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入門

席慕旁的女人,其他的尤妙印象可能沒多深, 但是對着雲蓮, 尤妙是想忘都忘不掉。

當初就是席慕把她帶進席家, 她才第一次有了不想活的念頭, 而後席慕要把她送走, 雲蓮也像是這般割破了手腕來找她, 求她,想讓她替她求情。

她那時候萬念俱灰自己的不想活了,哪有空理會雲蓮。後面到了京城經歷的事情多了,才曉得雲蓮心計不少,要不是她沒接她的茬,估計那時候都要被她毀掉。

如今再見雲蓮那雙與自己相似的眼眸,尤妙早就沒了感覺, 沉默地聽完了雲蓮如何鐘情席慕, 又怎麽與他難分難舍,尤妙笑着抿了抿唇。

“奴家只想伺候爺一人,如今爺要把奴家送給別人,奴家就是想問問爺,當日榻上的海誓山盟是不是都不做數了,夫人你現在什麽都有了, 奴家什麽都沒有,求求夫人圓了奴家這個念想, 讓我見一見爺。”

雲蓮忐忑地拭淚, 看着尤妙的神情還以為沒戲了, 就見她點了點頭:“你跟着我一起去。”

“夫人,這怎麽行!”柏福在旁邊攔道,這雲蓮明顯就沒安好心,怎麽能讓她去鬧場。

“爺說不定也想見她。”尤妙淡淡地道。

論起容貌,她自認不比雲蓮好到那兒,雲蓮那種刻意培養的勾人的氣質她更是差得遠了,在她看來當年席慕選擇了她不是選擇雲蓮,就是因為她鬧騰席慕得不到,而雲蓮又太百依百順。

既然席慕喜歡是她這類的女人,她也不會鬧騰了,讓席慕多收幾個早點膩味也好。

“夫人,你真是天大的好人!”

雲蓮一喜,心想尤妙果真就是沒見過世面的村姑,随便忽悠兩句就上當了。

在場幾人各有各的心思,但是誰都沒有料到,席慕本人見到雲蓮的反應。

今天尤妙走得不是後門,而是走得席府正門,席慕在二門等着,見到轎子出現,嘴角忍不住上翹。

“爺……”

看看席慕,雲蓮攏了攏頭發,邁着小碎步上前,可是臉上我見猶憐才擺好,席慕就與她擦肩而過。

風撩起了雲蓮衣擺,雲蓮整個人都忍住了。

席慕忍着沒有掀簾子:“妙妙。”

這一聲叫的喜氣洋洋,像是看到魚的貓。

尤妙應了一聲,聲音隔了蓋頭和車簾,聽着有些悶悶的。但這一切都沒有影響到席慕的好心情,說起來他之前也不是沒納過妾,當年就是娶妻都沒有如今那麽心情愉悅。

大約是期待的太久,席慕這會就迫不及待的想吃尤妙這條“魚”了。

“爺,奴家……”雲蓮見自己就那麽被無視了,本來忐忑的心跳的更加厲害,她怎麽就聽了尹良志的話過來,席慕現在的模樣哪裏像是還能把旁的女人看入眼。

席慕這會終于注意到了在旁穿着全身素的女人,眉頭蹙起,他的記憶不算太差,立刻就回想到了這女人是誰。

“誰帶你來的!”

跟對着尤妙的語氣不同,席慕的眼眸眯起,眼尾飛高,冷意透骨。

雲蓮被吓住,立刻道:“是夫人帶奴家來的。”

席慕看向柏福:“怎麽回事?”

他怎麽可能相信尤妙的性子會把這女人往他跟前帶。

見主子發怒,柏福連忙跪下:“是這女人一直跟着轎子,然後又跟夫人亂說了一通,夫人心軟就讓她跟着我們進了府。”

外面又靜了下來,尤妙低頭看着手指,猜想着席慕的反應,這一世他是不是還要讓雲蓮當她的丫鬟,若是這樣她這一次一定不攔。

“愣着做什麽,還不把人轟出去!”

席慕甩下一句,便掀開了簾子,彎腰把尤妙抱入懷中,看着她除了身上的蓋頭是他給的,其他衣裳都不對,擰着的眉沒松。

“這衣裳又是怎麽回事?”見尤妙縮成一團,像是被吓到,席慕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算了,回了院子再說。”

尤妙的确是被吓到了,但大部分不是席慕所想的那樣因為雲蓮,而是因為他親自把她抱出了轎子。

這周邊就是沒聲音,她都猜得到有多少人,這裏又是席家二門,離欹石院有大段的距離,難不成他想把她抱到欹石院不成?

蓋頭遮蔽了視線,尤妙只能看到席慕的胸前一部分,他今天穿了大紅的袍子,胸前是猛禽的補子,繡娘的工藝好,圖案繡的惟妙惟肖,看着便覺得那頭老虎生猛非凡。

“我可以自己走。”沒聽到雲蓮的聲音,尤妙猜想她該是被捂住了嘴,不由覺得頭疼,這一世的席慕怎麽怪怪的。

“新娘子腳不能沾地。”

席慕似乎已經從剛剛的氣氛中抽身,調笑道。

“我哪是什麽新娘子。”

“所以才把爺給你準備的衣裳都換了?”席慕給尤妙準備那身喜服,沒想那麽多,反正這世道若是置一房疼愛的外室,也是八擡大轎、金秤挑蓋頭,不過是一些俗禮,他給她準備不過是想讓她高興。

誰曉得他這個寶貝,竟然換了一身淺粉色的衣裳,非要守着那些虛禮。

若是旁人不按着他的想法來,他怕是只會覺得惱怒,但見她縮成一團的樣子,他不由覺得有些心疼。

除了撩撥他的時候膽子大,其他時候就是個丁點動靜都要被吓到小白兔。

短短幾句話的功夫,席慕健步如飛,海棠花的香味撲面而來,片刻席慕就推開了房門。

被放在床上,沒個尤妙一個緩沖的時刻,席慕便掀開了她的蓋頭。

習慣了滿目的紅色,倏然見光,尤妙不由擡手遮了遮眼睛。

席慕拉着她的手往下:“別遮着,讓爺好生瞧瞧。”

席慕沒有給尤妙安排梳妝的媽媽,尤妙也沒興致好好打扮,臉上就上了一層薄薄的胭脂,讓臉色沒那麽難看。

而口脂抿的淡,現在也沒多少顏色了。

但席慕見到她這個樣子,反而眼睛彎起:“這樣才好,爺就喜歡素素淨淨,親上去不是親到滑嫩的臉蛋,而是吃一嘴的脂粉,那有什麽滋味。”

席慕沒給尤妙安排梳妝的,就是因為當初他娶妻的時候被所謂的新娘妝吓到了,臉上刷了幾層粉,腮幫子塗得跟個猴屁股,他本來聽說了她容貌不出挑就沒多少興致,見到她那樣子當即就摔門走了。

“跟爺說說,你怎麽就把那女人帶進了席家。”

如今人坐在了床榻上,席慕反而不着急了,耐着性子審問她。

剛剛尤妙一直在打量周圍的環境,上一世她進門了就是住在欹石院的東廂房,但這間屋子似乎不是。

但也不是席慕的住的主房,不知道是哪兒。

“我以為爺會想見她。”尤妙仰着頭,“我見她手都割破了,我不是小氣的人,不想爺不高興。”

尤妙覺得雲蓮身上有種勾人的氣質,卻不知道那是歡場女子刻意培養的,席慕見得多了,對席慕來說尤妙的氣質才吸引人。

就像是只能攀附在他身上柔弱的菟絲花,但眼中卻藏着點點的倔強,矛盾的讓席慕現一直探究她到底在想些什麽。

有時候覺得她愛他愛得不得了,但有時又覺得她的心似乎不在他的身上。

席慕旋即就抛開了這個念頭,若是尤妙不喜歡他,又怎麽可能費勁功夫要讓他如意,又怎麽可能屢屢露出可憐的模樣勾他。

“爺的妙寶貝,有時候覺得你聰明,有時候又覺得你蠢得慌。”

席慕摟着她親了親:“除了妙妙,爺還能想見誰,以後那樣的女人你避遠些,免得被人賣了還替別人數銀子。”

“爺就一點都不把雲蓮放在心上,她說你在榻上跟她許下了海誓山盟。”

尤妙皺着鼻子,這種事光是說出口她都覺得惡心。

“這就醋上了。”席慕調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爺怎麽可能跟她許下設什麽海誓山盟,就是許也得給妙妙許才對。”

尤妙咬了咬唇,還是別了吧。

上輩子席慕沒許,她都過得不安生,這一世他要是許了,她怕是要更倒黴。

“所以爺與她什麽都沒有?”

尤妙說這話只是打算轉移話題,但是她沒想到席慕竟然能不要臉到可以睜眼說瞎話的地步。

席慕擡手舉起了三根手指,薄唇翹起:“爺跟那個雲蓮什麽都沒有,這樣妙妙能放心了吧?”

尤妙愣了愣,席慕把她當做傻子不成,要是什麽都沒有他能包她,那雲蓮還能劃破了手來找他?

沒給尤妙多想的功夫,席慕收回了手指就抱住尤妙滾上了榻:“良宵苦短,爺心裏眼裏只有妙妙,妙妙的心裏也別想着其他女人。”

席慕的氣息打在了尤妙的臉上,這一夜就如同他衣裳上繡的老虎,格外的生猛精神,勢要把前些時日缺的補回來,尤妙就如同被擱了一葉小舟,手邊沒有槳,每次以為到岸了,又被波浪刮到了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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