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出于隐私方面的考慮,在沈一進元帥府的那瞬間,管家就領着裏區的人都走了,不然許蕭也做不出手撕玫瑰花,怒摔大西瓜的幼稚舉動。

他看着沈一,伸手接過西瓜,怒氣沖沖地啃了起來。

沈一晃了晃神,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許蕭啃的不是西瓜,而是她的腦髓。她轉頭看了一眼停在空地上的紅色機甲,慢悠悠地道:“你果然很喜歡。”

許蕭将西瓜皮往地上一摔,語氣堅決地反駁道:“不喜歡!順手試試而已!”

沈一抓住他的手,從口袋裏掏出一條手帕,替他擦了擦嘴上的西瓜汁:“好,順手試試而已,下回試半個小時就好了,超過一個小時就得下來休息,補充糖分。”

許蕭剛想點頭,反應過來什麽,身體一僵,像炸毛的貓一樣往後一退,悲憤地道:“堂堂元帥,怎麽可能吃小孩子才會喜歡吃的甜食?”

“西瓜好吃嗎?”

“......好吃。”

“一個夠吃嗎?”

“......夠了。”

許蕭:“......”為什麽他覺得沈一在哄小孩子?

他反手抓住沈一的肩膀,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告訴我,這東西綁在我身上後,是不是會影響我?”雖然就幾天的時間,但他分明感覺出了一些不對勁。

現在的他,敏感易怒,連微小的情緒都控制不住,比五歲的孩子還不如。

沈一頓了頓,沒有隐瞞:“是,你的身體不算好,育崽需要付出的代價比較大,身體、情緒、精神力都會受到影響。”這也是為什麽,她一切以他高興為準。

許蕭聽完之後,眼前一黑,倍感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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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柔軟的觸感突然貼上他的雙唇,他下意識瞪大了雙眼,伸手想要抵抗。呼吸交纏間,他反抗的力度越來越弱,到了最後,他甚至無法好好地站定。

沈一往後退開,伸手将許蕭抱起,大步往房間走去。

許蕭大腦缺氧,迷迷糊糊無法思考,等身體落在床上才反應過來,像炸毛的貓一樣蹦了起來:“你想幹什麽?我還懷着孕,你這個禽獸!”他下意識将心裏話說了出來。

說完他才意識到這話有多不妥,一來他這不叫懷孕,只能算育崽,二來沈一将他放下後,并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他很可能是自作多情了。

“當父體身體裏存在母親體液時,它會安靜許多。”沈一将手放在許蕭的肚子上,雖然隔了一層厚厚的馬甲,但許蕭還是感覺到了一股溫熱的力量緩緩從沈一的掌心流入他的肚子裏。

許蕭悶哼了一聲,咬牙不讓自己舒服得叫出聲來。如果真的那樣做,他在沈一面前的最後一塊遮羞布也沒了。

沈一輸完能量,臉色肉眼可見地變蒼白了許多,說話的聲音也啞了,聽上去十分疲憊:“這一個月,你盡量待在家裏好好休息,別的什麽都不要多想,我剛剛給你的能量,足夠你三天不被它折騰,三天後我還會再來看你。”說完,她站起身,遺憾地看了許蕭一眼:“我走了,找到左一後告訴我一聲,我欠他一個解釋。”

許蕭:“......”又是左一。

他收回黏在沈一身上的視線,閉上眼,努力壓下在胸中翻滾的複雜情緒。輸能量是為了孩子,買玫瑰花和水果是為了托他辦事,從頭到尾,他都只是一個附加品而已。

可能是剛輸完能量的原因,就算很憤怒,他也将自己的情緒控制得很好,沒有洩露一分一毫。

沈一沒有察覺任何不妥,彎下腰,替他掖了掖被角,轉身離開。

良久,門口傳來敲門聲,許蕭睜開雙眼,冷靜地道:“什麽事?”

“軍事大樓派人來報,所有叫左一的人......他們都找到了。”

許蕭翻身下床,拉開門,頭也不回地往外走:“讓他們把人都帶去我的辦公室。”

管家眼神複雜地看着他的背影,轉頭看着散落在院子裏的玫瑰花和西瓜皮,想了想,什麽都沒說。

母單28年的人,一旦開始戀愛,激烈一點也可以理解。

許蕭的軍靴踏在樓梯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他拉開辦公室的門,在進去前偏頭看着等候在外的手下們,皺眉道:“有事?”

衆人慌忙搖頭,像屁股後着了火一樣,飛快逃竄。

下樓的時候,他們小聲議論。

“你們說,元帥喜歡的,到底是哪一個左一?我怎麽覺得那幾個人都配不上我們元帥呢?”

“情人眼裏出西施,而且元帥肯定不是那種看臉的人,畢竟,他要是想看臉,每天照照鏡子就足夠了!”

“話是這麽說,可那幾個人看上去也不像有才華的樣子,一沒臉,二沒才華,真跟元帥在一起,光是參加那些宴會,就吃不消吧?聽說那個機甲店的何薇薇盯元帥盯得可緊,所以試圖靠近元帥的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被她氣走了!”

“小小聲說,我覺得何薇薇不行,她以前的桃色新聞可一點都不少,只是最近盯上了我們元帥才收斂了一點,本質漁夫罷了。”

許蕭站在窗前,聽着逐漸遠去的議論聲,面無表情地将窗戶關上。

他回過頭,鋒利的眼神從面前的“左一”們身上一掃而過。這個太矮,那個太胖,剩下的各有各的歪瓜裂棗法,簡直不堪入目!他就該讓沈一自己來看看,看她怎麽從這裏面中挑一個人出來生崽!也不怕生出來一個醜八怪嗎!

堂堂大元帥,在這一刻,竟然在與平民的外貌比拼上,生出了一絲絲優越感。

“左一”們不知道許蕭心中的想法,他們讨好地看着這個年輕的掌權者,擠出自認為最燦爛的笑容,試圖得到他的歡心。

許蕭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在辦公桌後坐下,雙手交叉,冷酷開口:“房子、車子、錢,你們随便選,左一這個名字,我要了。”

“左一”們:“......”這是什麽奇怪的要求?

十分鐘後,他們個個精神抖擻地走出元帥辦公室,有說有笑地往樓下走。

等候在樓下的吃瓜群衆們實在忍耐不住,上前詢問細節:“元帥怎麽跟你們說的?他等的是哪個左一?”

“哪個?不,他等的是‘左一’這個名字!以後除了元帥,沒人能叫左一!”沒了名字的衆人搖了搖頭,看上去也頗為困惑。不過他們只困擾了片刻,便歡天喜地地走了。

能用一個對于他們而言沒什麽用的名字換來房子、車子、錢,實在是劃算爆了好嗎?!而且他們不能叫左一,還能叫左二、左三、左四嘛!

圍觀全程的吃瓜群衆:“???”

震驚!單身28年的元帥,原來迷戀的是一個名字?!

第二天,得到通知的老師們和工作人員将信将疑地趕到綜合學院前。

他們互相交流了一陣,卻發現大家的消息都不靈通。

正當他們猶豫要不要進去的時候,校長魏德來了。魏德今年已經60歲了,他從事教育工作将近40年,其中有10年都是在綜合學院度過的,論起對綜合學院以及學院背後那個安家的了解,沒人能比得上他。

一個短發女老師走上前,好奇地問魏德:“校長,學校真的被人買走了?”

魏德點點頭,他神色嚴肅,從發絲到皮鞋都一塵不染,見衆人圍在門口不進去,他率先道:“我昨晚就接到了安家的電話,他們說買下綜合學院的人是位爽利的女士,不但一口氣拿出了十億現金,還答應讓全體工作人員留下,并照常收留所有的學生。有如此仁心的女士不會是難相處之輩,我們進去吧,別讓她等太久了。”

老師們聞言,齊齊松了口氣。

趁着還沒進去,他們低聲私語。

“這位女士竟然願意讓綜合學院照常運轉,她一定是位慈祥和藹、十分重視教育的老太太,我已經能想象得出來她的模樣了,一定跟我去世的奶奶很像。”

“可我從來沒有在新聞上聽說過有這麽一號人,這位老太太會不會在支付完購買學校的費用後,就拿不出支付工資的錢吧?別罵我,我只是有點擔心而已,如果我們的工資再被拖欠下去,我就支付不起我爸住院的費用了。”

“唉,誰又不是呢?再不給工資,我一個當老師的,就連自己孩子的學費都支付不起了,其實會留下來的,經濟情況都不會太好,好的早就離開了......”

魏德将他們的議論聲都聽在耳裏,不得不承認的是,他們的話是糙了點,但是理不糙。如果不是他早些年攢了些錢,恐怕他這幾天,也不得不去尋找下家了。

進了學校,他打起精神,擡頭往演講臺望去。聽說,他們的現任投資人,會在那裏等待他們。

演講臺上站着一女兩男,女的約莫剛成年,臉上還帶點嬰兒肥,男的是雙胞胎,看上去稍微大一點,但也只是大一點而已,按年齡算,他們現在應該還在讀書。

魏德在演講臺下站定,清了清嗓子道:“請問,那位買下綜合學院的女士在哪?是還沒有過來嗎?”

沈一低頭看了他一眼,淡定道:“是我。”

魏德:“?”

見下面的人看上去不太理解,沈一直截了當道:“是我買下的這所學校,我希望這所學校正常運轉,學校的各項事務我不會插手,每個月固定給你們十億用作各種開銷。”

魏德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從上到下将沈一好好地掃視了一遍,像是要看清楚沈一是不是用科技手段掩蓋住了自己的真實年紀。

旁邊有人小心翼翼地問出老師們共通的疑惑:“您......為什麽要這麽做?”

沈一淡淡一笑:“我要當老師。”

這句話擲地有聲,下面的老師們齊齊屏住了呼吸,神色凝重又嚴肅。

魏德松下了肩膀,不再糾結沈一的年紀,點頭道:“教育有望,綜合學院有望啊......”

老師們偷偷抹淚,場面一度十分感人。

“想當初,我也是為了當老師才選的這一行,可生活實在太累了,我漸漸就忘了初心嗚嗚嗚......”

“在綜合學院的這些日子裏,我無比懷念以前參軍的時候,但當時明明是我自己主動要求獻身教育事業的,為什麽我因為一點小挫折就開始抱怨呢?”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從今天開始,我一定要好好教育學生們,讓那些看不起我們的人看看,綜合學院的老師絕對不是遇到困難就逃跑的敗軍!”

清河撓了撓頭,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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