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暗影·我讨厭哥哥抽煙
暗影·我讨厭哥哥抽煙
“嗚哇我好坑嗚嗚嗚嗚嗚~”
這頭打完比賽，沈鏡抱着設備下臺回休息室的路上聽見聲音，回頭看向角落裏躲着的人，他伸手摸了摸口袋裏的糖走過去，正想拿出來就瞧見視野藏住的一道身影。
“給你，巧克力。”他停住腳步想走又沒走，站在原地。
小東君哭得難受，擡頭看向彎腰看向他的少年，又瞄了瞄少年手上的巧克力，他鼓鼓嘴，哭泣聲都停了，“不吃這個，好苦。”
“嘴巴苦了，心裏的苦就記不得了。”少年把包裝拆開，遞到小東君嘴邊，“吃吧。”
小東君張開嘴吃了進去，一如以往，臉色扭曲，沈鏡覺得很神奇，剛才還哭得那麽難受，這麽一顆巧克力吃下去，倒是止住眼淚了。
少年又摸了摸他的頭，沈鏡聽到有人喊了一聲，少年便急匆匆地走了。
沈鏡這才擡腳走過去，低頭看着蹲在地上的小東君，也蹲下去，輕聲說：“苦嗎？”
小東君擡起頭，眼睛還水汪汪的，紅得不行，他搖搖頭，“好苦。”此時小東君身上的隊服已經換了顏色，從黑色變成紅色。
今天的比賽沈鏡在後臺看了，小東君的處理過于穩重以致于錯失了最後的翻盤機會，估計是坑了隊友正難受呢，他摸摸小東君的頭發，“會好起來的。”
小東君不知道有沒有聽懂，站起身，看着前方也站起來的沈鏡，伸手揪住他的衣擺，“哥哥，你有糖嗎。”
“有的。”沈鏡把兜裏的糖掏出來給他，看他吃得滿足的樣子，眼裏浮起笑意，自從認識小東君之後，他身上就時刻帶着糖果，就怕哪天突然遇見了沒法給。
告別之後，小東君把眼淚擦擦就回自家訓練室了，幾個隊友都着急的問了他兩句，他眼神卻看見了角落裏收拾東西的人身上，收拾好東西之後跟着下樓到停車場，上了大巴後，中單抱着他安慰兩句讓他別太在意一次的失利。
他點點頭，低着頭沉默不語。
“剛才要是AD能跟上我們也不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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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東君擡起頭往前邊看，是輔助在說話，他方才散去的一點難過又回來了，嘴裏還殘存着巧克力的苦味，他伸手攥住兜裏還剩的一顆糖果。
“你少說兩句。”
“為什麽有錯不能說？AD今天打成什麽樣了？每次複盤教練也不說他的問題，憑什麽啊？”
抱着小東君的中單大聲喝止道：“教練怎麽沒說？！你別的沒學會，學會胡亂說話了是嗎？東東什麽時候不聽？剛才那麽緊急的情況下，沒反應過來很正常。”
“是啊。正常。”
到基地後，中單跟小東君說別在意，輔助是個心直口快的，小東君沒在意這些，只是在愧疚沒能及時跟上輸出，一秒就失去良機。
複盤結束後，在訓練室各自練習，小東君想喝點咖啡提神，起身朝茶水室走去，門沒關，裏面的談話聲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走廊都能聽見。
“不就是仗着有人給他撐腰嗎。年紀這麽小就知道巴結人，長大了不得成精啊。”
“你再說一句我扇你了。”
是中單和輔助。
“呵，你不也是因為他背後的人不敢說他嗎？你裝什麽白臉？”
“你是不是賤得慌？東東根本沒你想得那麽陰暗，他才十五歲，叫了你那麽久的哥哥，你就這樣看他？”
“也不知道怎麽來我們戰隊，帶個小孩玩，我可沒那心情養小孩。”
小東君沒敢再多聽連忙轉身走了，小臉皺巴巴的，他今天的錯好像真的挺大的，導致隊友都起争執了，下次得更聽話一點才行。
走到訓練室時他心想自己現在心情不大好，隊友輸比賽也不開心，就別進去惹人心煩了，上樓回到房間，他跟輔助是一間的，現在輔助在樓下房間只有他一個人。
他走到衣櫃拿出一件黑色隊服，抱在懷裏，眼睛裏的淚珠還是慢慢彙聚直到眼眶裝不下，順着臉滑落下來，滴在黑色隊服上立刻消失不見。
緊接着他将臉埋在隊服裏，壓抑着哭泣聲，這時門外傳來聲音，他立刻抹掉眼淚跑進浴室關上門。
“東東？”
是中單的聲音。
叩叩。
“東東你在裏面嗎？”
小東君連忙洗把臉，讓自己聲音盡量聽起來正常點，但還是有濃濃的鼻音，“我沒事。”
“東東你別在意。他就是嘴巴賤了點，你今天的處理沒錯的。打AD是該穩重點等隊友創造輸出環境。”
其他隊友的關心小東君能夠感受得到，把臉擦幹淨後開門，看見中單擔憂的臉，他低下頭，“對不起，我下次一定會抓住機會。”
中單張手把他抱在懷裏，輕聲安慰：“不用對不起，我們都是人，哪能那麽牛逼抓住每個機會呢。別哭別哭。”
小東君抓住他的腰，“謝謝哥哥。”
中單放開他，牽住他的手帶他到陽臺上吹吹風，這屋裏悶得很，“東東，我們對你好，只是因為你值得我們對你好。不是因為其他的。知道嗎？”
小東君似懂非懂的點頭，“嗯。”他從兜裏掏出剩下的軟糖吃了下去，眼睛眯了起來，好甜的糖，鏡子哥哥的糖真好吃。
“好多了嗎？嗯？”中單走到他面前，低頭看他的臉，眼睛還有點腫。
“嗯。”
中單放下心，“好了，明天你搬來跟我一起住吧。別住這裏了。讨厭的人，咱們就不看，好不好？”
小東君搖頭道：“我沒讨厭他。是我自己犯錯。”
中單又勸解了兩句，見小東君執着也就不多說了，只是讓小東君有什麽問題就跟他說，帶着他一起下樓到訓練室。
進去後各自排位。
這麽一段時間，小東君情緒已經好了，剛登陸客戶端就看見好友發來消息。
Arty：東東，怎麽今天上線這麽晚？複盤很久嗎？
dongdong：沒呢，吃了飯洗完澡才來的，鏡子哥哥你的糖真的好好吃
Arty：好吃就好，我跟你說，我今天眼插歪了，教練給我一頓臭罵哈哈哈哈哈，我也不知道那個眼怎麽插這麽歪，真是奇怪
小東君看着這段話露出笑容，敲下幾個字。
dongdong：鏡子哥哥真笨
Arty：好啊，你還會嘲笑我了
那邊沈精看着沒有再回複的窗口心想估計有事便自己開排位了。
春季賽剛開賽，是小東君的第一個賽季，表現說不上驚豔卻也是擔得起首發位置的，排位裏再猛跟比賽是兩個樣，就是可能是年紀小，所以輸比賽才這麽難過。
今天遞給小東君巧克力的少年帶着不同于年紀的穩重，看小東君的眼神裏充滿了複雜的情緒，像是憐憫，亦是疼愛，更多的卻是羨慕。
前兩個情緒沈鏡倒是能理解，可這‘羨慕’他就着實看不懂了，可能也是他看錯了吧。
打完排位後，他想着出基地買包煙，四下無人，他也就坐在馬路邊上的石椅子上抽兩口煙，在外面空曠的地方抽煙，整個人都爽多了。
“鏡子哥哥？”
剛抽了兩口就聽到弱弱的聲音，他回頭瞧見了穿得單薄的小東君朝他走來，連忙起身走過去，把煙咬在嘴裏，脫下自己的外套給他披上，“你怎麽這樣就出來了？”
小東君小喘了兩口氣說：“我出來跑步呢。在基地跑步太悶了。”他把外套還給沈鏡，“我不冷的鏡子哥哥。”
沈鏡接過外套挽在手臂上，摸了摸小東君的手，确實不冰，比他這個穿了兩件的人還暖和，“嗯。多鍛煉鍛煉。”
小東君捂住鼻子，“好難聞。”
沈鏡低頭看了一眼煙便把煙熄了丢進垃圾桶，往旁邊站了一點，“不好意思啊。我就習慣打完排位出來抽兩口。”
小東君仰頭看他，“鏡子哥哥為什麽要抽煙？有煩惱嗎？”
煩惱？那可太多了。壓抑的日子，不能喝酒，抽個煙緩緩也是好的。
袖子被拽住，沈鏡看過去，“怎麽了？”
“我讨厭哥哥抽煙，別抽好嗎？”
沈鏡笑道：“好。以後不在你面前抽。”他倆不在一個戰隊，平常也就賽場上見幾面，見面的時間很少，那點時間不抽也沒什麽。
小東君似乎不太滿意這個回答，不過他也沒再多說了，兩人又說了兩句話，沈鏡想送小東君回去，才猛然記起小東君現在的戰隊基地根本不在這條路，怎麽跑步會跑到這裏來，他疑惑地問：“東東，你怎麽會來這裏？跟誰一起來的？”
離得有點遠，一個人跑這裏跑步怎麽想怎麽奇怪。
小東君露出為難的神色，扭扭捏捏的啥也沒說，沈鏡琢磨了一下看向前方不遠處的戰隊大樓上的牌子，上面寫着‘HAL電子競技俱樂部’，他明白了，半蹲下，仰頭瞧着低頭的小東君，“想HAL的朋友了，對嗎？”這是去年小東君當替補的戰隊。
小東君點點頭，“嗯。”
現在是比賽期間，雖說不好竄門，但HAL的選手都是把小東君當寶貝的，回去應該不是什麽難事，沈鏡牽住他的手想帶他去HAL基地，但卻被小東君阻止了。
“怎麽了？”
小東君搖頭道：“鏡子哥哥，我長大了，不能離不開哥哥們。”
沈鏡總覺得他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可看他的表情也沒看出什麽來，只能送他回他戰隊基地。
從他第一眼見李東君到現在不過半年，這半年線下接觸不多，比賽時間錯開自然也碰不到幾次，今天是恰好兩支戰隊在同一天比賽，估計下次見就是他們對壘的時候了。
可能是離開HAL後去到一個新的基地不習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