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賽博星球-5

賽博星球-5

還沒找到商店，他們就被附近的動靜給吸引了注意力，一個LED燈gg牌下有三男一女在糾纏，那三個男性明顯是混混，流裏流氣的，正在騷擾那位女性。

女性穿着極其普通的T恤與長褲，然而依舊無法掩飾其清麗絕塵之美，她的皮膚極白，在這樣幽暗的環境裏都煥發着光澤，她看起來很柔弱，一直在躲避男人們的染指，并道：“放開我，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是不願意的……”她的遣詞造句略顯生硬。

見到這場景，黎光頌立馬想要上去路見不平，卻被安東尼拉了一把，安東尼眼神示意她先看看再說。

男人們滿臉莫名，“哪兒有x愛機器人會不願意z愛的？這機械娘們的電路板是不是壞掉了？”“可能設置就是半推半就型？”“不不不，她這種型號的我在緋樓見過，叫寇什麽門，是最聽話的型號。”“管他什麽情況呢，上不就得了？”

AI女滿臉的恐懼，“不是的，我已經從緋樓裏出來了，所以現在我是自由的，我不願意就可以拒絕，小白可以拒絕……”

男人們哈哈大笑，“機器人談什麽自由？”“就是啊，你要是真人妓*女倒是有贖身一說，你是AI妓*女就一輩子是妓*女！”“不用管他，兄弟們傷！強一個機器人又不犯法……”

黎光頌驚愕，原來那位也是機器人，機器人情緒也可以這麽飽滿嗎？她看起來是真的不願意。

AI女奮力掙紮着，發出痛苦的叫聲，在混混得逞之前的混亂間瞥見了黎光頌，“救我……”

黎光頌最見不得的就是這種x犯罪，她正作勢要上前，卻被好友攔住，“安東，你這是什麽意思？”她大為不解。

安東尼素來表現得溫柔憐憫，就是傳說中連只雞肉都不敢殺的那種類型，然而此刻卻對黎光頌搖了搖頭，“那是AI，不是公民，”他用艱澀的嗓音道，“你幫了她，在我們這兒反而可能構成違法。”

為AI傷害自然人，在以自然人為主導的第六星區，絕不是什麽明智之舉。

黎光頌卻猛地甩開安東尼，“那幾個是人麽？那是畜生！”

然而在黎光頌出手之前，一個自帶藍紫光的身影360°淩空而過，落在AI女和幾個混混之間，電光火石間，幾個混混被打得人仰馬翻，此人出手快準狠，就算是黎光頌都覺得他身手好的出奇，安東尼更是只能看見殘影。

混混們哎喲哎喲地叫着，掙紮着爬起來，然後放狠話“別讓老子再遇見你，否則有你好看！”随即慌不擇路地跑路，本來事情到這裏就差不多結束了，可救AI者突然扔出一把黑色十字形暗器，猛地一扔，那三個人應聲倒地，再也沒能拍起來，黎光頌定睛一看，确信命中的都是要害，也就是說，那幾個人都死了。

雖然死的是流氓混混，可不可否認，那幾個自然人是當着他們的面死的，而救人者對于這顆星球來說，就是犯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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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光頌等人的視線集中在了救AI者的身上，那家夥身上的藍光來自于他的衣服，他穿着地球東瀛藝妓般的絢爛和服，上面的刺繡是用發光的線編織成的，織着藍色的花和紫色的鳥。他雖然打扮妖嬈，可敞開的領口可見一馬平川，喉結尖銳而性感。——男花魁。

“謝謝你，”AI女衣衫淩亂，她攏了攏衣襟，“我是寇白，不知如何才能報答你。”

機器人的稱呼一般是型號+編號，但女生稱自己是寇白，顯然是想要區別于其他AI，而她也确實跟黎光頌之前在大街上、餐館裏看到的機器人不同，她似乎有了類似于“自我意識”的東西，當然，黎光頌也不确定這“自我意識”是否也是可以由程序設定。

“我叫天流，你不用報答我，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救人者有着明顯過于完美的面容，人類中，哪怕是絕頂美人，皮膚也不會是如瓷器般的無暇，太完美就難免顯得虛假。

——顯而易見的非人類。

但比起人們印象中的AI來說，男花魁天流的身上多了幾分難得的“活氣”，他有着一雙迷離的媚眼，手中握着細細的煙杆，不知是古董還是電子産品，他正在靜靜地抽着，煙霧被路燈達成夢幻的藍紫色，并且将那人籠罩住，使得他整個人憂郁又詭魅。

天流抽了一會兒旱煙，其他人安靜地看他抽，誰也沒有打破寂靜，直到天流轉身要走，AI女喊了一句“那怎麽行！我必須報答你！”安東尼則是橫在他身前的路上，“不許離開！你剛殺人了，你必須受到法律的制裁！”

安東尼顯然是隸屬于反機械的複古陣營，他對于AI本就充滿敵意，這會兒碰上殺了三個人的天流，自然不肯放他走。

天流根本沒有把安東尼放在眼裏，他靠近安東尼，用煙杆推了推後者的胸膛，後者竟然被動微微挪了小半步。

“為什麽AI的命就是不死命呢？”安東尼又上前半步，表示寸步不讓，“你知道這顆星球上，每年要報廢多少AI嗎，有多少AI過得生不如死？為什麽沒有法律保護他們呢？”

“因為你們是AI，是人類創造出來的，本身就是工具。”

“可人類或許也是某種高智慧生命創造出來的呢？”天流淡淡地看向安東尼，“你們哪兒來的資格自視其高？”

天流的身形閃了閃，随即出現在了安東尼的身後，手中的煙杆不知何時換成了苦無，正抵着安東尼的後頸，“讓開，不然，讓你和他們一樣。”

本來黎光頌是站天流那邊的，因為她也覺得AI如果有了智慧和意識，那就是生命，但見自己的朋友生命受到威脅，就坐不住了，“你放開他！”

安東尼的戰鬥力太弱了，根本不能反擊，而黎光頌和尤利距離他們都太遠了，難以快速奪走天流手中的兵器，好在天流并不濫殺無辜，他往後快速跳開，拉開跟衆人的距離，“再見了，”他先後看向黎光頌和尤利，“異星來的旅客們。”

AI女試圖追上去，可惜那名有着花魁造型的AI卻如一陣發光的旋風一樣，快速遠去了。

沒多久，自然人的死亡引來了警察。

警察自然有辦法暴力破開屏障，這下黎光頌等人找通行卡的功夫都省了，不過警方卻将他們也當作嫌疑人，重審了。

“是AI，我跟你們說了多少遍了，是AI殺的人！”安東尼煩躁不已。

他對面的兩個聞言哈哈大笑，“AI？哈哈哈……你要是說第四星區的機械生命也就罷了，咱們這個星球，哪兒有這種AI？”

雖然都可以叫做機器人、AI，但第四星區上的和這顆星球上的，完全是兩碼事，就像是類人猿和人類的區別。

安東尼本躁怒不已，但聽到這句話卻像是如夢初醒一樣，“對，第四星區，或許他不是這裏的人，是從第四來的呢？”

“這也是扯淡，”其中一名警察說，“幾個星區之間維持着互不幹擾的原則，多少年不來往了，就算是商業往來也要嚴格把關，政治往來則從來都在帝星展開的，什麽時候輪到禍害咱們這種小星球了？就算想來也來不了，我們的星球保護裝置又不是裝飾！”

“就是！”

*

另一邊，給這座星球上最着名的大樓“十方商會大廈”裏，女花魁模樣的AI正在商會會長鄭四海耳邊吹氣。

由于醫美技術的發達，鄭四海這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子看起來也是風華正茂，不過他天生底子很一般，再加上體重失控，總是顯得油膩。這會兒他醉眼朦胧的，一把摟過女花魁在懷裏蹂/躏的樣子，更是叫人看了惡心，不過旁邊也沒有旁的人了，只能惡心惡心女花魁。

不過女花魁仿佛沒有開智一樣，任憑蹂/躏，還如大和撫子般溫柔笑迎。女花魁的臉是真的白，慘白的那種，跟之前的天流不同，天流的膚色設計是正常的。這樣的膚色讓女花魁某些角度看起來十分可怕，但鄭四海并無覺察。

他們如正常男女一般魚水，鄭四海耽溺其中不可自拔，而花魁的眼神卻異常清明。

她趁着對方迷醉，順勢摸上了他的脖頸，後者以為則只是單純的愛撫，更加賣力了，“你好美啊，玉姬，你好美……”

一瞬間，之前因為意外而換過頸骨篡過電流，他還以為這是爽的，這種類似于快感的感覺一路直竄天靈感，滿滿的，他的眼神變得跟花魁玉姬相似——都是玻璃般的冰冷無機質。

鄭四海早年得過腦部腫瘤，一部分腦組織被切除後換成了電子産品，而這給了玉姬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