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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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沒想到,自個兒随口一句話,把文氏的心思給勾了起來,随後恍然道:“還真別說,蘇太太也是嫁家姓文對不對。”
文氏點頭,緊緊抓着手裏的帕子,一時間連大氣都不敢出,只能巴巴地看着胡夫人。
胡夫人道:“是咱們新上任的撫臺大人。”
胡家與文大人的夫人宋氏家裏有親,在京都的時候,逢年過節,兩家都有走動,宋氏還經常約胡夫人一道去寺裏逛逛,胡娟也是陪客。
宋氏成親幾年一直未有身孕,聽老人說先抱個孩子在自己屋裏,沾沾喜氣。
宋氏瞧着胡娟聽話懂事,文大人也極喜歡女孩兒,兩人時不時将胡娟領到家裏玩上幾日,果然不出半年宋氏懷孕了。
便越發與胡夫人親厚了,對于胡娟更像親閨女一樣疼愛。
胡通判武官轉文官,文大人可是出了大力。
文大人是二十年前入京的。
那時候也就二十多點,據說當時是他們省裏秋試的頭名。
本人生得好看,又未娶親,當年會試尚未放榜,就有許多人家蹲他了,好在當年宋大人與文大人早早相識,說好了待會試之後,若是中了便将妹妹嫁給他。
文大人以會試第三名的好成績進入殿試,而後又以殿試第二的成績,再次名動京都。
也就這樣的與宋大人的妹妹成了親。
如今一兒一女,過得相當幸福。
前陣子胡夫人收到文夫人的信,說是他們一家已經到了西岩省,文大人正式任命為巡撫,待安頓好了,好讓胡夫人帶着孩子去省城玩些日子。
文氏顫着聲音道:“那夫人可知道文大人是哪裏人士?”
“是興城,再具體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胡夫人雖然八卦,可主家不說的事,她是一句都不會多打聽的。
更何況,她們是與宋家又親,那是沾了宋家的光,才與文大人交好。
文氏一聽興城,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撞得旁邊的茶杯摔了一地。
蘇平吓了一大跳,不過他爹先他一步到了近前,瞧着文氏并未燙到,便讓人将這裏的茶水收拾了一下,輕聲安慰道:“別激動,興許不是呢?”
文氏眼裏浸着淚,顫聲道:“興許就是呢?”
随後便向胡夫人道:“敢問夫人,文大人名諱是?”
“單名一個敬字。”
“哥哥?”
文氏這一次更不淡定了。
可一想,興許同名同姓呢,興城也并非只有一家姓文的。
事實上文姓在興城也算是大姓,只不過當年發生了災禍,整個村子的人幾乎都死絕了,也就她與哥哥,還有幾個年紀差不多的逃了出來。
再後來她還與哥哥走散了。
後來她也仔細打聽過,卻一未有哥哥的消息。
文氏深吸了口氣,苦笑道:“兩位夫人別介意,我只是有些……”
“實不好意思。”
文氏望向胡夫人接着道:“還要麻煩夫人再與我說說文大人的情況,像他老家父母兄弟都可還在?如今在何處?”
胡夫人對于文大人的過往了解不是太多,只知道文大人在老家的時候,是認了幹親的,這些年來宋氏與幹親這邊來往也挺密切。
那家的孩子若是進京有什麽事,全由文大人負責。
至于親生父母,聽說是當年遭了災,全沒了……
胡夫人見文氏如此激動,哪裏還猜不透的,笑道:“待過段時間我去省城,若是蘇太太有時間,要不與我一道同往,也不說認不認親的,只看看是不是,也了了這一樁心事。”
文氏其實也是這麽想。
可與胡夫人頭一次見面,又不好意思開口。
如今胡夫人主動提出來,文氏連連道謝。
胡夫人道:“瞧瞧我家老爺也真夠粗心的,與蘇大人認識這麽久了,居然沒告訴我這事。”
文氏抹了下淚,不好意思道:“這事真不能怪胡大人!”
只怪蘇平變化太大,若不是她去年來過一次,就蘇平目前的樣子,她是怎麽也不敢相認的,更別說先前沒見過蘇平的胡通判了。
文氏看了一眼蘇平,接着道:“先前他爹初見時都沒認出來。”
蘇平确實變化挺大。
因着文大人的原因,文氏與胡夫人和孫夫人越發有說不完的話了,這段日子一直湊在一起,這一日,蘇平剛進門,就聽屋裏傳來一陣笑聲。
大雪拉住他,笑盈盈道:“大人猜猜裏頭因為什麽事這麽開心?”
蘇平搖頭。
大雪無奈道:“今日幾位夫人上寺裏求姻緣去了,您猜怎麽着?”
蘇平心裏咯噔一下,“給我求的?”
大雪點頭。
正說着孫知寧和胡娟手挽手走了過門,大雪笑道:“有些事情可真禁不住念叨。”
蘇平嗨了一聲,這下不用猜也知道個七七八八了。
那日蘇明遠氣勢洶洶地要找文氏說他與孫知寧的事,恰巧碰到了胡夫人和孫夫人過來了,這事便壓到了晚上睡覺前說。
結果,文氏當天晚上便找了蘇平。
一逼二問的,算是落了個明白話。
蘇平如今想想,能糊裏糊塗的來了那麽一句,“這事您不能只盯着我一人吧,人家孫姑娘又不是什麽貨物,我樂意就能買下來,這事吧,講究個你情我願,這樣才能将來和和美美。”
文氏一琢磨這話沒毛病。
是以,第二日,一大早便殺到了婦幼辦。
自然她也知道有些話不能明着問,于是便借着想看看她們如何工作為由,蹲了一早上,中午又拉着孫知寧和胡娟回來吃飯。
還請了胡夫人和孫夫人。
孫太太她們幾個早就看出了文氏的目的,在文氏力邀大家時,孫太太愣是給推了。
也不知道她們聊了什麽,文氏便約了胡孫兩位夫人一道去寺裏上香,求個姻緣。
在蘇平回憶往昔的時候,孫知寧和胡娟已經到了近前,胡娟笑着與他打了聲招呼,便道:“你們聊什麽呢?孫姐姐在這兒替我聽聽,我進去先看看我娘,她今日不知道有什麽事要找我。”
胡娟一走,大雪也借機走了。
蘇平舔了下唇,有些不好意思地和孫知寧打了聲招呼,“我聽許木匠說你幾日往他那兒送了一套圖紙,已經通過初審了,待出了成品,若是超過六成都能同意,那你就能拿到錢了,真是恭喜呀。”
“嗯,看來把你招進來,是非常幸運的。”
孫知寧聽得一頭黑線,你這恭喜多少有點幹巴巴的啊。
純屬沒話找過。
孫知寧道:“我瞧着你院裏種了葡萄,前幾日瞧着都找出小葡萄串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蘇平應了一聲好,跟着她到了二院。
葡萄樹是院子收拾好的時候就種上的,文氏和蘇明遠過來的時候已經開花了,此之外還種了兩棵石榴樹,這會也挂上了小巧的果子。
蘇平跟着孫知寧将院裏的樹啊,草啊都給看了一圈。
終于忍不住開口道:“我娘最近一直張羅着我們倆湊對的事,你有什麽看法?”
孫知寧擡頭看他,蘇平尴尬地差點摳地,好一會才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說,你也知道我的情況。”
“讀了十來年的書,愣是只考了個秀才墊底,我這個縣令還是家裏花了兩萬塊錢捐來的,你大概也知道,旁人都說,我不像縣令倒像是商人。”
縣城治理的好不好不知道,反正百姓現在都富起來了。
要是比喻成一個大公司的話,那就說明這個經理還算成功的吧。
孫知寧點頭,“聽說過,也有人在我爹面前說過。”
蘇平咽了口水,心說,你不必如此直接。
嘤嘤嘤!
所以,這年頭有功名那才是王道,而且還必須是兩榜進士,才會讓人高看一眼,他這樣的,嗨~
“我爹也與我聊過這個問題,怎麽說呢?我來也有小半年了,以前和大人也通過幾封信……”
但是更直觀的還是這半年來。
用眼睛、耳朵,看見的聽見的,都比別人傳的要真實靠譜多了。
孫知寧說完,吸了口氣道:“以前我也覺得讀書才是最重要的,如今看來,讀再多的書也不一定比得你這樣有能力的人。”
黃楊縣過去的十來年裏,換了多少縣令。
哪一個不是舉人、進士,甚至兩榜進士出身的,可那些人幹了啥?
“大概吧,大人在讀書上面的運道不好,不過在官運上卻還不錯。”
蘇平好笑道:“難道姑娘沒發現,我來這裏兩年了,聖上倒是褒獎了好些回,還賞賜了許多東西下來,可升官一事卻只字未提。”
“姑娘也知道,我家弟弟是狀元出身,入翰林不過大半年時間就升了一級,去年直接被調到任了萊州知州,正五品的官職。”
孫知府兩榜進士出身,可入朝為官也十多年了,如今只不過是四品的知府。
“還有我那位幹弟弟,頭甲第三名探花出身,如今也是正六品的侍讀學士,要論功績我敢說,他們兩人都不如我,可論升官速度……”
蘇平仔細琢磨過。
他在這裏待三年甚至六年,都指不定能否再升一級。
畢竟他這官是捐的,出身更是入門級別的秀才,除了聖上取仕的時候不拘一格。
不過本朝目前的情形來看,這樣的想法有點天馬行空。
蘇平繼續道:“也許我過兩年就要回家了,你也瞧見了,我身為長子,讀書不如弟弟,入朝的資格都是買的,如果不出意外,過兩年得回家繼承家業,也就是說我從此以後,說好聽點是個秀才公,說難聽點便是個商賈。”
“這些你與孫大人可曾讨論過?”
上次胡通判跟他透露過一點,孫知府原先是有意曲大人的。
可惜他半路殺了出來,孫家便立馬改了考察對象。
本朝的女子成親年紀已不像前朝那般苛刻,尋常百姓家裏,十六七歲差不多都嫁出去了,到了官宦人家,年紀最大的也不過十八九歲。
孫知寧兩年前不過十五六歲,是正經相看的年紀。
如今又過了兩年,到了正經開始着急的年紀了,蘇平就怕她一時想不明白,胡亂答應了,将來後悔。
至于他自己??
蘇平自打文氏找過他之後,他也仔細想過了。
既然已經接受了目前的身份,那就抛棄曾經,努力做好現在。
替原主孝順父母,友愛兄弟,若原主當時就已經成親了,他估摸着自己也會像蘇明遠一樣,對待原主的妻子、兒女非常好。
他感覺自己并非即來之則安之的性格,而是既然借着對方的身體活了下來。
那就盡量把對方的人生過好,不留遺憾,即不讓自己遺憾,也不讓對方遺憾……
所以,文氏給他找媳婦,他也不排斥。
感情這種東西,可能到不了愛情,但到親情、友情,甚至更多一些,誰又能說得準?
興許認識的小姑娘不多,她覺得與孫知寧還是有共同愛好的。
孫知寧也是沒想到,他居然要回家繼承家業。
蘇平見她不語,甚至有點兒發悵,深吸了口氣道:“其實,你想要什麽樣的夫婿,你肯定自己心裏清楚,有時候父母的眼光不一定行。”
孫知寧被他坐立不安的模樣給拉回了神,噗的一聲笑道:“你是說曲大人吧!”
蘇平:“……”
我真沒有所指。
孫知寧伸手拍了他的胳膊兩下,岔開話題道:“那日胡家嬸子說起文大人時,我娘說蘇太太一時激動打翻了茶水,蘇老爺二話不說沖了過去上前查看她的情況。我娘說,那時候你也第一時間發現了,要沖過去,不過蘇老爺比你離得近,速度更快一些。”
“我爹也說,一個人的好壞,最簡單的法子就是看他對待自己的家人,其次是朋友,路人……”
“我爹還說,好的家風是會傳承的,蘇老爺與蘇太太教養出了兩個非常優秀的兒子,不論起點如何,他們目前的成就都是同齡,甚至年紀更長者都無所企及的。”
“我想着,你能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能讓全縣的百姓不再餓肚子,就算是回去繼承家業,也能将蘇家的仁義和友善做得更勝往昔。”
蘇平聽得有點暈乎。
所以,他這是全家被發好人卡了?
看他一臉懵逼的樣子,孫知寧又拍了下他的手臂,“走吧,這葡萄估計還得兩個月才能熟呢,到時候記得給我留幾串。”
蘇平應了一聲,跟她到了前院。
飯已經擺上了,蘇明遠今日沒回來了,說是和張典吏、孫主簿三人去史員外那裏吃烤全羊去了。
史員外聽說蘇明遠來了之後,第二天就送了帖子,還讓史太太找蘇平說過一次。
蘇明遠到了今日才找到時間一并去他的莊子上。
文氏知道兩人去二院聊天了,朝着孫知寧招了招手笑道:“知寧坐我這兒,對了,老大今日沒你的位置了。”
蘇平一看還真是。
張典吏和孫主簿走了,孫太太、張太太、史太太三人倒是過來了。
蘇平只好摸了下鼻子道:“那我就去食堂吃了。”
蘇平一直覺得,被發了全家好人卡,這事就拉倒了。
誰料到,過了幾日,孫知寧送給他一雙襪子。
蘇平不太喜歡穿這年頭的襪子,就算是再好的料子,也不如上輩子的襪子穿着舒服、随腳,有時候出了汗,襪子直接掉到底了。
可用繩子系住,又感覺腿不舒服,總之,十分雞肋。
“送我的?”
被送好人卡後的福利?
孫知寧點頭,“我手藝不太行,你別嫌棄。”
蘇平仔細瞧了瞧,顏色是姜黃色的,料子也是棉制的,底部和襪筒都是整體,縫制的部分剛好錯開了隔腳的部分,而且針線均勻平常,上頭還繡了兩片竹葉,一看就特別用心了。
于是趕忙道謝,“誰說的,你手藝這麽好。”
反正比他強多了,上次去山上和許木匠一起看木材,把衣裳給挂了條口子,回來和黃大個兩人縫了好半宿,愣是頭暈眼花的,還把前後襟縫到一起了。
最後一咬牙,把衣裳剪了當抹布了。
自打收到一雙襪子之後,蘇平就隔三差五的收到件小禮物。
鞋墊、發帶、帕子,最大的一次是年前收到的一雙棉拖。
黃大個與陶玉如的喜事是在七月初六辦的。
兩人成完親之後,胡夫人就與蘇明遠和文氏一道去了省城。
孫夫人則回了家。
這個時候農活不忙,但各個場子裏卻忙得不可開交,尤其是劉通判的船廠,從去年十月正式開工之後,如今第一艘船已經造好了。
蘇平被他邀着去看了一回。
劉通判道:“這船是照着前朝的寶船做的。”
見蘇平不解,劉通判解釋道:“因為寶船當時是出了海的,不管是質量還大小都不容質疑,咱們這船便照着寶船縮小了一號,畢竟內陸地區的河并不算太大。”
蘇平明白了,“那這一船能坐多少人?”
“一千!”
蘇平心說這船也沒縮小多少。
裏頭除了人之外,還得放兵器、補給,所以,比他預想中的還要大上不少,船又分上下兩層。
劉通判道:“咱們的目标是先造六艘這樣的大船,然後再造小船。”
蘇平了然。
他在這邊沒多待,畢竟這屬于朝廷機密,他一個外人知道得越少命保得越久。
不過從劉通判那兒出來,蘇平想起若真打起來,他們這邊其實也是需要船的。
見時間還早,索性去了南平。
唐陌見到左手一只雞,右手一只鴨的蘇平,忍不住樂了,“蘇大人無事不登三寶殿啊,說吧,今日又有何事讓本将給你頂?”
蘇平笑道:“也沒什麽事,就是想着咱們這邊要不要造幾艘船,畢竟咱們這是水路,要是火炮放在船上還能多打一些距離。”
唐陌挑眉,“劉通判造戰船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那速度跟牛一樣,等他造好了分咱們幾艘,指不定我早就去別處任職了。”
唐陌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他那邊如今還沒成功?”
“一個!”
蘇平豎起一根手指,然後認真道:“去年十月至今快十個月了,最主要的是他那邊人手并不少。”
每日消耗的菜肉都快跟他這邊齊平了,他們養殖場的肉食自打開賣之後,有三分之一就是賣給他們的。
餘下的三分之一是全城百姓的。
再餘下的六分之一做繁殖,最後六分之一做為庫存。
他先前還想着養殖場多少能剩點,賣到外頭去賺點差價,好家夥,光是一個船廠他都快供不起了。
好在朝廷有錢,劉通判給他的銀子都是月結的。
而劉通判那邊造船所用的材料都是早就處理好的,從外頭運過來的。
也不是說他們純加工一下。
唐陌道:“可咱們要造船材料從哪弄?”
“劉通判那裏的邊角料感覺就夠了。”
就典江這麽小的寬度,你船再大它就放不下了。
唐陌感覺他分析的有道理也沒再反對,他這裏倒有兩艘船,不過時間太久已經泡得快不行了,再加上當時的船偷工減料。
唐陌帶他去看了原先的船大小,蘇平便明白了能造多大的船。
蘇平說幹就幹,回去後立馬去了找劉通判,還請他吃了一頓燒烤。
劉通判最喜歡烤茄子,饒是被辣得一直吸溜,還是要把剩下的湯汁給吃光。
蘇平這才直奔主題,劉通判也不問他要邊角料幹嘛,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第二日,便差人把木材送了過來,雖說是邊角料,但比起蘇平這邊正經的材料也不差……
許木匠聽說他要造船之下,打了個激靈。
“咱們這邊有人會嗎?”
許木匠道:“做過小船,不過許多東西都是相通的,有圖紙一切都好辦。”
“對了大人做船有什麽用?要做多大的?”
“乘座一二百人的那種……”
還得放個火炮,所以他是想着,船身和船板裏夾上鐵片,同時在四周做起來防護,也是對船上人的一種保護。
許木匠一言難盡地看向蘇平,“大人的想法總是這般為難人。”
蘇平窘了,“很難辦麽?”
許木匠搖頭,“那倒不是,不如這樣吧,我先找人看看。”
蘇平點頭,他前頭借劉通判的圖紙看過,後來又查閱了各種資料,全給拓印了下來,當時劉通判要造船的時候,就琢磨着興許有一天他能用得上。
自然他還是希望劉通判那邊造快點,給他幾艘,結果那邊搗鼓了快一年了,才造了一臺,照他們這速度,怕是十年八年輪不到蘇平。
從木工場出來,蘇平就瞧見他爹身邊的長随林武,忙快步上前笑着開口:“林叔你們從省城回來了?”
男主:哎呀媽呀,被發好人卡了。
女主:天啦,這莫不是個傻子?嗯,傻大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