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直球
直球
這幾套照片是在他們前往巴黎時放出來的，兩人都第一時間轉發了雜志官方的微博，直接預定了熱搜第一的位置。
李東君一反常态的跟粉絲頻頻互動，把熱度又拉高了。
沈鏡倒是沒什麽感覺，被隊友調侃了一番很會擺譜外就沒其他的了，至于cos那套照片則是由李東君收起來，沒有放在網上，還強烈要求當了壁紙，沈鏡拗不過他只能照做了。
這幾天MSI的入圍賽開打後，NAD隊員們邊訓練邊關注情況，也跟NPG頻頻對打，沈鏡把小組賽可能遇到的對手的比賽錄像挑出來針對性的看，和隊友們分析分析情況。
韓國隊的二號種子看起來十分強勁，連勝好幾場，明天要是再贏一場就鎖定小組賽名額，NPG也差不多是這個情況。
訓練之餘，沈鏡莫名覺得最近李東君好像變了點，具體是什麽他說不出來，就是有時候總覺得李東君神色不太對。
比如現在，沈鏡靠在陽臺上抽煙，往外面看，腰上就纏上一條手臂，攬得很緊，他無奈道：“東君.....”
李東君貼着他的臉蹭了一下，手不僅沒放，還用另外一只手去拿過他的煙抽，“鏡哥晚上陪我睡吧。”
沈鏡無語道：“你多大了？還跟十七八歲一樣是不？”
李東君佯裝難過的嘆口氣，“鏡哥不疼我了。你以前從來不會拒絕我。”
沈鏡沒辦法只能說：“好吧好吧。”
“鏡哥過年去相親的時候，那個女生怎麽樣？”李東君這幾天才想起年前沈鏡好像跟他說過相親的事，那會兒他還擔心那個女生會不會受委屈，現在他委屈得要死。
沈鏡低頭又點了根煙，“沒去。教練不讓談戀愛的。所以我就沒去了。”
聞言，李東君眼睛都亮了，喜道：“那鏡哥談的話喜歡什麽樣的呢？”
沈鏡想了想，“什麽樣都行吧。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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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東君放開手，搭在欄杆上，側頭瞧他，眼神帶着深意，“喜歡溫柔的。”
“溫柔的嗎？也好。”
“那你呢？”李東君盯着他。
沈鏡問：“什麽我？”
“你喜歡強勢一點的還是溫柔一點的呢？”
沈鏡笑道：“喜歡她的話，什麽都樣子都可以吧。”
李東君笑得很開心，點頭道：“好嘞。”
把煙熄滅後兩人進屋聊起了當前版本下路的情況，游戲版本沒有大的改動，用的版本是春季賽後一個版本，下路英雄上加強的不多，削弱的也不多，更多的還是野區的變化，提高了野區經驗值和削弱了補償機制。
補償機制原本是彌補打野區Gank落後刷野的經驗，簡單來說就是如果打野區線上抓人，少刷了一組野怪，經驗落後多的話，再去刷野怪，這組野怪的經驗值就會提高。
那削弱補償經驗值也意味着，打野的動向要主刷野，要還是一直抓人的話可能會落後對面打野等級許多，變相的讓打野都回去刷野。
這個改動對NAD來說影響不大，但對NPG來說卻是大大的提升。
King原本就是主刷野的，走野核carry路線，梁宇是節奏和野核都能玩，不過野核沒king那麽精通就是了。
沈鏡想的是如果這樣，他們可以放養下路，留李東君一個人走下，他跟打野去入侵搶野怪。
“嗯。這樣可以，我一個人走下也不是不行。”
“那就先這樣，睡吧。明天打訓練賽看看。”沈鏡說着就要走向自己的床，被李東君叫了一下才想起要跟他睡來着，回頭看向已經躺好盯着他的李東君，無奈走到那邊躺下。
一進被子他就被抱住了，沈鏡十分無奈，“東君，天氣熱了。這樣抱着睡很不舒服。”
“那我把空調開到16°就行了。”
沈鏡：“......”
李東君抱了一會兒就放開了，人靠得太近，他不禁後悔為什麽要一起睡，只能挪一下腳，盡量別碰到，“這次MSI的難度還是很高的。我們要是掉到敗者組的話需要連贏7個BO5才行。”MSI賽制改革，原本只有三個BO5，加入雙敗賽制後戰線拉長到7個BO5，就算是勝者組也得打五個Bo5才行。
世界賽都才只有三個Bo5。
“雖然連着打會耗精力，但我們是職業選手。這是我們該做的。”
每天都有一個Bo5要打，對手都不同，實在是太費神了，李東君這麽多年世界賽打過的Bo5加起來也才十來個，這一次MSI就一半了，看來這次的含金量是大大的提升。
雙敗賽制不像單敗賽制，運氣和狀态占大半，雙敗賽制實力占大半，也算是側面提高了冠軍的水平和含金量。
能從雙敗賽制拿到冠軍的話，便是實打實的冠軍。
以往單敗的時候還會有觀衆說抽簽運氣好，沒碰到另一個隊伍之類的，總有質疑的聲音。
“嗯。”
安靜了一會兒後，沈鏡眼皮越來越重，正要入睡就聽到李東君的聲音，問他有沒有跟柳時羽聯系，這讓他睜開了眼睛，有些意外，“你跟他更好，聯系也是你聯系吧。”
柳時羽退役多年，對電競的事情也不上心了，所以他們還在役的能不打擾就避免打擾，沈鏡除了過年過節會發個消息問候外就沒別的聯系了。
而且柳時羽退役後去了北京，不在上海，更沒得聯系。
“我過年的時候給他發了消息說新年快樂就沒別的了。我不是很想打擾他。”李東君看着天花板說。
沈鏡嗯了一聲，“我也是。”
“他退役前跟你說了什麽？”李東君想起那年柳時羽找沈鏡單獨出去了一趟，之後沒多久就官宣退役了。他一直沉浸在偶像退役和世界賽失利的難受中，沒去問，後來也就忘記了。
要不是前兩天聽沈鏡提了一嘴，他還真忘記這個茬。
沈鏡輕聲說：“說幽影總有一天會過去，光明不會太遠，也讓我如果有空的話陪你說說話什麽的。”他轉身笑道：“他可能以為我們會在不同隊伍吧。”
“什麽？”李東君眼裏浮現震驚的神色，瞳孔都大了不少，“所以你是因為柳爺才跟着我離隊的？”
沈鏡奇怪他這麽震驚做什麽，“不算吧。怎麽了？”
李東君有些茫然，帶着受傷的神色，“沒什麽。你給我糖是因為你崇拜柳爺，然後柳爺關心我，所以你也對我好嗎？”他一直以為沈鏡對他的好沒有參雜任何的污漬，是純粹的，因為他這個人，所以才對他好，可如今看來好像不是。
“你在說什麽啊？”沈鏡蹙起眉頭，“第一次給你糖的時候，我都不知道你是誰。”那時他只以為李東君是誤入賽場後臺的觀衆。
“後來呢？”李東君坐了起來，低頭凝視他，問道：“那你為什麽要跟我一起離隊？”
沈鏡疑惑道：“EA那時老板已經不管事了，世界賽結束後就有想把我挂牌的意思，我世界賽沒帶隊走得更遠也有點愧疚，所以選擇離隊。”
“只是這樣？”李東君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氣什麽，沈鏡說的是很現實的問題，“那有沒有一點是因為我呢？因為不想和我分開？”
“當然有啊。我們的配合默契，下路雙人組本來默契本來就很重要，而且那時聯盟的AD選手沒多少出衆的，所以跟你一起離隊加入新隊伍是很正常的選擇吧？”
“如果抛開我是AD，我打得還行外，你還會選擇和我一個隊伍嗎？”
沈鏡思考了一下，“我不知道。東君，我是職業選手，《英雄聯盟》是團隊游戲，我想有好成績，那尋找好隊友，這難道不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嗎？”
李東君垂着眸，“我知道了。”他好像有點過于着急了，着急想從沈鏡嘴裏聽到他跟別人不一樣，除開一切身份外的不一樣。
沈鏡跟他對視，語氣恢複如常，“你是不是覺得我不該這樣？東君，誰都不是柳爺，他對戰隊鞠躬盡瘁，全部的精力都搭在戰隊上，到頭來得到了什麽？得到的是他一不行馬上就被換下場，得到的是退役。或許他退役得早你不知道，那你看看cosmos呢？他的實力你我都了解，可那又怎麽樣？”
李東君淡淡道：“我...可是柳爺告訴我，我必須要愛戰隊愛隊友才可能有好成績。”
“這有沖突嗎？你效力哪支隊伍就盡忠哪支隊伍，是一樣的。”
李東君眼前浮現今年黎宇宙的情況，不能不承認沈鏡說的是對的。資本家沒那麽多情懷，就算選手有也會被消費，他俯身抱住了沈鏡，“鏡哥，可不可以對我再好一點呢？跟別人不一樣的好。”
沈鏡覺得莫名其妙的，他眉間一直皺着，“你确定我對別人跟對你是一樣的嗎？”
“不是的不是的！”李東君急忙否認，垂着眸，低聲道：“我也不知道我怎麽了。”他擡眸對上沈鏡的眼睛，“我好像喜歡上你了，我.......”
這段話沒聽完，沈鏡就聽不清後面的話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驚得像半截木頭般愣愣地坐在那，又像是頭頂下來一聲響雷，令他振聾發聩。
李東君說完後俯身想抱沈鏡，立刻就被大力一推，沒注意直接掉下了床。
“你再說一遍！”沈鏡站在床邊，死死盯着爬起來的人。
忽然間，一道閃現從雲層裏跳了出來，迅速在夜空中炸開，仿佛軍用□□一樣投進來，在一瞬間把整個昏暗的房間都照亮了，落在沈鏡的臉上。
李東君抿着唇，雙手抓着褲腿邊，忐忑不安的心撲通撲通猛跳，顫着聲音說：“鏡哥。我好像喜歡上....”
“停！”沈鏡喝止住他，他轉過身回到自己床上躺下，他不敢再聽下去了。
看着床上那鼓起的被包，李東君絕望得像掉進沒底的深潭一樣萬念俱灰，閉上眼睛，墜入無邊的冰冷與黑暗，他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
他不該這麽沖動的說出來，今天過後，他的鏡哥就不會再跟一樣對他好了。
咽了咽酸澀的喉嚨，他正要躺下就聽到隔壁床又傳來沈鏡地聲音。
“為什麽。”
平淡無波的語氣，李東君聽不明白深意，他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
“為什麽呢。”
“我也不知道，春季賽奪冠那天晚上你喝多了，然後你嘴裏喊着柳爺，我就覺得我很不舒服，下樓遇見梁哥了，梁哥說我對你可能是友情的占有欲。我一開始也是這麽以為的。”李東君露出無奈的笑意，“可當你再次抱着我的時候，我...我心跳非常快，那是我從未感受過的。”
沈鏡那天确實喝多了，沒印象做了什麽，難道他趁酒醉對李東君耍流氓了？！
他猛的睜開眼睛，難怪李東君一晚上沒睡覺打排位去了，下床走到李東君那邊，“對不起。那天我可能喝多了，對你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你應該是被我影響了。別多想。”
？？？？
李東君一頭霧水。
“嗯。你想歪了，我們是好朋友，但都是成年人，所以你是被我影響得心跳加快。”沈鏡越發愧疚，“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怎麽去解釋我的行為，可不可以原諒老哥一次？”他都想甩自己一巴掌，他到底做了什麽啊？怎麽把李東君差點帶歪了！
李東君這才明白沈鏡的意思，解釋道：“沒有的鏡哥，你什麽都沒對我做。你只是感覺到我不開心才安慰我的。”
這沈鏡是知道的，他狐疑道：“我沒做別的了？”
“沒有啊。”李東君不是不知道這是個好機會，如果他把問題都推在沈鏡身上，或許能夠靠着沈鏡的愧疚而擁抱他，但他并不想這樣做，這是給他許多溫情的沈鏡，是陪着他從低谷到高峰的沈鏡，他做不到為了一己私利去欺騙這樣一個無條件信任他的人。
何況，事情一發生就把問題都攬在自己身上的鏡哥，讓他怎麽說得出騙人的話呢。
“那你怎麽彎了？”沈鏡看着他，“老子這麽多年是把你當親弟弟來看，你想上我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