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對月共飲

對月共飲

八角亭內，對影兩人，談笑風生。

風琳琅時不時抿一口小酒，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龐尊聊着天：“你這酒不錯，可惜還差了點意思。”

龐尊橫眉相對：“那你倒是說說看，我這雷霆軒裏珍藏的好酒到底差了點什麽意思。”

風琳琅慢悠悠地将酒杯中的紅酒飲盡，将石桌上的紅酒和酒杯放到邊緣處，拿出了八個琉璃酒盞和四個不同外觀的琉璃酒壺。

八個透明的琉璃酒盞分別放在了二人前方，風琳琅拿起桃粉色刻着桃子圖案的琉璃長嘴酒壺，檸檬黃刻着杏子圖案的，紫紅色刻着李子圖案的，青綠色刻着梨子圖案的，分別倒了兩杯。

澄淨透着粉色的酒液：“蟠桃雪。”

清亮的淺黃色酒液：“仙杏春。”

澄澈的玫紅色酒液：“滿夏李。”

朦胧飄渺的白色酒液：“秋白梨。”

風琳琅溫和又有些狡黠地偷偷笑着，對着龐尊做了個‘請’的手勢：“請。”

龐尊分別喝了下去，細細品味着這四種酒液的不同。

……他安靜地垂下眼簾，平日裏不可一世的臉龐變得柔和，在迷蒙中悄悄睡去，這酒……個中滋味，恍若人生。

龐尊再睜開眼眸時，一輪光潔的彎月已挂上了暮沉的夜空，冷冷清輝洋洋灑落，風聖殿裏安靜祥和，清風徐徐、水流潺潺、琴音袅袅。

龐尊恍惚地從石桌上起身，揉着自己的太陽穴，環視四周：“風琳琅呢？我怎麽睡着了？”

龐尊彎腰撿起從他身上滑落的薄毯，走出八角亭，看向在蓮池邊撥弄着古琴的風琳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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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灑的月光落于她的身上，冷冷清輝與她相得益彰，很漂亮……龐尊恍惚想到。

一曲終了，風琳琅站起身，走回了八角亭內，問道：“如何？”

龐尊随她走回了亭子裏，坐回他的位子，單手撐起臉：“蟠桃雪，入口清甜入喉涼，确實應了它的名字。

仙杏春，酒味清新微甜，平靜長久，飲一口恍如春色滿園。

滿夏李，入口酸爽帶微甜，入喉的辛辣感就像夏日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

秋白梨，這個跟名字最不像的酒，酒香醇厚，辛辣無比，過了打頭的辛辣就是長長久久的甜味。”

龐尊頓了頓，朝着風琳琅輕哼一聲：“個中滋味，各有不同，四種酒合起來，恍若人生。那個詞應該是這麽說的吧。”

風琳琅又給他倒了一盞仙杏春，揚眉哼笑着點醒了龐尊：

“你沒說錯，不過嘛，你是仙子，又何須管他人生是什麽味道。因果輪回，自有定數。”

言聞，龐尊大笑不止，他一口将酒盞中的酒液飲盡，啧啧稱奇：“你這酒真是有夠邪性的，喝得我整個人都不對了，感覺跟腦子混了漿糊一樣。”

風琳琅又笑着斟了兩盞酒：“放心，只有第一次混着喝會這樣。”

半盞酒入喉，她揚眉驕傲道：“我這酒可都是寶貝，一般人我還不給他喝呢。”

她眉眼彎彎地對着天上的彎月笑出聲，又忽然轉而笑罵着龐尊：“真是便宜你這個不識貨的了。”

夜暮時分，四周靜寂無聲，只餘那一輪光潔的彎月。

風琳琅和龐尊舉起手中的酒盞，在散落的月光下輕輕一碰，對月共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