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厲家
厲家
唐樂被氣得半死,他的确沒有殺過人,他年輕不懂事的時候,倒是天不怕地不怕,可他爺爺唐鶴山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軍官,打他跟打日本鬼子似的。
不知道以為,他們之間有血海深仇,最嚴重一次是唐樂十三歲的時候,跟着街頭混混閑逛。
那個時候很多不懷好意的毒.販就喜歡拉他們這種初中生入夥,蠱惑他們幫忙銷贓,他們還未成年,又還好糊弄,學着電影講義氣,一度是最難管理的群體。
唐樂那個時候沒有犯法的概念,也對毒.品沒有認識,第一次幫忙銷贓,還是被騙的,他更本不知道那是毒.品,就被爺爺抓住。
當時爺爺是真的把他往死裏打,綁在學校門口的電線杆上,用帶皮往死裏抽。
一開始唐樂還很硬氣,後來發現爺爺是真的想殺了他,終于開始害怕,開始求饒。
唐樂記得他被打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開口求饒。
爺爺那個時候說,他沒有教好孩子,與其讓唐樂以後犯法,做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民的事,那不如他親手把自己孫子殺了,然後他在去自首,給國家一個交代。
唐樂至今記得爺爺那個時候決絕的眼神。
收回思緒,唐樂異常冷靜地對被自己挾持的男人說:“用你開葷。”
“心理素質不錯。”男人低笑一聲,然後沖着一旁的厲澤宇說:“喂,你還要看到什麽時候?他可是真的會為你殺了我的。”
唐樂一回頭,看見厲澤宇還在,連忙吼道:“你怎麽還不快走。”
“走。”厲澤宇就站那裏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
“卧槽!”唐樂大罵一聲,松開被自己挾持的男人,直接沖到厲澤宇面前。
“你他媽耍我啊?”唐樂把厲澤宇按着打,憤怒都快把他淹沒了,害他一路上提心吊膽,剛剛也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來救人。
“那你怎麽不自己跑?”厲澤宇也不還手,只是躲,他現在很好奇為什麽唐樂不跑,按照唐樂的性格不跑,就該好好躲起來,找到合适的機會在行動。
“你他媽問我為什麽不跑?我他媽當然是怕你被厲澤峰那狗日的抓住啊。”唐樂很明白殺人不過頭點地,但厲澤峰這貨根本不會讓人這麽容易去死。
“哦。”厲澤宇點點頭,然後也不躲了,就讓唐樂打。
唐樂也氣得夠嗆,拳拳到肉,一點都沒有手軟。
一旁的男人咋舌,對厲澤宇說:“啧,你也是不怕慣壞了。”
等唐樂發洩完了,厲澤宇這才說:“他們都是自己人。”
這時那個男人不幹了:“你好意思說是自己人,自己人就給我一串密碼,這天南地北的,我去哪裏找你?我差點跟厲澤峰的人撞上,沒有你這麽坑人的。”
男人順勢給了厲澤宇一拳,給厲澤宇擋了回來,男人又不幹了,醋意大發地說:“你重色輕友。”
“說正事。”厲澤宇阻止了戲精附體的男人。
唐樂一個人坐在山洞外面的草地上,遠處有一抹白正在撐開天地之間的界限,天空灰蒙蒙的,啓明星特別亮。
裏面正在商量正事,他是懂得退避的人,就自己跑出來了,現在有點犯困,可神經繃得還是很緊。
不一會,一輪紅日從海底浮出半個頭,光明驅散了大半黑暗。
“你怎麽跑出來了?他叫厲英馳,也是厲家人。”厲澤宇商量完正事,就發現唐樂不見了:“還在鬧脾氣?”
“沒有。”再多的氣他也發洩完了,但唐樂生性就喜歡斤斤計較:“你只告訴我厲澤峰會找上門,沒說你也有後招,你就是設計好的,想看我驚慌失措的樣子。”
厲澤宇沒有否認,不得不說跟唐樂你來我往的鬥還挺快樂的,他坐在唐樂身邊:“這個島我來過,被關禁閉的時候,島上有一些能夠與外界通信的東西。”
唐樂嘲諷地說:“你們厲家真是新鮮,別人家的禁閉是小黑屋,你家直接整個無人的孤島。”
本來想聽厲澤宇反駁的,沒想到半天沒聽到聲音,唐樂疑惑擡頭看見厲澤宇一臉無奈。
“這就是厲家。”厲澤宇有些疲憊地說,這些年他的确活得很疲憊。
“……我說到你的傷心處了?”唐樂沒心沒肺地高興起來:“那你有什麽不開心的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
“呵。”厲澤宇冷笑一聲:“那可會把你樂死。”
“為你死而無憾。”唐樂又開始了嬉皮笑臉。
“下次說假話的時候盡量像真的一點。”厲澤宇不明白唐樂為什麽總這麽欠收拾。
“像真的一點你就分辨不出來了嗎?”唐樂眨巴眨巴眼睛。
“……不想分辨的話……”厲澤宇撇開頭,一副不願意再理唐樂的樣子。
“算了,我睡會,你別走開,萬一有什麽危險。”唐樂理所應當地使喚厲澤宇。
“我憑什麽給你守着?”厲澤宇瞪了唐樂一眼。
“之前都是你守着的啊,這叫約定俗成。”唐樂才不管這麽多,閉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厲澤宇看着唐樂的呼吸越發平穩,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他和唐樂這種人随時保持警惕慣了,除非是感覺安全的環境下,才會這麽不設防。
“你相信我?”厲澤宇似乎對樣的結論十分困惑。
“澤宇!”厲英馳剛靠近就被厲澤宇喊停。
“別過來,我過去。”厲澤宇也沒敢走遠,便壓低聲音跟厲英馳說話。
“你這樣慣着不行啊。”厲英馳揶揄道:“你這是鐵樹開花了吧,你都快三十了。”
“需要我提醒你,我比你小三歲,你才三十了嗎?”厲澤宇說。
“不過你的小情人有點辣啊,我挺喜歡的,讓他跟我去雪浪島呆呆?”厲英馳負責訓練雇傭軍。
“他不是。”厲澤宇語氣淡淡的糾正。
“不是小情人?那是誰?你親弟弟?還是你親爹?”不然厲英馳真的想不到厲澤宇會對誰這麽忍讓。
厲澤宇白了對方一眼:“總之我跟他的關系不是你想的這樣。”
厲英馳皺眉,過了一會心領神會一般:“好說好說。”
“嗯,你有什麽事?”厲澤宇一秒進入工作狀态。
而厲英馳則在心中狂喜,老謀深算的厲澤宇竟然也有這一天,既然厲澤宇還沒有意識自己的感情,那麽他就來捉弄一下。
真是活久見了,沒想到他出息了,還有反過來耍厲澤宇的一天。
“你在想什麽?”厲澤宇不耐煩地瞪了厲英馳一眼。
“沒,沒什麽,你繼續說,我聽着呢。”厲英馳心裏美滋滋的。
唐樂不敢睡太久,到時間就醒過來,但這次他似乎身體特別沉,根本醒不過來,好不容易睜開眼睛,就發現頭頂一片金閃閃的。
他睡在一張三米寬的大床上,房間裝修的極為華麗,多以金色為主,就連吊頂都是一條刷了金漆的海豚。
不得不說這間房是有點違和感在身上的,雕的都是些親和力十足的東西,飾品中還有兔子和小貓咪,應該是充滿童趣的風格,卻處處都用刷成了金色,就連床頭櫃上的海豚臺燈,都是純黃金的。
這種土豪感簡直不要太戳唐樂的心,有誰不喜歡錢啊?!
換作是他,那不得黃金鋪地,珍珠裝頂,寶石嵌床!
就是……厲澤宇呢?還有他為什麽出現在這裏?
唐樂想要下床,忽然雙腿一軟,差點摔了個狗吃屎,是厲澤宇及時抱住了他的腰。
“你發燒了,不要亂動。”厲澤宇将唐樂順手扔回床上,完全沒有一絲溫柔可言。
“嘶~你輕點。”唐樂的肩膀整好撞到純黃金的床頭上,而且他整個人暈乎乎的,胃裏難受,還想吐。
“哎呦,澤宇你太不溫柔了。”厲英馳端着一碗海鮮粥進來,坐在唐樂旁邊:“先吃點東西,你都睡了兩天了。”
“啊?”唐樂沒想到自己病了這麽久,原主的身體是溫室裏的花朵,那裏經得起如今的折騰。
“這我的船,你放心睡。”厲英馳是厲家人,臉部輪廓跟厲澤宇很像,本身也是劍眉星目,長得很英俊,笑起來就更像厲澤宇了。
“正主在這裏呢,你就想從我身上找他的影子?”厲英馳揶揄地看着唐樂。
“咳咳咳……”正在喝粥的唐樂被這句話嗆着了,他咳得上氣不接下氣,滿臉通紅。
“活該。”厲澤宇一邊罵,一邊伸出手去拍唐樂的背,沒想到厲英馳先一步替唐樂順氣。
“謝,謝謝。”唐樂好不容易才緩過來,剛才太尴尬了,他試圖緩解氣氛,随口問了一句厲英馳:“這是你的房間?”
“對啊,是不是高端大氣上檔次,低調奢華有內涵?”厲英馳興奮給唐樂介紹:“我喜歡海豚,但它們竟然沒有金色的,我就用黃金打造了這個房間。”
“你對黃金似乎有種特殊的感情。”唐樂眉眼彎彎,他對黃金也有特殊的感情。
“那當然,自古以來財帛動人心,沒有人不喜歡錢的。”厲英馳十分自豪。
“啧,對,這個世界就應該都是金色的。”唐樂表示贊同。
“欸?你不覺得浮誇嗎?”厲英馳意外地看着唐樂:“他們都不喜歡我房間,說我沒有品味。”
“他們亂說,我只看到了純真與世俗的完美結合,這是精神世界與物質世界碰撞之後産生的藝術品。”唐樂指着床頭櫃上的黃金小兔子說:“還有比這更能彰顯個性與哲性的東西?”
厲英馳眨巴眨巴眼睛,忽然像看到知己一般,他把一斤重的小兔子塞到了唐樂手中,然後開始吧啦吧啦地講述起了自己的理念與想法。
唐樂一看有金子拿,當即就拍起馬屁來,兩人一拍即合,吃飯的時候,厲英馳還拿出他最喜歡的黃金碗碟招待唐樂。
厲英馳對于第一次來他這裏的人,都十分熱情,酷愛分享自己喜歡的東西,并且喜歡聽別人的贊美。
“給我換成青瓷。”厲澤宇嫌棄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碗筷。
“啧。”厲英馳不情不願地照做,然後小聲跟唐樂說:“就他喜歡裝逼。”
大師制作的青瓷有市無價。
“嗯,我們愛財就愛的光明正大。”唐樂點點頭表示同意。
這下子,厲澤宇不幹了:“你們認識多久?就跟他擠兌我?你覺得他是好人?”
“喂喂喂,我怎麽不是好人了?”厲英馳表示本寶寶不高興了,本寶寶要鬧了。
唐樂不明白,飯前吵一架是可以開胃嗎?怎麽吵着吵着,還出去打了一架。
他現在大病初愈,腿腳發軟,根本沒法自由行動,這個時候不出去幫甲方爸爸,厲澤宇應該不會計較吧。
好容易等飯菜上桌了,兩人也回來了。
厲英馳殷勤地給唐樂舀了一勺魚子醬,并且希望唐樂點評。
“嗯……”唐樂想了想,在對方熱切的目光下說出了三個字:“不好吃。”
厲英馳顯然沒想到唐樂會這麽說。
“但是貴就好吃了。”唐樂面不改色地說。
一旁的厲澤宇原以為厲英馳會生氣,沒想到厲英馳一拍桌子,大笑着說:“有品位!”
厲澤宇皺起了眉頭,這算哪門子的有品位?
看見唐樂跟厲英馳竊竊私語的樣子,厲澤宇越發煩躁。
“你們倆倒是處的來。”厲澤宇一邊喝茶,一邊盡量漫不經心地說。
“那是,你家小朋友借我兩天。”厲英馳跟唐樂勾肩搭背起來。
“他看上的是你的黃金。”厲澤宇還不了唐樂這個人嗎?于是冷笑到:“他連夏致的錢都好訛。”
厲英馳一聽,瞪大眼睛,轉身就給唐樂豎起了大拇指:“牛啊小朋友。”
“一般一般。”唐樂毫不心虛,做都做了,反正到手的錢是絕對不可能還回去的。
“你怎麽訛的,給我說說呗。”厲英馳跟唐樂又展開了話痨模式。
一頓飯,厲澤宇越吃越不得勁,幹脆筷子一扔,冷冰冰地說:“食不言寝不語,你倆的口水都噴到菜上了,我吃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