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秦昭很貪戀應嘉白懷裏的溫柔。
她喜歡應嘉白抱着她，就好像藤蔓纏繞在大樹上，她有了一個歇腳的地方。
可她前世的時候從來沒有對應嘉白說過，即便是情濃的時候，她依舊不肯把自己的很多面展現給他。
前世的秦昭鋒芒太過，不光對別人，對自己也是這樣。
她不願承認自己任何一點點柔軟的地方，仿佛只要說出來，就變成了自己的弱點，往後某個時刻就會被拿來攻擊。
那時候秦昭只知道人會遠行，卻不知道身邊的人也是會在某一時刻，徹底消失在世界上，就像應嘉白一樣，匆忙死于一場車禍，甚至來不及多說一句告別。
秦昭窩在應嘉白的懷裏舒舒服服躺着，覺得前世那些不怎麽美好的記憶似乎越來越淡了。
一切都是新的開始。
秦昭不知不覺沉沉睡了過去。
應嘉白輕輕的關了電視，然後把秦昭抱進了樓上的房間，給她掖上被角。
秦昭醒着的時候，應嘉白每時每刻都不自覺在猜疑和試探，他知道不能表現出來，只要他露出一點點，就能把秦昭吓得遠遠地。
他演技當然很好，表現得平靜又坦然。
無人知道平靜的水下是怎樣的驚濤駭浪。
那是秦昭醒着的時候，現在秦昭睡着了，應嘉白反而什麽都不想了，就這麽守着她，就覺得滿心都是歡喜。
歡喜又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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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嘉白走出了房間，回到客廳點了一根煙，煙霧一圈圈擋住他的臉，看不清楚神情。
過了很久，他打了個電話。
剛抽過煙，嗓子還有些嘶啞，他說：“司年，你什麽時候回國？我想跟你見一面。”
電話那頭司年正在辦公室看以往病人的病例，算了算時差，問道：“你提了，我很快就可以回去，不過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可以先跟我聊一聊嗎？”
應嘉白神色平靜，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我又遇見了她，我們在一起了，我想要快點好起來，盡快。”
應嘉白說出這句話，司年就知道，情況不大妙。
應嘉白是他的病人，他們談過很多次，司年曾經就隐晦的提過，保持現狀是最好的，如果遇到當初的誘因，要盡快找他，因為極有可能誘導應嘉白的病更加嚴重。
顯然，他的病人一點兒也不聽話，甚至提出要“盡快好起來”這種無厘頭的要求。
司年很無語：“你自己的狀況你也清楚，當然，現在我們不回避誘因，能直接解決也是一種很好的手段，但是你要穩住，藥先繼續吃，保持情緒穩定，我們回去再談。”
應嘉白面無表情挂了電話。
他沒回房間，就這樣一根一根抽着煙，在沙發上坐了一夜。
秦昭一覺睡得很長，等醒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秦昭揉揉眼，床下有準備好的拖鞋，她穿着正合适。
下樓之後，桌子上放着各式各樣的早餐，熱氣騰騰。
應嘉白正在沙發上看報。
秦昭很自然的坐到應嘉白腿上，摸摸他的臉：“你昨晚是不是沒睡好？怎麽有黑眼圈。”
應嘉白只是說：“還好。”
他放下報紙，突然提起另一件事：“之前是我想的不周到，結婚的事先延後，等到有具體時間的時候，我再通知你。”
他語氣莫名有點冷硬。
秦昭本來無所謂結婚不結婚，甚至還挺期盼聽到他說這樣的話，可是應嘉白冷淡的态度讓她有點不高興：“應老師，什麽是想的不周到，該不會你後悔了吧。”
應嘉白手指不自覺蜷縮了一下：“沒有。”
秦昭一拳打在棉花上，什麽也問不出來，有點氣惱的坐在餐桌上開始吃早飯。
狗東西，憑什麽一大早這麽兇？
他前世對她那麽好，現在卻那麽兇，他一定沒有前世那麽喜歡她。
秦昭想到這裏，突然又有點擔心起來。
吃完飯，秦昭要回家，應嘉白就先送秦昭回家，然後去公司。
秦昭在車上，一直沉默着不說話。
應嘉白開車的時候，姿态筆直，在等紅綠燈的檔口，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看向秦昭。
秦昭心裏想着事，毫無察覺。
到了小區，秦昭帶好帽子圍巾眼鏡口罩，突然眼鏡又被巴拉了下來。
應嘉白：“我們談談。”
談談就談談。
秦昭點頭：“你說。”
應嘉白沉默了一下，道：“我不是在騙你，最近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好，等所有都塵埃落定，我們就可以……”
秦昭按捺住自己奪門而逃的沖動，覺得有點頭疼。
之前應嘉白輕而易舉的提出結婚的時候，她以為現在的應嘉白并沒有把結婚看得多重，反而松了一口氣，現在這口氣又提了上來。
秦昭其實對“結婚”這兩個字有點心理障礙，但是重生一次她早就調整好了。
該不會應嘉白真的只把她當做責任吧。
秦昭小聲說：“我不是因為這件事生氣。”
應嘉白有些遲疑的問：“那你為什麽不開心？”
秦昭認認真真看着應急白的目光說：“因為你今天和昨天一點也不一樣。”
她有點委屈的抱怨：“你沒有給我早安吻，也沒有給我抱抱，又對我說了一些很冷淡的話。”
應嘉白顯然有些意外，他沒想到是因為這些。
他昨晚開始情緒就不太對勁兒，早上的時候吃了藥，現在有些疲憊。
可是應嘉白很清楚的感受到，對着秦昭的目光，他的血管和神經在為之顫動。
應嘉白嘴角很淺很淺的勾勒出一個弧度：“對不起，是我的錯。”
是他沒有做好。
秦昭飛快的越過身子，在他嘴角親了親：“好了，沒關系，應老師，原諒你了。”
就在這很短的時間裏，她聞到了應嘉白身上的煙草氣息。
秦昭下車之後打電話給葉涵涵：“網上的輿論是不是對應嘉白很不好，我們這邊能配合做些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