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宋楚雲終于等到小夫郎給他陪伴一生的承諾, 回去路上興奮的都舍不得把人放下,給直直的背回了屋。

唐恬被他搓手傻樂的樣子逗笑,心底的憂愁不覺減緩掉許多。

他可以說是很幸運很幸運了, 能遇到宋楚雲這樣的人,且這人還是他攜手相伴的夫君, 是他往後時日的倚仗依靠。

“有這麽高興麽.....”

在屋裏轉來轉去, 陀螺上身了這是。

“你向我求婚我當然高興了, 甜甜,今兒是個好日子, 要不我來給你做個香膏推背吧?”

“又、又推?”小夫郎臉色頓紅:“昨晚不是才推過麽?”

宋楚雲給他做推拿算是推出經驗來了, 從剛開始力道使得大會把人弄痛, 到現在一套手法把人整得渾身酥軟。

宋師傅手法日漸精進, 就越發喜歡這樣和小夫郎貼貼了。

以他們目前的關系來說, 還不能完全算是法律意義上的夫妻。村裏不成文的規定, 成親時請過親友做見證、喝過交杯酒、圓過房這門親事就算有效。

但正兒八經的夫妻會再去衙門領份蓋公章的文書,寫着某某年幾月幾日,誰與誰喜結良緣。

有這份文書在, 除非犯了七出或是某方有不可原諒的越界行為,直到入土夫妻關系都是受保護的。

唐恬今日提出要和周娘子做公證,嫁了人的小哥兒沒了娘家,能當靠山的就只剩夫家。宋楚雲早就想勸唐恬這樣做了, 只是他是唐家的外人,貿然提出怕惹唐恬不快,就一直忍着沒說。

好在小夫郎主動提及, 一方面是不想讓周娘子蹬鼻子上臉, 借着後娘的名義屢屢索取讨要,另一方面也是證明了他在唐恬心裏的份量。

我誰都可以舍棄——但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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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喜慶的時刻, 自然值得來一套香膏推背。

前幾次宋楚雲給他抹香膏,小夫郎都不許點蠟燭,今兒剛在唐家經過一場委屈争吵,心裏又揣着事。

身心俱疲之下,宋楚雲趁機吹個耳邊風,唐恬就稀裏糊塗的應了可以留下一盞燈燭。

他們訂做的新被褥和毛茸茸四件套已經鋪上床,原本陳舊的床榻煥然一新,變得無比柔軟無比暖和。

唐恬紅着臉把外衣放到矮榻上,貼身的裏衣卻是怎麽都不好意思脫下來了。

“要不要我幫你?”宋楚雲勾唇。

關上房門就是只屬于他們的二人世界,窗外紛紛揚揚飄起雪來,屋裏炭盆烤得人暖烘烘。在觸感綿軟的被褥裏,身旁坐個容貌姣好清秀可愛的小夫郎,此景怎能不惹人悱恻肖想。

唐恬不敢看他,卻是乖巧聽話。

應了聲好就乖乖擡起手來,等宋楚雲給他寬衣解帶。

做夫君的那個不免呼吸加重,可他是打心眼裏疼人,知道時機未到,也就努力不往那些不可描述的方向琢磨。

宋楚雲挖了一大塊香膏在掌心捂熱,像前幾日做慣了的那樣,緩慢而均勻的抹在小夫郎背上。

唐恬時常做活,手腳都不是很細嫩,但後背生得光潔,推拿起來手感十分好。

“力道怎樣?”

“嗯......”

唐恬囫囵哼了聲臉便埋進肘彎,不比熄了燈還能勉強遮掩下羞怯,牆上影影綽綽的投影讓他渾身發燙。

宋楚雲按的專心,從尾骨到脊椎,再從脊椎到肩胛。他在軍校練格鬥的時候就對人體骨骼有一定了解,現下給小夫郎按摩,很快就能找到他勞損嚴重的地方。

“唔.....”

不知是不是宋楚雲力道用大了,唐恬陡然一僵,手也捂上有些腫的肩胛骨。

宋楚雲輕柔戳戳:“是這裏麽?”

“疼,你輕點兒....”

小夫郎如此嬌嬌的喊疼,試問哪個正常男人能抵得住?

宋楚雲苦笑,調整好坐姿又摸上那塊骨頭:“你的肩胛有舊傷,忍一忍,我給你按按才好得快。”

他指節有力,刻意控制技巧下能避開最尖銳的疼痛點。唐恬起先還咬唇忍着,沒等片刻,那痛感漸消,取而代之的是整個肩部的酥麻松快。

宋楚雲好像清楚他的不适在哪,無需小夫郎拿手指,因幹活太多留下的勞損舊傷就都能被他找到。

“你怎麽.....會知道這些啊?”

“這不奇怪,我還會接骨和治脫臼呢。胳膊肘掉了沒關系,吧嗒一下我就能給你安回去。”

他這誇張形容逗得唐恬莞爾,小夫郎頂着紅臉微微側頭,以期能看到他的表情。

宋楚雲笑意不減:“以前年紀小,好逞強,受了傷拉不下臉找別人弄,就自己學了。”

話是實話,但也不全然都實。

他說的年紀小還是剛進軍校那會兒,老爺子想送他出國留學,然後回來繼承家産。

他不願意,高中一畢業就賭氣報考了軍校。本想着去個老爺子找不到的地方躲起來就好,哪知緣分使然,讓他一舉就成了祖國年輕一輩的儲蓄力量。

進了軍校後老爺子氣得上蹿下跳,想了無數辦法,找了所有關系想把兒子退回來。

那時宋楚雲剛滿十八,正值叛逆期頂峰的時候。為了不讓老爺子得逞,他在軍校的招培期裏極盡刻苦,做着超負荷的體能訓練。

他還記得三個月招培期過,一本大紅頁的錄取書送到老爺子手上,他滿臉都是叛逆成功的傲然。

‘國家錄取的軍校特招生,要是不按時報名會以叛逃罪處理,是要上軍事法庭的。有了這個,您以後可就再也管不着我了。’

現在回想起來,宋楚雲只覺得當時的自己真會怄人。選哪條路不好,偏選了條英雄主義爆棚的艱險道路。

老爺子被氣得不輕,嘴裏說着讓他好自為之,就算以後死在性命攸關的危險任務裏,也不會朝他多看一眼。

可他知道,他青澀時以和父親賭氣才進的部隊是他一生的歸宿。他熱愛生命的浪漫不曾在這裏被抹殺,而那不夠成熟的英雄主義也成了他割舍不下的責任感。

他更知道,在他離家去出任務的每一次,老爺子都會徹夜難眠。借着回報社會的名義開展各項慈善事業,為的就是給遠在邊境的兒子積德祈福。也會在夜晚摩挲他的照片老淚縱橫,一遍遍說着他是自己的驕傲。

這些過去的往事是宋楚雲心底最柔軟的部分,此刻被唐恬問起,他不由眼眶泛熱。

小夫郎從未見過他露出如此落寞的神情。

也是這一刻他陡然發現,宋楚雲心裏,或許還有道沒解開的心結。

察覺到唐恬把掌心搭到他手背上無聲安撫,宋楚雲笑笑:“怎麽了,是不是我捏疼你了?”

“沒有。”唐恬撐坐起上半身,似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我、我想安慰你。”

宋楚雲又覺得他的小夫郎無敵可愛了。

安慰就安慰嘛,哪有人把這話直直白白說出來的。

“噢?那你打算怎麽安慰我啊?”

宋楚雲一問,唐恬就羞得不敢動彈了。好半天才扯了扯擋在身前的棉被,湊過去送了記香吻。

“這就完了?”

小宋哥哥意猶未盡,原意是想提醒他伸個舌頭什麽的,不料小夫郎含羞帶怯,上手扯起了他的外衣繩結。

宋楚雲見狀臉色猛變。

唐恬想幹什麽表現得再清楚不過,他被搶來當夫郎足有半年,可宋楚雲對他從沒有過半點逾越之舉。

他和唐恬兩情相悅,這種事情不是不可以做。

但不能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做。

“甜甜。”宋楚雲按住他指尖:“別鬧。”

“我沒有鬧....夫君,你不想嗎?”

小夫郎言語怯怯,被按住指尖後連聲量都輕了下去。

宋楚雲對他很好,好到他無以為報,唯有盡點夫郎應盡的職責心裏才會好受些。

他能看出宋楚雲情緒上的變化。

同樣,還有身體上的變化。

“我、我不懂這個,可我會學,你教我...我想讓你高興.....”

唐恬習慣了将自己擺在卑微的角度,在他看來,只要是宋楚雲想要的,他都能給。

他什麽都不怕,唯獨就怕宋楚雲不願要他。

而這些日子對方的隐忍拒絕,恰好也印證了這一點。

“甜甜,你是不是覺得我不碰你,是因為我對你不夠真心?”

宋楚雲握住他的手,阻止人胡思亂想。

“不是這樣的,我之所以不和你圓房,是因為我覺得時機未到。你才十七歲,對我來說還沒成年,我不能碰你。”

“可、可小哥兒十六就及笄,我成年了.....”

“我來自另一個時代,有我固守的觀念。我當然可以将錯就錯和你睡了再說,我卻不想這樣,甜甜,我不能在這樣的簡陋屋子裏和你做我最想做的事,更不能明知你沒成年就不管不顧先放縱自身。”

“我說過要給你三書六禮把你明媒正娶回家,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做到。”

宋楚雲會真心實意的尊重他人意願,也會這般尊重自己。

與人交往理應建立在相互真誠的原則上,與喜歡之人更是。

唐恬明白這份承諾的重量,話說開就不再糾結為何宋楚雲不肯碰他了。

“可、可我還是想,你能高興一點。”

“哄我高興的方法有很多,不必用這一件。至少,現在不必。”

宋楚雲第一次那麽嚴肅,掰過小夫郎肩頭,迫使他和自己對視。

“唐恬,你要記得,你是珍貴的。”

“不論發生什麽,都沒有任何一個人,任何一件事,有資格被你拿身體去取悅。這個原則,也包括我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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