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跪下

跪下

用腳趾頭想想二師兄這事兒也談不通，這貨跟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小心翼翼送走Grace的朋友，抱了個靠枕湊到她房裏商量。被醜拒之後絲毫不覺得難堪，扶着她躺好，又把靠枕塞在她腰下面“我聽別人說，墊着點兒好，遭一回罪不容易，最好一次就成功。”

躺到寬敞的雙人床上，二師兄想想沒有什麽了不起的，第二天他包圓了樓下藥店全部的驗孕棒放到了茶幾下面的抽屜裏。甚至拆開一只看了看，祈禱下月能看到兩道紅線，也就省得自己繼續戒煙戒酒，應酬時候太不方便。想到這兒才一拍腦袋，他知道無論是機器操作還是他本人操作這個過程的結果都是一樣，可Grace并不知道，想想自己昨晚就迫不及待和她談這事兒，罵了自己一句豬頭。

只要有空，他就賴在1802不走，他心底裏是想從一開始就陪伴自己的孩子，不錯過他生長的每一個過程，Grace已經習慣了家裏有他，比起從前他蜷縮在自家的沙發上，兩人一人一個房間絲毫不覺得尴尬。就像覃珍他們的出租屋，晚上下班後還有短暫的團聚，讓這些在異鄉打拼的年輕人，體會那麽一點兒家人的關懷。

萬花叢中過的孫飛航被一朵刺玫瑰紮的鮮血淋淋，他拉了譚逸然商量對策，甚至想走走Grace的門路能不能幫忙問下自己到底哪不合适？這會兒譚逸然又充起了明白人，勸說給個性獨立的女孩兒多點私人空間，不要去扮作她喜歡的樣子，就做真實的自己多關心一下她，少一點兒打擾，尤其是提防女孩子的逆反心理，千萬別讓家長施加壓力。

他甚至有點哀怨“從古到今婚姻的主要目的不就是繁衍嗎？想要個孩子這有什麽不對？可放到現在來說就會蹦出一群女權主義罵咱們直男癌。”

“孩子我是不敢想，我就是想脫單，我的理想是今年不過光棍節。”孫飛航面對林巧的時候沒什麽大追求，同樣譚逸然面對Grace只想要簡單的一家三口，守住自己的小幸福。

聽着孫飛航近來捷報頻傳，甚至一天洋洋得意打電話炫耀，昨兒晚上賓館一起看球，球看得盡興，自己總算也完成了射門。氣得譚逸然咬牙說聲恭喜，心說你被人家睡了，臭美什麽？

讓孫飛航遺憾的是他還沒等嘚瑟呢，林巧跟什麽事兒都沒發生過一樣，該上班上班，該泡吧泡吧，偶爾遇到心情好的時候能想起來寵幸一回孫飛航，嚴格監督他采取安全措施，槍是沒少擦，走火完全沒可能。

在林母面前的孫飛航努力去當個好姑爺，在加上兩家早年相識，父母把婚事這一提上了日程，樂得林母收拾東西搬回郊外，給他們努力種植無公害蔬菜去了。

看着準丈母娘給自己留下一張門禁卡和家裏的鑰匙，孫飛航樂得尾巴都要翹起來了，偶爾在樓道抽煙遇見譚逸然拎着蔬菜水果順路來看看，他沒少傳授經驗和技巧，甚至硬塞給了譚逸然一個U盤，那可是他的一個損友從日本帶回來的土特産，高清無(碼)适合譚逸然這種腦子缺點數的貨。

孫飛航的U盤也不是一無是處，Grace的姨媽來報道，宣告了第一次人工授/精失敗，第二次取精的時候，有了孫飛航的U盤助力，譚逸然覺得快了許多。看着一排排碼放整齊的試管，他都有了哭的心，醫護人員不了解內情，帶着人道主義的關愛眼神看着譚逸然，甚至安慰道“化驗成活率很高，你不要緊張，會有孩子的。”在他們心裏這個男人肯定是有那方面的問題，才會選擇這麽個費事的方式。

Grace雖然第二天要去醫院，前一天依舊堅持工作，一整天沒在公司見到二師兄不奇怪，晚上下班後他虛弱地出現在面前“你怎麽還不下班回去休息？”不由分說拿過她的包，伸手把她拽出辦公室“再這麽加班，到點兒我就讓保安拉電閘。”

幾個沒走的同事被老板感動的熱淚盈眶，看着二師兄一臉疲憊依舊勸她多喝湯有營養，甚至要第二天陪她一起去，Grace有點難為情“給記者逮到，又給你編新聞，我自己可以的。”

“咱倆都是單身，你又不是男的怕什麽？”譚逸然不在乎，可Grace是知道譚家的情形，不光有父母，還有一個老古董的爺爺，要是譚逸然真弄出什麽緋聞，皮不揭了他的才怪。

她不是不懂二師兄的心，可他複雜的家庭背景在最初的時候就被她內心拒絕十萬八千次，對他也只能當做親人來看待。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其他男生論長相趕上二師兄的不多，更沒有比二師兄還疼她的，若說聊的來，倆人能說上幾天不厭煩，可惜感情是感情，家庭是家庭。

歡歡和雯雯都有覃珍那兒的會員卡，幾個女孩兒周末在健身房經常遇上，一起洗過澡Grace邀請她們去吃飯，雯雯對餐廳的豪華和菜式的精美露出誇張的神情，歡歡有點不好意思“燕姐，這太貴了，我們還是AA吧！”

林巧大咧咧一擺手“人家一個月趕上我半年賺的，咱們只管吃！我最近忙着泡帥哥，你那個冰激淩老板怎麽樣了？”

“聽說我們公司餐廳的甜點把冰激淩這項取消了。”Grace帶了調侃的語氣，林巧在她們面前從來不裝淑女，哈哈笑過“我問的是你倆怎麽樣了？昨兒早晨我上班去看着他從你家出來，又在你那兒過的夜？”

那幾個女孩配合着發出“哦”聲，齊刷刷盯着Grace，覃姐還笑“處那麽多年才住一塊兒，人類要是都你倆那速度，早都滅絕了。”

“他家在郊區，有時候太晚了懶得回就住我這兒，珍珍你那間房子一月房租多少？他這白住我家一個大次卧，等下回他再惹我生氣，我好好和他算算賬。”Grace說笑的語氣，意思很顯然，你們那不也住一個李磊。

想到那個瘦弱的李磊，林巧又笑了“一個男生和你們三個女孩兒租一間房，也不怕被你們下了毒手？”

“有個手巧的男孩挺好，家裏什麽壞了都是他修，哪像有的男生回家就是打游戲，醬油瓶子倒了都不知道扶。找老公還真得考慮他那樣兒的，雖然家裏沒什麽錢，可知道上進，也懂得疼人，是不是啊雯雯？”覃姐笑着問雯雯，雯雯低頭不說話。

歡歡立刻皮道“十一放假人家約好了一起去見家長呢！”還用胳膊肘怼了一下雯雯。

“不是見家長，是他家那兒是個景區，去玩兒的。”雯雯這一解釋，覃姐也笑了“傻丫頭，到他家裏可得認真考察，他爸媽感情好不好？有沒有酗酒家暴的，要是準婆婆事兒多趁早分。”

一說到準婆婆Grace立刻插言“你別看婚前說的一好百好的，婚後要是住在一起，真能折磨死人，我媽本是知青，嫁我爸已經和家裏鬧翻了，我奶奶又嫌她第一胎就生了女孩兒，沒少明裏暗裏欺負她，我媽其實是自殺，我親眼看見我爸盡力拖拽她出來，可她那會兒一心想死。現在想想，我媽也是死于抑郁症。”她說到最後一句，眼圈兒也紅了，母親的死是一輩子揮之不去的夢魇，小時候爸爸沒少敷衍媽媽，奶奶能活幾年？餘生自己一定好好對她，可終究他們沒熬過奶奶。同樣知道兒媳就是不想活了的奶奶，心疼兒子也一塊兒死了，當年也就歸了西。

Grace越想越難過，靠在林巧身上就哭，林巧這腦子快，想想連忙說“燕姐，人工授/精不是可以生雙胞胎，你生對龍鳳胎多好。”

“這月要是還不行，就取卵出來再放回去，我想要個男孩兒。”Grace一提起孩子果然不哭，林巧立刻現出哭音“燕姐，我前天路過孕嬰店，給你未來的女兒買了兩條小裙子，穿裙子的小公主不好嗎？”

“好呀，可是太多了我照顧不過來，先要一個，過幾年再要一個呗。”Grace在孩子性別上也沒什麽準主意“先謝謝你的小裙子了，一會兒我去你家拿。”

幾個女孩兒商議了晚上一起涮火鍋，提着大包小包去了Grace家，剛開了1802，一下子想到小裙子，Grace請客人進去，和林巧去她家裏拿些鍋碗瓢盆順便把裙子拿回來，可一開1803吓了一跳，那孫飛航一身西裝還系了個領結，手裏捧着一大捧玫瑰，一見門開單膝跪地，身後沙發上林姨和一個沒見過的阿姨一人拿一條小裙子邊看邊說笑，林巧徑直上前，把裙子拿回，快步要走被林姨一把拉住“我跟你說懷孕了不能穿高跟鞋。”

“媽你懷孕了？這個年紀還是別生了，明兒我陪你去醫院！”林巧一看這陣仗就要跑，孫飛航跪那半天沒人理，腿剛才在馬場摔一下，索性兩條腿并排跪着還舒服點兒，他媽剛才教的，巧巧不答應求婚你不準起來。

Grace一看這貨改雙膝跪地，連忙躲開鞠躬還禮“您太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