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我怕癢。”她一時色迷心竅,忘記自己怕癢的事情,特別還是那麽敏感的部位,加則腦子裏黃色廢料太多、太滿,整個人就繃緊了身體縮起。
感受到這女人的手停下,忙繼續撒嬌道:“不要停,腰疼———”尾音拖得老長,做出一副可憐又柔弱的模樣,當真是我見猶憐!
單慕卿能這樣得寸進尺,确實是顏若清慣出來的。
就如眼下,知她假模假樣地扮柔弱,卻還是配合着細細給她揉着腰部。若是能一錘子下去把她腰給砸了,單慕卿就是臉皮再厚,小心髒再強,也不敢有賊心惦記。
到傍晚,顏若清也沒有留下吃飯、也沒有留宿,被勒令禁足不許出房間的單慕卿,只能兩眼淚汪汪地趴在窗戶邊看她乘車離去。
見不到車影後,開機給她發一條微信:【到家後,要給我發一條平安到達的語音哦.親親GIF】
微信發出去不到一個小時,正從浴室泡澡出來的單慕卿就聽到手機嗡嗡震動,心裏一喜,以為是顏若清那女人給自己來電話,忙一溜小跑過去到桌邊取手機。
一看是陌生電話,擦頭發的手就頓了頓,暗道:這是誰啊?
原本想要挂斷的手指猶豫了一下,劃到接聽,按免提卻不出聲,就靜靜地聽着。對面的人是顏母的秘書,手機裏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撥錯號了,問着:“請問,是單小姐嗎?”
“哪位,有事?”正想要挂斷的單慕卿收回手,聲音不冷不熱着。
“你好,我是顏三小姐母親的秘書,邀請單小姐在周六來參加顏老太太的壽宴。”秘書也不廢話,“時間是下午五點開始,請屆時不要遲到。”
“壽宴?”單慕卿眉心漸漸蹙起,為什麽顏若清那女人沒有跟自己說,她是不想讓自己去嗎?便回着:“我這邊拍戲走不開,會讓我家若清将禮物呈給老太太。”
“這是我家老總的意思,我想單小姐不會拒絕、也不能拒絕。”秘書說話聲音是帶着笑意的,可話裏的意思卻橫得很,說完,也不給別人回話的時間,徑自挂了電話。
擦着頭發坐到小藤椅上的單慕卿,指尖帶動手機慢慢旋轉,眼睛則盯着一盞創意燈出神。
顏若清的媽媽,未來的岳母大人,聽這秘書的态度,自己是絕對沒有入她老人家的法眼,指不定是要棒打鴛鴦,鬼知道會在壽宴上出什麽難題來讓自己知難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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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婆婆,脾氣臭臭,這就有點兒難辦了!
欲要給顏若清撥個電話問問,想起來她這會該是在天上飛着呢,這一停頓,便也沒有要去告訴她的念頭,轉而給小助理去微信,讓她跟劇組溝通溝通,把周六日的時間擠出來。
為了這兩天的假期,單慕卿剩下四天的時間都被導演安排的明明白白,從早幹到大夜,每天真的是差不多就睡三個小時,還是回來沾床就睡的那種。
小助理也累得夠嗆,從第二天開始人就焉了吧唧沒了精神頭,到第三天人就開始恍惚,到第四天的天蒙蒙亮,還睡得呼呼鬧鈴都沒将人吵醒,還是單慕卿自己因前世後期沒有助理,保留着定鬧鈴的習慣,不然她今天就要遲到了。
等小助理自然醒來後,早已是日頭高照,外頭的烈日餘威強勢地透窗進來,揉着眼睛呆坐在床上有一分鐘的時間,之後驀然心裏一驚,慌亂地找手機看時間,随後爆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叫聲。
等小助理着急忙慌趕到片場時,已經是午後,忙撐着遮陽傘跑到拍攝現場外候着,手裏拿着藍色小風扇備着。
單慕卿過了一條戲,問着打傘跑上來的小助理,“不是讓你今天休息了嗎?”
“姐你都沒休息,我要是休息,我工資拿得心裏不安穩啊!”小助理心裏感激她體貼,可也真不能夠就扔下她不照顧,自己躲酒店空調房裏繼續睡大覺,同時紅着臉道歉,“我今早睡過頭了,對不起啊!”
“沒事,以後多熬熬就習慣了。”單慕卿揮揮手不在意,問着小助理:“你午飯吃了嗎?”
剛想說自己吃了的小助理,肚子卻咕嚕嚕嚕地叫起,只好如實回着:“還沒。”
“別管我,自己去找點吃的。”說着話,單慕卿自己接過遮陽傘。
“謝謝姐,那我走了哈。”小助理是真的餓,見姐她都發話,轉身摸着肚子快步朝片場的小賣部走去。
終于熬完四天,抱着天藍色的布娃娃睡到早上十點,就直接飛回京城,在高空中迷迷糊糊地睡着,最後還是被空姐給叫醒的。
出了機場直奔自己租來歇腳的一居室,是想要好好休息一番,養足精神去參加傍晚的壽宴,可是很不巧的是,剛出了電梯就瞧着自己房門外坐着四個人,大包小包一堆,直接堵了廊道。
見着他們,單慕卿警鈴大作,當即就想要将腿收回,退到電梯裏去,可惜被眼尖的單母瞧個正着,“你果然回來了,愣在那兒幹啥呢,快點開門啊,沒見着我們一家子坐地上半天了嗎?”
單慕卿眨眨眼睛,她希望自己現在是眼瞎,可到底是事實上的一家人,踱步過去開了門,她還沒有擡腳呢,就已經被擠到一邊。
靠在冰涼牆體上的單慕卿,想到了三個字:靠邊站
跟着一窩蜂的人進了黑白色調的公寓,裏頭空間原本對住一個人來說是很大的,此時,因為來了不速之客而顯得格外擁擠、狹小。
“這房子怎麽這麽小啊?”因醉酒受傷有點兒跛腳的大哥單慕國,和他老婆嘀咕着,滿臉地嫌棄,這和他想象中的天差地別。
“噓,別讓你妹聽到了。”大嫂也算是個秀麗小巧的人,不高的個子因生過孩子看起來有點兒微胖,抱着鑒定是單家種的小男娃正骨碌眼珠子四下瞅着。
房間她前段時間剛住過,灰塵不多,還算是幹淨,随意地尋了一把椅子坐着,斜對這一家嫌東嫌西的幾人,開口問着:“是誰告訴你們這兒的地址?”
“不知道。”單慕國先回着,“前兩天有人将你的住址發給我們,我們第一次來的時候,小區的保安狗眼看人低,非攔着我們不讓進,将我們給攆走;第二次來的時候,不知咋回事,那保安跟眼瞎一樣問也不問就讓我們進來。我們瞅着外面環境不錯,就按照時間搬了過來,那想到你這裏頭這麽小,我們一家人怎麽住啊?!”
知道自己回來的就那麽幾個人,算來算去,也就未來的岳母大人有這個嫌疑,可她把這些人整到城裏來是因為什麽?
絕對不是因為想要單純地惡心自己。
單父背着手在不大的空間裏轉悠,廚房、衛生間挨個轉了一遍,若不是卧室的門鎖着,也要進去看個透徹。
見女兒臉色不好的單母,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大嗓門地說着:“你趕緊去在這棟樓裏找一間大點的房子,夠我們一家人住着......”
“那我住哪裏?”在單母吧啦吧啦要繼續說的時候,單慕卿截住話頭,插進一句問着。
單母下意識地回答:“你不是有地方住嗎?這屋子就不錯。”說得理所應當,然而她完全忽略了剛剛所說的一家人住着。
單慕卿搖搖頭,也懶得和這些人扯皮,“稍後我問問房産中介,看看附近有沒有合适的。”
單母手一拍,就欲要起身去看房子:“那還等什麽,就現在啊。”
“你們要不要跟着去看看,看好了我給你們付錢,挑選自己鐘意的房子。”單慕卿想将幾人支走,眼不見心不煩。
大哥單慕國一聽,覺得小妹說得對,可這一副高高在上施舍的神情讓他暗暗不爽。
而單母那絕對是要自己親自去看、去選,不貨比三家絕對不會消停,她心疼自己的大孫子,就讓大媳婦抱着孫子在這裏休息,主要是看他們那些大包小包裏的東西。
半個小時後,這間房子的中介員來了,滿面笑容地帶着這一家人去看房子。
等兩個小時後,這個中介員臉色有點兒繃不住了,可良好的職業素養告訴他不能生氣,不能罵人,維持着僵硬的臉一一給這來看房的三人解答。
叽裏呱啦,鬧得耳朵嗡嗡地疼,他是真不知道,單小姐怎麽會有這種家人,實在是令人......還沒有形容出來呢,這老兩口說話的功夫,一口痰已經飛出,随意地落在整潔的地板上。
中介員從兜裏取出一包紙巾,提醒着:“大媽,我這兒有紙,您可以用。”
單母先是一愣,随後好像是反應過來,接過紙巾抽出一張展開,嘟囔着:“你們城裏人就是瞎講究,吐口水還得擦嘴。”說着話,一張擦過嘴的紙巾就飄然落向地板。
中介員欲言又止:“......”瞧着自己那包紙巾進了別人的衣兜,只得嘴角抽了抽,默默不語。
一共來來回回看了有七處,單母才最終敲定一間,這讓腿肚酸疼的中介員松了一口氣,他這半天是啥也沒幹,就盡帶着這三人在附近轉悠看房。
一個大三居,朝向倍兒好,戶型正,豪華精裝修,妥妥的暴發戶的氣息,滿屋都是土豪金的顏色,水晶吊燈折射出來的光能閃瞎人的眼。
房間內一應俱全,拎包就能入住。還沒簽上合同的中介員,被拉着到一居室去幫着搬運行禮,大包小包往中間隔着一棟樓的大三居室搬。
等都忙活好,簽完租賃合同,朝單小姐要了一整年租金,才累成狗地趕回公司交給財務入賬。
梳洗清爽的單慕卿準時出席壽宴,壽宴是安排在京城最好的酒店,富麗堂皇中不失雅致,賓客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種富人的宴席場合,明星大咖等是少不了的,老藝術家們、或是俊男美女們,身着得體的禮服,面上挂着喜慶的笑意。
畢竟,這是老太太的壽宴,沒有誰會腦子抽瘋地黑着一張臉。
老太太面目慈祥,神情和藹,她今天過壽,面色紅潤顯得精氣神特好,身後站着一大家子,個個樣貌出衆,均是人中龍鳳。
顏若清扶着老太太,要在一旁跟着照顧,是以,在宴會上突然瞧着她身穿一襲粉紫的禮服裙時,不由有些詫異,衆目睽睽之下,對小女生暗送挑動的小動作在心中暗暗記下,神情不改地面帶淺笑,跟老太太應酬着衆人。
單慕卿作為當下最火爆的明星,自然也有很多人圍攏,懷着各自的目的來攀談。為了不喧賓奪主,單慕卿尋一空檔隐到不起眼的角落裏。
只是,她不想惹人注目,卻有人自主地找上來。來人是一頭側分短發的秘書,模樣幹練冷酷,有點兒機器人的意思,一板一眼的不讨喜。
“請!”她一開口,單慕卿就知道是誰,聽音辨人,挂她電話的人不想記得都難。
跟在秘書的身後去見顏若清的媽媽,那是一個冷傲貴氣的婦人,肌膚保養得很好,比實際年齡要顯年輕,眉宇之間遺留三分基因給顏若清。
初次見真人,二人都是彼此打量着對方,單慕卿外表看起來從容淡定,然後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裏在發毛,若是可以她現在就想掉頭走。這種被人當猴子看,一寸寸地打量審視,讓她火冒三丈,可又不得不将怒氣壓抑。
端詳良久,這冷傲的貴婦開了口,說出見面後的第一句話,“在後頭跟着。”
在參加壽宴之前,單慕卿想了很多種被刁難的可能,例如各種瞧不起羞辱啊,或是讓她當衆出醜啊,又或是甩出一張一大串0的銀行卡啊,但,這些影視劇裏常見的招都沒有用,她就讓你跟在身後陪着她見各種人,讓你親身體驗一把什麽叫雲泥之別。
不是同層級的人,說的話都插不上嘴,也聽得腦子犯迷糊,或是直接聽不懂,睜着兩大眼珠子白瞎。
她什麽多餘的話也沒有說,就已經能将一個人的意志消磨殆盡,若單慕卿不是重活一世的人,在這樣落差的對比下,确實會心生退意。
不是一個世界裏的人,勉強融進去也是徒然。
可她不是,她雖有被影響,卻還不至于就此畏縮不前。
差距一目了然,自卑是有,但那都是已定的事實,自己雖不是什麽優秀的人,卻自認還不到那麽不堪入目的地步。若顏若清做一朵鮮花,她就做一堆牛糞...啊啊呸呸,是一對肥土,用自己所有的營養供養她。
這麽一想,自己日後的奉獻也是很大的嘛!
這就叫前半生不足,用後半生來補,挺好的,挺好的!
自我一頓安慰催眠的單慕卿,瞬間又滿血複活,換句話說,就是臉皮厚你整你的,我跟你後頭看着,等你展示夠了,我就拍拍手不帶走一片雲彩,該幹嘛就幹嘛去。
單母一圈轉下來,聊得都有些口幹舌燥,回頭一看,後面的人依舊神采奕奕地面帶笑意,裝傻充楞看着你,一雙桃花眼裏全是澄澈的一汪清水,能照得人別過臉去。
在單母揮手的時候,極有眼力見的秘書就上前兩步,将單慕卿請到一邊,讓她該幹嘛幹嘛去。
“無聊了嗎?”顏若戰見她避開搭讪的人到陽臺上站着,便端着酒杯走去,将其中一杯香槟遞給她。
“謝謝!”單慕卿颔首道謝,接過後微微抿一口,便依着欄杆視線尋找着自家女人。
“別找了。”顏若戰自然是曉得她那視線轉來轉去是尋什麽,“她陪着奶奶,這會兒應該是跟一些老人在聊天。”
“你找我有事?”單慕卿是知道她和自家女人感情不太好,這和親妹妹感情都不好的人,沒事湊上來找自己,必定是有事。
顏若戰對上人群裏私生子投來的眼神,勾着一邊嘴角笑了笑,“沒事也能來聊聊,無話可說也勝過相聊甚歡。”
單慕卿瞧清這姐弟二人之間的眉眼官司,精致的眉梢一挑,笑而不語。
“跟我回房間。”顏若戰湊近她說着,甚至還擡手撩撥了一下耳墜,“要來嗎?”
要不是單慕卿知道她不會在這種場合失禮,都想一腳将人給踹飛,忍住要翻白眼的沖動,動了動眼皮子沒搭話,一副你哪裏來滾哪裏去的模樣。
“你跟外頭那些妖豔貨不太一樣,挺有意思的。”
聽着這話,單慕卿總感覺哪裏不太對頭,細細一想後,就想起這句話的來源不都是那些偶像劇裏的霸道總裁嗎,見到女主就覺得天下唯女主獨一無二,是不一樣的煙花。
呸,都是一群眼瞎!
顏若戰喝盡杯中最後一口香槟,繼續道:“是三妹讓我來找你的,帶你去房間等她。”
“她讓你來的?”單慕卿似乎嗅到不一樣的氣息,微微有點兒驚訝。
“不要問、不要說,走吧。”顏若戰見她未動,回頭補着:“我就是要動你,也不會選在這個場合,還是在她眼皮子底下,眼珠子別轉了,趕緊跟上。”
得,話都說到這份上,單慕卿也就不再暗自琢磨,跟在她後頭穿過人群,途中遇到抱着小博美玩鬧的萌萌,萌萌一瞧着顏若戰就睜着兩烏黑大眼收起臉上的笑意,唿扇着長睫毛小碎步移着,軟糯糯地叫着“媽咪”,蹬蹬地跑開。
單慕卿:“孩子挺怕你的。”
“她還在襁褓裏的時候,特愛哭,一哭我就兇她。”顏若戰說到這裏頓了頓,“可能是留下陰影了吧。”
單慕卿覺得對“兇”這個字,應該往“揍”上理解比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