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發瘋×34
發瘋×34
“靜啊,”舍友B露出老母親般心痛的神情,“你才年方二八,還有着大好青春,怎能将最好的年華葬送在談戀愛這等不入流的事情上呢?”
許靜:“……我是談戀愛又不是結婚。還有,我十九歲了,謝謝。”
“你就沒有為你的親親文獻考慮過嗎?”
“沒有,”許靜斬釘截鐵地說,“親親文獻自己跟親親文獻綜述過日子去吧。”
更何況親親文獻那麽多,許靜在寫文獻綜述的時候總懷疑自己不是來加入這個家的而是來拆散這個家的。
她的文獻綜述有一種紅樓夢的美感。
——滿紙荒唐言。
不然她也不會在做pre的時候頻頻笑場,最後導師終于忍不住說“換個人來講吧”。
這真是下輩子都不願意再回憶起的經歷。
輪回的時候最好是找孟婆多要幾碗湯,确保把這段不堪回首的時間跟她的手機浏覽記錄一樣删得幹幹淨淨。
“靜啊,”舍友B接着哭訴道,“那你就沒有為你的親親舍友考慮過嗎?”
“我的親親舍友……啊?”許靜品出其中不對勁的地方來,“我哪兒來的親親舍友,不是,我是說,A不是已經有穩定戀愛關系了嗎?”
并且還是每晚與男友視頻通話到很晚、一到周末絕對夜不歸宿的關系。
“以後我們宿舍周末不會只剩兩個人吧?”舍友C本來已經回歸《聖經》,聞言又擡頭問道。
“說不準?”許靜停頓了一下,“我之後有可能搬出去住,不過明年我應該要出境交換。”
Advertisement
果然這個家終究是要妻離子散。
“認清現實吧,”許靜等幹洗洗手液揮發掉,換上睡衣,“這個家本就是結構不穩定的,資本主義發展至機器大生産時期維系家庭關系的紐帶已經成為財物而感情已經消磨殆盡……”
“我們是21世紀的社會主義國家。”舍友A提醒道。
“嗯……我不清楚我是文盲,”許靜嘆了口氣,“好吧,我就知道我不該看《資本論》的。”
她非常絲滑地轉移了話題:“你們論文寫了嗎?”
舍友C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過來:“《資本論》?哦這個啊,我沒看,我準備寫《政治經濟學批判》相關的東西。”
許靜看了看她左手的佛珠,又看了一眼她右手的《聖經》。
大家的世界觀似乎都支離破碎的樣子。
果然上這個學精神狀況就是很難穩定的。
話題一旦開了頭就很難停下,五人(包括A的賽博男友在內)對期末一番罵罵咧咧,許靜悄咪咪談戀愛這件事總算是被蓋過去了。
倒是許靜,本來想着回宿舍就睡,卻被這一通有驚無險的操作硬生生熬清醒了,再加上衆人都還沒有熄燈,便也只好跟着熬到了兩點。
“再不睡覺我真的要瘋了……”淩晨兩點,許靜裹在被子裏,臨睡前又摸出了手機,“馬上就猝死的小姐姐一枚呀。”
早上七點祝招妹才回消息。
“你過的到底是哪個時區的作息啊……”
七點半:“所以你還來圖書館嗎?”
七點四十五:“……感覺是還沒醒。”
八點:“雞!蛋!灌!餅!”
八點零一分:“我吃了。”
許靜意識模糊,第N次關掉鬧鐘後點開聊天框看了一眼。
“en,你chi。”
祝招妹:“……”
他就知道許靜十有八九是起不來的。不過既然她熬到了淩晨兩點,那麽将起床時間往後推兩個小時,剛好趕上上課,其實也差不多吧?
所以許靜九點四十五醒過來的時候,覺得自己要不還是翹課算了。
“為什麽沒有期末退課?”她喃喃道。
“死心吧你,”舍友B正在啃吐司,“期中退課都要收費,怎麽可能期末退課——我覺得還是直接退學比較劃算。”
許靜覺得合理的。
“但我是不是來不及用正常速度起床洗漱出門了?”她還沒有完全清醒。
“是的,”舍友B憐愛地看了她一眼,“我正準備叫你來着,還有十多分鐘上課。”
許靜:“……”
沒問題的,沒有關系的,這輩子很快就過去了。
不就是遲到嗎,大不了翹課,大不了退學,大不了重新開始人生副本。
您是否要保留存檔?
否否否否否!
這破學誰愛上誰上,這人生誰愛過誰過!
是誰偷走了我的富二代人生?
——昨晚剛跟男友探讨過雙方都在本地有房的某人顯然已經忘了這件事,再次回歸窮B生活中來了。
是的,她就是ABO世界中的Beta,作為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個B,其實她還有隐藏身份——窮B。
窮B在這個世界中承擔着必不可少的功能,這個世界失去窮B的嚴重性就跟大學生逃了一次水課的後果差不多。
什麽,還有人不知道大學生逃一次水課的後果?
那這樣說吧,前面忘了,大學生逃一次水課就只能在一節課的一個半小時中度過相對無意義的九十分鐘,後面忘了。
人生當中缺失一節水課,就好像學術界失去了許靜,不認識許靜沒關系,你只需要知道她在論文中将“資産階級”寫成了“資産姐姐”,被課友為她是否在為無産妹妹搞CP。
這是否有些過于邪門。
衆所周知CP可以冷門但不能邪門,可以接地氣但不能接地府。
當然這是逃水課的後果,如果換做是一節出勤分占比不低的專業課,那麽結果将會截然不同。
許靜用了五分鐘完成了從床上爬下來、飛奔去洗漱間、洗漱、回宿舍換衣服、護膚等一系列事情,此刻的她俨然已成為《許靜·極限趕早十版.zip》。
“你還來得及吃飯嗎?”舍友B臨出門前問她,“我先去幫你占個位置,回見。”
“繞路去超市随便買點吃吧。”她恨不得将一分鐘拆成120秒來用。
許靜踩點飛奔出門。
出宿舍樓的時候,她意外地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吃早飯嗎?”祝招妹打了個哈欠,晃了晃手上的可頌和茶咖,“好像來不及吃得太複雜了,剛從咖啡店買的。”
陽光透過法國梧桐的葉子灑在他身上,耳邊傳來自行車清脆的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