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應嘉白真的借來了兩輛摩托車。
刷臉支付，絕了。
應嘉白的瞳孔是淺棕色的，常常泛着冷感，顯得他整個人疏離于人群之外，沉默無語的時候，更像是披上一層清霜。
可應嘉白只要微微彎下眼角，整個人的氣質就從淡漠轉化為一種奇異的溫柔。
冷淡和溫柔在一個人身上融合的剛剛好，書寫了他身上的故事感。
這也是應嘉白在電影裏最常被人稱道的氣質。
跳廣場舞的奶奶特別熱情，打電話把孫子叫醒，把車騎到了幾個人面前，然後顫顫巍巍的把鑰匙塞到了應嘉白的手裏面。
應嘉白鄭重其事道：“阿姨，我一定就會把車帶回來。”
老奶奶笑得看不見牙齒：“不急不急，你多用幾天也行。長得真俊啊，比電視上還俊，我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麽好看的人。”
老年粉絲的彩虹屁吹起來，小女孩們望塵莫及。
陳牧壓根不相信秦昭會騎車，他甚至還在艱難抉擇，想着自己究竟要帶上誰。
秦昭是他這次的目标，按照他一貫的經驗，沒有女人能抵擋住坐上年輕帥氣的小狼狗後座的誘惑。
可是應嘉白竟然也不會騎車。
他粉絲更多，和他單獨相處的話，不僅能增加應嘉白的粉絲對他的好感度，說不定能搞個cp營業……
陳牧想得美。
秦昭先一步選了一輛大一點的、酷一點的摩托，她穿着裙子，動作沒有很豪邁，但是一馬當先上車，然後招呼應嘉白坐上去的樣子又飒又美，相當具有視覺沖擊感。
攝影連連贊嘆，蹲在地上拍個不停，舍不得移開攝像頭。
應嘉白還不扭捏，當真坐到了秦昭身後。
陳牧傻眼了。
秦昭和應嘉白誰也沒有看他一眼，秦昭轉了轉車頭，一踩油門飛了出去。
小鎮上車少人少，到了小路上，更是久久見不到人影，秦昭肆無忌憚地騎車。
風從臉前撲過，道路兩邊種的梧桐粗壯，鄉間的氣味清新好聞。
後座上還帶着喜歡的人。
秦昭學會騎車是在初中，那個時候她自己眼高于頂，在學校風評不好，也沒什麽朋友。
有一天，她攔住了翻牆逃課的隔壁差班同學。
準備去網吧通宵的差生小團體瑟瑟發抖，虛張聲勢：“你要是告老師，我們給你好看。”
秦昭：“我不告訴老師，帶上我，我也想去。”
她真的沒什麽意思。
只是孤獨。
秦昭跟着他們混了初中剩下的一年，逃課、上網、染發，還有騎車。
上了高中之後，秦昭厭倦了這樣的生活，也和他們漸漸斷了聯系。
這是這麽幾年來，她又一次重新碰車。
秦昭自己爽翻了，壓根沒管身後的攝影團隊和陳牧，撒歡跑了一圈才覺出不對勁兒。
秦昭老老實實停下來：“應老師，我好像迷路了。”
周圍風在吹，鳥在叫，周圍空無一人，只有無邊的田野一直延綿不絕。
秦昭乖乖站在路邊，不敢擡頭，害怕自己瘋狂的心跳被聽到。
應嘉白重點歪到了太平洋：“不用叫我應老師。”
秦昭心念一動，想到了他之前微信也發給自己同樣的話：“那叫什麽？”
應嘉白眼底帶着幾分笑意：“叫我的名字，應嘉白。”
秦昭得寸進尺：“你之前還叫我昭昭，那我能不能也叫你其他的稱呼。”
“比如？”
“應應，嘉嘉，白白？或者……哥哥？”秦昭試探性叫到。
應嘉白的眸色轉身，眼底像是醞釀着一場風暴：“有膽子這麽叫嗎？”
應嘉白這個時候好像有點不一樣。
秦昭後知後覺。
她思考了一下原因，難道是周圍沒有人，他沒有影帝的偶像包袱，比較能放得開？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更進一步？
秦昭矯情的時候特別矯情，大膽的時候格外大膽。
她幹脆利索的問道：“那如果我有膽子叫的話，會給我什麽獎勵嗎？”
應嘉白沒說話。
秦昭試探性的動動小手，然後拉上了應嘉白的手。
“哥哥？”
如果應嘉白的粉絲看到這一幕，秦昭直接可以宣布判處死刑。
但是現在只有他們倆。
秦昭嘿嘿傻笑：“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不遠處過來一群雞，領頭的那一只格外肥，話也格外多：“咯咯咯咯咯咯咯”
秦昭：……
不是，咱倆說的是同一個詞兒嗎？
秦昭丢臉極了。
她只是想起，前世的時候，應嘉白很喜歡聽她叫他哥哥。
所以如果她多叫幾聲，會不會他會更心動一點。
都怪這群雞壞了氛圍和情趣。
應嘉白蹲下來，從地上撿起幾根草，沖着小雞扔了過去。
小雞以為是谷粒，歡天喜地的沖過來，然後不感興趣的甩甩翅膀跳走了。
秦昭心酸：“雞叫哥哥都比我好聽啊——”
它們有禮物我沒有，這合理嗎？
應嘉白站起身，拍拍手：“這是你的。”
秦昭伸出手掌，手心的地方多出了一朵黃色的小花。
秦昭真的看不懂應嘉白是個什麽意思了。
要說他對自己完全沒感覺，這不可能，應嘉白從不是這樣任由別人接近的人。
而且秦昭有自知之明，自己的小花招簡單的一眼就能看破。
應嘉白不會不知道的。
可要說他喜歡自己，按照秦昭對他的了解，他絕不會隐忍不說。
秦昭有點厭倦自己對別人的心思猜來猜去，可是她忍不住。
她克制不住自己的貪心，控制不住的想要更多。
在應嘉白對她還很冷漠的時候，她希望應嘉白可以多看她幾眼。
得到了應嘉白的關注，她又想要加他的微信。
加到了微信之後，她又想和他同處在一個屋檐下。
然後她想要他的簽名，他的特殊稱呼，他的牽手，他的擁抱，他的吻……
偏執像魔鬼一樣侵蝕着秦昭的心髒，她覺得疼，又覺得苦。
可是秦昭不想吓到他，笑得風輕雲淡：“應老師，你對人真好。”
應嘉白表情好像有些松動，想說什麽又沒說，然後嘆了口氣：“上車吧，我給你指路。”
秦昭有點舍不得兩個人的相處時間，但知道節目錄制更重要，還是乖乖聽話。
“你要是害怕的話，可以抓住我。”她叮囑道。
她其實更想說，你可以攬住我的腰。
可是應嘉白不會這樣子。
他輕輕地牽到了她衣服的一角，但卻克制的避免碰到她的身體，在風揚起她裙擺的時候，默默地替她壓下裙角。
應嘉白總是這樣，克制而溫柔。
應嘉白在說話的手，溫熱的氣息離得那麽近，秦昭滿腦子黃色廢料。
等她反應過來，才發現順着他的指引，結果又回到了鎮中心。
啊這——
秦昭安慰：“沒事沒事，我們可以問問路再去，我騎車的技術你放心。”
應嘉白嗯了一聲：“我去問路，你別動。”
他大踏步向前。
秦昭低着頭在地上畫影子，把自己的輪廓畫出了一遍又一遍。
應嘉白不再，她這個小摩托沒有了發電機，再加上肚子又餓又渴，整個人蔫成了地裏的小白菜。
太陽被擋住了，影子連成了大大的一團，秦昭以為應嘉白回來了，高興地擡起頭。
結果不是。
一個中年男人過來，殷勤的笑着：“美女怎麽一個人在這兒等啊，能不能認識一下。”
“不能。”秦昭悶悶的拒絕。
男人沒走，纏在原地，嘴裏叽裏咕嚕說話。
秦昭一句也不想聽。
說着說着聲音斷了。
秦昭突然看到應嘉白就站在男人身後，像提小雞一樣把他提到了一邊：“能走嗎？”
男人諾諾的點頭。
應嘉白這才回過頭，把手上的東西遞給秦昭。
一杯奶茶。
發電機回來了，還自帶了柴油。
秦昭高興死了，用吸管戳開塑料封的時候還差點戳歪了。
“你哪兒來的錢呀？”
應嘉白解釋：“節目組不在，我去借了個手機，現在有錢了。”
“那我們現在回去嗎？”
應嘉白停住腳步：“想回去嗎？”
“不想。”秦昭誠實的回答。
“不想回去就不回去。”應嘉白把手揣進口袋，聲音淡定，“走吧，先去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