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問天》劇組放了幾天假之後重新開工,秦昭的假期也結束了。

管娅也灰溜溜出現在了影視基地。

谷榮對她并沒有多滿意,之所以不跟她解約不過是因為前期已經拍了很多場戲,如果換人成本未免太大。

管娅再不敢擺什麽架子,老實多了,既不三天兩頭請假,也不再用鼻孔看人。

畢竟現在根本沒有代言和綜藝找她,而貼在她身上的黑标簽短時間內也去不掉,摔了這麽一大跤,她也終于知道什麽叫做人在做天在看,什麽叫做“反噬”。

管娅之前樂的看秦昭被罵,現在被罵的變成了她自己,其中滋味唯有她知道。

她現在表現得可憐兮兮的,劇組裏的工作人員卻沒一個覺得她可憐。

管娅發的澄清是對粉絲所作所為都全不知情,可是娛樂圈裏都是人精,一個字也不會信。

這人又蠢又壞,要不是有花絮在,不僅秦昭要完蛋,整個《問天》劇組都要受牽連。

大家辛辛苦苦幹了這麽多天,差點毀在她一個人手裏,能對她有好氣才奇了怪了。

秦昭的最後一場戲是憐月之死。

在劇裏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興風作浪了十幾集的反派終于死于男主之手,但刀确是憐月自己動手插進去的。

她一生驕傲,自知逃不過一死,便不肯受辱于仇敵。

這場戲需要吊威亞,在空中,秦昭醞釀好情緒,剛說完臺詞,刀還沒插進去,突然身體頓了一下,然後突然失重,來不及尖叫出生就掉了下去。

應嘉白第一反應就是撈住她,卻只是用力抓住了秦昭的衣角,眼睜睜看着她像蝴蝶一樣墜了下去。

應嘉白心髒驟停。

劇組以最快的速度送秦昭到了醫院搶救,應嘉白不眠不休守在外面。

從搶救室出來,醫生說病人小腿骨折,身體其他地方有多處挫傷,大腦有中度腦震蕩,要過一段時

間才會醒。

應嘉白一直守在病床前。

《問天》劇組叫救護車來的陣仗根本逃不過媒體的捕捉,當天就沸沸揚揚,出事的又是秦昭。

【要不,秦昭去拜拜吧,這也太倒黴了】

【谷榮導演也去拜拜吧,這劇組真晦氣】

【希望美女姐姐一切平安】

【希望沒生命危險,安全問題真的要重視起來了。】

應嘉白在病房外面處理事情,讓團隊安撫好輿論,向外公布秦昭并無生命危險。

可是她還沒醒。

中間醫生來看了無數次,按理說秦昭幾個小時內應該醒的,可是她卻像是睡美人,陷入沉睡。

應嘉白把能找到的厲害的醫生都找過了,國外的醫生正在往這邊趕。

才三天不到,應嘉白比病床上的秦昭瘦的還厲害。

張拓看不下去:“不管怎麽樣,你也不能糟蹋你自己。”

應嘉白一句也聽不進去,滿心都是懊悔。

他第一時間就找人仔細查了劇組,卻并沒有查出任何東西,威亞的鎖扣是偶然間出現了問題,應嘉白直接把廠家告上了法庭。

可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遲遲不肯睜眼。

應嘉白心如刀絞,睡不到半個小時就會驚醒,看一看秦昭有沒有清醒的征兆。

秦昭做了一場夢。

寧城的夏天氣濕熱,知了在窗外沒完沒了的叫,高中校園裏的學生,每天穿着寬大肥胖的校服,嬉笑怒罵皆是風景,青春氣息逼人。

教室裏都是兩兩坐在一起,秦昭耳朵裏塞着耳機,單獨坐在最後一排,桀骜不馴,不同任何人說話。

也沒有人會主動跟秦昭交談。

高中的學生都是從初中部升上來的,秦昭從前在初中的時候就以逃課打架聞名,進了高中卻突然像是厭倦了那些一樣,搬着桌子坐到了最後。

每天放學鈴聲一響,秦昭就大踏步走出校,老師會偶爾遲到拖堂布置作業,她也不管,只管往教室外面走。

可是老師拿她也沒有辦法。

秦昭确實在班上特立獨行。

初中到高中的所有家長會,她的父母都缺席。

之前還在初中的時候,秦昭因為長期逃課。曾經被學校的領導試圖記處分。

但是沒過多久就沒有人再提這件事了,上面學校領導還特意叮囑過,不再管秦昭。

所有的老師都對秦昭變得态度小心翼翼起來,在她處分消除的同時,學校也多了一座新修的圖書館。

秦昭根本就不在乎處分不處分,但是這件事發生之後,她突然就沒有在往外跑,上課的時間就待在教室裏,但是只要下課鈴一響,她人就立刻消失不見。

在初中部的時候,秦昭身邊還有幾個會叽叽喳喳跟他講話的男生,這些人無一不是成績差,經常在外面打架鬥毆逃課的差生。

因此,這些人裏面也幾乎沒有能夠考上高中的,早早就去了隔壁的職專或者是辍學。

沒了他們之後,秦昭身邊就更加冷清了。也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叽叽喳喳。

今天,秦昭正準備走出教室門,教室裏大家卻一反常态地擡頭看向她,就好像接下來要有什麽大事情發生。

外面圍了一群人擋住了秦昭的去路。

秦昭擡頭去看,眼睛裏沒有一絲的情緒。

站在最外面的那個男生拿着一個小禮盒站了出來,紅着臉對秦昭說:“同學你好,我是一班的張科,能不能認識一下做個朋友。”

司馬昭之心人人皆知。在青春期當中,告白這種事情總是能帶來很多閑談。

周圍人一片起哄。

秦昭并沒有伸手去接,也沒說話,只是冷冷的看着他,黑色的瞳孔中帶着懾人的冷芒。

“不能。”

秦昭只說了這兩個個字。

周闫宇的臉上浮現出尴尬的神色。

他在鼓起勇氣來之前,其實做好了心理準備,知道三班的秦昭是高嶺之花,從來不搭理向她說話的人,她知道有可能沒結果,但是他沒有想到他會這麽不給他面子。

周闫宇的媽媽是新調過來的年級主任,抓教學抓的很嚴格,學生都怕她。

周闫宇本來成績也不錯,從進高中開始就一直擔任班長,很受老師們的重視,在學霸光環下,同學們都很崇拜他。

他一路順風順水,從來沒有想過會遇到不吃這一套的人。

周圍圍着的一群男生嘻嘻哈哈道:“秦昭你就答應吧,周闫宇真的挺喜歡你的。”

“我們班班長上次考了年級第一呢。”

“周闫宇可以教你學習,你也不虧啊。”

三班的同學悄悄探出頭,意識到情況有點不太對勁。

秦昭雖然高中以後沒有主動違紀,但是這并不代表她的脾氣變好了,相反,更像是火山沒有噴發的樣子,所以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同學敢主動招惹他。

大家私底下也達到共識,不會去主動在秦昭面前找揍。

周闫宇帶着一班的同學過來。在周圍造成的人權輿論的壓力,絕對已經觸犯到了秦昭的逆鱗。

班長悄悄的出門去找班主任了。

外面的一班的學生依舊沒聽,他們甚至主動推着周闫宇往秦朝的身上倒,這也是他們以前慣常做的把男女生配對的舉動。

秦昭用書包把周闫宇推到牆上,然後一腳踹到了剛剛推他過來的人,把他踹翻到了地上。

場面突然安靜了。

那個被踹的男生從地上爬起來,大怒道:“憑什麽踢我?”

秦昭又上前踹了一腳,冷笑道:“為什麽?就因為我心情不好。我最讨厭別人質問我,你想不想再問一次,我為什麽心情不好嗎?”

這個人被秦昭身上兇神惡煞的氣勢吓得說不出話。

周闫宇臉色吓得煞白,剛剛他摔在了牆上也摔得不輕。

人群中自然而然的給秦昭讓出了一條路,秦昭看也不看他們一眼,拎起書包就走了。

等到班主任來的時候,秦昭已經走了。

老師看了一眼,就把這幾個人都帶到了辦公室去問清情況。

周闫宇的媽媽是年級主任,三班的班主任也管不了一班的事情,他就幹脆把這件事告訴我年級主任。

第二天,秦昭上學的時候就被叫到了辦公室。

年級主任嚴麗最厭惡到處惹是生非的學生。

秦昭就是這樣的學生。

嚴麗昨晚就把周闫宇罵了一頓,現在看秦昭,也格外看不順眼。

女孩子家家的,妖妖嬈嬈的像什麽樣子。

嚴麗的目光在秦昭身上來回審視,半天才說:“知道錯了嗎?”

秦昭沒理他,松松垮垮的往椅子上一坐。

“不知道。”

嚴麗心中的無名火亂竄,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手指着她開始批評:

“你是高中生還是街上的流氓?混混在校園裏就敢動手打人,将來到社會上是要進牢的。”

秦昭臉上毫無波動,甚至在聽完她的長篇大論之後還笑了一下,歪過頭說:“不來惹我就沒有事情。”

嚴麗看秦昭毫無悔改,冷冷的說:“那你就回家反思吧,什麽時候反思好了,再讓你爸媽過來找我,然後給昨天的男生道歉。”

秦朝擡腳就走了。

她走的飛快,甚至連教室裏的書包都沒有拿,就直接走出了校門。

她才不想跟這些傻逼在同一個校園裏面。

秦昭走出門的時候。我覺得今天天氣不錯,就直接打車去了海邊。

工作日的這一片海灘清靜多了,沒有那麽多的游客和吵鬧的小孩子,沙子幹淨柔軟。

秦昭沿着沙灘走了兩圈,最後找到了一個沒人經過的地方坐了下來。

海風吹在她的臉上,潮水上漲的時候浪也會撲在腳上,海邊鹹鹹的氣息,混着遠處燒烤攤叫賣聲,形成一種熱熱鬧鬧的煙火氣。

再過一會兒就能看到太陽下山了。

這是她一個人的落日。

當太陽一點一點跳下地平線,天空上只留下餘晖的時候,秦昭往旁邊随随便看了一眼,才發現離她不遠的地方,不知道什麽時候也來了一個人。

是一個穿着白襯衫的男生,看起來應該是大學生,容貌清俊好看,頗為驚豔,光是坐在那裏就像一幅畫一樣。

秦朝沒在寧城見過這麽帥的男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記住了他的脖頸上有一顆紅痣。

應該是來寧城旅游的人吧。

正當秦昭收回視線,準備離開的時候,那個男生卻也向他看過來,然後叫住了他。

他一開口卻不像氣質一樣清冷,反而聲音溫柔,宛如大提琴一般:“ 真巧,你也喜歡在海邊看落日嗎?”

秦昭心想,這真是太老土的搭讪了。

然而她的腳卻不聽使喚的走了過去。

男生站起來,秦昭才發現他竟然那麽高,她才到他的胸口,需要擡着頭才能看到他的眼睛。

秦昭無法形容自己的感受,那是一雙海一樣深邃的眼睛。

“我叫應嘉白。”他主動說,“如果你不着急,能幫我介紹一下寧城嗎?我們可以吃飯的時候聊。”

說不定是個騙子,或者只是想要泡她的色鬼。

秦昭用一百個理由說服自己不要答應,但是卻鬼迷心竅的點了點頭。

“我叫秦昭。”

秦昭:色鬼竟是我自己

雙标的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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