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身為最高領導人的便利》
《身為最高領導人的便利》
白生時和安路站在商業街邊陷入了沉默，有一個很好的問題，就是他們找不到公交站牌，現在又是出租車司機的休業時間，只有公交這個交通工具。
安路：“這裏以前的确有一個站牌，怎麽移走了？”
白生時：“那你的手機呢？”
安路：“之前做任務的時候被毀了。”
得了，兩人都沒手機。
彼時，商業街的人流量很大，不少人一步三回頭的看他們，這個點還在商業街游蕩的，大多數都是近幾十年入選的工作人員，他們只在前輩的口中聽到過領導外貌和性格的描述，第一面還是在直播的時候見的，現在看到現實版的，可不是得好好觀摩觀摩。
安路：“現在幾點了？”
白生時：“不知道。”
商量了一會兒，兩人決定先去最近的餐廳吃頓飯。
但在那之前，他們得搖個人。
面板裏的雲清凡：“不是你們有病啊？喊我付錢？要不要點臉？我告訴你們兩個小情侶別得寸進尺，今年的月季節不讓你們去了，四月餐廳？你倆有那家餐廳的超級VIP，直接進去點餐，到時候不用付錢，等會兒我跟高小姐和文興也去。”
屏幕那邊的呂文興：“呦呦呦，你怎麽和主說話呢？還有工資嗎你？身體剛好就發那麽大的火啊，心理素質見弱啊。”
雲清凡：“滾，也不知道是哪個身價30套房的富到腦子有問題的傻缺養了個嘲諷他沒工資的小白臉，他住的倒是自在。”
呂文興：“你他………”
高墨安：“別他＊吵吵！能不能有點跟領導對話的素養？我剛被扣了一萬的工資，窮的都吃土了，趕緊走吧，餓死我了。”
【通話結束。】
安路笑道：“三位今日的火氣有些大啊，我們先進去，你愛吃什麽？”
白生時回：“都行，但我不吃蔥姜蒜辣。”
“好。”
四月餐廳：
“歡迎光臨，貴賓兩位裏面請……我！我！我帶您們去二樓的VIP套間！”
行吧，又是這個反應，白生時開始好奇為什麽他們的神情如此。
四月餐廳的裝潢很奢華，但從外面看只是一家小餐館的樣式而已，白生時不明白并認為這是在敗壞客流量。
二樓一號VIP套間：
兩人剛坐下，服務員拿出菜單遞到兩人面前詢問道：“二位還是之前的服務模式嗎？”
安路疑惑：“什麽模式？”
服務員：“撤銷小提琴演奏與氛圍燈光，撤銷上臺表演，關閉監控維持正常上菜。”
白生時翻看着菜單：“按照這個模式來，另外再加三把椅子。”
服務員：“好的，我去吩咐，二位想點什麽菜品，直接在餐桌上的電子屏幕裏點選就可以。”
“嗯。”
真高級，世界已經發展成這樣了嗎？
安路注意到白生時的深情不似剛才那麽放松，心中沒有理由的擔憂又升起來，很奇怪，明明他才剛和白生時認識，他失憶了啊，這些感情是從哪來的？
“還好嗎？”
白生時飄遠的思緒被安路喚回來，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只是想起來些事。”
“你……”
“叩叩——”
包廂門被推開，是雲清凡三人。
幾人面面相觑，一時間，空氣安靜的可怕。
高墨安：………“有菜單嗎？我看一眼。”
高墨安對着桌子上的顯示屏勾了兩道菜，又把菜單轉到了雲清凡的位置上，随後感嘆道：
“努力了幾十年，沒錢吃四月餐廳，沒想到蹭到領導的飯了，好高級。”
白生時：………
安路：………“你建議他們用咱的VIP嗎？”
白生時：“不介意，明天去買個手機吧。”
安路：“好。”
雲清凡熟練勾了兩道菜，呂文興小聲開口：
“其實我不餓，我這不挺胖……”
雲清凡點的兩道菜都不是他愛吃的，但卻是呂文興曾經喜歡的。
雲清凡放下菜單：“那就打包回去吃。”
高墨安嚴肅道：“你必須吃，誰家好人三天瘦九斤啊？”
白生時有些錯愕，腦中浮現出一個想法，顯然安路和他的思緒同頻共振，在身旁輕聲把這個想法念了出來：“厭食症？”
這頓飯吃的還算愉快，除了高墨安難免有點拘束以外，其他人相處的都很自然。
高墨安：飯也好吃。
路白二人乘坐（蹭）雲清凡的車，成功抵達了曾經的家。
一區森林別墅群一棟：
二層小洋房的裝修很簡約，就是白色的牆體外加石英裝飾，但面積卻不小，泳池球場應有盡有，甚至車庫裏還停了三輛車。
白生時沉默。
白生時轉頭去問安路：“我之前的家産究竟有多少？”
安路：……“按照信譽分排行榜來說，雲清凡排第一，你則是排第二，所以大體來算，雲清凡的有30套房的話，你至少也有20來套。”
白生時摸着三輛保養極好的車，總有種說不出的苦楚，要知道他生前可是被沒錢害慘了。
白生時：“這車怎麽沒落多少灰？”
安路：“嗯？”
三輛車上的灰塵少到幾乎可以忽略，兩人又看向院子中的物品以及圍牆，與車的情況相同。
問題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因為他們看到兩個圓筒狀的機器人伸着機械臂把車上的灰塵掃走了。
別墅內：
室內的裝潢很溫馨，兩人粗略看了下，的确是自己喜歡的裝修風格，由于記憶消失，所以他們只能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熟悉。
安路：“生時，這有個通往地下的門。”
白生時聽到這久違的稱呼有些愣神，緩過來後立馬起身和安路去查看。
門采用的是隐藏的設計，一眼看過去根本無法發現，推開門，後面是一個只能通往下層的電梯。
電梯緩緩往下，到達最底層後打開，映入眼簾的是敷衍的床和沙發的擺放，以及………
………
白生時的臉有些燙：“……咳，我們上去吧。”
安路：………“嗯。”
沙發上，二人相顧無言。後來還是白生時打破了這份沉默。
白生時看着安路的眼睛，整個人有些恍惚：
“有時候我會以為你還是安生。”
安路疑惑：“我之前的名字？”
白生時的眼神有些暗淡，強烈的失落感如酒後勁一般湧上來，他有些疲倦的閉上眼：
“你之前騙我的名字。”
白生時一下子眼眶有些紅，整個人在燈光的襯托下，顯得有些破碎。
安路怔住，一時竟說不出什麽話來，他一向精通情感一類，只道按照他下意識的反應，自己以前大概是動真心了，可現在他失憶了，他的記憶不愛白生時，他也總是苦惱于之前那個“安生”給他帶來的情感反應。
這是個很麻煩的事，況且他還要完成任務。
外環的人都知道他的真名，所以白生時說的“騙”應該是生前，他們生前還遇見過？
這點組織可沒告訴他，那麽生前的他為什麽要用假名？
以上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怎麽哄自己名義上的對象？
安路這邊還沒思考過來，白生時那邊又扔了個重磅炸彈：
“所以現在你還要騙我？”
白生時的眼睛裏帶着失落和小心，讓他這個人的身影看起來格外落寞。
“你還瞞了我多少？”
安路一愣，随後笑着把白生時摟在懷裏，用下巴抵着他的頭，解釋道：
“沒騙你。”
“不會再騙你了。”
臉埋在安路懷裏的白生時的表情一下子恢複到原本的淡漠，仿佛剛剛那個因為愛人在名字上騙了他，脆弱的好像要哭出來的人不是他。白生時的心中有些煩躁。
啧，算計失敗了。
有時候對象太聰明，也不是個好事。
本來近期嚴重失眠的白生時，在安路懷裏聞到了一陣熟悉的香味，困意上湧，他被抱起到卧室的床上，迷糊間只聽到安路的聲音：
“你不信我嗎？”
“………信…”
安路替白生時把皮筋摘下來，手在移動到白生時襯衫前的扣子時停下，随後嘆了口氣。
不急，以後有的是機會。
“我們尊敬的S大人，想在我嘴裏套到信息嗎？”
“我以後是不是不該信你的示弱了？”
至于組織那邊……
安路解開襯衫的扣子，露出被領子遮住的纏在脖子上的一小節金色鎖鏈，又從衣櫃翻出件男士睡衣換上。
他本來對組織的忠誠程度就沒多少，叛了便叛了，以前大概也這麽幹過。
安路摩娑着左方鎖骨下的小疤痕，怎麽會傷到這兒呢？他不記得了，他也不記得懲罰時的疼痛，他只記得等他心頭的那種無法忽視的強烈的悲傷感。
至于白生時？
大概是有了些好感，是這個人魅力太大，還是“安生”給他帶來的影響，直接讓他無縫銜接到今天？
或許都有吧，他從被迫接下任務的那一刻起就想過任務會失敗，只是沒想過會那麽快。
“今日的夜色不如往年好看了啊，陰天的關系嗎？”
半小時前，二區別墅群一棟：
雲清凡把呂文興帶回家裏，呂文興剛洗完澡出來就看到餐桌上擺放的已經熱好的食物。
呂文興：………
他想逃跑。
雲清凡從背後出現逮住他的肩膀，把他拽到了餐桌前。
雲清凡：“兩個選擇，要麽吃飯，要麽明天我帶你去吊營養液。”
“給你挂了號，明天下午我帶你去看厭食症。”
呂文興嘆氣：“你安排的可真妥當，嗯……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件事情有回旋的餘地呢？”
雲清凡冷漠道：“沒有。”
呂文興：………“那我的任務期還沒過去啊。”
雲清凡找了件外套披呂文興身上：“我會在下次複診之前把你從任務裏帶出來。”
呂文興揚眉：“雲大人終于打算下場出任務了？”
雲清凡拉開椅子坐到呂文興對面：“你要是出了什麽意外，還指望我一個外環主給你們內環解釋？你現在的狀态不樂觀，那不是有規定，我真想找個人替你下場。”
“還有少說廢話，吃飯。”
呂文興：……吃死對頭嘴短，拿死對頭手手軟，寄人籬下的日子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要不是他沒錢，要不是在外環。
呂文興保持微笑，去廚房倒了杯水給雲清凡：
“雲你辛苦，我會吃的，你喝點水就睡覺吧。”
雲清凡詫異：“你這麽好心？”
呂文興：“你這麽虛弱還照顧我，我還是很心虛的，所以你就給一個我不心虛的機會。”
雲清凡第n次翻白眼：“給我倒杯水你就不心虛了？真是白眼狼。”
“裏面有安眠藥吧？我喝，但你明天不管怎樣，跟我去吊營養液。”
呂文興：“………知道了。”
兩小時前，外環七區主情報部：
“咱部長回來了啊？”
“對啊，你說她會不會回來視察咱們的工作？”
“他們任務不是還沒做完嗎？這次回來估計就是來參加葬禮的，對吧組長？”
“那肯定………”
“咔——”
還在談笑風生的人們緩緩扭頭，看到了久違的藍色頭發，這正是他們正在讨論的部長。
劉萌表情嚴肅，望向他們的眼中帶着譴責。
劉萌：“現在不是休息時間，你們在幹什麽？我說過多少次了？內環不死，我們的情報供給就永遠不會停，你們覺得我不會回來是嗎？你們從在直播上見到我的那一刻起，就應該提前把這幾十年以來的情報整理好等我來看，我才走幾十年，就這麽懈怠？”
“一群人幹什麽吃的？外環這段日子的工作量太少了是嗎？我跟你們說，你們趕緊出一個可以和我一樣，一天內能看完三千份資料的出來，這部長我都不想當，一天天的，哪個區的情報部不是我管？就你們特殊？虧你們還是主情報部的人，現在立刻馬上把近期二十六、七年的情報整理出來傳到我的主機上，別讓我再重複第二遍！”
“哇，我仿佛看到了老板訓我的樣子。”
縮成鹌鹑的人們猛地擡頭，這聲音，他們在工作時看任務影像的時候就已經聽過無數遍。
他們才發現，原來三號也跟了過來。
張凱笑着從劉萌身後走出來：“老婆，你一天能看3000份資料？你是鬼嗎？”
唯唯諾諾的情報部員工：？
劉萌本來心情就不好，一聽這個更是來氣：
“不會說話就別說，不然你以為我怎麽坐上這個位子的？”
“還有別幹站着，好歹你生前也是程序員，過來幫我一塊整理。”
“好吧……”
兩人沒回家，點了份外賣就呆在辦公室苦幹，但張凱除了整理資料幫不上什麽忙，所以他去樓下的餐廳逛了逛，發現自己有VIP後就打包了份菜，給劉萌送了上來。
“親愛噠，休息會兒呗，反正明天還有時間。”
劉萌把腦袋從電腦前移開，對眼前裝有食物的盒子咽了咽口水，最終還是選擇先吃飯。
劉萌：“話說，你到外環開始起就什麽都沒想起來過？”
張凱一默，躊躇了會兒才說：“也不是什麽都沒想起來啦，但那些畫面都太血腥了，就是那種，我往下看的時候是屍體堆，手上還有血……”
劉萌打斷：“等一下！你說的是那段記憶？！你等着，我去找一下影像，我們部有你當時做任務時的存檔。”
張凱：“？好。”
三分鐘後，劉萌找到了那段影像的存檔，點開後直接把進度條拉到最後面。
【已快進到24小時03分27秒。】
屏幕上是堆積如山，死狀慘烈的屍體，有的直腸和腦漿已經順着傷口流出來，影像是沒有打馬賽克的，鏡頭上移一直都是滿屏幕的屍體。
劉萌臉色不怎麽好，她快速拿腳下的垃圾桶吐了出來。
張凱大驚：“老婆？！！”
“我沒事，你接着看，我先眯一會。”
張凱幫劉萌順背，視線重新回到屏幕上的屍體，他對上面的景象毫無恐懼和生理反應。
能看出背景是座宮殿，屍體身上也全部是歐洲時期的服裝，畫面是隔着屏幕都仿佛能聞到血腥味的慘烈，堆積屍體的似乎是個臺階，超長的臺階，鏡頭足足移動了兩分鐘才到頂，王座上翹着二郎腿姿态慵懶的顯然是張凱，旁邊豎着他的鐮刀。
他的手中擺弄着一顆鮮血淋漓的骷髅頭，顯然是剛從屍體的腦袋裏抛出來的，眼珠和骷髅頭裏的器官還殘留在裏面，他一下一下的掂着骷髅頭，全然不顧鮮血濺出，噴在自己的臉和已經被鮮血染到，看不出原本顏色的衣服上。
屏幕外的張凱面對這個畫面，心中倒是出奇的平靜，甚至還帶了絲好奇。
【警告！】
【警告！】
【警告！】
【因玩家張凱虐殺主NPC與所有NPC，任務《皇宮》世界崩塌長度已達99%，請所有玩家立即退出游戲！請所有玩家立即退出游戲！】
【系統将會在推出游戲後給予玩家張凱最高的懲罰！】
張凱玩弄骷髅頭的手一頓，輕笑着打趣道：
“這不是，他們欺負我嗎？我就想着……給他們點教訓，所以我就設計了一個游戲。”
張凱起身把骷髅頭向下一丢，鏡頭随着那顆骷髅頭移動，張凱（屏幕外）這才發現原來這個任務裏還有別的人，那人顯然是被吓得不敢動，地上大概是他剛剛殘留過的嘔吐物。
張凱（屏幕內）拿着鐮刀扛在肩上，踩着屍體給一臉向下走。
“哪知道他們那麽不經折騰？”
“你就應該明白我的性格，別總給我安排些NPC刁難玩家的任務。”
“他們刁難不到我。”
進度條已經到達了最末端。
【系統提示：玩家張凱已退出游戲。】
影像到這裏就結束了，張凱沉默了一瞬，他感覺以前的自己是靠武力上三號這個位置的。
還蠻刺激的喔。
劉萌從桌底爬出來：“這就是你以前的性格，具體什麽懲罰……”
張凱插話：“誰家好人躲桌底啊？”
劉萌：………
劉萌：“我去你媽的。”
“具體的最高懲罰，我們只聽說你被關在怪物群的空間裏，沒有食物，沒有水，整整生活了一個月才被放出來，其實這相當于死刑，可你偏偏出來的時候和進去時沒什麽兩樣。”
“當時你這個任務可是在進行學習會的直播的，也得虧是外環的人，心理素質較高，不然早就被吓得精神失常了。”
“你不知道你當時給我們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陰影，整個外環除了S、一號跟二號，沒人敢接近你。”
“後來你因系統bug去了外環，我才剛剛上任，看了那段影像之後連着做了一個星期的噩夢。”
張凱：！“那老婆你會不會因為這件事不喜歡我了？！”
劉萌無語：“所以你的關注點就是這個，對嗎？”
劉萌：“不會。”
張凱瞬間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張開雙臂把劉萌圈在懷裏。
“那來抱抱，多休息休息。”
劉萌笑着回抱他：“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