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發瘋×40
發瘋×40
工作日飛一般地過去了。
許靜如往常一般只伸出一只手，把手機往枕頭下面塞。然而她也不記得自己昨晚究竟設置了多少個鬧鐘，總之最終忍無可忍地坐了起來。
往下一劃拉——接近二十個。
她崩潰地又躺回了床上。
五分鐘後。
許靜蹑手蹑腳爬下床，在鏡子面前照了一下自己。
客觀評價：像鬼。
每天都在熬大夜，怎麽可能不像鬼！
她打了個哈欠，給祝招妹發消息。戴隐形眼鏡時餘光瞥到祝招妹回複了，就知道今天的圖書館之約能夠順利。
……的吧。
其實圖書館挺好的，跟其他約會場所比最大的優點就在于能夠連上校園網，能夠有插座給電腦插上電，還能夠提供一個安靜舒适的環境……
編不下去了。
許靜自我催眠失敗，嘆了口氣，只好靠着對不久後寒假的幻想聊以慰藉。
或者最近的慰藉是——
洗漱回來看見祝招妹發消息：“奶茶，喝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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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當代大學生早餐直接用奶茶粥代替。
一喝一個不吭聲。
她有時候覺得自己到了期末就進化成豬，瘋狂找東西吃。也可能是老鼠，畢竟白天在圖書館吃不了東西，晚上回宿舍肝ddl的時候一定會規律性嚼東西吃。
零食一箱一箱地從菜鳥驿站往宿舍搬，她只是要冬眠所以屯糧。
人為什麽不能冬眠？
蛇要冬眠，蛇在地上陰暗地爬行，人也在地上陰暗地爬行；熊要冬眠，熊冬天在居所儲存很多食物，人冬天也在居所儲存很多食物；烏龜要冬眠，烏龜遇到困難會躲起來假裝不知道，人遇到困難也會躲起來假裝不知道。
所以人為什麽不冬眠？
不僅不能冬眠，還要慘無人道地一大早趕到圖書館寫論文。
這個世界真是太荒謬了。
毀滅世界應該被當作人類生存的第一要義。
比如學習諾貝爾的方法，制作炸藥将學校炸掉。
人的一生應當在睡眠中度過，這樣，當你回首往事的時候，既不會因為擺大爛而羞愧，也不會因為上大學而悔恨，因為，你的一生，已經奉獻給了最偉大的事業——
坐大牢。
“保爾·柯察金絕對沒有這樣說過，”祝招妹小聲反駁，他把還熱着的奶茶遞給許靜，“你看的是盜版吧。”
許靜無語至極：“我們正經人從來不看盜版。”
頂多只會在上了某個資源網站發現破學校資源庫又沒買全或是權限到期的時候哭着喊着找其他學校的同學借訪問權限。
圈子決定成敗，關系改變世界——許靜遂覺得自己逐漸有往中年男人發展的傾向。
他們正經人只會在期末周速成六門考試。
和數量差不多的論文。
許靜這幾天敲鍵盤敲得想吐，連帶着一進圖書館感受到暖氣就犯困。
在寒冬臘月有着春暖花開的室外氣溫，室內還開暖氣。
貴魔都不愧是貴魔都。
他們來得不算早，期末季圖書館粗略估計有三億人，能繞地球幾十圈。
許靜指了指靠窗的一對位置。
祝招妹點點頭，二人分別從長桌兩邊繞過去了。
趕due的時間大部分用來摸魚，以此來達成延長時間假裝自己很努力的效果。
經過長久不懈地堅持摸魚，就能夠解鎖新成就。
摸魚的高階版——摸鲲。
鲲之大，一鍋炖不下。
“晚上吃烤魚。”許靜做了決定。
祝招妹手一抖，莫名其妙在答題區畫了一條魚。
祝招妹：“……”
他與那條死魚對視良久。
他的人生正如這條死魚，出生得很草率。
被擦掉時可見造物主的暴躁。
圖書館裏靜得只有敲鍵盤與筆尖在紙上摩擦的聲音，許靜實在撐不住睡了一會兒，醒來的時候祝招妹遞紙條問她要不要去吃午飯。
怎麽就吃午飯了？
她現在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吃了睡——甚至連豬都不如，豬至少不會制造有害的學術廢物。
對不起，她每天都想給垃圾投放點幫助分類的工人拜個早年，真是給他們添麻煩了！
學術廢物在充滿着學術積極陽光開朗氣息的校園裏直立行走像什麽樣子？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院系的最新研究成果《人工智能時代仿生學術垃圾何以成為可能——以大學生期末論文為例》。
她在大潤發鯊了二十年的魚，心早已變得冰冷，堅如磐石。
誰知一朝磐石風化……不是，磐石破裂，從裏面蹦出了——
“你以為我想說石猴嗎？”許靜冷笑一聲，“呵，老套。”
祝招妹轉着手機辨別導航的方位，心說我難道不是全程閉嘴嗎，然而話一出口卻成了虛心求教：“從裏面蹦出了？”
許靜說：“仿生學術垃圾啊。”
祝招妹：“……”
真是個美麗凍人的故事。
祝招妹兢兢業業扮演導游的角色，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上一次和上上一次乃至上上上一次負責開導航找路的也是他。
這就是傳說中的階級壓迫嗎？
祝招妹驚恐地搖了搖頭，把相關思想都甩出去。
不能細想，真是令人宮寒。
學術垃圾想必是不需要吃飯的吧。
鑒于許靜提議的是晚飯吃烤魚，中午只能吃吃韓式料理這樣子。
奶茶其實喝得有點頂，許靜也沒什麽胃口，二人草草吃了了事。擠出的飯後時間被用來逛商場。
基本模式是：
許靜拿起某品牌唇釉新色號：“啊，這個好看！”
祝招妹：“買！”
許靜試了色：“算了吧，好像不全妝有點hold不住。”
許靜拿起某品牌身體乳：“啊，這個我朋友跟我推薦過很好用诶！”
祝招妹：“買！”
許靜想了想：“好像之前囤的還沒有用完，下次再來買吧。”
許靜拿起某毛絨玩具：“啊，這個好可愛！”
祝招妹：“買。”
許靜糾結了一會兒：“但是要先回圖書館，帶着好像不太方便。”
許靜拿起某文獻：“啊，這本學校圖書館沒有诶！”
祝招妹：“……買，算了別買了，你不會看的相信我。”
許靜頗為遺憾：“也是哦。”
文獻的作用只能是取代iPad壓泡面的地位，以及放在書架上當漂亮花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