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有一條狗

我有一條狗

2021年某一天，我什麽都記不住，一條剛滿月的小狗被爸爸接回來，只有我鞋底大，據說是法鬥和巴哥的串種，臉黑。

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一團，走路都走不穩，跟着大人的腳往前跑，歪歪扭扭的，連叫都不會叫，但是已經顯露出它的好吃本性了。

媽媽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嫌棄第一個搶先給它起了名，皮皮。從今天起，皮皮就是我們家一員，我曾經想過它十幾年後，肯定又胖又老。

它又小又弱，只能吃雞蛋黃，日常喝點水，我爸還買過了籠子，狗小籠子大。

小狗到新家總會叽叽歪歪叫幾天，我和妹妹擔心，把它接到屋子裏，和大城市不一樣，農村的小狗都是在外面的，不允許進屋子。

後來小狗長大，一頓一盆，它吃過大肘子也喝過紅薯湯，過年的時候下雪了，瘋狂在外面跑，真是一刻也閑不住，爬高上低的，最高的時候自己爬到了樓頂，在上面狂奔，灰粽毛大肚子，胖乎乎一團，但是特別有力氣啊，叫聲也響亮，簡直就是村中一霸！

還沒下雪之前喜歡追着爸爸媽媽，收玉米的時候在一邊亂跑，揚玉米的時候還會搞驚喜——拉粑粑qwq

噫，真惡心！

煩死這條皮皮狗啦！

可是她好乖，眼睛又大又圓又亮，黑臉小爪子，短粗毛也絨絨的，有時候還會傻到吃草，當然最喜歡的就是吃肉和骨頭了。

有時候也被打過，那頭我回家，皮皮給扔到了水溝裏，這個冬天特別冷，農村可沒有供暖，全靠一層一層厚被子，我回家皮皮已經縮在破衣服堆裏，毛都濕了，瑟瑟發抖。

好可憐。

突然一點也不讨厭它了。

後來離家，幸好拍了好多它的視頻和照片，知道有這些，就算不看我也有種詭異的滿足。

之後工作繁忙就忘了皮皮，爸爸媽媽應該會好好照顧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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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清明節那天爸爸突然給我發消息。

——皮皮生病了。

流口水，不吃飯。

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灌藥，打針，爸爸跟我說：皮皮剛才聽見我叫她，還跑過來玩兒呢。

再後來的第二天。

皮皮死了。

我第一反應不敢相信。

為什麽一條狗的死能那麽輕飄飄，會那麽快，就是微信上的幾個字：皮皮死了。

她怎麽會死呢？

表哥前幾個月還跟我說皮皮長大了生小狗寄給他一條呢。

幾天前爸爸還說皮皮在樓頂亂跑呢。

皮皮怎麽會死呢？

皮皮死了。

皮皮死了！！！

為什麽啊？為什麽呀？她怎會死呢？你騙我吧，爸爸，你是不是在和我開玩笑，你騙我呀！

我在公交車上哭了出來，妹妹也很難過，在床上也忍不住哭，打不了字了。

我的皮皮死了。

我不知道她是得了犬瘟還是細小，發病很突然，突然流透明口水，不吃飯，便血，第二天中午打完針，它斷氣了。

我以後再也不會養狗了。

我見不得狗。

我再也見不得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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