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簽署合同

簽署合同

就近兩人開車回了華年公寓，譚逸然租地庫的時候租了兩個挨着的車位，美其名曰怕刮着愛車，其實是為了他常來有地兒停。

Grace家裏的備用鑰匙譚逸然是有一套的，和在國外那幾年一樣，有個頭疼腦熱，或是家裏跑水了，方便他救援。

這貨刷卡上電梯完全是業主風範，他還有Grace家空調的APP，到樓下就把空調打開，進門換上他的拖鞋，先去衛生間看看自己存的那套牙膏牙刷和剃須刀有人動過沒？發現一切照舊心裏安穩些，刷牙的時候順便給Grace擠好了牙膏“快洗洗睡吧，熬夜對孩子不好。”他心裏也知道所謂孩子現在連個阿飄都算不上，可自己身強力壯的，要不今晚努努力造一個出來？

去冰箱拿瓶水，一摸冰涼就是一皺眉，想想內心的使命，又拿了電熱壺燒一壺白開水或許更健康。可刷好牙卸了妝的Grace絲毫沒意識到二師兄正對着牆角那盆綠植練習壁咚，她大咧咧回屋睡覺去，譚逸然只能住進原本給春來設計的房間，櫃子裏還是上回他住這兒的那條夏涼被，等屋裏溫度降下來，他關上空調開着門窗享受流通的空氣。

興奮的譚逸然以為自己到了荷爾蒙爆發的時候，蹑手蹑腳溜進Grace的房間，輕輕掀開她身上薄薄的涼被，有心鑽進去沒敢，聽着她均勻的呼吸聲，帶着奶爸似的微笑，體貼地把空調關掉，同樣開了門窗。

完全沒有困意的譚逸然借着昏暗的夜燈盯着睡熟的Grace看，這乖巧的睡相和她當初在圖書館用功過度伏案睡着了很像，那會兒她經常披着譚逸然的外套，倆人一起看球，或是一起胡亂煮點東西吃。Grace的黑暗料理差點把譚逸然吃進醫院，這個有點迷糊的女孩，給他無趣的生活中點亮了一盞溫暖的燈。

坐在她身邊拉着她的手看着窗戶漸漸發白，譚逸然下地煮了點米粥，又煎了兩個雞蛋，熱好牛奶之後，還拌了一份沙拉，但願吃貨Grace看在早飯的份上，答應接受自己贈予她一份祖傳的染色體。他已經知道這個不安分的小姑娘開始聯系幾個着名的精子銀行和醫院的不孕不育科。

既然要孩子勢在必行，那要個倆人共同的，一舉多得豈不是最好。

把希望寄托在小白菜會拱豬的譚逸然，這會兒系着花圍裙把早飯端上餐桌。

“早，二師兄。”Grace奇怪怎麽一大早就頂倆黑眼圈，他根本沒有擇席的毛病。

“多吃點，家裏做的早飯營養健康。”二師兄緊張的不知怎麽張口，想想還是說了“你已經知道，人工授精要打很多針，而且有一定的致畸風險，我的意思是：咱們生一個吧。”

“那不一樣嗎？還是要取卵，而且還得搭上你去取精。唐僧取一回還八十一難呢，咱倆就別賣一個搭一個了。”Grace而今普通話賊溜，譚逸然鬧個大紅臉“人家正常的孩子怎麽生，咱們倆試試呗。”

“你要睡我？”Grace瞪大了眼睛，一臉譚逸然辜負了她多年信任的模樣，想想說道“好朋友不能上/床的，不然以後就做不成朋友了。”

“那就結婚呗。”譚逸然脫口而出，Grace搖頭“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

譚逸然确實知道，咬了咬嘴唇“我們同居吧，做一輩子的愛人好不好？我保證不讓我家裏父母幹涉你的生活，按照你的意願撫養孩子。”

“咱倆不同，我已經沒有親人了，可你有，會影響你今後的婚姻和生活，還是原計劃，人工授精生一個沒有牽挂最好，謝謝你的美意和早飯，我給你創造剩餘價值去了，你眼圈那麽大，再睡會兒吧。”Grace依舊排斥婚姻，哪怕求婚的是她最信賴的譚逸然。

送走自己的員工去上班，譚逸然收拾了桌子直接躺到了Grace的床上，他從床頭櫃裏摸出Grace的隐形眼鏡盒，照照鏡子自言自語“我長得不合她胃口？為啥對我沒有性沖動？要不要去整個容？”

一宿沒睡的譚逸然這回睡着了，她的床還遺留着熟悉的體香，這一覺下來做不上少稀裏糊塗的夢，有Grace跟他哭訴親生父母的慘死，有她對從小對婚姻的恐懼和憎恨，還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小娃娃，滿口奶音和他叫粑粑。一咕嚕身坐起的譚逸然有了主意“人工就人工，等着粑粑去想辦法迎接你來到這個世界上。”

因Grace單身，被醫院拒絕了試管嬰兒的服務，看着二師兄帶過來的一份厚厚的資料，這家公司能為她提供她想要的，并且保證捐精者年齡不會超過三十歲，受過高等教育，身高體重标準，健康狀況良好，最重要的是保密性好。

那位張經理十分專業，Grace同譚逸然商量之後簽署了合同，開始了艱難的備孕之旅。

咖啡屋裏張經理看着支票的數額兩眼冒光，譚逸然在他面前恢複成精明的商人形象，帶着溫和的笑說“必須用我的，孩子出生後憑親子鑒定證明還有一份等額的給你。”

“譚總放心，保證不會出問題。”一聽這價兒只是一半兒，張經理更精神了。

Grace開始忙着去醫院監測排卵，譚逸然托關系聯系到1801的房主，偷偷買下請設計團隊入駐一定得趁着Grace不在家的時候收拾嬰兒房。

葉酸瓶子放在Grace辦公桌最顯眼的地兒，時刻提醒着她不要忘記，同樣去譚逸然辦公室簽字的員工驚訝地發現譚總辦公室已經聞不到煙味兒，而且他原來放煙灰缸那裏多了一小瓶鈣片，只是有錢人吃的鈣片比較迷你，難道這玩意也有私人訂制？

公司裏漸漸有愛八卦的女性躲在咖啡間偷偷議論自家老板看上了江總，經常“順路”給江總帶各種洗好了的水果和去皮的幹果。這麽大的公司每天做成的生意無數，天天為了慶賀接了新單共進晚餐簡直是司馬昭之心。

不明白為什麽人事部那個美女主管近來看自己眼神滿滿都是惡意的Grace深感國內勞動者的地位顯着提高，公司老板為了提高員工的職業幸福感，親自幫忙挑選工裝和鞋子，看着半蹲着幫自己系鞋帶的二師兄，他又屁颠屁颠拿了另外一款低跟的鞋子過來讓Grace試穿，帶着她商場掃貨一大圈兒，以公司沒有給她繳納五險一金，理應補償的道理，塞滿了車屁股。

當然Grace不發愁這麽多東西怎麽拎回去，二師兄一趟拎不過來，他可以多拎兩趟。

買菜回來的林阿姨，剛好在電梯裏遇到了滿身大汗的二師兄，見他捧着一摞鞋盒，把臉都擋個嚴嚴實實，這阿姨一臉心疼“小夥子不容易，讓你媽看見你搬這麽多東西還不心疼死？”

“我媽教育我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平時幹點力氣活兒，多出點兒汗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譚逸然不是個矯情的人，同陌生的阿姨說話很有禮貌。

林母幫着按着點電梯門，看他進了1802，感慨了一句“是個好小夥子，可惜靠力氣吃飯的配春燕有點兒低。”

林巧來電話通知媽媽晚飯不回家吃，看着自己炒好的三個菜，林母去敲1802的門“春燕吶，陪阿姨吃飯來。”她這大嗓門一嚷，Grace連忙開門請她進來，譚逸然這會兒剛洗完澡，赤着上身正在擦拭頭發上的水，那阿姨一看這倆人顯然有了同居的嫌疑，開始替Grace操心，試探着勸“誰掙錢都不容易，哪能一下子買那麽多鞋。”

“公司福利。”譚逸然一聽連忙搶着解釋，林阿姨是吃過大鍋飯的那一代人，一聽不花錢來的眉開眼笑“你們公司福利真好。”

譚逸然笑着點頭心說董事長都做好了獻身準備，福利能不好嗎？可林阿姨八卦附體開始打聽譚逸然在那兒幹活兒，她覺得春燕是個好姑娘，最好是找個政府裏上班的，或是企業高管，最好是國企央企之類的。譚逸然只得解釋“做點小買賣，養家糊口。”

林阿姨以為他是賣鞋的給送貨上門，見賣鞋的穿戴整齊之後，叮囑春燕早點睡不要喝冰箱裏拿出的水，說自己晚上有應酬走了，這才拉着春燕陪自己吃飯開始勸“想通了找個男朋友盡量找個和你條件差不多的，這不如你的心裏落差大，日後結婚了，夫妻感情反而不和美。再說了你和個靠力氣吃飯的也沒有共同語言。”

春燕很享受林阿姨的美食，和林巧一樣不喜歡她的唠叨，可這唠叨的林阿姨又給了她家的感覺，春燕只得耐着性子聽着，等她苦口婆心勸了一小時三十二分之後實在受不了了才解釋“阿姨，那是我二師兄幫我搬東西來的，我沒打算過結婚，我媽短短的一生過得就不快樂，我不想重蹈覆轍。”

“這傻閨女，哪能不結婚？”林阿姨準備再勸兩個小時，傳來鑰匙轉動和林巧有點無奈的聲音“哥，你都送到家門口了，趕緊回去跟你媽交差，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