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換魂

換魂

當然最後還是沒有看成腹肌,謝文安只是逗逗他,沒有在車上給人看腹肌的癖好。他來找他是有事情商量,他開口道:“我買下了謝氏集團隔壁的那棟商業大樓的七層到十三層,為了方便我想回來住。你看你有什麽意見嗎?”

鄭泉愣了。

謝文安指的是他要回市中心的別墅。

那地方別墅的價格,一億起步。

鄭泉心說:他要回來的話,自己是不是就要走了?

不過,這麽多年,自己學業也完成了,便宜也占夠了,是時候離開了。

他沒說話,謝文安卻看出來他的不安,他開口,語氣很溫和,眼眸裏含着笑意,對他說道:“我只是要回來住,沒有要趕你離開的意思。你和我之間,緣分妙不可言。鄭泉,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靈魂互換這種事情不科學,所以沒有道理沒有規律可循,你不要把這件事怪到自己身上。快活一點,過好每天,可以嗎?”

“我、我……”可是他本來就不應該擁有這一切啊,像是偷來的一樣。他本應該在泥潭裏打滾,半輩子忙忙碌碌仍舊看不到高處的風景的。

可是突然的,一夜變化,他什麽都不用做,就擁有了這一切,他心虛啊。

謝文安看出來了,他打斷他的話,說道:“我命令也請求你,開心過好每一天,我的身體交給你,你的身體交給我。我有好好鍛煉健康飲食,不喝酒不抽煙,你也要開開心心的,心情不好會對身體造成很大的影響。OK?”

鄭泉讷讷難言,最後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後說:“我、我會努力把你的八塊腹肌練回去的!”

謝文安忍俊不禁,覺得他好可愛,拍拍他的肩膀,然後說:“不用為難自己,練不出來也沒關系。我就當你同意了,今天下午有空嗎?有空幫我搬一下家。”

“啊?今天下午就搬嗎?”

“怎麽?不方便嗎?難道你談戀愛了,所以別墅那邊我不方便進?”

鄭泉連忙說:“沒有沒有!我沒有談戀愛!”就是他的東西都沒收拾收拾,他回來了看到都變樣的別墅,會不會不開心?他又支支吾吾:“我沒談戀愛,就是、就是……”

“就是什麽?”謝文安挑了挑眉毛。

鄭泉小心翼翼的嘟囔:“就是好多人想對你……自薦枕席。”

偷偷擡起頭來看謝文安,謝文安沖他露出一個忍俊不禁的表情,鄭泉不小心就心跳漏了一拍,小鹿亂撞。他從沒覺得“自己”這麽帥,這麽迷人。

明明這是自己的身體啊,可是,換了靈魂在裏面,整個人都不一樣。

和灰撲撲的自己不一樣,他真的身上有光,感覺他生下來就應該光芒萬丈萬衆矚目。

謝文安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然後說道:“你很可愛,也很吸引人。”

“啊?我?”

謝文安挑一下眉尾:“我也想自薦枕席。”

鄭泉:“……”對上他打趣的眼神,雖然知道他在開玩笑,但是還是冒了煙,臉都紅透了。

下午去搬家,鄭泉坐謝文安的車一起去的。發現對方現在住的房子也很豪華,雖然比不上市中心的別墅,但是這地方弄個莊園,度假不要太舒爽。天高望遠登山望景,都很好。不過就是距離上班的地方有點遠。開車兩小時。

東西搬過去,也不過是些衣服、保險櫃。

鄭泉看工人進進出出,搬了好幾個保險櫃,不由好奇的問:“那些櫃子裏是什麽啊?”

“想知道?”

鄭泉點點頭。

謝文安笑着說:“晚上帶你去看。”

晚上,幫傭把所有東西都收拾整齊之後,謝文安沐浴過後,穿着浴袍,敲響了鄭泉卧室的房門。

鄭泉打開房門,謝文安身上的熱氣撲他身上,他感覺自己心也濕乎乎的,古古怪怪。

謝文安笑着對他說:“走吧。”

“去哪?”他都忘記那檔子事了。

謝文安說道:“不是想看看保險櫃嗎?走,帶你去看看裏面裝的什麽。要是喜歡,送你一點兒。”

謝文安看他心馳神往,不由得笑,帶着他去開保險櫃。

拳頭大的寶石,純粹的單顏色,一個就放一個保險櫃,難怪搬了這麽多保險櫃過來。

光芒炫目。

美得讓人心醉。

謝文安:“這是沒切割過的。真正切割出來會更璀璨奪目。不過也會變小,我就喜歡這種天然的。吶,喜歡哪一顆?送你。”

鄭泉錯愕不已:“真、真要送我啊?”

謝文安:“嗯。喜歡幾顆都能送你。”

鄭泉不心動是假的。

可是這個氛圍正好的時候謝文安說:“謝氏集團我要重新接手。”

房間裏,安安靜靜的。

明明開着中央空調,可是依舊冷的人發慌。

鄭泉不是個傻子,他明白,如果一旦讓謝文安接近謝氏集團,接觸謝氏集團,依照謝文安的能耐,他能很快架空自己這個一竅不通的名義上的總經理。如果他把謝氏集團都拿走了,那自己就徹底沒有任何保障了。

他将一無所有。這個一無所有,很有可能包括他的命,畢竟這種事情匪夷所思不是嗎?自己或許會被消失,幸運一點的話,他會給自己一個痛快,不幸運的話,說不定一輩子都會在醫學研究艙裏面當小白鼠……

謝文安看着他害怕、失落、沮喪、認命。

“本、本來就是你自己的,不用問我的。這些、這些我也不要。”

謝文安看他哭了,睫毛都是濕的,他低着頭不讓自己看他。

謝文安伸出手去,皺着眉毛,輕輕的擦一擦他的臉,說:“我沒有別的意思,經紀人打理謝氏集團,這幾年産業收縮了很多。鄭泉,我沒有要驅逐你或者說讓你一無所有的意思。”

鄭泉咬着嘴唇輕輕搖搖頭:“我本來就一無所有。我知道的,我靠着你的錢已經讀了大學了,我知道人要知足的,我知道的。”

不知道能不能相信謝文安,自己的存在對于他來說或許真的很多餘。

可是這個時候謝文安垂了垂眼眸,然後把人抱緊在懷裏,對他說:“你有我了啊。”

有聞到好聞的香水味,有感受到不一樣的溫暖。心弦此刻正在顫動,他擡起眼眸看着謝文安,那一雙眸子裏面仿佛在無聲的問: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嗎?

·

謝文安早上起床鍛煉,他有很好的健身習慣,主要是為了身體健康以及生活和諧,以及一旦習慣某件事,且這件事能夠給人帶來愉悅的時候,會不由自主的堅持下去。運動一開始會很辛苦,可是逐漸堅持下來之後,奔跑的時候會感受到風的懷抱,舉重的時候可以感受到肌肉的力量……

正在引體向上的時候,鄭泉打着哈欠踩着拖鞋,慢悠悠的進來,他其實一點都不想這麽早就起來,可是昨天既然已經答應謝文安,要幫他把腹肌練回去,所以只能夠過來訓練。

結果推開訓練室的房門,就看到謝文安手臂肌肉鼓起,一顆顆汗珠順着人魚線隐沒向不可描述之地。

大清早的,看這一幕,微微有點上火啊。鄭泉晃晃自己的腦袋瓜,一定是自己起早了,還沒喝水的原因。

謝文安餘光看到他來了,并沒有分散心神,而是繼續運動。終于做完剩下的100個之後,他才落在地上,輕輕的拍一拍胳膊,放松一下肌肉。鄭泉小跑着過來,給他拿毛巾拿水。

謝文安接過去之後說了一聲謝謝,開口詢問:“你也過來訓練嗎?平時喜歡做什麽?”

鄭泉眼睛看了看旁邊的跑步機,開口說:“我、我有時候吃多了會過來慢走一會兒。”

謝文安:“……”

忍不住喊6!

鄭泉撓一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那個、那個腹肌要怎麽練回來的快呀?”

謝文安無言以對,忍不住扶額笑了笑,無可奈何又十分溫和的說道:“來,我教你。我們先從仰卧起坐做起,先增加腰部的柔韌度和強度,回頭我們再練習蛙跳來增強腿部力量,這兩項做好了,我們就可以多做擡腿跳,擡腿跳是最容易練出腹肌的。”

鄭泉還沒有開始做,聽完這些就覺得人生灰暗,他心裏面哆哆嗦嗦,面上還是只帶了微微的猶豫。

他躺在仰卧起坐的器械上,謝文安幫他糾正姿勢。鄭泉一直以為仰卧起坐就是把腿平放,結果謝文安抓住他的小腿,讓他雙腿彎曲,讓身體形成一個很艱難做起的角度,讓他開始做仰卧起坐。

1、2、3、4、5……30。

一開始剛剛做的時候,他每一次做起來都能夠和謝文安靠近,近距離聞到謝文安身上的汗味,并不酸臭,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熱氣,還有他肌肉裏蘊含的力量……這讓他臉紅心跳。可是做着做着,做不動了,真的做不動了。

鄭泉小肚子痛的說不出話來,額頭上滿是汗珠。完全無法用鼻子呼吸,只能張開嘴巴。他無力的搖搖腦袋,表示自己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謝文安毛巾只用了四分之一,拿幹淨的那一端給他擦了擦臉上的汗,“堅持就是勝利,每次至少做50個,慢慢來吧。”

鄭泉點點頭。

謝文安還有跑步沒做完,他去做項目,鄭泉躺在仰卧起坐的器械上,喘過氣來了,卻不想再坐起來,反而翻了個身,像個蠶寶寶一樣滾到地上再爬起來。謝文安:“……”他看到這一幕實在忍不住發笑。鄭泉聞聲看過去,想起自己剛才愚蠢的模樣,忍不住臉紅了。

洗完澡吃早餐,謝文安的早餐比較清淡,營養配比也很全面,可是味道卻不是特別好。食物要想好吃、飽腹,需要油炸熱量高含糖量高……可是桌上的幾盤東西,實在是讓人看着就沒什麽胃口。

鄭泉面前放着一大碗魚湯粉。他一開始在謝文安的身體裏的時候,廚師也怎麽安排,他也吃這樣的膳食,可是實在受不住,覺得天天吃這玩意,人生已經沒有意義了,就算能長壽他也hold不住。

鄭泉:“天天吃這個嗎?”

謝文安:“魚粉好吃嗎?”

兩人同時說出口,鄭泉有些羞澀,謝文安卻笑開了,他說:“還行吧,幾十年都這樣,都已經習慣了。堅果還不錯,要不要吃兩顆?”

鄭泉搖搖頭,下意識的說:“你吃不吃魚粉啊?”

說完他就後悔了,只有一碗魚粉,他都動過了,還問人家要不要吃,真的非常不禮貌。

結果謝文安拿起一把沒有用過的刀叉,直接伸到他碗裏,卷了一口嘗了嘗,說道:“還行,挺鮮美的。魚肉也很嫩。”

鄭泉又紅了臉。他發現自己面對謝文安的時候,總是害羞。他也不知道為什麽。

廚房裏正在休息的廚師聽到這話,忍不住暗戳戳的翻了個白眼: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我可是超星級大酒店裏的主廚,退休後過來賺個外快,就等你一個還行的評價?

早餐吃好了,謝文安要去上班,鄭泉要去上學。可是正好順路,于是謝文安非常熱情的邀請他坐自己的車,自己送他一程。

後車座上,謝文安伸手摸了摸他的衣服,覺得有些單薄,他把自己脖子上白色的圍巾給他系好,開口道:“注意保暖,不然很容易扁桃體發炎引起感冒發燒,扁桃體發炎次數越多,天氣稍微冷一點說不定都會喉嚨癢、想咳嗽。別仗着年紀小身體好就貪涼,知道嗎?”

鄭泉點點頭,他很認真的說:“我知道的,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這身體。”

然後他就看見原本還笑意融融的謝文安,面色一下子變得有些不大好看了。

鄭泉不由的縮了縮脖子,心裏面慌慌的,心說:難道他關心的真的是我?而不是這具軀殼?可是、可是自己和他弄成現在這樣,他不是應該恨自己嗎?

他不敢問,也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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