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祁亞說完抿住了唇。

黎最先注意到她閃躲的眼神,走過來小聲詢問:“怎麽了,你看上去憂心忡忡樣子。是已經有危險了?”

“我不好說……按理說,修仙世界對我而言如履平地……”

但祁亞此時心煩意亂。

因為她無法詳細地感知這個世界的靈脈和大道,只能依靠久戰一世的直覺和敏銳來判斷現在情況。

百年是一個很模糊的概念。對于普通人可能是安穩此生,壽終就寝。

但對于修仙求道之人,這實在是太短太短了。

如果祁亞的預判沒有錯,一兩百年後天道崩殂,末法降臨,屆時哀鴻遍野了無生機,只有最強的修仙者才能活下來幸存一二。

僅僅是自己強還不行,還得有千萬年的道統加持,數萬門徒信仰。

“如果是要對抗末法,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基本可以躺平等死。”祁亞糾結許久,最終說出了這個判斷。

大家的臉色都很差。

阿珑單手托腮,深思的神情與他此時可愛的幼童外貌孑然不符,他說:“系統說了,每個人都要滿足自己的心願。雖然活下去是一個大前提,但如何通過才是個人最重要的點。”

阿珑将手指點在黎的身上,意有所指:“我感覺其中有詐。不然你只要娶了二小姐,就立刻通關了。”

雖然祁亞在這個世界裏不過豆蔻,尚未到婚嫁之年。

但再過兩年,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婚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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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祁澈的願望和祁亞有關,只要祁亞還存活一天,他就不能通關,必須時時刻刻綁在一起。

相比之下,反而阿珑的願望任務是最簡單的。

“但因為我和祁澈組隊,所以祁澈的願望我也不會忽略不管,畢竟隊友死亡的損失太大了,我接下來也會受很多牽連影響。還有很多只有隊友才能完成的隐藏任務沒法做。”

阿珑看向祁亞:“你是我們的重中之重。”

“所以這一輪游戲不是個人戰,這是團隊戰。”黎冷靜道:“按照慣例,接下來會有很多以團隊為單位的任務。單人看似任務簡單,但玩家衆多,游戲局勢複雜,惹到任何一方勢力,都會直接敗北。”

這個團隊的最中心是祁亞,事實上四個人裏地位最高的也是祁亞。

聽到這,祁亞的臉色有些蒼白。

“別給小七這麽大壓力。”祁澈看着就覺得心疼。

“你可得好好修煉,多少把身子養好,你出事我們可全完了,哎喲……”阿珑嘿嘿地說着,被祁澈用力擰了下胳膊。

下一秒,黎走到他身前,雖然身材清瘦挺拔,但對比阿珑小孩的體型,碾過去都像推土機似的,迫力極大。

“我一個人休息一下。”

祁亞晃了晃身上不合身的道服,回自己的閨房躺下了。

不知道為什麽,祁亞總覺得心亂得厲害。

分明是她最熟悉最有把握的修仙世界,卻有一種無法掌握的無力感。

她摸着自己的耳墜,默默呼喚阿忍。

陪她殺伐多年的劍此時靜悄悄的,也不說話。

“活下去。”祁亞輕聲念着系統給自己的願望,總覺得這是一種黑色幽默般的調侃,“上次我将所有妖魔鬼怪生靈都殺了,将天地大道納為己用,不也活下來了。”

祁亞猜測,系統是在針對她。

自從第一局她一劍砍殺了後山村的僵屍,在古堡硬生生砸開了隔斷隊友的厚牆,她的個人任務都很糟糕。

在末法時‘活下去’,這無疑是所有願望裏最離譜的了。

無異于與天争命。

所以系統又給了她一個基礎極差的身體,難度驟增。

哪怕她是劍聖,有劍在手,身體弱不經風,也抵不住天地洪荒的碎裂。

但,系統知不知道什麽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

“的确,以我現在的情況,修煉是很難,尋找道統增加道行更是難上加難。那我就不能做個普通人,開開心心地在這個世界裏過完一輩子。活下去的前提是會死,我的任務也不是長生不老,所以只要我在我有生之年,不受危險就好了。”

祁亞想到這一層解法,忍不住伸了個懶腰。

阿忍聽見她長長的唏噓聲,嘆了兩個字:鹹魚。

“鹹魚怎麽了?這把摸了摸了。”

祁亞起身将窗棱合攏。

遠處的死灰将沉與她何關?

這一局她是四個人的重心,最忌諱的就是她多愁善感,多管閑事。

只要她默默守着這一畝三分地的小教門,她基本就穩了。

半個時辰後,祁亞換完了衣服,來到偏廳時看見三人在一起喝茶談天。

一壺薄薄的清茶,沒有茶果茶點,看得出來這教門十足清貧。

當然,也可能是三個人的修為太差、地位太低,只能幹喝茶沒點心。

阿珑看見祁亞,對她伸手招呼:“你去不去測靈石那測測自己修為?”

“你們去測過了?”祁亞剛坐下來,就有廳外的婢女聽見動靜,趕忙招呼人拿瓜果點心。

片刻後上了一桌形狀讨喜的點心,祁亞心想這教門也不算太窮。

“測過了。”黎說着搖了搖頭:“都是煉氣期。”

哦,菜雞中的戰鬥機。

“我馬上就要築基了。”阿珑伸手拿一塊點心,吧唧咬了一口:“築基後每月都有靈石俸祿。”

他一塊吃完不夠,還想再來一塊。

這點心酥軟香甜,淡淡的茶味極其清新,可不是普通玩意。

“你現在才九歲,煉氣已滿,看似修為最高,但也不過是矮個裏面拔高個。”

祁澈打掉的阿珑的手,将點心推回祁亞面前問:“小七要去測麽?在後山入口,天色再晚些有露水,別着涼。”

祁亞剛要點頭,來送熱茶的老奴連聲哀叫。

“二小姐使不得呀!你身體抱恙,可萬萬不能離屋太久!”老奴吓得聲音都發顫,哀切地乞求祁亞:“更不提去後山測靈了,那是風口,路又滑,萬一再像兒時一樣摔一跤在床上歇三個月,可擔不起啊!”

“我不去。”

祁亞趕緊擺手安撫受驚的老奴。

她送老奴出廳,中間又聽他絮絮叨叨許多祁亞生病卧床的事。

元宵看燈被燈骨紮了手指,回宗門時一路流血,一日得換七次藥,半月才堪堪愈合。上巳節不過裙擺袖口沾了水,半日後回屋內發了燒,渾身滾燙離不開人,險些燒成個傻子。

更不提摔跤撞傷,可謂雨打不得風吹不得,嬌滴滴的小人兒。

送完老奴,祁亞都絕望了。

她掰着手指數了數這個身子可能有的情況:“貧血,缺鈣,發育不良,吸收極差,就差癫痫腦癱了。”

祁澈聽得心驚膽戰,聽到最後,忍俊不禁地摸摸祁亞的腦袋:“小七很聰明。”

黎給她拿了塊點心喂:“沒事,這只是系統給的先天屬性,關鍵還是在你自己。”

“所以說……”

阿珑趁機吃了半桌點心,畢竟他這身子是個最普通的弟子,平日裏沒幾口好吃的,“我們是一群非酋,抽的都是一堆爛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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