,一切巧合都成了蓄謀已久。

要不是祁亞親眼看見自己那人渣未婚夫的實驗室,知道是某個人渣玩家打碎的試劑,她就信了。

“可現在是世界末日,你找到博士真的還有用嗎?”祁亞默然嘆氣,“哪怕你完成了委托,你的老婆孩子都死了,這一切值得嗎?”

“再不值得,我也已經失去她們了。”

偵探也同那女子一般邊哭邊笑,“如果現在不堅持下去,一切都沒有意義了,我一定要找到博士,求他解決這群喪屍……”

偵探記得祁亞很強。

他乞求祁亞:“你願意幫我找到博士嗎?”

系統:

恭喜玩家發現主線任務:尋找DR.Syli。

祁亞:“等一等,這是主線劇情?所以找到博士,真的能結束末日嗎?”

難怪她兜兜轉轉最後被帶回了這個偵探身邊。

他根本就是無法繞開的任務npc啊!

就在祁亞點頭的時候,風雪迷眼,她臉上的墨鏡被風吹歪。

祁亞扶墨鏡的一瞬間,冰天雪地中一只棕黃色的喪屍自遠處奔來,直沖偵探的脖子咬下。

喪屍有接近三米,像是豹子獅子之類的兇猛生物。

祁亞又被鮮血迷了眼睛,她聽見咔啦咔啦的破碎聲,眨眼間喪屍将偵探連人帶鞋一口不剩地嚼碎咽下。

‘真難吃。’喪屍吐出半片白底金邊的委托書,金色的瞳孔盯着祁亞,‘還當這裏有什麽好吃的,就拿你塞牙縫好了。’

巨大的貓爪擡起,祁亞心中極其複雜。

她倏然閃身到喪屍的背後,抓住它毛茸茸的後頸肉,擡手拎起一只貓團,舉高高後在地上砸出一個深坑。

“搞我是吧!非要我接任務,接完又把npc給我殺了!好玩嗎弱智似的,什麽狗套路來惡心我?”

砸完貓團不夠,祁亞把白團團也砸下去。

‘主人我冤枉啊啊啊啊——’白團團大叫,‘系統真的沒搞您,您就是運氣不好!’

得,她這什麽運氣。

接什麽任務什麽npc死。就像有人跟着她搞她一樣。

這喪屍貓一看就很強,這邊就一個三十人的幸存者營地,還不夠它吃的。

祁亞跳下深坑,細劍指着它胸口的靈核,冷聲道:“你來這裏找靈核,還是找別的喪屍?”

“別……別殺貓!”

喪屍吓得炸了毛,它識時務極了,窩成一顆毛團子說:“可以不愛貓貓,但不要殺貓貓啊!”

那麽巨大的殺人貓還愛?

祁亞被它氣得吐血。

“行,我不殺你,我拿你靈核就走。”祁亞挑開它胸口的絨毛,“誰讓你好巧不巧撞我臉上,不給點東西就想走,做夢呢?”

下一秒,喪屍立刻抖了抖。

啪嗒啪嗒幾十顆靈核從它的絨毛內往下掉,它金色的眸子還很狂妄:“夠麽?不夠本喵還能搶別的。我看你挺有本事,不如我們對半分,把他們的靈核全搶光!”

那一副自信自得的主子口吻,顯然是在家中當霸王當慣了。

祁亞反手就給了它一拳:“對半?做你的青天白貓夢!我九你一,一是你這條貓命的一,幹不幹,不幹我請你吃貓肉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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