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生日
十二月三日不是什麽節日，它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日子，沒有其他任何意義，但是對于莫緩言來說，這一天從十七歲開始就變得比任何一個節日都更加值得歡慶，因為這一天是居然的生日。
其實嚴格來說，十二月三號也不算居然的生日，因為居然當初是被人放在孤兒院門口，院長是在十二月三日将居然給撿了回來，所以這一天就是居然的生日了。
一個孤兒院裏那麽多大大小小的孩子，大部分都是被遺棄的，有些年歲太小根本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出生的就把進入孤兒院那天定為生日。
但是孤兒院裏資源少，院裏根本不可能給每個小孩子都買一個大大的生日蛋糕，每次有孩子過生日院長就會煮個雞蛋，然後給小孩發一袋糖果，這些東西并不值錢，但是在孤兒院裏，生日仍然是一個值得期待的日子。
一直到居然出道了，而後每年生日的時候就會有粉絲往公司寄東西，也會有好多人祝他生日快樂，居然開心的同時難免有些失落，畢竟他的生日到底是哪一天他自己都不知道……
莫緩言很重視居然的這次生日，因為這是他們在一起後給他過的第一個生日，而且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在這一天完成。
莫緩言帶着居然下了樓，而後上車，居然窩在副駕駛座上，打着呵欠，“我們為什麽要起這麽早？”
莫緩言緊握方向盤，發動車子，“帶你去一個地方。”
居然想了想，愣是沒想起今天是什麽日子，之前都在山裏沒日沒夜地拍戲，好不容易出來了先是一番折騰後又是在忙着代言，本來在居然心裏沒什麽存在感的生日完全被抛棄在旮沓角落裏了。
莫緩言偏頭看他那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心裏有些酸酸的，平常人大概也不會将生日這麽重要的日子給忘了，親朋好友總會有人來祝賀的……
大清早的路上車很少，莫緩言一路開着車往郊區開，很快道路兩邊連樓房都看不到了，只有一直不斷延伸的行道樹。
當車子停下的時候，居然已經窩在座椅上睡着了，莫緩言那叫一個抓心撓肝，叫吧，不忍心，不叫吧，不甘心……
最後，糾結來糾結去，莫緩言還是将居然給推醒了，居然模模糊糊地睜開眼，就看到自己面前莫緩言那張放大的俊臉。
要知道一個人再怎麽好看，這麽近距離的情況下還是剛睡醒都顯得可怖，吓了一跳，居然有些小怨念。
下了車，莫緩言拉過居然的一只手，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裏，S市的冬天寒冷，郊區的山上就更加嚴寒了，可是兜裏的兩只緊握的手卻熱乎乎的。
出了停車場，看着面前的場景，居然有些震驚，莫緩言站在一邊，看着自家媳婦生動的表情，覺得很受用。
“怎麽帶我來游樂場？”居然很驚奇，而且還是沒有一個人的游樂場，他們兩個像是包場一樣。
莫緩言看着游樂場裏的游樂設施，特別惡俗地說道：“因為今天是你的生日啊，寶貝，生日快樂！”
居然終于回過神來，感情今兒個是自己生日啊，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這真是我收到的最特別的生日禮物。”
莫緩言笑了笑，“這是送給你三十歲之前的禮物，你小時候肯定沒有機會好好地玩一玩，現在就滿足你，整個游樂場今天除了必要的工作人員，就只有我們兩個，你可以盡情地玩，不用擔心會有狗仔記者，也不用擔心被人認出來。”
居然看着他，原本以為是他們來的太早了才會沒人，感情今天他們是真的包了場……這禮物……真的好大手筆！
其是莫緩言沒說錯，居然是真的沒有在游樂場玩過，以前是沒有那個經濟實力和機會，後來是因為長大了而且多少算是個公衆人物，游樂場這種地方李舒肯定不會讓他去。
有些東西可能因為一直沒有得到過，所以執念多少還是有的，至少居然對于游樂場還是抱有很大興趣。
海盜船、過山車、碰碰車、跳樓機、旋轉木馬……一圈下來，兩人基本上把能看到的游樂設施都玩了一遍。
這個建在山上的游樂場并不大，所以其實能玩的設施也沒有那些大型游樂場那麽豐富，但是居然還是覺得滿足，這大概是他最開心的一個生日了。
莫緩言一直全程陪着居然，他的每一個生動的表情、每一個動作都像是慢鏡頭，被莫緩言刻在了心裏。
忍不住就會想，如果是小時候的居然，能夠來到這種游樂場盡情地玩一天，大概真的會樂瘋吧……
很快大半天的時間都過去，莫緩言帶着居然去了一家主題餐廳，餐廳裏只有幾個服務人員，畢竟莫土豪已經包場了。
午餐是卡通餐，居然看着盛放在小兔碗裏的土豆泥和蘸着番茄醬的薯條，覺得自己大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像是知道居然在想什麽，莫緩言開口道：“這是補償你小時候，卡通餐配小居然，剛好！”
居然簡直哭笑不得，不過都已經準備好了，也就坐下來吃了一頓遲到的卡通餐。
吃完卡通餐，居然只有一個想法，原來小孩子吃的這麽清淡，和平常吃的飯菜都不一樣，可是小時候在孤兒院，他的口味也從來沒有這般淡過。
大概卡通餐與普通飯菜總是不一樣的……
吃過午飯，游樂場裏的設施又大概都玩了一遍，居然被莫緩言拉着走在空曠的街道上。
“接下來還要去哪兒？”
莫緩言在居然前面半步，聞言沒有回頭，只是拉着人繼續往前走，“等下你就知道了。”
居然撇嘴，竟然還這麽神秘？賣關子什麽的……
原本是小吃街商店街的街道空無一人，兩人緩步走在路上，冬天正午的陽光灑在身上有些微暖意。
莫緩言正有些期待而又緊張地牽着居然走着，卻突然聽到身後居然說話，“我們這樣好像兩個老爺爺啊……”
莫緩言回頭，看到居然很平淡地笑着，那是一個單純的微笑，淡淡的，配着那句話竟是無端讓人心動。
“那老了我還這樣牽着你！”
兩人相視一笑，眼裏都是些期待，輕易與人許下餘生不是什麽明智的舉動，人生幾十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很多事情都是沒辦法預料的。
生老病死，愛憎別離，有太多意外，但是即使明知不明智，總會有個人出現讓你忍不住為他孤注一擲。
有些人，遇上了，從此人生就是一場賭局。
越走越偏，漸漸地遠離了游樂場，腳下的道路開始變得狹窄，最後石板路變成了平整的草坪小路。
轉過一片林子，面前出現的東西讓居然眼前一亮，那是一個巨大的熱氣球！
莫緩言放開握着居然的那只手，而後就看到自家媳婦兒向着那只熱氣球跑了過去。
于是某人有些吃醋，媳婦兒見到他都沒那麽開心過！
一直跑到了熱氣球旁邊，看到旁邊站着的四個工作人員，居然這才覺出些不好意思來。
莫緩言終于到了，四個工作人員向他打了招呼，而後就在他的示意下開始操作。
因為早就體驗過熱氣球點燃時會是什麽大爆破場景，于是莫緩言将居然拉到了一邊。
果然，不久後，熱氣球的方向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直把居然給吓了一跳。
一直到上了熱氣球，居然看着氣球慢慢遠離地面，才充分感受到剛剛發出巨大爆破聲的與自己正在乘坐的的确是同一個東西。
……
熱氣球被固定住了，雖然能夠飄上天但是飛不了多遠，可是居然還是很開心。
當熱氣球不再往上飛，而是相對穩定地停住時，居然忍不住大喊了一聲，喊完後發現感覺不錯。
“你要不要也喊一聲？感覺挺爽的。”
莫緩言靠在籃筐上，看着不遠處的的整個游樂場，還有另一邊的山林草地，一手緊握住褲兜裏的東西。
“那你爽完後不如也讓我爽一下？”
居然不解地看着他，莫緩言慢慢将看似簡單插在褲兜裏的手拿出來，看着那個小小的盒子，居然大腦一片空白。
小盒子被輕輕地打開，裏面是兩枚對戒，簡單的金色，戒指表面鑲了碎鑽，簡單又大氣。
莫緩言看着居然的表情，心裏的緊張感慢慢消失，他認真地看着居然的眼睛，“這就是我送給你三十一歲的生日禮物，在此之前你是一個人，以後讓我陪着你吧？”
居然看着莫緩言，而後低頭看着那兩只戒指，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在他的預想裏，在他對未來的規劃裏，也許他們一輩子都不會結婚，也許他們慢慢發現了彼此的缺點，也許他們會開始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争吵……
但是，所有的藍圖裏不包括這一幕。
“居先生，你願意嗎？”
如果一個人願意為了你策劃這樣一場獨特的生日會，願意認認真真地為你套上戒指，大概也沒有理由可以拒絕吧？
“我願意！”居然的聲音很輕但是又堅定。
莫緩言拿起盒子裏左邊的那枚，而後鄭重地給居然戴上，像是把自己的一切都托付給了對方。
居然張開五指，看着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素戒，大小剛好，色澤剛好，送的人也剛好……
看着傻乎乎盯着戒指看的居然，莫緩言終于忍不住提醒道：“居先生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居然擡頭看着他，而後随着他的目光看到盒子裏剩下的素戒，笑了笑，取下，而後一手握住他的左手。
正要動作，莫緩言突然道：“戴在右手吧？”
居然擡頭看着他，而後就聽到一句，“戴在右手牽着你就是一對了。”
戒指被戴在右手上，居然戴完忍不住十指緊扣住那只手，他的手要比莫緩言的小上許多，但是無名指上的戒指相撞後顯得無比和諧。
“怎麽選在今天？”震驚與喜悅過去，居然平靜許多。
莫緩言還是握住居然的那只手，兩人一起靠在籃筐上看着遠處，“既然是生日禮物，自然要特別點。”
居然沒再說話，過了一會兒，倒是莫緩言突然道：“怎麽不問為什麽在熱氣球上面求婚？”
居然被求婚兩個字給囧得不行，但還是很配合地問道：“為什麽？”
莫緩言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看得居然心癢癢的，“因為你以前發過博文，想和你一起漫游天際，不過當時是為了宣傳……”
這下居然是真覺得囧了，因為宣傳新劇的文字一般都是常林或者李舒幫他想，他只要發微博就行了，什麽時候發過這種文字他已經完全沒有印象……
囧完，居然不解道：“你怎麽知道我發了什麽博文？”問完又覺得自己弱智，按莫緩言的話，他追了自己十年，沒道理沒有微博關注自己。
于是又道：“你微博名叫什麽？”說不定是眼熟的粉絲號。
想了想菊花檸檬茶，莫緩言冷靜轉移話題，“今天開始你就是已婚人士了！”
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神馬的，今晚回去後一定要給個昵稱！
“所以？”居然轉頭看着他。
“叫老公？”莫緩言邪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