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開始
“小綏啊, 雖然你比明西要小,但是你比她細心多了,以後在學校裏,你們兩個人要相互照顧, 知道嗎?”宋玲方看着已經高出自己一截的顧明西, 心裏千萬種感覺, 最終都化為擔憂。
顧保國蹲在門口,沉沉的開口,“你們要是在學校裏缺什麽東西,就打電話, 我給你們送來,咋們家裏有車, 都挺方便的。”
顧奶奶看着顧明西和晉綏,悄悄話的抹了抹眼睛。
離愁別緒的滋味一下子就出來,全都砸在顧明西身上。
她驀地從位置上站起來,聲音拔高好幾個度,“爸媽, 奶奶, 你麽放心好了, 我和晉綏都這麽大的人了, 而且晉綏還是我們南陽市的中考狀元,你就放心我們好了。”
顧明西說着說着湊到宋玲方的面前, “說不準到時候我們家還能出一個高考狀元呢,那你們說出去多威風啊。”
“威風, ”宋玲方噗嗤一聲,“西西,只要你和小綏在外面安安安全的,我們也就放心了。”
顧明西拍胸脯保證,“我們肯定的。”
晉綏看着他們一家人,除了戰栗以外,心裏莫名其妙的萌生一層暖意。
“老姐,以後你走了,就沒有人硬拽着我學習了。”顧明森語氣很歡快,神情很落寞。
“你姐姐走了,顧明森,我還在呢。”宋玲方給他一個笑。
顧明森一個激靈。
顧保國說,“明天早上早點起來,你陳叔和我們一起開車過去。”
顧明西一聽陳叔,腦子就開始突突的跳。
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他爸爸口中的陳叔一定就是陳強的爸爸。
陳強也不知道初三的時候腦子怎麽就轉變思想了,一心好好學習,要考槐蔭中學,最後考試的時候運氣也好。
不多不少,正好是槐蔭中學的錄取分數線。
顧明西本來以為這一年他長大了,結果中考成績出來,又開始沒事找事,一天帶着事兒晉綏的面前瞎逛。
顧明西無數次的告誡自己,他只是一個十五的中二少年,所以千萬千萬,不要和他計較。
“我知道了。”她回答。
顧明西苦兮兮的看了晉綏一眼。
晉綏看着顧明西嘟嘴巴的樣子,在橘黃的燈光下,水潤瑩澤,他忽然喉嚨泛幹。
南陽市某別墅區。
“喬郁,你的東西收拾好了嗎?”周莉的聲音清清淡淡。
喬郁站在卧室的房門口,回答的聲音也淡漠疏離,“已經收拾好了。”
周莉的肩背挺直,穿着修身的連衣長裙,不見絲毫贅肉,完全看不出是一個十五歲孩子的母親。
聞言,她點了點頭,囑咐道,“去了學校好好學習,我們喬家的孩子都必須優秀。”
喬郁雙停了手交疊,對已經聽了十八年的話不置一詞。
“這次中考你比第一名還差三分,喬郁,我希望在你的高中,和你的初中一樣,你是最棒的。”周莉補充道,“我本以為你的高考會是南陽市第一的。”
喬郁手上的青筋不自然的泛起,看着周莉半天,結果一句話也沒有說。
周莉說完一切的要求,似乎有了一點母愛,她把手裏的卡遞給喬郁,“這是媽媽給你的零花錢。”說完思考了一番,沒有要叮囑的,扭頭走了。
喬郁看盯着她的背影,眉頭不自覺的的鎖起,南陽市中考第一名,晉綏。
第二天.清晨。
陵水鎮到南泉市大概有七十公裏,一個小時左右的車速。
八月末,秋老虎依舊盛氣淩人。
為了避開中午最熱的時候,顧家人7點左右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明西啊。”陳強的媽媽趙玉娟塞給顧明西一大口袋零食,笑着說道,“這是阿姨給你和小綏的。”
顧明西還沒有來的及說不要,趙玉娟已經塞進顧明西的手裏。
“明西,你可不準說不要啊。”趙玉娟站在自家的車前,“看你這廋的模樣,多吃點好。”
顧明西張了張嘴巴,還沒來得及說話。
從屋裏出來的宋玲方聞言,說到,“明西,你趙姨說的對,以後在學3校裏,記得多吃點東西。”
顧明西想反駁,我哪裏有瘦了。但是宋玲方和趙玉娟已經就着孩子的飯量開滔滔不絕起來了。
顧保國和晉綏把最後的東西塞進後備箱,拍了拍手,說到,“我們出發吧。”
兩輛汽車一前一後的駛出去,不一會兒,就離開了陵水。
槐蔭中學位于南泉市的西南方向。
它的大門很有特色,先是鋪就的幾塊臺階,臺階上有兩根大紅色的圓柱,屋檐是中國古代的飛檐翹角,在漆紅的大門上用宋體寫了槐蔭兩個字。
整個學校的圍牆都是紅牆綠瓦。
遠遠看去,不想是一座學校,倒是很有寺廟的感覺。
不過邁進古香古色的大門之後卻是現代氣息濃郁的教學建築。
顧明西他們一進門直走,就是個五、六米長的布告欄。
雖然現在才上午八點過,但是整個學校已經人來人往。
打眼一看,都是父母帶着來報道的孩子。
顧明西一掃就有數,這個應該就是分班名單了。按照慣例,槐蔭是有三個重點班,三個重點班會平均瓜分中考成績為前120名的學生。
從校門口張貼的被錄取的七百多名學生來看,她在二十多名,也應該在重點班。
但是不确定的就是她和晉綏能不能分到一個班。
一班的第一個就是晉綏,三個重點班按着123.654這樣的順序分的班級。
顧明西心中默算,24名的話剛好和晉綏在一班。
顧明西擠到前面去,盯着一班的名單,直直的看下去,果不其然,顧明西在一班。
她頭也不會的扯着旁邊人的袖子,“小綏,我們在一個班,啊啊啊啊。”
說完話,她轉過頭,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尴尬起來。
“對不起啊,同學。”
發現自己抓錯了人,顧明西摸了摸鼻子。
“沒關系,”被顧明西牽了袖子的女孩柔柔一笑,端的是溫柔大氣,“都是同學。”
顧明西被她的笑容驚了驚。
這個女孩青絲如瀑,眸若止水,小臉櫻唇,肌膚若雪。
除了晉綏以外,顧明西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麽好看的人,不由的有些晃神。
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她向女孩歉意的一笑,又從擁擠的人群中看過去。
小綏擠到哪兒去了。
“我在這兒。”發現顧明西看了半天都沒有看見自己,晉綏難得的懷疑其自己的身高起來。
顧明西唉了聲,努力的擠出人群。
“小綏,小綏,我們在一個班呢。”她迫不及待的說,“你看到一班的名單了嗎。”
“我看到了。”晉綏聞言一笑,他有的是辦法讓自己和西西在一個班。
“你們在一個班啊。”因為人多,沒有擠布告欄看分班情況的顧保國确認道。
顧明西朝着她爸媽點頭,“我和小綏都在一班。”
陳強聞言說,“我在四班。”
這話是看着晉綏說的。
趙玉娟搞清楚幾個孩子的班級,拍了拍陳強,“以後在學校,西西和小綏多幫阿姨看着陳強一點,要是他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阿姨來收拾他。”
陳強十分無奈的看了看他媽媽,收拾他,還以為他是三歲小孩呢。
宋玲方看了看天色,“趁着不熱,我們還是先去給孩子報名。”
在教務處繳費之後,然後在後勤領校服和床單被套。
然後顧保國和晉綏以及陳強一家去了男生宿舍,宋玲方陪着顧明西去女生宿舍。
“307,”顧明西看着剛剛宿管阿姨給自己的鑰匙上面的門牌號,到了307宿舍樓。
她拖着一蛇皮袋子的床單被套進門,然後四處打量。
四人間,上床下桌,木地板,白牆壁,獨立衛生間,還有空調。
不愧是南泉數一數二的高中,宿舍樓挺不錯。
拿着行李箱進來的宋玲方上下檢查了一番環境,然後不住的點頭,“明西,睡哪張床?”
她們學校一開始就分好了每個宿舍的學生,但是沒有分床鋪,顧明西是307來的最早的,所以有優先選擇權。
顧明西随手一指,“睡它吧。”
宋玲方随着顧明西的手指看過去,是靠門右側的床鋪。她向四周看了看,前面的兩張靠門,後面的兩張床一張靠着廁所,一張靠着盥洗臺。
“媽,給我來鋪吧。”
宋玲方還在想那張床能睡色最舒服,顧明西已經脫了涼鞋,噠噠噠的爬上床,準備鋪床。
她搖了搖頭,把東西遞給顧明西。
“好了,大功告成。”顧明西牽好蚊帳,一拍手,正要下床。
突然,門吱哇一聲細響,被輕輕推開。
顧明西笑着向門口看去。
長發,長裙,漂亮姑娘。
居然是她!國色天香的大美妞。
看見姑娘也在看自己,顧明西連忙介紹自己,“我是顧明西,明月的月,西方的西。一班的,這個是我媽媽。”
大美妞把手中的行李箱一扔,撩了撩青絲,柔柔一笑道,“阿姨好,我是林新聲。”
“我先下去把我的床上用品拖上來。”林新聲打完招呼,顧明西還沒有來的及反應,說着就又走出去。
宋玲方好奇了一句,“這小姑娘的爸媽都沒有來送她嗎?”
宋玲方想到自己家,其實顧明西和晉綏兩個人都說可以自己來報道,但是她和顧保國堅決要來。
“媽,等會兒你可不要問人家啊。”顧明西看着她媽道,“萬一人家不方便說呢。”
宋玲方笑着觑了顧明西一眼,“媽這麽大的人了,還不知道啊。”
“媽當然知道了,”顧明西嘻嘻一笑,挽着她媽的肩膀說,“是我,我不知道,我自己提醒自己。”
“你回來了。”顧明西才說完話一轉頭,林新聲已經扯着巨大的口袋進門了。
顧明西看着少女和巨物的畫風,有點震驚。
她記得她的被套沒有這麽大啊,連忙站起來,幫着她向屋裏拽。
林新聲看了顧明西一眼,說,“謝謝。”
顧明西豪氣的揮了揮手 ,“舉手之勞。”
林新聲選了和顧明西靠着的那張床,也就是顧明西後面的那張上鋪,三個人一起鋪好了床鋪。
剛剛收拾好,顧明西的諾基亞就響了,她語氣輕快的說了幾句之後挂斷。
“媽,是小綏。”顧明西看着宋玲方說。“他們收拾好了,說去吃飯,問我們怎麽樣。”
宋玲方開了水龍頭洗手,“那先去吃飯吧,這都快12點了。”
“林新聲,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嗎。”看着一個人坐在椅子的林新聲,顧明西邀請道。
“我想休息一會兒,你們去吧。”林新聲溫柔道。
顧明西朝她揮了揮手,“等會兒見。”
顧明西和宋玲方一下樓,就看見了在樓下等待的陳強一家人和晉綏、顧保國。
幾人一起向學校食堂前進。
“小綏,你宿舍怎麽樣啊,室友來了幾個了,都是些什麽人啊,你覺得他們怎麽樣啊。”顧明西蹦到晉綏面前,然後噼裏啪啦的問到,“你住的是幾樓,睡的是那張床啊。”
“來了兩個,我二樓,人都還行。”晉綏把太陽傘撐開,照在顧明西的頭頂,“你呢,你怎麽樣。”
有了傘,顧明西放在眼皮子上面的手放下來,“我在三樓。”然後,她直勾勾的盯着晉綏,“我的寝室來了一個超美的小姑娘。”
晉綏還沒回答,陳強插嘴道,“顧明西,你就算打一輩子的傘還是挺黑的。”
“你,”顧明西一擡頭,反駁道,“我就喜歡黑着打傘,你管的找嗎。”
“你,你,”又被顧明西嗆住了,陳強想反駁。
“陳強,不準欺負你明西妹妹。”趙玉娟見狀警告道,“你比明西和小綏大,就是他們的哥哥,要照顧他們。”
趙玉娟退到後面,摟着顧明西的肩膀說,“明西,他不敢欺負你的。”
陳強無話可說,到底是誰欺負誰。
他看了一眼晉綏,哼了一聲,一起在樓下站了十多分鐘,都不知道關心自己的的住宿條件。
不過,就算他問,他也不會說的,他可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