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死定了”
第39章 “你死定了”
八月中，研究生放假。
餘業回家了，沈雲書在學校做實驗，月底才開車回臨安市，在家住了不到一星期，學校臨時有事又回來了。
“沈教授真是對不住，我也沒想到放假還有人來學校偷東西。”保安站在門口有些着急地問，“沈教授您快進去檢查一下，丢了什麽東西吧。”
公寓門鎖被人撬開了，沈雲書推開門，便看到門口的玄關架被人推倒在地，手辦跟模型被人踩得七零八落。
沈雲書蹙起眉頭。
也沒必要搶救了，碎成這樣粘也粘不起來。
他蹲在地在一堆稀碎的零件中找到一個被踩扁的手辦頭，攥在手心中。
“沈教授，這、這些應該很值錢吧。”保安看着滿地的手辦跟模型，心口顫了兩下，“要不咱們報警吧。”
“學校有多少老師遭偷竊？”沈雲書起身問。
“沒，就您一個……”保安小聲說。
沈雲書眉頭擰得更緊了。
兇手是有目标地在作案，但他最近似乎沒得罪過什麽人。
沈雲書忽然想起之前在學校，有好幾次他總是覺得身後有人在觀察自己，但等他轉過身，卻沒發現任何異常。
難道這一切跟那個躲在暗中的人有關？
“沈教授，要報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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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雲書點頭，“我去檢查一下卧室。”
“好。”
客廳只有玄關架被推到，沈雲書繞過一地狼藉來到卧室。
咔嗒一聲，卧室門被打開，一個只剩下腦袋的玩偶骨碌碌滾到他腳邊。
“殺、殺人了！”門口保安沒看清，還以為是人頭，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是玩偶。”沈雲書撿起地上冒着棉絮的玩偶腦袋，扭頭跟保安說。
“啊，是玩偶啊。”保安擡手擦汗，“吓死我了。”
卧室內所有玩偶都被“割了喉”，腦袋堆在門口，身體散落在床上地板上，兇手像是在發洩又像在威脅，用油漆在衣櫃上寫着“你死定了”。
沈雲書聞着空氣中散發的油漆味，胃裏一片翻滾。
“等警察來再說吧。”他退出卧室，朝玄關外走去。
保安陪他在門口等了十來分鐘，就見一輛警車朝教師公寓這邊開過來。
“來了！”保安看着窗外說，“我下去接他們。”
樓下，兩個穿着制服的警察從車上下來，在保安引領下上了四樓。
兩人戴着手套取完證從公寓出來，已經是半個多小時後了。
“沈先生，除了手辦跟玩偶，您還有丢失什麽貴重物品嗎？”較年長的警察問。
沈雲書說：“沒有。”
年長的警察點點頭，回身跟身邊的小年輕說：“你跟保安去查看一下監控。”
“好。”
“沈先生，您最近有得罪過什麽人嗎？”兩人走後，年長警察又問。
沈雲書想了想說：“應該沒有。”
之前跟餘業一起抓起來的變态還沒出獄，除了那個變态，沈雲書實在想不出會拿生死威脅他的人是誰。
年長警察默不作聲觀察着沈雲書，見他模樣不像在刻意隐瞞什麽，點頭道：“走吧，一起去看看監控。”
門口保安室。
“師父你來了。”年輕警察見師父進來，想起身讓開位置。
“沒事，你坐。”年長警察目光落在監控室視頻上，“有什麽發現嗎？”
“有一些。兇手幾乎沒被拍到過，說明對學校的環境很熟悉，應該是校內人作案，針對性又這麽強，不排除熟人作案。”
“幾乎沒被拍到過，也就說被拍到過？”沈雲書抓住重點嗎，微微彎腰，問，“有拍到兇手的臉嗎？”
“有，但不太清晰，沈先生您先看下能辨認出是誰嗎？”
小警察翻出昨晚淩晨兩點的監控錄像，把進度條拉到兩點五十二分的位置。
黑白色錄像中，一個瘦高人影從對面花壇裏鑽出來，那人先是左右張望了一番，見沒人後垂着腦袋朝教師公寓走去。
監控隔得遠，又是夜視鏡頭，那人的模樣根本看不清楚。
沈雲書跟保安反複看了七八遍，才确定這人不是學校裏的老師。
“沈先生、張先生，你們确定他不是學校裏的老師嗎？”年長警察再次問。
保安說：“确定，雲大老師我天天見，這個人雖然看不清容貌，但身形跟大致輪廓還是能看出來的。”
年輕警察：“有沒有可能是校醫或者其他工作人員？”
“不像，我在雲大好幾年了，學校裏工作的人我都認識，沒見過這人。”
“基本能排除校內人作案了。”年長警察說，“成均，把時間拉到兩點五十二分三十一秒。”
被叫做成均的年輕警察照做。
年長警察：“分岔路這裏兇手不是很明顯地遲疑了一下，說明他對學校的環境并不熟悉。”
三人仔細看了下，發現确實如此。
“沈先生，加個聯系方式吧。”臨走之前，年長警察對沈雲書說，“您如果想起什麽随時可以聯系我。”
沈雲書：“好的。”
為了保障沈雲書的人身安全，董校給他換了新的教師宿舍，并加強了安保巡邏，公寓門口的守夜大爺，也換成了奎武有力的退役軍人。
知道這件事的人雖然不多，但事情還是很快在學校傳開了。
餘業得知此事，立馬買票飛了回來。
“發生這麽大的事為什麽不告訴我？”餘業偏頭問坐在駕駛位的人。
“事情已經發生了，告訴你也改變不了什麽。”沈雲書看着他，笑着安撫道，“再說我這不是沒事嗎？別擔心了。”
“怎麽可能不擔心。”餘業不贊同地皺起眉頭，“你知道我在別人口中聽說這件事後，有多着急多擔心你嗎？如果這件事發生在我身上，你是什麽感受？”
沈雲書沉默片刻後，把手從方向盤上移開。
“抱歉，是我的錯以後不會了。”他握住餘業放在膝蓋上的左手說。
餘業反手将沈雲書的手攥在掌心裏。
“找到兇手了嗎？”
沈雲書搖頭，他緊了緊兩人交握着的手，說道：“學校給我換了住處，還加強了巡邏，不會有事的。”
餘業仍舊不放心，接下來一段時間天天接送沈雲書進出實驗室，誇張到去個廁所都要陪着去。
沈雲書有些哭笑不得，但為了讓男朋友安心，只好帶着他一起去。
由于監控畫面不清晰，警察這邊不好對比肖像鎖定嫌疑人，只能便衣行動在學校附近查找可疑面孔。
但事情已經過去半個多月，兇手跟人間蒸發了一樣，警方沒有找到絲毫線索。
這天晚上，沈雲書實驗快結束時，收到了餘業的微信消息。
【餘】：我這邊馬上結束，乖乖等我。
沈雲書笑了下。
【沈】：好。
徐慧慧跟幾個研究生已經走了，沈雲書一個人在實驗室等了半個多小時，門被敲響，餘業拎着宵夜進來了。
“餓了吧，給你帶了小馄饨。”
“謝謝，正好有些餓了。”沈雲書摸着肚子說。
餘業把宵夜放在桌上，兜裏的手機接着響了起來。
掏出手機看到來電話的人是秦越，愣了下才接通。
“兄弟幫個忙，幫我在網上投個票。”
“投什麽票？”
“就那個網游設計比賽啊，萌萌設計了個小挂件，你幫忙投下票。”秦越說，“順便讓沈教授也幫忙投一下，改天請你們吃飯！”
“就你那點零花錢，還是別拿出來丢人現眼了。”餘業笑着調侃。
“你跟沈教授還能圖我錢？重要的是心意，到時候請你們吃個烤串，咱們幾個嗨皮一下。對了，威脅沈教授那人抓到沒？”
餘業收斂起笑容，“沒。”
“哎，你最近多注意點，別讓那混蛋傷了沈教授。”
“我知道。”
“發生什麽事了？”電話挂斷後，沈雲書見餘業一臉嚴肅，問道。
“沒什麽，秦越讓我們幫給魏萌投個票。”餘業收起手機，埋汰好友，“還說回頭請咱們吃一塊五兩串的烤串。”
沈雲書從沒吃過這麽便宜的烤串，聞言眸子裏閃過一絲詫異。
“雲城有一塊五兩串的烤串店嗎？”
“沒有，我埋汰他呢。”餘業笑道。
兩人幫魏萌投了票，分吃掉一份小馄饨後，踩着月色回了教師公寓。
周□□個人好不容易空閑下來，秦越借着機會跟魏萌請沈雲書跟餘業兩人吃飯。
一塊五兩串的烤串店沒有，但有五塊錢兩串的。
秦越接外快幫人做的軟件順利拿到尾款，財大氣粗的他一口氣點了五百多的烤串，滿滿一桌子，四個人吃了一個小時還剩下不少。
“不着急，反正明天不用去實驗室，咱們慢慢吃。”秦越說着，見餘業起身要走，立馬從椅子站了起來，“你幹嘛去？！”
餘業看了他一眼，雙手插兜道：“衛生間。”
“一起。”
秦越喝得有些點，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從沈雲書身邊路過時還差點被椅子腿絆倒。
“你确定還要繼續喝下去？”餘業見狀問。
秦越拍了拍胸口，“能！男人不能說不行！”
“不擔心？”兩人走後，沈雲書看着秦越的背影問。
魏萌說：“沒事，他有數的。”
沈雲書點頭。
“我也去趟洗手間。”他起身道。
“要是兇手一直抓不到你打算怎麽辦？”衛生間內，秦越洗了把臉問站在一旁洗手的餘業。
餘業瞥他一眼，“閉上你的烏鴉嘴。”
“你跟沈教授在一起有一年多了吧，說真的，我沒想到你們會在一起這麽久。”秦越說着忽然想起一件事，“哎，你之前不是說沈教授長得跟你初戀很像嗎，現在還覺得像嗎？”
餘業聞言勾唇道：“像。”
何止像，壓根就是一個人好嗎。
秦越見狀啧聲罵了句渣男，“你不會是把沈教授當成替身了吧？！”
“鬼鬼祟祟幹嘛呢？”餘業剛想說話，就聽衛生間外傳來一道憤怒的聲音，“長得人模狗樣，沒想到是個偷聽人上廁所的變态！”
“抱歉，這是個誤會。”
沈雲書在外邊？
餘業臉色微變，那剛才他跟秦越之間的談話他都聽到了？
想着他快速跑出衛生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