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冒充職業選手
冒充職業選手
淩晨一點多,齊深拉着沈鏡回房被李東君阻止了,他一手把沈鏡扯回身邊,“你已經長大了,你該學會自己睡覺了!”
齊深說:“把鏡哥借我一晚怎麽了?”
“不借!你沒有自己的輔助嗎?”
齊深說:“我又不是AD哪來的輔助!”
沈鏡無奈叫停他們,“行了,晚上深深跟我睡一張床就好了。”他捏了捏李東君的手臂,“他怕,你也別跟他鬧。”
李東君拉着人回房,齊深緊随其後。他不想讓沈鏡去睡楚惜床的理由很簡單,李東君覺得上單的床位可能有毒,萬一把犯花癡的毛病傳給沈鏡,那戰隊出兩個花癡他臉上無光。
齊深很快就包着被子躺下,看向還站在一邊的沈鏡,“鏡哥,怎麽了?”
沈鏡說:“沒事,你去把你的被子拿過來吧。”
“現在走廊好黑,鏡哥你去拿吧。”
拿回被子後,李東君也洗完澡出來正在陽臺上抽煙,沈鏡把被子放下後走出去,見李東君正低頭看向基地大門,門衛處還亮着燈,門衛大爺叼着煙,背着手在基地門口晃悠,看起來十分悠閑。
“想什麽呢?”
李東君側過頭說:“看大爺很悠閑。”
沈鏡嗯了一聲低頭摸煙沒摸到便伸手把李東君的煙拿過來抽了一口再還給他,結果李東君沒接,而是盯着煙,他問:“怎麽了?嫌棄老哥了?我進去給你重新拿。”
“不用。”李東君拉住他,從自己兜裏掏出煙又點了一根。
沈鏡沒跟他客氣,把煙叼在嘴裏,發現煙嘴都濕透了,他記得李東君是沒有咬煙和舔煙的習慣,“你今天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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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就是給侄女過生日的時候,她送了我一個東西。”
沈鏡笑道:“你這小叔叔當的,侄女過生日給你送東西。送什麽了?”
李東君把東西從褲兜裏拿出來,那是一把模型槍,看樣式是一把狙.擊槍,沈鏡盯着了幾秒,愣住了,這是戲命師燼的武器‘複仇之炎’,“怎麽送給你這個?”
“她說是在一家精品店買的,覺得好看就送給我了。”李東君看着這槍,嘴角浮起一絲笑意,眼裏卻帶着留念,“他退役時我才入場,可他給我的幫助卻是誰都無法比拟的。”這個‘他’便是李東君的師父,教他對線打團,出裝思路,那個師父被觀衆用‘燼’命名,這個英雄最出色的使用者。
有人帶着入門是一件極其幸運的事,但李東君卻覺得莫名的難受,一直都想在場上交鋒,可他進入LPL時,師父就已經退役。
因此瞧見這個模型,他心裏便浮現了許多思念和哀傷的情緒,思念他還小時跟着師父學打AD,哀傷他登場時無法正面跟師父較量一番。
前幾年還有聯系,可三年前開始就已經很少聯系了,有聯系方式,他卻怕打擾不怎麽敢聯系,只有偶爾放假才會打通電話問候一下。
今天也巧,李東君回基地的路上就接到了師父的電話,他很開心,開心之餘不免感懷,這個賽場留不住太多的人,他仰望的,喜愛的,一個個走。
沈鏡正想說話便被裏面的齊深叫得止住了,時間晚了确實該進去,他也就把煙丢在煙灰缸,散了散氣味再走進去。
“你們倆聊啥小秘密呢?”
沈鏡把牛奶遞給坐在床邊的李東君,看向齊深:“聊秘密呢,你想聽嗎?”
齊深點頭,“想,想。”
“不告訴你。”
齊深:“......”
時間晚了,沈鏡喊齊深躺過去一點正要躺下手臂被拉住,下一秒就聽到了李東君‘卧槽’一聲,他回頭看去,牛奶灑在床上,正正好滴在被子上,他連忙把被子拿開,以防透到床上,“你怎麽搞的?”
李東君也幫忙收拾,“一個不小心沒拿穩。”神思一飄,人也飄了。
等收拾好,李東君沒被子蓋,沈鏡正要再去拿被李東君叫停,說太晚了,下樓會打擾其他分部的選手,讓沈鏡拿着被子過去跟他擠一晚,沈鏡只能點頭應下。
躺下後關燈,房間瞬間陷入平靜,只有三道呼吸聲,隔壁床的齊深呼吸聲逐漸均勻,沈鏡轉頭看了一眼已經睡着了,年輕人睡眠質量都這麽好的麽?
已經很久沒跟李東君睡一床被子了,他們其實很少睡一起,前幾天也是各自蓋各自的被子,上一次睡一張被子都要追溯到李東君十八歲生日那天,已經過去三年多。
那時電競項目正式列入亞運會項目,他們都去參加海選,李東君為了能當選沒日沒夜的練,人都瘦了好幾圈,李東君的競争對手只有一個,那個選手榮譽多實力強是公認的第一AD,他們都不覺得李東君能當選,可偏偏就是李東君選上了。
公布人選那天也是李東君的十八歲生日,興奮得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着,隔天還有比賽,沈鏡怕睡不好比賽沒精神,就過去哄他睡,那時李東君還小,個子也不高,沒什麽肌肉,整個人瘦瘦小小的,蓋一張被子倒也不擠,現在就擠得只能貼着睡。
“鏡哥。”
小小聲地低語響在耳邊,呼吸聲幾乎都噴在他耳朵上,沈鏡嗯了一聲,“怎麽了?”緊接着一條手臂就環上了他的肩膀,把他的腦袋往那邊挪,兩人都貼在了一起。
李東君湊在他耳邊小聲說:“我們去吓深深吧。”
沈鏡按住他的手,“別。等下他真的會被吓死。”無奈瞥他一眼,這麽大了還這麽調皮。
話落,李東君就撤開手躺回去,他睜着眼睛,視線落不在實處。
他側過身,抱住李東君的腰,“別不開心了。”以前東君不開心,沈鏡就這樣抱着他哄,雖說已經許多年沒這麽抱過東君,但或許還有用。
李東君輕輕地嗯了一聲,低頭靠在沈鏡額上,喚了一聲‘鏡哥’。
“有什麽心事就跟哥說,哥在呢。”沈鏡輕輕撫摸着他的腰側。
“好久沒抱鏡哥睡了。”李東君緩緩聞了一下,“鏡哥身上的味道還是沒有變。”
沈鏡輕聲笑道:“你越發愛說胡話了。”他身上除了洗完澡有沐浴露的香味外就只有汗臭和煙味了。
“真的。是安心的味道。”李東君微微揚起唇角,用下巴蹭了蹭他的頭發,職業生涯前幾年有過許多輔助和隊友,沈鏡是陪他最久的,讓他最為動容的。沈鏡曾經是戰隊的隊長,在那支戰隊待了許多年,卻在他提出離隊時也一同加入NAD。雖說許多選手都不可能一整個職業生涯就效力一支隊伍,可沈鏡是隊長,跟其他選手是不一樣的。
不知道沈鏡選擇離隊時心裏想什麽,他只知道有這麽一個人,願意為他離開效力許久的隊伍。
他配合得最好的輔助選手就是沈鏡,沈鏡很溫和,從來不會高聲指責他或者指責隊友,從來都是循循善誘。
也因此他選擇加NAD時是有過顧慮的,舍不得離開沈鏡,但他必須要離開,因為有人希望他來這裏。
沈鏡眼底帶着笑意,“安心就好。”
“鏡哥會一直對我好嗎?”
沈鏡怔住幾秒,“我什麽時候對你不好過?”
李東君抱緊了他,在他耳邊低語,“嗯。鏡哥最後一次抱我睡覺都是我十八歲的時候了。我想念那一年。”
沈鏡收起笑意,“那一年我不願意想。”
“鏡哥,那年我們的結局不好,卻是我前幾年職業生涯裏最快樂的一年。”他穩坐首發,外界評價好,拿到亞運會參賽資格,身邊的隊友每一個都真心疼愛他,他的偶像還在役。
最‘快樂’的一年是沈鏡沒意料到的,那年世界賽八強被淘汰之後他們回國的路上還是遇到了很多突發狀況,那些狀況如潮水一般朝着他們湧去,好不容易緩過來又得知偶像退役的消息。
這怎麽說都不算是快樂的,至少沈鏡沒覺得快樂。
察覺到沈鏡心情驟然低落,李東君揉了揉他的肩膀,“不過之後有鏡哥在,每年都是快樂的。”
沈鏡沉默不語,陡然知道自己存在對李東君來說是快樂的,他欣慰又有些難過,他知道李東君為什麽會這麽覺得,不是因為他沈鏡有多好,而是因為對李東君更好的人都走了。
“你們倆說完沒有啊,我還要睡覺!”
隔壁傳來齊深埋怨地聲音,兩人一時都有些尴尬,雖然聲音放到最低,但這寂靜的夜晚仍舊會顯得格外清晰。
“老子的房間!你回你自己房間睡!”
“我不!那你們說話可以加我一個不?”齊深閉着眼睛,醒都醒了,聊聊天也挺好。很難得有這樣一起躺在一個房間裏說悄悄話的時候,等年後賽程一歸位估計又是忙碌的一年。
等了許久沒等到回話,他睜開眼睛往那邊一瞧,發現人已經閉上眼睛睡覺了,他氣憤得踢了一下被子,轉頭繼續睡。
怎麽有這種隊友?!
隊長什麽時候回來?
突然還想楚惜了,楚惜晚上睡覺前還會說兩個冷笑話。
比如拿一些網友的評論來笑,印象比較深的就是去年世界賽瑞士輪第二日時,齊深打得很差勁,網友評論他是‘冒充職業選手’,這簡簡單單六個字簡直成了齊深的夢魇,因為只要他有點失誤,楚惜就會笑話他。
想着想着他都笑出了聲,楚惜是他認識的隊友裏最搞怪的一個,心髒也很好,天天逛論壇看網友評價他,好的他受用,壞的就說是水軍,一點不受影響,說他十九歲還真是看不出來,比二十九的心态還好。
“深深~~~~~~~”
齊深一驚,“睡覺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