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宋瀾沒有理由拒絕，只好在程恩遠的陪同下一起去了實驗中心，在三樓找到安妮所說的2號會議室，一進門發現裏面人還不少。

資料中心副總負責人威廉，4部部長邁克爾，3部副部長愛德華，張慕寒，甚至連自己的助理薇薇安都在，還有一個沒見過的金發女子，應該是剛才給自己打電話的安妮，只是薇薇安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局促不安的樣子，桌上擺放着幾份文件。

似是沒想到程恩遠也會來，大家都有些意外，張慕寒迅速反應過來，對着宋瀾說：“詹姆斯先生，請坐。”

宋瀾随意坐在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張椅子上，程恩遠坐在他旁邊。

落座後，張慕寒才開始說正事：“之前大概跟你說了一下為什麽要你來，現在我倆跟你詳細解釋一下吧，前幾個月咱倆第一次見面，你來我的辦公室送資料，你還記得吧？”

宋瀾點點頭：“記得。”

張慕寒：“當時那份文件咱倆都檢查過确認無誤才登記的對吧？”

“是的。”

“你能跟我們說明一下那份文件是什麽嗎？”

“是我目前在研究項目的資料，實驗中心規定每天的實驗數據不僅要登記在自己的部門裏，還要在資料中心備份一份，但是每天都要跑一趟太麻煩了，所以一般都是三天左右才去資料中心登記一次，那次我登記的是2次研究的資料。”

張慕寒：“也就是說，你之前的實驗，其實已經試驗過一次了是嗎？”

“是的，但第一次失敗了，所以第二次的時候改用了其他材料，才成功了。”

“但是，詹姆斯先生。”一直坐着沒說話的資料中心副總負責人威廉說話了：“根據你提交上來的二次實驗資料在進行第三次複核實驗的時候失敗了，我們複核了三次，結果都失敗了，對此，你有什麽要解釋的嗎。”

“怎麽會，我在進行二次實驗的時候也複核好幾遍，每次都是成功的。”

“我們知道，所以核實了實驗錄像，你确實每次都成功了，這才讓我們奇怪，為什麽你成功了，我們卻失敗了，這究竟是什麽原因。”

威廉一說話，宋瀾就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向他襲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突然，一只手悄悄握住了他緊緊握住椅子扶手的右手，是程恩遠，他擔憂的看了一眼宋瀾，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又看着威廉說道：“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誤會，我們可以去實驗室現場演示一遍實驗過程。”

張慕寒：“這是必然的，但在此之前我們需要重新核對梳理一下詹姆斯提交到實驗中心的電子文件和他自己的原版手寫實驗數據。”

聽到這裏，程恩遠就知道了，這不是一兩天能完結的事，光是文件梳理就要好幾天 ，快的七八天天，慢的要一個多月，資料中心老愛拖延時間，不禁有些惱怒，偏偏在這時候出這麽檔子事。

“那麽明天再開始梳理文件吧，今天已經很晚了。”威廉起身對着衆人說到，說完便轉身離開會議室，其他人也都陸陸續續地離開了轉眼間，會議室就只剩下了宋瀾和程恩遠兩人，誰因為沒有說話。

終于宋瀾握住程恩遠的手，對他說：“你先回去吧，我會盡快處理完這邊的事，盡快去N城的。”

程恩遠沒有回答，坐在他旁邊的宋瀾感覺到了他的低氣壓，安慰他說道：“只是晚幾天而已，我會盡快梳理完資料的，肯定不是資料的錯，一定是他們實驗過程出了錯，我到時候看看說服他們能不能直接開始實驗。”

程恩遠只是覺得生氣，自己明明都計劃好了一切，卻被人硬生生打斷了，但他也沒辦法，這不是宋瀾的錯，強忍下心中的火氣，一言不發的拉着宋瀾走出來實驗室，回到到停車場，打開後備箱，拿出宋瀾的東西遞給他。

宋瀾接過箱子放在地上，看他還是很生氣的樣子，破天荒的主動抱了一下程恩遠，“好了，我都說我會趕快回去的，你就不要生氣了好不好，這次結束，我多去待兩天，嗯？”

程恩遠嘆了口氣，“這也不是你的錯，你結束了一定要馬上回來，知道了嗎。”

“嗯，我連行李都不拆開，一結束直接拎着箱子就去了。”

看着程恩遠開車消失在路盡頭，宋瀾才收回目光，“還沒看夠？”

一旁的拐角處進出來一個人影，是張慕寒，“八點檔誠不欺我。”

“計劃是什麽？”

“今晚就出發。”

“今晚？這麽快？那今天的這場戲怎麽收尾？”宋瀾有些驚訝。

“本來就是戲啊，我已經打好招呼了，他們都會以為我是在跟你核對資料，我申請了對外保密，他們同意了。今晚十一點，碼頭集合，你好好準備一下吧。”說完，張慕寒就想離開。

“唉，等等。”宋瀾拉住張慕寒。

“怎麽？”

“那個...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宋瀾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到。

“早就知道了，一開始的時候吧，是程恩遠跟我說的。”

宋瀾沒想到他這麽久以前就知道了他和程恩遠的事：“這麽早，那你為什麽不說？”

“說出來多尴尬，還不如不說呢。”

宋瀾想想也是，那段時間大家都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別忘了時間啊。”說完，張慕寒就走了，留下宋瀾一個人站在空曠的停車場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夜晚，臨近十一點，譚夢然第一個到達14號碼頭，按照情報裏描述的那樣找到了有金色星星标記的船，跟船上的人對過暗號确認無誤後，就上船去等着其他人的到來，不一會兒，徐雲賢提着行李箱第二個到達了船上。

但由于譚夢然和徐雲賢并不認識，所以兩人也只是互相打了個招呼，然後尴尬又安靜的等着剩下兩個人，很快，他們就聽到了第三個人上船的動靜，推開門，兩人都望過去，不是張慕寒，是宋瀾，跟兩人打完招呼後就找了個位子坐下，把行李箱放在一旁靠着閉目養神。

終于張慕寒趕在十一點前也到了，船可不會等他，到了時間立刻就會開走。

十一點，船慢慢開始啓動，向着既定的航線駛去，張慕寒坐好後，看到宋瀾打趣了一句，“我還以為你不想過來了呢。”

宋瀾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但也只是說：“我盼這天很多年了。”

徐雲賢聽到了笑着說道：“要說很多年，應該沒有比我更有資格吧，我應該是咱們這幾個裏在B國待得時間最長的那個。”

張慕寒：“是啊，你可是老前輩了。”

雖然認識徐雲賢，但兩人沒有太大的交際，可徐雲賢是他們所有人的前輩這點沒錯，不僅是在灰雲島上，在B國也是，是他們所有人中第一個先進安全局的人。

譚夢然好奇地問：“徐部長進安全局多久了？”

徐雲賢：“老妹兒啊，現在可不能叫部長了，叫我徐哥就好，我都進安全局十一年了，真是歲月如梭啊，一轉眼都這麽久了。”

張慕寒：“歲月如梭。”

譚夢然：“歲月如梭。”

宋瀾始終一個人孤獨地待着，不說話，一直呆在自己的世界裏，閉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徐雲賢看他這樣，跟張慕寒使了個眼色：“要不要去甲板上抽根煙？”

張慕寒接收到信息，“走。”

徐雲賢來到甲板上，靠着圍欄點燃一根煙，沒有抽，拿在手裏，看着平靜的海面問出一句，“你知道了。”誰又能知道平靜的海面下隐藏了多少洶湧危機呢。

張慕寒知道他在說什麽，“你不也知道嗎。”

“他不知道我知道，但他知道你知道。”

“我想看看他到底會不會來，所以沒有去找他一起來，而是讓他單獨來。”張慕寒說道。

徐雲賢轉頭看着他，“他不是那種被感情沖昏頭腦的人，他心裏很清楚，他終究是要回到A國的，他也放不下他的家人，他們本來就是錯誤，現在離開了也好，免得以後再出什麽錯。”

兩人抽完煙，回到船艙裏，宋瀾醒了，正拿着手機跟誰打電話，他們都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是誰，但他們沒有出聲，走到座位上安靜地待着。

宋瀾很快講完電話：“嗯，先睡吧，等我有空再打給你。”譚夢然不知道內幕，已經睡着了，身上蓋着毯子。

剩下三人沉默的對峙着，形成一種奇怪的氛圍，宋瀾看着兩人，問：“有吃的嗎，我還沒吃晚飯呢。”

兩人皆是搖頭。

“那我去問問船長。”說完起身去到駕駛室，船長彎下腰打開一個抽屜，從裏面拿出一桶泡面遞給宋瀾。

宋瀾接過，從熱水壺接了點熱水就坐在一旁吃了起來。

“你說他現在的狀态正常嗎？”張慕寒問徐雲賢。

“正常，回去就好了。”雖然張慕寒也不太清楚，但話還是要這樣說的。

宋瀾吃完後又回到座位上接着睡覺，輪船在滿室寂靜中幽幽地朝着無邊的黑夜裏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