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發瘋×15
發瘋×15
後半節課許靜都暈暈乎乎的.老師語速快得起飛，而她仿若誤入魔法世界的麻瓜。
體測對大學生的打擊是毀滅性的。
她對着沒記幾個字的word文檔打了個哈欠。
“錄音轉文字可行嗎？”舍友C在群裏問。
“我試試。”這句話之前的聊天記錄一閃而過。宿舍群裏經常有一出沒一出地聊一些沒營養的話題，許靜懶得爬樓，絲毫不知曉自己錯過了宿舍群裏剛剛展開的一場大戲。
她打開手機自帶的備忘錄錄音，選擇自動轉文字功能。
“……它具有這樣……自己形式,叫他看來只有主體。先天認識、可以保證知識的先天性和綜合,保證他的普遍性必然性……”
這都啥啊。
許靜關了錄音，摁滅手機仍舊倒扣在桌子上。
“嘗試失敗，轉文字跟不上他的語速。”
只能回歸原始的敲鍵盤方式。
許靜敲得電腦系統已經跟不上打字的速度，不禁“啧”了一聲。
“玩會兒吧姐，”宿舍群消息再次閃動，坐在她旁邊的舍友A@她道，“鍵盤都要被你敲出火花了，別真學會了。”
許靜于是回過頭來檢查先前敲下的內容。
“……促進了資産……姐姐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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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課上憋笑是很困難的。
誰來救她。
類似的錯處還有不少，許靜飛速地改了幾處一眼就能看出來的，繼續聽課。
一分鐘後。
她迷茫地在宿舍群裏問：“他在講什麽？”
“不知道。”
“沒聽。”
“晚飯吃什麽？”
很好，看來并沒有人在聽課。
那麽再不摸魚就不禮貌了。
“你沒發現他的課只要走神一秒鐘就再也聽不懂了嗎？”然而宿舍群裏的消息沒有結束。
“他的語速快到一分鐘的知識量是其他老師的三倍……”
“他不會喘不上氣嗎？”
……
話題已經控制不住偏向了奇怪的地方，許靜叉掉聊天框，下載了這節課的文獻開始讀。
從序言開始。
一分鐘後，她還在讀序言第一頁。
五分鐘過去了，她仍舊在讀序言第一頁。
十分鐘過去了，下課鈴适時響起。
臺上，語速飛快講了一節課的老師悠悠喝了一口咖啡，然後悄然離去。
“啊啊啊啊啊終于！”舍友A一臉劫後餘生的喜悅，“課間了，感覺我又活了一點。這就是死裏逃生的喜悅嗎？”
她往旁邊一倒，靠在了許靜肩上。
“诶，你在看什麽？”許靜還沒關PDF，舍友A眼尖瞧見了，“這節課的參考文獻嗎？”
“算是吧，”許靜想了想，“之前課程群裏發過的。”
“哦哦，那可能我之前順手清理掉了，你再發我一份嘛，”舍友A打了個哈欠，“你看多少了啊，期末論文選題是不是要從這裏面挑來着。”
許靜罕見地沉默了半晌：“……不到一頁。”
“？”
舍友A一下子坐了起來：“啥啊，不到一頁，那你看了個什麽。你剛開始看？”
許靜如實道：“看了十分鐘了。”
舍友A幾近崩潰：“十分鐘不看了不到一頁？”
她複又倒在許靜身上，口中喃喃道：“那完蛋了，十分鐘都看不了一頁，我還是挂科算了。”
許靜欲言又止，想建議她跟自己一起吊死在教授辦公室門口。
畢竟人多力量大。
一人犧牲，全班不挂。
從此載入史冊，供後人瞻仰，銘記大恩大德。
似乎啥事兒沒幹，但課間真真切切地就過去了。
上課鈴響完，老師端着一杯全新的咖啡回到了講臺上。
“喝這麽多咖啡真的不會猝死嗎……”舍友B吐槽道。
看來不僅學生的血管裏流淌的是咖啡，老師的血管裏流淌的同樣是咖啡。
畢竟高校青椒的日子同樣不好過。
最終大家都猝死了，于是咖啡統治世界。
或者人類率先進化成血管裏流淌咖啡就能活下去的物種，咖啡成為戰略物資，引發全球瘋搶。
還是咖啡成精進化出自我意識來得比較實際。
許靜困得快要睜不開眼，八百米跑的後遺症是悄無聲息瓦解掉人的意志力的。
“我睡一會兒。”她幹脆道。
于是光明正大趴在桌上睡了。
并且伴随着老師機關槍一般的語速做了個夢。
夢裏的世界很虛假，首先是學校宣布取消課程成績的A率限制，其次是所有的課程都不需要做pre作為平時成績，只需要在期末提交一篇讀書報告。
甚至連論文都不用寫。
許靜在衆多歡呼中冷漠得像個局外人，但仔細一想，她本來就是在做夢，說她是局外人倒也不錯。
“你不開心嗎？”有人問她。
“你們開心是嗎？”許靜道，“挺好的，我就見不得別人開心。”
“那你會難過的話，你會哭嗎？”那個人窮追不舍。
許靜不想回答這個無意義的問題，尤其是在夢裏。
流淚只是正常的生理反應。
但哭不是。
但她感到有冰涼的手指劃過眼角。
她餘光瞥到一滴晶瑩的水珠。
“……你看。”他低聲道。
……
許靜是被舍友A拍醒的。
“我以為你就小憩一會兒，誰知道你一覺睡到下課，”她有點擔憂地道，“你沒事吧？要不還是去趟校醫院？”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許靜還沒能完全從夢中抽離，隔了好一會兒視線才成功聚焦。
“我沒事，”她把電腦和手機都收進包裏，“就是累的，休息一會兒就行。”
舍友A憂心忡忡地走了。
許靜出了教學樓，順道在旁邊的便利店買了杯關東煮。
燙死。
被魚丸裏的汁水偷襲了。
她一路緩慢地晃回了宿舍，林間小道的微風吹拂，突然演化成了狂風。
就在這狂風之中，一片落葉精準地降落進了關東煮的紙杯裏。
才剛吃完第一個丸子的許靜：“……”
草。
果然歲月靜好不了一點。
她看着那片樹葉及之上的灰塵随着湯汁的波動在杯子裏沉浮好幾次，最終似乎是吸滿了水，沉底了。
——就跟她此刻的心情一樣。
大學生就是很容易死的！
精神狀況根本穩定不了一點！
殺殺殺殺殺殺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