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落葉生花
落葉生花
這是黑絕，山洞裏的黑色變異老鼠裝飾品。
這是宇智波帶土，意外掉落山洞大難不死的旗木卡卡西。
這是千手柱間，住在山洞裏的老爺爺宇智波斑。
……
這個組合怎麽聽怎麽離譜，但看在黑絕散發着絕望氣息度過每一天的份上，宇智波帶土決定暫時忽略這些不重要的細節，從現在開始黑絕就是變異老鼠，宇智波斑來了說的都不算。
畢竟宇智波斑大概率打不過活着的千手柱間，哈哈。
山洞裏的生活安逸得可怕，宇智波帶土閑到開始回憶自己的整個人生，卻發現并沒有什麽能說道的東西；如果讓他給別人講講自己印象深刻的經歷，他第一時間想起來的并不是戰火紛飛的木葉65年，更不是他隐于黑暗苦心經營的那段漫長時光，而是他尚且燦爛耀眼的吊車尾少年時代。
那是“宇智波帶土”早就抛棄的東西，或者說是一直抓着不放的東西，時至今日在看到少年卡卡西和琳的時候，他忽然意識到，他從未從那天走出去過。他被困于過往的樊籠，在時間的盡頭孤獨跋涉十數年，最終死于一場無人知曉的背叛。
說到這個……
他在這裏養傷暫時不好亂跑，但好像也沒看到千手柱間出門？千手柱間又不是當初要靠外道魔像維持生命的宇智波斑，插着個管子哪哪都去不了，他是全盛時期的初代火影，昨天宇智波帶土還看到他給外道魔像充電來充當山洞裏的燈泡，可亮了，锃光瓦亮，充一次電就能用一個月。
為了找到答案，宇智波帶土決定直接去問千手柱間。
這就體現出初代火影的好來了——如果他問的是某個老混蛋，肯定會被講一通戰争與和平的廢話然後拉進萬花筒的幻術世界裏來一通慘無人道的戰鬥教學。
“啊，你說這個啊，”千手柱間聽到他的疑問，回答說，“其實呢，我暫時出不去，因為我把我自己種在這裏了。”
“啥？”
千手柱間清了清嗓子，說：“你知道我是宇智波斑，原本四十多前我就該死了，但我用木遁維系了生命，唯一的缺陷就是必須紮根在土裏養傷，一直養到現在，這裏就是我紮根的地方。”
很好，很有道理，但是有個問題：木遁沒有這種功能。你當我沒用過木遁嗎？而且木葉傳說裏的那個宇智波斑他也不會用木遁啊！
宇智波帶土握緊了拳頭。
他還沒想好怎麽接話，千手柱間就繼續說：“我救你的時候也用了一部分木遁細胞，所以你暫時也只能跟我待在山洞裏出不去啦！”
騙鬼呢，宇智波斑也用過，怎麽沒見他不讓人出去？宇智波帶土就聽初代火影繼續胡扯，問：“那你的根在哪呢？”
千手柱間快樂的擡起手，指了指自己的頭頂，那裏有朵紅色的小花正在晃悠：“就在這啊！等花謝了我就可以出去啦，你的話會快一點，再過兩個月就差不多了。”
宇智波帶土：“……”
他緩慢地用剛拆了繃帶的手去摸自己的頭頂，好像摸到了什麽軟軟的、嫩嫩的東西。
救命啊！他頭上長花了！
……
冷靜，宇智波帶土，只是頭上長花而已，這點小事根本難不倒你。三個月前還是忍界大BOSS的宇智波帶土對着裝黑絕的瓶子，從反光裏看到自己頭頂正在搖曳的小花，沉默良久，終于向它伸出了罪惡的手。
然後……拽不動。
13歲的少年在山洞裏咬牙切齒地拽那朵花，路過的初代火影哈哈大笑說卡卡西別白費力氣啦，那是木遁的産物，以你現在的力氣要拽掉它，還差兩萬年呢！
宇智波帶土不動了，不是因為兩萬年，是因為卡卡西。他倒吸一口涼氣，這三個月來他聽到初代喊他卡卡西的時候他都會感到一陣惡寒，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旗木卡卡西本人不在這裏。
他決定轉移話題：“真的出不去？”
“真的。”
“所以你就在這裏待了四十年？”
“是啊，我天天看書，養花，你知道的，卡卡西，我是個已經退休的老年人，這就是老年人應該有的生活。”
——宇智波斑當年那是叛村死了！不是退休！還有，別再說卡卡西了！
雖然千手柱間的回答理直氣壯，但宇智波帶土看到那張年輕的臉，又回憶起千手柱間活蹦亂跳地在山洞裏晨跑的模樣，對此表示深刻的懷疑。
不會有人真能安安穩穩在地下住四十年吧？
可面對年輕的千手柱間，宇智波帶土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他能有什麽陰謀，這人也沒有被黑絕忽悠的可能，畢竟千手柱間要是想幹什麽，以他的戰鬥力直接打上去就完事了，還用得着謀劃？
該不會他說的是真的，然後一個人孤獨地住在地下太久，精神出了點問題，所以才把自己當成死去多年的摯友了吧？
嘶。
宇智波帶土越想越覺得這個猜測合理，要麽千手柱間瘋了把自己當宇智波斑，要麽這個千手柱間是宇智波斑變的，他自動排除了後面的選項，決定為了初代火影的身心健康，給他講講外面發生的故事提神，看看能不能治愈這位年輕的孤寡老人。
沒想到千手柱間頗為得意地說：“其實外面的事我差不多都知道。”
宇智波帶土上看下看，沒從這山洞裏找到電話，更沒有找到能出去的洞口，就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千手柱間愉快地從土裏拽出了幾個綠色的人形，興高采烈地跟小孩介紹說：“看，這是木絕，我研究木遁的副産物，有自己的意識，還能聽我指揮，遇到危險就會僞裝成一棵樹，我平時就派他們出去查探情況啦！”
宇智波帶土：“……”
出現在他眼前是一種綠色的人形生物，除了人形之外跟人類似乎沒有任何關系，身體都是木質的，頭頂上還開着同款小花。看到13歲的宇智波帶土，這幾只綠色的人形開始圍着他跳起舞來，頗有種在慶祝新人加入的氣氛。
——既黑絕和白絕之後，宇智波帶土見到了第三種只有一種顏色并且非常扭曲的人形，綠絕。
啊不是，木絕。
初代，你，你改名叫宇智波斑，不是真的要當宇智波斑吧？怎麽還要搞宇智波斑标配寵物啊！黑絕都被你挂牆上了啊！
“卡卡西？”千手柱間拿手在宇智波帶土眼前晃晃，“卡卡西，你怎麽了？”
“沒事，我就是覺得它們長得非常可愛。”宇智波帶土艱難點頭。
接下來他看着初代火影從櫃子裏翻出了一堆書來，什麽書呢，《忍界風雲》《五大國金融報》《木葉發展史》《戰國家族名錄》。
到這裏還是正常的，接下來就不對勁了：《木葉大革命》《重生之六道仙人的兒子》《戰場玫瑰密錄》《盤點十大邪惡宇智波》……
宇智波帶土用顫抖的手拿起一本封面花裏胡哨的書，念出了上面很長的标題：
“《身為千手最強雜貨商的我穿越到異世界成為勇者又穿越回來，即将在忍界大展身手的時候卻邂逅了美麗的宇智波少女》……千、老爺爺，你平時就看這個？”
“是啊，”千手柱間嘆氣，“現在的年輕人寫書怪有意思的，有些我還看不懂。”
您最好沒看懂。
木葉當代文學都是被某個人帶壞的——被自來也帶壞的，對，就是三代火影的那個徒弟，號稱三忍之一的自來也。
“三代是日斬吧？那是扉間的弟子啊。”千手柱間摸下巴。
“是啊。”
“不行，我得找我弟問問。”
“斑爺爺，”宇智波帶土幽幽開口，把斑這個詞拉得意味深長，“為什麽三代火影的事，你要問你弟弟啊……”
被他抓到小尾巴了吧！宇智波泉奈在戰國時代就死了，那還是木葉建村之前，他怎麽可能知道三代時期的事？
跟火影有關系的那是千手柱間的弟弟千手扉間！
沒想到千手柱間棋高一着，面不紅氣不喘，直接回答：“你在說什麽呢？柱間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我們可是不分彼此的摯友啊。”
宇智波帶土硬生生打了個哆嗦。
能不能讓那個老混蛋回來，他有點想念宇智波斑了，哪怕跟那個老混蛋天天在月讀世界大戰八百回合也行，他不想聽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的童年友情！
更不想聽自稱宇智波斑的千手柱間誇他們當年的感情有多深，甚至在南賀川旁邊私會打水漂！
“給，木遁卷軸。”
“謝謝你，斑爺爺真好。”
千手柱間真的很好，不但免費給他治療，還不需要幫忙報社，甚至把初代火影親自注解的精修進化版木遁卷軸送給了宇智波帶土，又說你的身體是用木遁細胞修複的，現在可以試着用用木遁啦，有什麽不會的都可以問我。
那個老混蛋怎麽可能比得上初代火影？！宇智波帶土晃着腦袋上的小花想，過去的宇智波斑已經死了，現在的宇智波斑，就是千手柱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