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主人二十七(完)
小主人二十七(完)
楚延舟說這句話的時候氣勢很足,足到都不知道怎麽開口去描述的簡沉,下意識且心虛地低下了頭。
…結果下一秒就被男人用手指捏着下巴,動作輕柔地轉了回來。
“是不能說,還是不敢說?”
簡沉縮着腦袋沒有說話,直到男人單手撐桌又俯下身來,這才眨着眼給人打了個預防針:“我說可以,但提前說好,我跟你說完之後你不能打我,也不能罵我。”
事出反常必有妖。
之前兩次楚延舟都可以當作是意外,但現在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又聽他說出了這個要求,眉宇也跟着皺了起來。
“我像是會對你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嗎?”
面對楚延舟的質疑,簡沉擡着腦袋:“不會,但是我怕。”
一副又慫又理直氣壯的樣子。
末了,似乎還是覺得自己的氣勢比不過對方的,簡沉就瞅着楚延舟,催促着開口:“你快點答應。”
楚延舟緩緩眯起眼,倒也順着他的意思:“我答應你。”
表情瞬間就亮了起來,簡沉抿着嘴,努力用正常的口吻挑起了這個話題:“你還記得那個箱子吧,就是我花了好多錢買的那個。”
楚延舟自然是記得的,于是他點了下頭。
說起這件事簡沉就覺得肉痛,明明他花了那麽多錢,居然買來了那一箱子奇奇怪怪的東西。
這麽一想,簡沉的思緒又偏了個角度,超小聲問:“你們負責掃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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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楚延舟挑眉,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是椅子上的青年就這麽看着自己,繼續糾結着開口:“如果你們負責的話,或許可以沿着這條線再去查一查黑市。”
在心裏默默記下,但楚延舟卻在同時又想到了什麽。
箱子、掃黃、黑市。
這三個詞要是單獨看,就是各有各的故事。
但要是連在一起,最後再加上一個簡沉,那看起來就是一個大問題了。
松開對方的面頰,用指腹去給人輕輕揉了揉,楚延舟無端感覺到了些頭痛:“所以箱子裏有什麽?”
簡沉圓着眼睛看向他,這個情況下他本來還想自己狡辯的,但結合着之前的經歷來看,他還是不情不願選擇了和人解釋。
“有小皮鞭,”他小心翼翼回憶着,一邊說着,一邊還偷偷瞥向楚延舟,生怕對方臉上表露出什麽特殊的表情來,“有好多繩子,還有夾子,我還記得裏面有一根黑色帶子上還帶了個球。”
簡沉還是挑着一些聽起來比較正常的東西去描述的,只是他說着說着,聲音還是逐漸小了下去。
“裏面還有很多其它奇怪的東西,但是我都叫不出名字。”
叫不出名字才好。
要是簡沉都叫出來了,那才是真的有問題。
心情突然有些複雜,楚延舟看着話還沒徹底說完,臉就已經紅到不行的青年,輕聲嘆道:“什麽時候打開看過的?”
他這幾天幾乎和人天天待在一起,期間簡沉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對勁,按照對方的性子,要是一個人打開箱子看了裏頭的東西,肯定要花上好半天才能緩過神。
所以這麽一想,楚延舟就趕在簡沉回答自己問題之前得到了答案:“今天上午看到的?”
“你怎麽知道。”
每次楚延舟對事情的敏銳程度都讓簡沉感到驚訝,他不由出聲詢問:“你是不是有讀心術啊?”
楚延舟看着他,委婉道:“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睜着眼睛看着他,簡沉又慢吞吞道:“我不是故意要瞞着你的,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麽說。”
其實簡沉不說,楚延舟心裏也是這麽覺得的。
他輕嘆一口氣,又問:“箱子裏的東西都還在嗎?”
“還在的!”
簡沉拔高了些嗓音:“我才不會拿裏面的東西。”
擡手揉了下對方的腦袋,楚延舟将放在一旁的筆又遞給對方,盡快結束了這個讓兔尴尬的話題。
“好,”他整理着袖口,又給簡沉調好了室內的溫度,“那就先寫檢讨,我先去彙報情況,然後再把東西拿過來。”
“在這裏等我回來好不好?”他問。
簡沉捏着筆看着桌上的白紙,慢吞吞點頭應下,只是在楚延舟開門即将出去的時候,他又開口将人喊住了。
“等一下,”坐在桌前的青年支起上半身,“那個箱子——”
“在後備箱最裏面,我用了好多東西把它蓋住了。”
難怪。
楚延舟在心裏嘆道。
難怪剛才他收拾東西的時候,就瞧見簡沉一個勁往後備箱塞東西,問他還支吾着不肯細說自己在幹什麽。
簡沉能開這個口明顯是做了準備的,只是說完話後又飛快縮了回去,直到楚延舟将門合上徹底離開才緩緩擡起腦袋。
揉着面頰思緒有些飄忽,簡沉晃着腦袋努力将箱子的事情丢出自己的腦海,捏着筆就開始将注意力落在手裏的紙上,開始認真研究起檢讨的寫法。
說實話,簡沉長這麽大,還會頭一次寫這種東西。
哪怕是小時候全班因為鬧騰被罰,在好些同學的仗義證明下,豎着耳朵有些茫然的簡沉最後也被老師單獨免去了檢讨懲罰。
所以現在,簡沉拿着筆思考了好久,努力扒拉着自己的記憶,才終于在紙上落筆寫下了第一句話的開頭。
俗話說萬事開頭難,簡沉覺得寫檢讨也完全符合這個道理。
因為不知道格式和大概套路,簡沉又覺得寫檢讨這種事情應該自力更生,所以他在沒有參考任何東西的前提下,捏着筆進行了完全自由的創作。
在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成功寫完了開頭後,簡沉就覺得自己的跟長了新腦子一樣,思路瞬間通暢起來。
甚至到了後來,他寫着寫着還在檢讨裏吐槽起了黑市的摳門,寫到售後和箱子的時候,又提筆控訴起了對方不僅不包郵,還高價敲詐自己的事情。
最後當簡沉揉着手腕,将筆帽合上,很是潇灑地“啪”一聲将筆放在桌上時,他看着自己洋洋灑灑寫出來的檢讨,臉上寫滿了對自己的滿意。
寫檢讨的懲罰并沒有簡沉想象中那麽害怕,他坐在椅子上捧着水喝了一口,撐着腦袋就開始左右觀察起屋內的環境來。
還記得先前楚延舟說過,他的辦公室是新的,好些東西還沒有準備好。
所以在簡沉偷偷摸摸站起身,在屋內到處兜轉的時候,就發現除了桌面上有收拾過的痕跡,其他大部分地方都落了好多灰。
有稍許潔癖的兔子可見不得這種場景。
簡沉皺着眉很想去幫楚延舟收拾下辦公室,可現在自己出門去找抹布又不大好,便只能抽了些餐巾紙捏在手裏,認認真真找了個櫃子清理起上頭的灰來。
楚延舟的辦公室東西不多,靠牆的櫃子裏乍一看特別的空曠,除了最邊上擺着些文件資料,還有幾本簡沉看不懂的書外,就只有最上面那一排擺了好幾個金燦燦的獎杯和照片。
用手指撐着櫃子,踮起腳往上看去,簡沉粗略一掃,這才發現在自己沒看見的最深處還放了好些勳章。
好厲害。
在心裏感嘆道,他又努力支起上半身去将上頭的字一個個辨認過來。
劇本裏的也曾經提過,楚延舟在讀書時期就已經嶄露了頭角,只是臨近畢業時因為招惹了人,所以才沒有第一時間進入妖怪局,而是被丢去軍隊歷練了好些年。
而櫃子裏的那些獎杯,都是他從那時候開始陸續獲得的,距離現在年份最近的那個下方,還落了現任妖怪局局長的親筆簽名。
用紙巾輕輕擦去上頭的灰塵,簡沉小心挪着步子,又将視線往一旁的照片上看去。
可惜因為身高的緣故他這會只能瞧見個大概,簡沉嘗試着晃着腦袋,最後還是選擇伸出胳膊将那幾個相框都小心拿到了手中。
網絡上關于妖怪局的資料很多,随手一查就能查到與之相關的很多內容,但是和特派組這個稍有特殊的部門有關的卻少之又少。
簡沉以前在家裏的時候也好奇查過,進入這個小世界之前也看過楚延舟的資料,但是像手裏照片上那樣的卻還是頭一次見。
照片上的楚延舟要比現在青澀很多,穿着黑色制服站在妖怪局門口,臉上的表情繃得特別嚴肅,稍稍一眼就給人留下了不好惹的印象。
簡沉卻是不怕他,研究完照片上的男人後,還捏着紙往人臉上仔細擦了擦。
也不知道是亂放,還是忘了收拾,簡沉後來想将照片放回去的時候,還意外在裏頭找到了一本相冊集。
趁着男人這個時候還沒回來,簡沉心裏猶豫,最後還是敵不過心裏的好奇,便站在櫃子面前偷偷看起了裏頭的內容。
只是看了才知道,這裏頭是妖怪局在某一年收錄的冊子,不僅有集體合照,還有每個部門乃至各位組長的介紹。
簡沉對這種東西向來沒有抵抗力,他看得認真,絲毫沒有注意身後的門正被悄然推開。
楚延舟彙報完工作,又抓緊時間将小黑屋布置了個大概,交接完事情後就直接往辦公室趕。
他以為簡沉這個時候正坐在桌前還在苦惱檢讨,還想着回來給人提供下思路,又怕影響到簡沉的狀态,連開門的動作都小心又輕緩。
但屋內的簡沉沒有楚延舟想象中的奮筆疾書,而是站在了櫃子前,低着腦袋不知道在看什麽。
還笑出了聲。
控制着力道将門無聲合攏,楚延舟緩步上前,站在簡沉背後低頭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對方手裏那本相冊,随後又和冊子上的自己對上了眼。
身後突然傳來短促的笑聲,簡沉被吓了一跳,下意識想要合攏冊子回過頭,就有一只手穩穩扶住了他。
“很有意思嗎?”
熟悉的嗓音落在耳畔,簡沉松了口氣,順勢靠在對方身上,将冊子舉在半空中,指着上頭的文字回答:“是啊。”
“你們居然還有拔河比賽,”他眨眼,“還是變成原形比的那種。”
将簡沉摟在懷裏,楚延舟低着腦袋将下巴抵在對方的肩膀,語調輕輕:“嗯,過一段時間還會有舉辦一次,到時候帶你去看。”
簡沉被勾起了興致,問:“你也會參加嗎?”
楚延舟想都沒想回答:“不會。”
他這個姿勢看不見對方的表情,卻足以想象到青年面上肯定浮現出了失落。
用着力道摟緊了對方,楚延舟緩聲解釋:“他們不會讓我參加的。”
以為他是受了排擠,簡沉着急轉身,卻又聽對方道:“因為我曾經包攬過好幾個獎項。”
心裏的石頭還沒提起來就散了一地,簡沉彎着眼睛剛想說他,結果嘴還沒張開,想好的話就消失在了空中。
楚延舟是穿着常服帶他回妖怪局的,那件羽絨服還是簡沉給他挑選的,黑白拼接款,後頭還有着毛茸茸的帽子。
但現在男人只是出了個門,身上的衣服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換成了妖怪局統一的制服,黑色外套搭配着深藍色內搭,胸前還挂着銀色的穗,仔細看還是個狼的圖案。
微微睜大了眼睛,簡沉恍惚了好半天,才終于将視線挪到了楚延舟的臉上。
“你怎麽…”
他慢吞吞開口,随後在男人神情越發緊繃的狀态下,突然湊近了對方,超大聲道:“那麽帥!”
楚延舟看着說話這話,又面露新奇在自己身上看來看去的青年,忽然笑出了聲:“喜不喜歡?”
“喜歡的。”
簡沉的腦袋點得很快,伸出手好奇抓了把他胸前的紐扣,又很快狐疑擡頭:“但是你為什麽突然換衣服。”
自從看了那個箱子,簡沉腦子裏就冒出來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詞語,以至于他腦子轉都沒轉,脫口而出問:“是打算制服誘惑嗎?”
楚延舟眼皮又跳了下,他沒忍住捏了下對方的面頰,低聲問:“讓你寫檢讨,你腦子裏都在想什麽?”
“彙報工作需要正式的服飾,”楚延舟耐心解釋,“再說了,就算我要搞制服誘惑,那也得是在家裏。”
聽他說前面那句話的時候,簡沉還在反思自己的思緒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但是聽他說完後面那句,他就立刻擡起手去捂住了對方的嘴。
“好了你不要說了,”簡沉紅着臉,卻眯着眼努力威脅,“要不然我就給你邦邦兩拳。”
将他的手握在掌中,将要是再逗下去說不定就要原地爆炸的青年哄好,楚延舟這才轉移了話題。
“檢讨寫好了嗎?”
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戳到了什麽點,楚延舟語調委婉:“要是沒有寫好的話,或許我可以幫你提供下思路。”
誰知他這話還沒說完,手裏就被簡沉塞了幾張紙,同時還聽到了簡沉理直氣壯的回答:“寫好了的,你這是在質疑我的能力。”
楚延舟一愣,就這麽被簡沉拽着審核他寫的檢讨。
雖說給人塞東西的時候表現得很是坦然,但真的站在身邊等着楚延舟反饋的時候,簡沉心裏的兔子還是支起了耳朵顯得有些緊張。
他認真盯着楚延舟的表情,企圖從他臉上窺探到什麽內心的想法。
但很遺憾,簡沉都饒着楚延舟兜了個圈了,也沒能從他臉上看出什麽來。
還把自己繞暈乎了。
握着青年的手将人拉到椅子上,楚延舟指着那幾張名為檢讨的東西,在簡沉期待的目光中開口。
“還不錯。”他簡短評價。
簡沉顯然是對自己的作品抱有信心的,得到這三個字并不滿足,就用眼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楚延舟放下檢讨,看着他:“很詳細,也很全面,還特別的生動形象。”
豈止是全面,簡沉完全是在講故事,楚延舟只是簡單看了一遍,就被簡沉因為被詐騙而産生的怨氣糊了一臉。
“所以你的檢讨通過了。”
殊不知對方給自己放了整整一片的海,并沒有得到想象中那般誇贊的簡沉抿了下嘴,就自力更生道:“我感覺我寫的特別出彩,以前他們寫的檢讨也是這樣的嗎?”
“不一樣,”楚延舟真情實感道,“他們寫的比你短很多。”
簡沉想了想,就嘀咕道:“那他們不行啊,一點也不認真。”
被他這個樣子逗笑了,楚延舟将檢讨書裝入檔案袋,在上頭簽下自己的名字,就偏過頭問:“餓了麽?”
他們從露營地出來的時候是中午,回來的路上還在服務區休息了片刻随意解決了午飯,現在帶着人回到了妖怪局并且處理了些瑣事,大大小小的事情加在一起,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早已逼近傍晚。
簡沉也是被他這麽一說,才想起來看時間的。
将桌上的東西收拾在了一旁,簡沉仰頭問:“是要去小黑屋了嗎?”
畢竟流程的确是這麽說的,寫完檢讨,接受審閱,下一步就是被帶去小黑屋接受懲罰。
因為楚延舟之前的保證,簡沉心裏的緊張早就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他捏着手指等待着楚延舟開口,心裏對小黑屋還有隐隐的期待。
他這幅樣子實在是有趣,但楚延舟卻是搖搖頭:“先不去小黑屋。”
“先帶你去吃飯,”他拿起一旁的圍巾給簡沉戴上,拉着人就站了起來,“去食堂,我打聽過了,今晚有你愛吃的蔬菜湯。”
在局裏一直很不好相處,并且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幾次的特派組組長今天突然回來彙報任務,期間還帶回來了個人類回辦公室,又在飯點牽着人家的手出來這件事,很快就被傳到了蘇木耳中。
懷裏的三只幼崽還在鬧騰着咬尾巴,蘇木對着跟自己分享八卦的同事笑了下,聽着對方還在猜測楚延舟和那個人類的關系,他的表情瞬間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什麽遠方親戚。
不過是對象罷了。
蘇木本着衆人皆醉我獨醒的心态,又給懷裏的崽們喂了口飯,而他們話題中央的當事人,這會兒倒是一前一後走入了妖怪局的食堂。
畢竟是飯點,食堂裏的妖怪很多,站在一堆毛茸茸當中的簡沉倒是顯得有些特殊。
再加上他邊上還站了個端着餐盤的楚延舟,兩人剛進食堂沒多久,就吸引了衆多妖的目光。
雖然周圍的嘈雜還在繼續,但是被盯着看的簡沉卻是拽着楚延舟的袖口,小心往他身後靠了靠。
像是第一次走出安全區的小動物,下意識就往信任的人身邊湊。
楚延舟擡眸掃了眼周圍,将簡沉喊到自己跟前,将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前頭的菜上。
他剛才按照簡沉的口味已經夾了不少東西,見青年一直不說話,便彎腰詢問:“還有想要的嗎?”
目光順着他的動作落在餐盤上,簡沉看了眼,點頭:“要的。”
簡沉每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都要花上好些時間才能去适應,更別說現在周圍還有好多看起來就很厲害的大人物。
他想去揪着楚延舟的袖口,又怕影響到對方,就只好擡着頭,超小聲道:“要炒青菜。”
和簡沉相處久了,楚延舟倒是差點忘了兔子天性膽小這件事,現在這麽一看,倒是意識到了自己的疏忽。
“是我忘了,”他的嗓音也跟着輕了下去,“應該給你打包,然後在辦公室吃的。”
簡沉看着他,眉眼一彎就笑了起來:“沒關系的,不用那麽麻煩。”
似乎是在給自己打氣,他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可以的。”
站在路當中的兩人就這麽湊在一起說着悄悄話,恰好過來給小崽子們添飯的蘇木就這麽舉着餐盤站在他們身後,等了好半天才猶豫着開口。
“老大,”蘇木的語調小心翼翼,“這個獅子球你還要嗎?”
簡沉回頭看去,見是熟人便笑着和他打了個招呼,而一旁的楚延舟則是重新挺直了腰背,當着蘇木的面很是無情地将最後一個獅子球端了起來。
“你說什麽?”他擡眸。
頭頂的耳朵瞬間耷拉了下去,蘇木明明已經心痛到無法呼吸,卻還是忍住悲傷搖頭:“沒什麽。”
“就是和老大彙報一聲,那三只小朋友狀态很好。”
說完,他對着簡沉笑了笑,朝着不遠處的位置指了下。
簡沉跟着他的動作下意識扭頭,就瞧見有個位子上正冒出來三只幼崽的腦袋,見他看過去還特別高興地翹起了尾巴。
眉眼随即展開,簡沉對着人道謝:“麻煩你了。”
“沒關系的,我可喜歡小朋友了。”
楚延舟的目光越過簡沉已經在蘇木身上停留了好久,當事狗緊張地連尾巴都不搖了,端起盤子就匆匆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我先去打菜了,”他語調匆忙,走得飛快,“下次有空再聊。”
蘇木的出現極大程度緩解了簡沉的緊張,他跟着楚延舟走了一段距離,疑惑問:“他怎麽走得那麽快。”
動作娴熟地拿了些青菜,楚延舟頭也不擡道:“可能是餓了吧。”
雖說這個解釋有些牽強,但是配合着蘇木過往的行為,簡沉還是選擇相信這個說法。
考慮到簡沉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楚延舟便帶人上了二樓,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簡沉對周圍的一切充滿了新奇和好奇,二樓人少再加上周圍還有隔斷,他喝着碗裏的湯,想起了什麽般開口:“我上次定的位置也在二樓,也是靠窗。”
簡沉歪着頭:“本來想方便你和妖怪局聯系的,結果你已經背着我偷偷搞定了,而且那天還因為下暴雨沒去成。”
不算太久遠的記憶跟着從腦中浮現,楚延舟往他碗裏放了些蔬菜,便道:“那下次再去。”
“下次還去那個位置,把之前的補回來。”
心裏小小的遺憾就這麽被楚延舟輕輕填補了起來,簡沉咬着筷子,彎起眼道:“好。”
這頓飯吃得要比想象中要鬧騰,原因是簡沉的好奇心全然被樓下來往的人吸引了出來,他吃一口就往樓下看,期間看到了追着小動物跑的蘇木,抱着書進食堂的宋清,還有一位頂着兔耳朵氣質溫柔的女士。
“她是誰?”
在大環境中遇到同類多少讓簡沉有些欣喜,他隔着玻璃指了指樓下,好奇問:“是垂耳兔嗎,她邊上那位好像還是德牧。”
楚延舟只是簡單聽着描述,在心裏就已經有了結論。
他将湯往簡沉面前推去,介紹道:“是,她叫蘇淺,是我們組裏的醫生。”
“她邊上那位是隔壁組的組長,她的丈夫,也是我以前的室友。”
“哇,”簡沉小小驚嘆了聲,“她好厲害。”
“上次你發燒,也是她告訴我給你吃什麽藥的。”
楚延舟不介意告訴簡沉這些,相反,他更希望青年能夠了解自己的交友圈,最好還能融進去。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的時候,楚延舟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以前不是很喜歡別人介入自己的生活,和所有人都保持着關系。
但是現在他看着連飯都不好好吃的青年,将人腦袋轉回來,順便還提出了邀請:“年底有時間嗎?”
“組裏每到年底都會有聚餐,”他看着簡沉,補充,“可以帶家屬。”
簡沉自然是願意的,不過在此之前他還得走完小黑屋這個分支任務,結束後還要回家給小動物們洗澡,同時還要把楚延舟的申請表交給主系統。
想起這個,簡沉就摸出手機,給楚延舟看了眼系統的标志。
“那我也要預訂你以後的時間,”他目光忽然亮起,學着對方的口吻道,“我們快穿局也可以帶家屬。”
之前安排太過緊湊,簡沉完全忘記了讓人填申請表這件事。
趁着現在自己記得,他便将文件從系統空間裏摸了出來,順帶着又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了一支筆。
“先給你,寫的時候告訴我,我還要和你說要求,”簡沉叮囑,“不能亂塗亂畫,會讓主系統給你扣印象分的。”
見他從口袋裏拿出了這麽多東西,楚延舟倒是有些新奇,“你們還有印象分?”
“有的。”
簡沉語調認真:“會影響到年終獎,上次有個宿主印象分被扣了好多,主系統年會的時候就給他送了一整年的加班體驗卡。”
“那他倒是記仇。”楚延舟評論。
簡沉在快穿局的時間不長,但仗着自己第一次做任務就把主角拐回去了,膽子也大了不少。
“聽說是這樣,”他悄悄告密,“但是主系統人還是很好的,我上次開會迷路,還是他把我帶過去的。”
在腦中想象着簡沉找不到路的樣子,楚延舟眉眼帶笑,便順着他的話點了點頭。
這頓飯他倆吃得比較慢,本以為遇不到熟人,沒想到下樓的時候還是和蘇淺撞了個正着。
目光在楚延舟和簡沉身上兜轉了一圈,垂耳兔醫生表情溫柔,率先開口問:“身體好些了嗎?”
她這話明顯是對簡沉說的,後者愣了下,想着楚延舟之前提到的事情,便有些不好意思道:“好多了,謝謝。”
“那就好,”蘇淺眨了下眼,意有所指,“之前可把楚隊招緊張壞了。”
簡沉是在跟着楚延舟離開食堂,朝着大樓走去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對方的意思的,他偷偷戳了下男人的腰,語調歡快:“你那時候和她都說什麽了?”
将搗亂的手包在掌中,楚延舟偏頭:“沒什麽,下次再讓她給你檢查一下。”
見他不願意提起這件事,簡沉在後頭偷偷笑了下,就這麽保持着被人牽着的姿勢,被帶到了傳說中的小黑屋。
在沒有來這裏之前,簡沉對小黑屋的理解完全是字面意思,再加上電視劇裏和劇本裏原主的各種體感,他就完全将小黑屋腦補成了又髒又黑,空間狹小,一日三餐只能啃榨菜白飯的場所。
可是當楚延舟帶着他出了電梯,用身份卡刷開了房間的門,簡沉看着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房間,一度懷疑楚延舟帶錯了路。
“真的是這裏嗎?”他不确定開口。
這是一棟看起來很高級的樓,門口設了門禁和人臉識別,走廊的轉角乃至每間房門口都安裝了很多攝像頭。
簡沉在過來的路上就感覺到了很強的壓迫感,可是屋內的布置卻瞬間将他拉回現實。
“小黑屋裏為什麽還有電視?”他是真的有些迷茫。
這哪裏是小黑屋,這分明比某些小旅館裏的标間配置都要好。
楚延舟看着他在門口的設備上錄好了指紋和面容五官,一邊在上頭輸入一串長長的密碼,一邊解釋:“是我申請,也是上面批準的。”
“我跟他們說了你的事情,那幾只小崽子也被蘇木帶過去做了證明,”楚延舟頓了下,又道,“雖然在我耳裏他們咪了半小時,但是記錄員說,那三只崽子将你誇得比每頓飯的肉還重要,說你是對他們最好的人類,沒有之一。”
“我之前說過,妖怪局不是不近人情的地方。”
所以那幾個老頭子被那幾只幼崽磨得沒辦法,最後都沒有輪得到楚延舟去給簡沉減免懲罰,就見他們一邊摸着軟乎乎撒嬌的幼崽,一邊很是爽快地批準了條件。
“但是他們沒有給我批年假,”楚延舟垂眸,卻是笑了下,“所以我就直接自己給自己批了。”
見簡沉還沒有從自己的話裏反應過來,楚延舟倒也不着急,将人拉着進了房間,并給他将裏頭的設施介紹了個大概,便戴着手套又站在了門口。
“先洗個澡,我去把剩下的那些東西拿來。”
楚延舟給出的話裏信息量有些大,簡沉聽話地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心情才徹底變得輕松喜悅起來。
抱着之前楚延舟放在床上的蘿蔔抱枕,簡沉在被子上翻了個身,等到楚延舟再度開門進來的時候,連鞋子都沒有穿就撲過去抱住了對方。
下意識将人接在懷裏,楚延舟用後背将門抵上,看着揚着腦袋看起來特別高興的青年,索性就将人抱到了床上。
“怎麽不穿鞋。”他不贊同道。
簡沉任由他的動作,黑眸裏漾着笑:“高興。”
這時候的男人又褪下了特派組組長的身份,他半蹲在床邊,擡頭看着簡沉,衣領下方還露着項圈的邊緣,兔子圖案半遮半掩呈現在簡沉眼前。
不知道為什麽,簡沉看着這樣的楚延舟,膽從心中起,學着之前男人的樣子捧起對方的臉,随後低下頭飛快且輕柔地在他臉側親了一口。
這次沒有等到楚延舟開口詢問,面頰微紅,但是眼眸亮閃閃的青年就率先開口給出了答案:“還是因為高興。”
頭頂的耳朵倏然就豎了起來,楚延舟瞳孔微微縮進,身後的尾巴卻是不受控左右晃動起來。
他悄然深呼吸了一口氣,放緩了嗓音問:“有這麽高興?”
簡沉點頭,掰着手指跟他解釋。
什麽因為自己不用受罰,自己被詐騙的錢過幾天也要回來了,小崽子們為他說話并且現在還有人照顧,還能把楚延舟拐回去一起打工。
他說了很多,楚延舟也聽了很多,只是到了最後,男人皺着眉嗓音低落:“那我專門請假陪你,是不是還比不上那幾只小崽子咪半小時讓你高興?”
簡沉睜大眼看着他,頭一回意識到了對方的茶藝。
“這是最開心的,”他揉着對方的腦袋,語調認真,“所以這件事被我放在了心裏第一的位置。”
楚延舟被他哄高興了,支起上半身和人湊近了些。
“高興的話,有沒有獎勵?”他輕聲問。
頂着狼耳的男人就這麽無聲看着他,看得簡沉微微錯開了目光,最後遲緩又輕聲開口:“可以的。”
楚延舟沒有說話,只是就着這個姿勢繼續看他,在簡沉慢吞吞轉回視線的時候對人歪了下頭。
就像是楚延舟撐不住簡沉的撒嬌,簡沉也頂不住會歪頭殺看着自己的楚延舟。
于是在短暫的沉默後,青年細密的睫毛在空中顫了顫,像是做出了什麽決定,擡手捂住了楚延舟的眼睛,随後俯身低頭,輕輕在他唇邊蹭了一下。
第一次做這種事情,簡沉也不知道接下去的步驟是什麽。
但是僅僅是剛才的呼吸交錯,就足以讓小兔子冒出耳朵紅着面頰,在收回楚延舟眼前的手的剎那,飛快掀起被子鑽了進去。
他在裏面蠕動了下,尾音還有些緊張到發顫,“我已經獎勵好了。”
擡手摸了下自己的唇,楚延舟黑發下的耳垂也有些紅,但他卻是輕輕笑了下,隔着被子揉了下對方的腦袋,收拾好東西就去洗澡了。
聽着水聲從不遠處傳來,被子裏的兔子正扯着耳朵擋在臉前,似乎并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發生的事情居然真的是自己做出來的。
他在被子裏懷疑兔生,直到楚延舟換好衣服出來,并将他從被子裏刨出來時,簡沉還是不敢去直視對方的眼睛。
拿帶着涼意的手背碰了下對方紅紅的面頰,楚延舟被他瞪了眼,面露無辜道:“我只是想問你,有空教我寫申請表了嗎?”
申請表這件事本身就是簡沉一直惦念着的,現在被他這麽一提,就算再害羞,簡沉也還是點着腦袋從床上爬了下來。
他這個時候沒有收起自己的耳朵和尾巴,一從被子裏出來,就注意到了楚延舟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尾巴上。
“你在看什麽?”他敏銳将手擋在身後,盯着楚延舟,“你是不是在看我的尾巴?”
楚延舟倒也坦誠,他半眯起眼,一邊點頭,一邊誇:“是,很可愛。”
“我們兔子都是很可愛的。”
小聲附和了聲,簡沉跟着對方坐在桌前,撐着下巴就按照之前系統說的要求一字不落講給對方。
可能是楚延舟本身就經常寫報告的緣故,他領會地很快,并沒有花多長時間就填好了大部分的內容。
他從上往下寫得很是通常,直到看到了最後一題,落筆才有些猶豫。
簡沉好奇湊過來看,剛想将系統發給他的模板掏出來給對方看,就見楚延舟只是思考了幾秒鐘,就在“為何要加入快穿局”這個問題後面落下了幾個字。
【為了家屬。】
他筆下的家屬收回眼晃了下耳朵,雖然沒有說話,但還是彎着嘴角露出了好看的笑。
系統接收完文件後,就将申請表立刻發給了主系統,然後告訴簡沉等待回複大概需要兩三天的時間。
簡沉應了聲,和楚延舟分享完這個消息,掃了眼自己的任務進度,便特別興奮道:“我的假期似乎也要開始了。”
劇情已經走了大半,剩下的收尾工作也馬上就要結束,系統提前給他做了彙總,預結算的表格也在此刻發給了簡沉。
提前知道自己得了一大筆積分的簡沉在當天晚上特別激動,他給楚延舟介紹着積分的功能和重要性,直到到了該睡覺的時間跟人鑽進了被子,還在叽叽喳喳說個不停。
楚延舟對此并沒有表示不耐,相反他特別喜歡聽簡沉說話。
只是在對方說起有宿主還動用積分,把目标對象綁起來這樣那樣的事情後,他眼尾微擡,下意識将視線落在了角落裏。
簡沉敏銳察覺到了他的開小差,便皺眉問:“…你在看什麽?”
楚延舟很少遇到被抓包的事情,他面不改色将視線挪回來,語調平穩地将話題又拽了回來:“沒什麽,所以那個宿主最後成功了嗎?”
“當然沒有,”簡沉的思緒跟着收回,用吃瓜的語氣道,“那個目标對象很聰明,最後還把他這樣那樣了。”
“他們倆現在也在快穿局工作,下次找時間我可以帶你偷偷認一下。”
被楚延舟帶回來的箱子,就這麽安全度過了第一個晚上。
後來被簡沉發現也是意外,青年沒有動人東西的習慣,只是有次變回原形在地上蹦跶的時候無意瞥到了,起初他還以為是楚延舟的行李,只是靠近了才發現這個箱子邊緣還印着黑市的标志。
“你怎麽把它帶回來了?”
他匆忙變回人形,不敢置信道:“你沒有把它掃黃掃掉嗎?”
楚延舟那個時候正在看書,聞言只是擡起頭,慢條斯理道:“掃掉了。”
“但是他們不收這種東西,還說硬要解決的方式就只能是摧毀,”他有理有據回答,“所以我就把它帶回來了。”
“畢竟這是你的個人財産。”
簡沉睜大眼睛看着他,好半天後開口:“你是不是在說氣話,我不想相信。”
楚延舟把書合攏,朝他一步步走來:“我沒有生氣。”
“不能浪費,畢竟是花了錢的,”他道,“這可是你之前說過的話。”
簡沉一點也不想回憶自己有沒有說過這話,他只知道這只狼在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學壞了,為了保護兔子的身心健康,簡沉還特意将箱子綁了起來。
—用的還是箱子裏的那根繩子。
在小黑屋的日子要比簡沉想象中有趣許多,只是在最後一天晚上他變回原形正在床上啃蘿蔔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和楚延舟分享明天的安排,倏然感覺身後的床單有了微微的塌陷。
床上的兔子支着身體松開了嘴裏的蘿蔔,不等他扭頭看去,下一刻就被銀灰色的狼用鼻子輕輕拱了下後背。
耳朵擦過毛茸茸的觸感,等到狼爪推着蘿蔔将其重新塞回到兔子懷裏,簡沉才眨着眼睛看着對方,最後連兔帶蘿蔔将自己整個塞進了對方懷裏。
可能是被狼團在中央的感覺實在是舒服,第二天楚延舟醒來的時候,身邊的簡沉還是保持着原形沒有醒來。
以至于據蘇木介紹,他們那位英明神武的組長休假回來的第一天,不僅特別和藹,而且懷裏還趴着一只兔子。
“特別可愛!還漂亮!還有全包眼線!”
蘇木是這樣跟宋清說的:“摸起來手感肯定特別好。”
并不知道蘇木因此喜提負重跑的獎勵,簡沉只知道對方在以後好長一段時間裏,都對楚延舟的辦公室保持着一種敬而遠之的敬畏感。
妖怪局很快就知道特派組組長多了位家屬,會做蛋糕,還會做餅幹,笑起來又甜又乖巧,有幾天還喜歡給楚延舟稍長的頭發紮辮子。
搞得有次無意間撞見這個畫面的宋清,在接下去幾天裏也跟随着蘇木的步伐,堅決不踏入楚延舟辦公室半步。
而妖怪局對于黑市的結果是在年後出來的,這股一直蟄伏在人類和妖怪之間的惡勢力終于被連根拔除,楚延舟櫃子裏的獎杯也在同時又多了一座。
憑借着那一櫃子的獎杯,主系統在和楚延舟見面的時候對他很是滿意。
和簡沉在系統空間裏待了幾天,帶人熟悉了快穿局的工作環境和任務需要後,楚延舟這才認真開口:“原來你真的是來欺負我的。”
“要不然呢,”簡沉這個時候正在挑選下一個世界的劇本,“我明明在很努力做任務的。”
回憶着之前自己經歷的事情,楚延舟眉宇間露出幾分笑,肯定道:“對,你很努力。”
因為把人拐了回來,以後做任務都有了家屬陪伴,簡沉這次挑劇本都沒有之前那麽抗拒了。
所以在兩人商量過後,下一個世界就敲定在了古代,簡沉的身份成了藥王谷的少谷主。
在這個世界裏,主角葉知柏因為受了重傷前來藥王谷求藥,但少谷主簡沉性格古怪,瞧中了葉知柏的身體直接将人變成了藥人,日後用他試了好幾枚毒藥。
他這邊手段殘忍,卻也陰差陽錯破了葉知柏體內的毒性,甚至還讓人在半年過後破了傀儡的限制,不僅被他抓住機會重新回到了宗門,還因此讓人将他在藥王谷裏做的事情都抖落了出去,最後身敗名裂,在某次出谷時候被殘忍殺害。
簡沉穿進來的時候,原主正在去見葉知柏的路上。
面容精致的青年在半路稍稍停住了腳步,他閉了下眼,再度睜眼時眼眸裏再無陰翳與算計,只留下了細碎的帶着些許期待的光亮。
在腦中慢慢思索着劇情發展,簡沉加快了腳步朝着大廳走去,想着待會去翻翻看原主的書,看看有沒有辦法先幫葉知柏控制好身體裏的毒素。
只是他還沒來及去認真細想,剛踏入大廳就被一道氣息攏住了身體。
簡沉愣愣擡頭,就見那張和楚延舟有幾分相似的臉蒼白萬分,嘴角還滲着血,脖子上還戴着項圈一樣的東西,只是見到自己時眼眸裏露出幾分殺意。
似乎是想要做些什麽,葉知柏的手腕才剛剛擡起,卻在下一刻倏然失了所有力道,就這麽直挺挺倒在了簡沉懷裏。
好耶,下一個世界是傀儡X主人
順便再悄悄放個偏怪談類預收:《總有怪談纏上我 》
從小被教育好好做人的蘇齊在畢業後成功考入心儀單位,卻在上班頭天被調往聞所未聞的收容辦。
新崗位不僅名字獨特,浏覽器也查無此名,就連辦公室都藏在最遠離人群的地底下。
而且,在貼着對聯的辦公室門口還貼着古怪守則:
1.收容辦上班時間為上午九點—下午五點,允許遲到早退,千萬不要早到晚退
2.收容辦實行右手拇指指紋打卡,如不慎使用其它手指,請不要開門進屋并立即洗手
3.若下班後遇到同事,請轉身避免與*們對視,更不要給*們開門,切記不要閉眼并保持安靜,立刻撥打主任電話
4.請不要撥打主任電話
在A市廣為流傳的怪談中時常會出現一些奇怪又詭異的角色:
出沒在黑夜中敲門給人繪制死亡肖像畫的畫家;
拍攝作品上呈現統一詭異标準笑的盲人攝影師;
淩晨身穿帶血紅衣站在十字路口中央的賣花女;
永遠吃不飽在暗處身形扭曲并帶有豎瞳的醫生。
在以前,蘇齊一直把他們當成怪談故事練膽。
但是在大半夜聽到敲門聲,和那位自稱畫家想上門給他畫肖像畫的男人隔着貓眼和對視後,蘇齊捂着開始晃動的三觀,還是撥通了值班同事的電話。
和怪談打交道的日子每天都刷新着蘇齊的認知。
好在新家的鄰居是一位喜好甜品的教授,紳士又優雅,會時不時邀請他回家吃飯,還會在濃霧又下雨的天氣撐着黑傘來接他回家。
直到某天在回家路上無意間瞥到了自己的同事,蘇齊按照守則繞着原路趕回家,但背後令他戰栗的視線卻如影随形。
陰寒的空氣爬上小腿,濃稠的黑色液體緩緩從門縫中滲出,蘇齊抵着門猶豫着撥通了主任的電話,在短暫等待後,耳邊卻是突然出現了鄰居溫柔的嗓音:“喂?”
“我在你家門口了,可以給我開個門嗎?”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阿鯉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purple 100瓶;時間緊迫 34瓶;銀耳枸杞煨乳鴿 20瓶;椰汁西米 12瓶;随遇而安 11瓶;初十 10瓶;九九歸一 8瓶;w、硬殼龜龜 5瓶;想翻身 2瓶;催更小霸王、魚白白、庭有枇杷樹 1瓶;
啵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