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奔赴

奔赴

駱今辭回開宜時,席枝禾在訓練營沒有能來送他。

不過,他依然是心滿意足地走了。

回到開宜,駱今辭依舊覺得在Y市發生的一切好像一場夢,美得不真切,回味起來有一種虛假的恍惚感。

晚上打電話時他追問她具體意思,她回答地既模糊又敷衍。

“就是你想的那樣子,你覺得是什麽意思就是什麽意思。”

駱今辭不信,問她,“真的?”

席枝禾沉默兩秒,話語平靜回了兩個字,“假的。”

駱今辭知道,席枝禾臉皮薄,嘴也硬。他說:“你別騙我。”

席枝禾氣勢洶洶地反問,“那又怎麽樣?”

駱今辭:“不怎麽樣,我心甘情願。”

席枝禾不說話了。

他總是如此。

很直白。

初六的時候,部分企業已經安排員工坐班。

駱錦盛決定讓駱今辭進公司實習兩個星期,在畢業前多點機會了解公司內部情況,好在畢業後能夠快速上崗接任他的位置。

駱今辭沒有拒絕,二話不說就遵照駱錦盛的意思進公司。

駱今辭的身份衆所皆知,初來乍到就有駱錦盛的助理帶,盡職盡責,完全把駱今辭當成駱家繼承人來培養。

進公司沒兩日,實習的事情就被爆出來了。

駱今辭是駱家未來的掌權人,是鐵板釘釘上的事情。

在很多人眼裏,駱今辭是貧民窟出身,學習成績好只會學習腦袋榆木,但是駱今辭進公司以來,成長是肉眼可見的。

所有人都看好他。

他學習能力強,學東西快,人也很積極,做事謹慎懂變通。

駱錦盛聽了助理的評價,不覺得欣慰是假。

林善知道後,拍了拍駱今辭的肩膀,對他表示很看好,“在公司好好表現,将來幫你爸分擔。”

“爸”這個稱呼,對于駱今辭來說是陌生的。在他的人生當中,他從未這麽喊過別人,即便是回到駱家,他從未這麽稱呼過駱錦盛。

駱今辭點了點頭,不作聲了。

遠在Y市的席枝禾勤學苦練,零下的溫度她不知流了多少汗。

二十一天,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

集訓結束那天,幾個年輕的姑娘穿着舞服在舞蹈房裏戰列整齊,按下了相機鏡頭。

正式開學的前兩日,席枝禾拿着任老師給的紙質合照,拖着行李箱搭乘上航班返回開宜。

玫瑰小園依舊是她離開的樣子,一草一木,都是熟悉的,好像什麽都沒有變。

景色沒變,人變了。林善搬進了駱家的老宅。駱今辭沒有,他時而住校,時而住玫瑰小園。

席枝禾回來那天,林善特意從老宅那邊過來給她準備晚餐,駱今辭人在外地,沒有能趕回來。

“來,多吃點,回來人都瘦了一圈。”林善忙前忙後的,晚餐準備得很豐盛。

席枝禾要控制食量保持體重,每道菜都象征性地吃了點。

林善知道席枝禾跳舞要注意飲食管理,也就沒多說什麽,只是像勸駱今辭那樣,勸席枝禾努力些,人長大了,總是要往高處走的。

正中席枝禾下懷,她幾次應着好。

第二日,席枝禾回學校上課,也将行李搬了過去繼續住學校裏。

駱今辭是周五傍晚的時候才回到開宜,他沒有直接回家,拖着個黑色行李箱站在女生宿舍樓下,懷裏抱着束白玫瑰。

他相貌隽秀,身份優越,這番模樣惹來不少異性圍觀。

席枝禾收到駱今辭消息的時候,畫了個淡妝下樓去見他。

他風塵仆仆地,懷裏的白玫瑰抱着束嬌豔欲滴的白玫瑰。

席枝禾接過他手中的白玫瑰花束,看着他的行李有些驚訝,“沒回去?”

“嗯。”駱今辭直接說道:“想你了,先來看看你。”

席枝禾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唇,沒忍住低笑了聲,“那看完了,我就先上去了。”

駱今辭看她那副嬌羞的樣子,覺得甚是可愛,“好。”

根本看不夠。

但他們來日方長。

席枝禾看了看駱今辭,猶豫了下,真的抱着白玫瑰走了。

駱今辭目送她離去,眼眸深深,在他的注視下,少女轉過身,帶着一陣風撞進他的懷裏。

席枝禾摟着他脖頸,笑臉盈盈地,卻又什麽話都沒有說。

在那人來人往間,他們無所顧忌,抱緊了對方。

那些難于說出口的羞澀話語,全部融入了這個相擁當中。

分開時,他們不說再見。

因為他們之後,接下來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雙向奔赴。

他們都要成為更好的人。

然後,瘋狂相愛。

席枝禾作為專業第一,在新學期剛開始時老師們就對她贊不絕口,更加肯定了她的實力。

因為席家的事情而排斥她的人,席枝禾根本沒有當成一回事。

對于她來說,別人都不重要。

席枝禾住校,三個室友都是其他專業的,相處得還算和睦。

新學期,新計劃,席枝禾用實力說話,在學院裏徹底出了名。

這個出名,不靠任何人,只靠她自己的努力。

席枝禾在校表現優異,被舞蹈社團找上門參加商演的時候并不意外,在學姐的勸說下,席枝禾欣然同意了。

她有五百塊錢的演出費。

社團的成員一致表示讓席枝禾站C位,确定曲目後,他們就開始排隊行。

商演這件事情席枝禾沒有跟駱今辭提起,駱今辭幾次找她都撲了個空,再見到席枝禾的時候,席枝禾已經上臺表演完節目了。

商演地點定在廣場室內,觀衆老少皆有。

席枝禾超常發揮,全場嘩然。

活動結束後,席枝禾被學長學姐們拉去大排檔吃燒烤喝酒,被人不斷地敬酒,席枝禾拒絕不來,不懂喝酒的她硬是喝了兩杯。

她臉色爆紅,難受地掐着嗓子,被社團裏的男生調侃的時候,她心裏有些不悅,借着身體不适去了公共衛生間。

身體不适只是借口,去了廁所後席枝禾就感覺到腹部的疼痛感有些熟悉,她捂着腹部不由得蹲下,抽搐感讓她皺起了眉。‘

緩了很久,席枝禾幾乎是顫着手從包裏給席枝禾拿出手機給駱今辭打電話的。

電話響鈴兩三秒,駱今辭就接了,那道熟悉的低沉嗓音讓她覺得有些安心。

“枝禾。”

席枝禾低低地嗯了聲,柔弱地說:“可不可以來接一下我?”

現在已經放學了。

“你在哪?”駱今辭說:“你發我定位,我過去。”

席枝禾乖乖地給駱今辭發去定位。

等駱今辭找到席枝禾的時候,席枝禾人已經從廁所裏挪到廁所外了,她依舊是捂着腹部,臉色蒼白得很厲害。

駱今辭在宿舍借了室友的暖寶寶貼撕開,挑起席枝禾大衣最下面的那顆扣子,隔着衣服将暖寶寶貼上去。腹部暖了,能減輕一點兒疼痛感。

他将她打橫抱起,帶她回家。

車子一路飛奔得厲害,回到玫瑰小園的席枝禾在林善的幫助下換了居家睡衣,簡單地收拾了下虛弱地躺在床上。

喝了小半碗紅糖水,駱今辭才察覺到席枝禾身上有股淡淡的酒味,他愣了下,“你喝酒了?”

席枝禾默默點頭,她感覺她現在要痛死了,可偏偏還吊着一口氣。

駱今辭用熱毛巾給她擦了擦臉,“要等一會兒才能給你吃止痛藥,再忍一下,調整呼吸放松下來。”

席枝禾沒力氣再做出回應,吃疼地閉眼強忍着。

估摸着兩個小時,駱今辭把席枝禾扶起來,給她喂了止痛藥,藥效發揮作用了,她人半睡半醒的。

駱今辭去書房拿了本書念給席枝禾聽,分散她的注意力。

時間逐漸流逝,席枝禾慢慢地緩了過來,她身上出了點虛汗,駱今辭幫她擦了擦臉。

席枝禾靠在駱今辭身上,喝了半碗紅糖水便睡了。

直到夜裏,席枝禾才徹底意識全無。

駱今辭在床邊守着她,給她換了暖寶寶貼着,看她睡得香甜,他才合眼休息。

席枝禾這是老毛病了,第二日醒來的時候身體很軟弱,沒什麽力氣。她起身想要去廁所,掀開被褥的動作驚擾了駱今辭,這時候細致額才意識到駱今辭整晚都坐在這裏。

駱今辭睜眼看着席枝禾僵着的動作,他坐直身體,“是要去衛生間嗎?”

席枝禾點了點頭。

今天的她,臉色依舊是慘白的,給人一種羸弱的、好似風一吹就能倒。

駱今辭起身抱起席枝禾,調了熱水給她,“有事你叫我。”

席枝禾再次點頭。

她身體不适,簡單地洗漱上個廁所,就回床上躺着去了。

林善早上煲了瘦肉粥,拿着個小鍋連同着小菜放在床頭櫃上給席枝禾,“現在這種天氣容易涼,想喝了打開鍋就可以喝到熱乎的,這鍋保溫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謝謝林姨。”席枝禾說話都沒什麽力氣。

林善舀了碗粥,“先起來吃點東西。”

“好。”席枝禾手臂艱難地撐起身體,一旁的駱今辭伸手扶住她,所幸坐在床邊候着她。

席枝禾整個人幾乎是縮在駱今辭懷裏的,她呼吸徐徐,看着駱今辭接過林善手裏的碗和勺。

駱今辭舀了一勺遞到席枝禾嘴邊,“枝禾,張嘴。”

席枝禾愣了下,很久以前她媽媽也是這樣在她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喂她吃東西。

人在虛弱的時候,會變得很敏感。

有那麽一瞬間,席枝禾有點想流淚。

一勺又一勺入肚,席枝禾将眼淚給收了回去,躺下前,她艱澀地說了聲謝謝。

這句謝謝很輕很輕,似乎只有她自己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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